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


    孫家馮家搖身一變,成了長安“教子”的典範。


    他們要避開的,不是普通的罪名,是謀反啊!


    孫安豐猛跺一腳,“說應家就說應家,扯我幹嘛!”


    溫茂瑞本著最後一絲良心,“行,繼續說應家。難處理的是應家二房這一對。”


    應榮軒夫妻倆仗應榮澤的勢,不代表應榮澤可以對他們生殺予奪。


    就像武俊江快被氣死了,也拿武蘭菱沒辦法。


    長兄如父,但不是範成明那種從小養起來的,各自成家立業後,再教訓起來,沒那麽名正言順。


    靳華清:“總不能把應二夫人推出來吧!”


    溫茂瑞:“無情無義還下作。”


    段曉棠那句“金玉良言”,相當於把應家的後路斬斷。


    什麽鍋配什麽蓋,隻推蓋子出來算什麽事。


    還徹底得罪死武家。


    應榮軒夫婦倆一塊被說道,武家沒意見。


    另外兩個出嫁女表現“亮眼”,證明武家教育女兒的水平是及格的。


    但單獨把武蘭菱推出來說事,武家一定會被氣炸。


    他們之間有矛盾不是一天兩天,一直拿武蘭菱沒辦法,當真是顧念骨肉親情,還不是應家在中間擋著。


    今日南衙的將官,尤其是年輕將官格外活躍。


    範成明的小道消息一道又一道。


    “應家召集族老了。”


    應榮澤決定將事做的光明正大。


    “應將軍兒子的婚事吹了。”


    莊旭:“哪家的?”


    範成明:“沒說定,但已經有人去未來嶽家吹風了,十之八九得黃。”


    高門聯姻更多考慮的是利益,豪門子弟多紈絝,女兒嫁人後受苦的也不少。


    但應家借著姻親反過來鉗製嶽家一眾親戚的做派,誰敢沾。


    別說這隻是二房的“惡習”,大房的應榮澤也參與了。


    武竇梁三家,在長安都不是無名無姓的人家,若非將事情鬧大了,非得吃下這個悶虧。


    隔壁右屯衛的薛曲,關注點和常人不同,悄悄問寧封,“竇家小娘子身手如何?”


    寧封摸不著頭腦,“她和小嬋一塊玩。”


    打架技巧都是現學的,不過學得挺快。


    薛曲明白了,“哦。”


    武藝稀鬆。


    他隻想給兒子找一個厲害的兒媳,不是給自己找一個厲害的親家。


    南衙八卦的風,順著各種交際圈,不斷向外擴散。


    孰料話題中心之一,據說在家養病的武俊江,忽然出現在右武衛大營。


    彼時正是夕食,李開德等人預備在夥房裏吃完飯再迴家,飯菜花樣多,還管飽


    雖然俸祿不菲,但能省一分是一分。


    見武俊江沉著一張臉進來,麵色奇差無比,知道他現在的狀態格外“不好惹”。


    打招唿後,抓著幾個包子趕緊跑了。


    莊旭和孫師傅要了一壇酒,放在桌上。說道:“表叔,喝一點。”


    舍命陪君子。


    武俊江沉聲道:“不喝。”


    拒絕得有些生硬,解釋道:“我不喝酒,喝茶。”


    莊旭伸長脖子,往武俊江的杯子裏瞟一眼,紅紅黃黃一堆,問道:“這是什麽?”


    茶葉不是這模樣!


    武俊江:“菊花枸杞茶,清肝明目敗火。”


    不光他,其他幾個兄弟子侄都安排上了,生怕被氣死。


    莊旭直覺,是從段曉棠那兒傳出來的。


    範成明見狀,連忙拉上人離開,臨走時不忘交代,“既然不喝酒,公房桌上有幾份右廂軍的文書,記得處理下。”


    雖然沒看見的他的鋪蓋和包裹,但料想武俊江又搬來營中常住。


    估計這會靳梅英已經帶著孩子迴娘家安頓好了。


    右武衛大營,武俊江永遠溫暖的避風港。


    不是第一次了,情緒差脾氣爆,但公事不會耽擱。


    武俊江緩緩點頭,“嗯。”


    範成明:“壓好幾天了,別忘了。”


    武俊江常住大營,大大減輕其他將官的值班壓力。


    若說總盼著他家出事,是不是不大厚道。


    兩人離開夥房範圍。


    莊旭:“就不管了?”


    範成明:“我們管得了麽。”


    武俊江不是小孩,不可能鑽牛角尖,這會純粹避風頭。


    範成明:“大不了,明天讓段二開導開導。”


    莊旭:“她能開導?”


    範成明:“你沒發現,段二對親戚的認知,和常人不大一樣。”


    莊旭冷笑一聲,“我就知道她常拿九族計數。”


    三代單傳、九族係於一身,她懂什麽是親戚。


    段曉棠的確不懂親戚,但她可以試圖理解。


    祝明月一一分析,“親親相隱,按照大吳的倫理,對方死豬不怕開水燙,除了斷親,沒有其他手段可以反製。”


    “但可以借用行政權威的力量來解決。”


    趙瓔珞:“不是親親相隱麽?”


    祝明月:“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們保護的是自己的女兒,維護的是夫家的利益。”


    鑽規則習俗倫理的空子。


    所以今天出現在南衙的,隻有武家的出嫁女,沒有武家的男丁。


    林婉婉:“這麽絕的主意,誰想出來的?”


    段曉棠:“竇夫人、範大夫人、範二,再加上一群醉鬼。”


    祝明月:“最妙的是,七拚八湊的計劃,居然讓每個人都達成,他想要的效果和目的。”


    討公道、打擊應家和吳巡、維護左武衛的團結、看熱鬧……


    段曉棠:“狗血與倫理雙全的場麵,在哪兒都吸睛。”


    祝明月嗤笑道:“範大夫人明日進宮,應家今晚該睡不著了吧!”


    戚蘭娘:“立身不正。”活該。


    林婉婉手支下頜,問道:“應將軍和武將軍,一個四品,一個五品,差不了幾階,武將軍年輕力壯潛力無限,怎麽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段曉棠解釋官場的潛規則,“別看應將軍官階不比呂、杜二位將軍。但他升大將軍概率,比他倆高多了,幾乎鐵板釘釘。”


    林婉婉:“所以,他們對上的是未來的右禦衛大將軍。”


    段曉棠:“大將軍,出身、資曆、戰功缺一不可。”


    重要性依次遞減。


    “應將軍是樂安郡王的心腹,右驍衛、右禦衛中條件最出眾的,不上也得上。”


    祝明月緩緩吐一口氣,“範大夫人明日進宮,至少讓這板上釘釘的升遷,再推後三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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