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個漁夫一起動手,一千斤曹白很快被分揀好,然後由張洪濤負責入庫。


    望著空蕩蕩的冷庫,他還真有些不適應。


    這都出海超過24小時了,按照往常正常的節奏,這會不說爆艙,魚艙內至少也鋪上一層了。


    王海撿完魚後,就在甲板上開始收拾起了那尾刺豚來。


    楚洋和其他幾個船員在旁邊圍觀。


    他們有的見過,有的沒見過,但都沒吃過這玩意。


    畢竟野生的大幾十一斤呢,還有中毒風險,哪個願意當這種冤大頭。


    楚洋:斜眼.jpg!


    “處理這玩意,得先讓它們安靜下來。”


    王海邊處理邊解說。


    隻見他一手按住刺豚的頭,另一隻手舉起斬魚刀,眼疾手快地一刀落在刺豚兩眼後5厘米左右的地方,瞬間就幫這隻喜歡生氣的小可愛彎成了分頭行動手術。


    緊接著將小家夥放入冰水中。


    “血是有毒的,在冰水裏放血可以防止血液迴流,肉吃起來也脆。”


    放了足足5分鍾血,王海這才把刺豚放入清水中衝洗,一連衝洗了十幾遍,直到水變清澈,這一步驟才算完成。


    接下來才算是真正開始處理魚身。


    “先去皮。”


    王海拿著小刀,三下五除二沿著刺豚的脖子繞了一圈,噶開一圈豁口,然後兩隻腳夾住,手捏住豁口兩側的‘毛邊’,像脫毛衣一樣把它的皮給整張剮了下來。


    剝下來的‘毛衣’先放到一邊,剩下的就是內髒,以及一個占據了大半的魚頭和一條連在脊骨上的魚肉。


    內髒自然是不能吃的,除了魚泡其餘全部丟棄。


    還有兩顆魚眼,也被扣了出來。


    魚眼珠裏麵有一圈‘房水’,吃起來和果凍一樣,有的人非常喜歡。


    像金槍魚的魚眼,就被視為難得的珍饈。


    不過刺豚的眼睛也是有劇毒的,所以不能吃。


    “就這麽點吃的啊,那真得煮湯了。”楚洋無語道。


    其實撈上來的這條刺豚還是挺大的,至少有個三斤。


    處理前


    但看處理好的魚肉,能有個1斤都頂天,還包括那個大魚頭。


    處理後


    “魚肝大,那個有人說也能吃,吃完麻乎乎的很舒服,要試試不。”王海笑著問道。


    楚洋狂汗,麻乎乎的,你確定那不是中毒了?


    真試試就逝世?


    “算了算了,我還是喝點湯實在。”楚洋從心道。


    王海聳了聳肩,隨手把刺豚內髒丟迴了海裏。


    好家夥,刺豚內髒打窩,也不知道待會會不會有魚直接浮上來,這都不用釣了。


    手起刀落,雪白的刺豚肉被剁成小塊,裝進盆中。


    接下來最後一步,拔刺。


    刺豚和河豚不一樣,河豚刺段,處理時和刮魚鱗一樣用刀刮除即可。


    但大刺豚的刺能有小孩手指那麽長,還是三角形的釘刺,形狀就和鐵蒺藜啥不錯,刺根緊緊嵌在表皮中。


    要是不拔除幹淨,吃起來真能把嘴紮穿。


    把魚皮放在滾燙的開水中泡三分鍾,等到邊緣蜷曲,就可以開始動手了。


    直接上手不行,這刺鋒利的很,得用小鉗子拔。


    前麵處理魚身15分鍾,拔刺卻用了整整1個多鍾頭。


    弄到一半,楚洋就接過了拔刺的活。


    王海和孫慶軍幾人重新去下網,等他們把第二網放下水,楚洋才終於處理好了這個刺豚。


    “真費事啊,連刺一起燉了算了。”張洪濤打著哈欠道。


    他都看困了。


    楚洋倒是覺得很解壓,把魚刺一根根從魚皮上拔下來,簡直就是強迫症福音。


    “拿去給子衿煮湯,待會大家都嚐嚐。”


    “要不要讓她多煮會?我怕……”張洪濤擠了擠眼睛。


    楚洋哈哈一笑。


    “沒用,你怕待會就別吃,真有沒處理幹淨的河豚毒素,就算是煮開了也減滅不了毒性。”


    “好吧!”他聳聳肩。


    張洪濤離開後,楚洋伸了個懶腰,又去船尾甲板看拖網的進展情況。


    “放下去有一個鍾頭了吧?”


    “嗯,再過半個鍾頭就可以起網了。”孫慶軍道。


    這一網還是深層拖網,是朝南拖的,還有十幾公裏到永樂環礁。


    靠近礁盤後,就要提前把網收上來,否則萬一掛上,那就完了。


    鯤鵬號上可就一張網,破了也沒得換。


    “剛好吃完飯起網。”


    楚洋笑道。


    十來分鍾後,林子衿通知他湯好了。


    很快,一大盆奶白色的魚湯被端上了桌。


    有意思的是,船員們圍在桌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先動手。


    沒辦法,這玩意有個親戚,名氣太大了,一口下去,生死各半。


    “要不抓條魚來喂它試試先?”張洪濤提議道。


    王海笑道:“哪用那麽麻煩,你們不動手,我可就不客氣了。”


    說完,他給自己舀了一碗,仰頭就幹,也算是給大家試毒了,畢竟是他處理的。


    漁夫們見狀,也不好意思再冒慫,挨個盛湯喝。


    楚洋也給自己盛了一碗,慢慢地品著。


    果然不錯,海鮮味特別濃,而且湯表麵漂著一層膠油,黏糊糊的相當濃稠。


    湯裏麵的魚肉也特別鮮嫩,口感不不比小銀鯧差,而且一點刺也沒有。


    就是食材有點嚇人,處理起來還特別麻煩。


    也就是值得偶爾嚐嚐鮮。


    喝完魚湯,沒人出現中毒的征兆,漁夫們也把心放迴到肚子裏,繼續抽煙說笑。


    以後又多了一項吹噓的資本,河豚咱都吃過,就問你牛批不牛批!


    什麽,刺豚和河豚品種不同?


    放屁,這兩不是親戚嘛,你和你堂哥難道還會不同品種,怎麽,你不是人還是說他是猩猩啊。


    吹了一會嗶,鯤鵬號離著永樂環礁隻有幾公裏的海程了,楚洋就通知船員們開始收網。


    隨著機器隆隆作響,一個幹癟的網兜被吊了起來。


    船員們看了,臉色都不太好。


    尤其是王海,皺著眉,感覺到辜負了大家的信任。


    “沒事,出海空網也很正常。”楚洋笑著寬慰道。


    他走過去,把繩結拉開。


    隻有稀稀落落十幾條魚落在甲板上,剩下的都是塑料瓶泡沫盒和海藻。


    楚洋餘光一掃,突然看到什麽,拿腳撥了撥,笑道:


    “哈哈,看,這不是還有條值錢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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