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二娘也注意到了院子裏如此熱鬧,可婆婆卻並沒有從屋子裏出來。


    劉氏不出來,在謝二娘看來實屬正常,因為沒有哪個婆婆會出來迎接一個迴家的媳婦的,更別說這個媳婦是才跟官人鬧架迴娘家的媳婦。官人可以因為對娘子的愛,放下身段兒去嶽家接迴吵架置氣迴家的娘子,但婆婆卻絕無可能。在迴來之前,她娘千叮嚀萬叮囑,讓她迴去之後一定要放低身段兒去伺候劉氏,在劉氏跟前盡孝,以期劉氏能夠盡快不再計較她跟順娘吵鬧迴娘家這件事。


    所以,接下來,她讓提著食盒和包袱進來的易氏幫著把東西放進正房的堂屋裏,自己接著去拉了拉正逗著可成和慧兒的順娘的袖子,往劉氏住的那邊廂房看,讓順娘陪著自己去見劉氏,向她行禮問安,說自己迴來了。


    接迴來了媳婦,自然是要去老娘跟前說一聲的,順娘就答應了謝二娘,跟她一起去老娘住的廂房說話。


    劉氏正在廂房東邊改成小佛堂的屋子裏麵念佛,自打搬進城裏之後,住的地方寬敞了,劉氏就把自己住的廂房的東邊那一間布置成了個小佛堂的樣子,沒事,或者是想起來了就會去裏麵呆著,在一尊一尺多高的白瓷佛像跟前跪下念些佛語,又或者在蒲團上打坐。隻是她打坐的時候本想明心靜氣,物我兩忘,修身養性的,最後就因為精神不濟變成假寐了……


    有一次,順娘進來找她,看到她盤腿坐在蒲團上歪歪倒倒,嚇得忙上前去扶穩她身體,她才沒有歪倒一邊摔下去。


    當時順娘就對她說了,讓她別再打坐,因為像她這樣打坐實在是有感冒或者摔傷的危險。


    劉氏聽了順娘的勸,後來都是睡了午覺起來才去小佛堂打坐念佛,搗鼓一會兒,往往就到了做晚飯的時間了,然後她走出來去廚房裏看媳婦們做飯,如果她有什麽特別想吃的,也叫她們做來吃。


    順娘接了謝二娘迴來的時候,劉氏在小佛堂裏本來都要站起來去廚房了,聽到內院裏的說話聲和動靜之後,就又坐迴去了。她知道順娘一會兒就會帶著謝二娘進來見自己的,所以又拿起念珠念起早已經念完的佛經來。


    果然,很快,她就聽到了腳步聲,還有順娘進屋之後先喊的一聲:“娘!”


    劉氏就故意在小佛堂裏大聲念佛,以此來告訴順娘自己在哪裏。


    順娘聽到了,就迴身去牽了牽謝二娘的手,對她說:“娘在小佛堂裏念經呢,咱們進去。”


    謝二娘點點頭,甩脫了順娘牽著自己的手,掠了掠鬢,再理了理衣裙,然後示意順娘先進去。


    順娘見她有些緊張的樣子不覺好笑,勾了勾唇,她轉身邁步往小佛堂裏走,一隻手放在身後招了招,暗示謝二娘跟上,謝二娘見了,亦步亦趨地跟在順娘身後進了小佛堂。


    “娘,孩兒去楊柳鎮接了娘子迴來了。”順娘一進去,就向盤腿坐在蒲團上念經的劉氏躬身道。


    謝二娘也緊跟著行了禮,恭聲喊了聲:“娘。”


    劉氏聽了又念了幾句佛經,這才停住,側轉頭,撩起眼皮,掃了一眼謝二娘,緊接著看向順娘,伸出了手。


    順娘就去扶著她站了起來,撫她去旁邊的一把靠背椅子上坐下,待她坐下後,順娘又說了自己去楊柳鎮一切都順當,順便提了自己見了嶽父嶽母,他們對自己很好,還有自己跟謝二娘也和好了等語。


    劉氏默默地聽著,聽完之後就說:“親家兩夫妻對你好是應當的,他們也曉得這一迴他們的女兒迴娘家可不是你的錯。若是他們還為難你,那就當真是不知道輕重了……”


    說到這裏,她看向謝二娘道:“二媳婦,我家順娘是個善心人,你若是真想還跟她一起過日子,就別動不動就往娘家跑。我這當娘的可得把醜話說在前頭,若是你再仗著順娘|寵|你,跑迴娘家去要挾她答應你這樣答應你那樣的,說啥我也不會讓她答應你,也不會再去你娘家接你迴來。既然你也認為自己是喜家明媒正娶,大紅花轎抬你進的門兒,那你就得明白到底哪裏才是你的家。出嫁女一切當以夫家為重,你別再糊塗拎不清!”


    許是才念了佛經,劉氏這番話的內容雖然是警告和訓誡兼而有之,可語氣倒還平緩,謝二娘也聽進去了,隨即向劉氏保證,自己再也不會一跟順娘吵鬧就迴娘家了,她請劉氏這個婆婆原諒自己的任性。


    謝二娘的話聽起來還是很有誠意的,劉氏見她認錯態度良好,也就不繼續揪住謝二娘迴娘家的事情不放了,鬆了口,讓順娘帶著謝二娘一起迴去換個家常衣裳歇一會,等一會一家人一起吃晚飯。


    她還問順娘想吃什麽,順娘說迴了一趟楊柳鎮,迴來下車時,石頭才說梁家送了些青菜和豆腐裝在一個籃子裏,那時候她跟娘子還在謝家肉鋪裏麵沒出來……


    聽順娘說帶了梁家送的青菜和豆腐迴來,劉氏道:“那晚間就蒸些熏魚,把那豆腐和青菜各做一樣菜吃好了,為娘這就去廚房安排你大嫂做。”


    說完,劉氏站起來,把手上的念珠放下,往外行去。


    謝二娘呢,垂著個頭,等到婆婆出去了這才抬起頭來籲出口氣,覺得自己好歹過關了,原先,她可是一直擔心迴來後,會被婆婆疾言厲色罵一頓的。順娘一轉頭見她這副樣子,大概也猜到了她為何這樣,便低聲對她說:“沒事了,咱們走吧。”


    小兩口隨即出來,一前一後的迴房去。


    上到樓上兩人的居處,謝二娘一見當然是要念叨自己這才走了三天,屋裏又是亂七八糟的了。於是她自然是歇不成,順娘還可以換了衣裳,到床上去歪著躺一會兒,一邊看謝二娘收拾一邊跟她說閑話。她告訴謝二娘,本來嫂子上來想收拾的,自己沒讓她收拾,說要是嫂子收拾了,等到謝二娘迴來沒事可幹,那謝二娘這個女主人就沒有收拾屋子的成就感了。


    “原來你這是故意的,曉得我見不得屋子裏亂糟糟的,而你呢,偏不收拾。”謝二娘一邊收拾屋子,一邊瞪著順娘笑道。


    順娘:“自從娶了你,我就不收拾屋子了,免得顯現不出娘子的賢惠和能幹來。”


    謝二娘搖搖頭,走過來把順娘這幾天換下來的衣裳收在一起,打算明天就給洗了,隻是在每迴給順娘洗衣裳之前,她都要翻一翻她的袖袋,怕裏麵有順娘做買賣的各種收據字條等。以前她剛跟順娘成親,曾經給順娘洗衣裳,粗心沒有翻袖袋,就把幾張收據洗壞了,害得順娘去收錢的時候還費了一番口舌。從那之後,謝二娘每次給順娘寫衣裳,都不忘了要翻一下順娘的袖袋。今天也是這樣,她一看床前的衣架上搭著幾件順娘換下來的衣裳就取下來了,打算翻了袖袋,明天就拿下樓去洗了。


    這一翻,倒還真翻出來幾張紙,謝二娘看一下,覺得這不象是順娘平時收到的那些店家寫給順娘的收據,就拿著走到順娘躺著的床邊,遞給她,問她這是什麽,要不要的。


    順娘接過去一看,又折疊好了,往枕頭下一塞,告訴謝二娘:“這是我想要又不想要的。”


    謝二娘一聽就覺著奇怪,問她為何這麽說,什麽東西是她想要又不想要的。


    順娘想了想,覺得陸全來找自己,讓自己跟他合作,拓展石炭的銷路的事情也該跟謝二娘這女主人說一說,她還是很想聽一聽謝二娘是怎麽想的。畢竟要是答應了陸全,跟他合作,以後這喜家的命運都會跟著改變了,以及喜家人的生活也會有非常巨大的改變,一方麵是無上的富貴,一方麵是巨大的風險。當自己這個喜家的掌舵人要帶著全家老小奔赴一條未知的路時,是不是也該征求下家人的意見呢?


    不管最後是否答應跟陸全合作,這先聽聽大家的想法是不錯的。


    那就先問一下娘子的意見吧。


    所以接下來順娘又從枕頭下把陸全寫給自己的那幾張紙摸了出來,再點手叫謝二娘坐到自己身邊來,接著把昨日陸全來找自己,跟自己談的話說細細地說給了謝二娘聽,還有她自己是怎麽想的都告訴了謝二娘,最後她把手上陸全給自己的那幾張紙也展開了,道:“娘子,你看,這就是陸全給我的他幫我聯係的可以賣石炭的地方……”


    不想,謝二娘看都不看就說:“我不想你跟陸二郎攪合在一起,即便他以後會做大官,飛黃騰達,咱家現如今賺的錢也不少。官人,就按咱家送著的這四家正店,還有底下那些小腳店的種生和石炭,咱家一年下來比我娘家賺的錢還要多好多。更何況咱們在棗樹街的鋪子打開了,這左鄰右舍買石炭的越來越多,我想,再過上一兩年,咱家的石炭買賣|比現如今還要好。就這樣,咱們也能一年買得起一個汴梁城裏的院子了,比這汴梁城裏一般人家那是強了不知道多少,更別說跟楊柳鎮的那些人比。官人,我覺著如今已經很好了,這會兒賺的錢,讓咱們安居樂業,撫育孩子,照顧老小,都夠了。我不想為了賺更多的錢而擔上風險,萬一,你跟陸二郎合作了,被他牽扯到官場上的事情裏頭,那就不隻是做買賣虧錢那樣簡單了。輕則牢獄之災,重則丟掉性命,要是你有個好歹,這一家子咋辦?”


    這大概是所有嫁為人婦的像謝二娘這樣的小女人都會說出來的話。


    謝二娘出生在一個小富之家,爹娘又|寵|愛她,言傳身教,教給她的就是他們兩夫妻過的日子是幸福的小日子。大富大貴,他們不曾想過,也覺得不可能。與其如此,還不如踏踏實實勤勤懇懇過安穩的日子。這樣的小民之家,尤其強調要安穩,不惹事生非,迴避任何一種風險,讓整個家庭一直保持一種安穩的狀態,家人可以和睦度日。謝乙的做事原則便是不結交官吏,也不往來匪類,潛移默化的,謝二娘當然也認為一個家庭要安穩和睦就要像她爹那樣做。


    恰恰,這個提出要跟順娘合作的陸二郎一下子兩樣都占全了。在謝二娘的心裏,他就是個類似於匪類的壞人,原先在楊柳鎮,他在包括陸家人心裏就是個跟那些無賴潑皮混在一起的不|良少年,後來,進城去踢蹴鞠抱京城裏權貴的大|腿,可是那給眾人的印象也還是不好。主要是他那種吊兒郎當的樣子還有行事不著調的風格沒有任何改變,讓謝二娘記憶深刻的就是陸二郎糾|纏大嫂齊氏的事情。大嫂已經明確拒絕他了,可他還在胡攪蠻纏,謝二娘想,不怪大嫂看不上她,是個女人估計都不會看上這麽個浪蕩子。這都不說了,這一次迴娘家,陸二郎上自己家去訛詐了爹娘五十貫,盡管她爹娘不承認,但是謝二娘卻敢肯定,這讓她對陸二郎的印象就更加不好了,在心裏把陸二郎直接跟匪類掛了鉤。


    再有,陸全這一次幫著順娘拓展的銷售石炭的渠道都是跟京中權貴相關的,順娘方才也說了,陸全現如今抱上了十三團練的大|腿,而這個濮王的第十三子以後既有可能會當上皇帝。要是真得濮王的十三子當上了皇帝,陸全就會因為是他的身邊的親信而飛黃騰達當上大官。順娘要是跟他合作了,不是就會被牽扯進官場裏麵去了嗎?陸全做了官,不出事還好,順娘會因為跟他合作賺大錢,成為京城裏麵的頂級富豪,可要是陸全出事了,作為跟他合作的順娘,不是也會跟著倒黴嗎?


    順娘要是倒黴了,她這個愛順娘的人不得傷心死麽,還有,要是她們抱養了孩子,孩子們失去了順娘這個名義上的爹,他們又該怎麽辦?另外的喜家人,還有算是個老人的婆婆,以及守寡的大嫂,還有大嫂的兩個孩子。這一家婦孺,能夠承受得住順娘出事的打擊嗎?說起錢財,誰不愛,可是要是這大的財富會有讓喜家這條平穩行駛的小船翻覆的危險,說什麽謝二娘也是不願意的。


    跟陸全合作這件事簡直違背了謝二娘一直以來認同的謝家處事的原則,她堅決反對也就是情理中事了。


    順娘聽了謝二娘的話之後,摸了摸鼻子,道:“娘子說得有理,可是你可曾想過我對你說的另一層擔心,那就是即便咱們謹小慎微的做買賣,可這汴梁城裏還是有人會為難咱們,咱們沒權沒勢的又該怎麽跟人家鬥呢?畢竟這裏不是楊柳鎮,厲害的角色多了去了。若是跟陸全合作有可能被牽連到風波裏麵的話,那不跟陸全合作似乎也有另一種可能遭遇危險,這兩種,無論哪一種都有可能讓咱們喜家失去安穩富足的日子。除非,咱們退一步迴到楊柳鎮去,又或者再退一步迴到喜家莊去。昨日我跟陸全相見之後,也想了許多,這會兒聽你說這許多後,我想問你,也是問我,人一輩子是不是就該一退再退呢?一直退無可退?還有啊,你可曾想過,凡是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即便你退到深山老林裏麵,為了生存也得跟財狼虎豹,也得跟雨雪酷暑相爭?”


    “……”聽了順娘的話之後,謝二娘一時之間無話可說了,她隻覺順娘方才問自己的那些話,她根本想不出理由來反駁。而且她還覺得要是反對不了順娘說的那些話,是不是意味著順娘想要跟陸全合作的可能比較大呢。


    但是,陸全這個人太不靠譜了,她從心裏討厭他,總覺得他會給喜家帶來危險,遠比他給喜家帶來富貴更多,再加上她根本就不稀罕大富貴,隻想要小富即安。


    她撲進了順娘的懷裏,緊緊抱著順娘,懇求順娘別跟陸全合作,她說自己覺得陸全不可靠,她說自己不想要大富貴,就算順娘有朝一日迴莊子上種地,她也不怕吃苦,願意跟順娘一起。


    順娘心下感動,輕撫著她的背,沉吟道:“咱們再好好想一想,想出個折中的法子來,好不好?”


    謝二娘聽出了順娘的猶豫,越發將她抱緊了,輕聲說好。


    ……


    吃晚飯的時候在飯桌上,順娘同樣把昨天陸全來找自己說合作的事情對老娘和嫂子說了,她同樣提及了陸全現在服侍的那位主子將來貴不可言,以及陸全將來有可能飛黃騰達做大官。


    劉氏聽了,連飯也不吃了,扯著順娘的衣袖問她,是不是以後陸全的官比那個曹侍郎還大。


    順娘點頭:“極有可能。”


    劉氏瞬間睜大了眼,接著轉臉看向齊氏,大聲道:“你聽聽,陸二郎以後要做比曹侍郎還大的官哩!你若是改嫁了,嫁給他,可是要做誥命的。你就舍得不做這誥命夫人,在喜家守寡?要真是這樣,也是傻到家了。”


    齊氏咬唇低下頭,捧著碗,僵住了。


    順娘看出了齊氏的尷尬和忐忑,便對老娘說:“娘,我問你跟不跟陸二郎合作,你怎麽扯到嫂嫂身上去了。嫂嫂不是早說過,不願意嫁人,要在喜家守著的麽?還有,天底下也沒有哪個婆婆要上趕著把家裏守寡的媳婦嫁出去的吧?”


    劉氏便說自己這是為了齊氏好,自己可是天底下最開明的婆婆,不會拘著守寡的媳婦不嫁人的,更何況嫁給陸二郎那麽個前途大好的男子。齊氏嫁了去,可成以後也是官家的衙內呢,這身份貴重,以後可成不管是做官還是娶媳婦,都容易些。


    她這樣一說,順娘撫額,覺得自己這個老娘真是會想,居然想到了嫂嫂嫁給要做官的陸全之後,可成就會跟著成了衙內了……


    然而聽在齊氏和謝二娘的耳朵裏,卻是覺得劉氏說的不是不可能,齊氏呢,甚至頭一次有了一種想法。這想法和她之前想過的,一直在喜家守寡看著一雙兒女長大,還有等著一雙兒女長大後去跟齊氏一起生活的想法一起並列成為了第三種可能的選擇。


    她一直認定,在她的生命裏,排在第一位的永遠是她的一雙兒女,其次是順娘,最後才是她自己。


    要是陸全真得當了大官,她要是嫁給了陸全,一雙兒女因此會改變身份,成為做官人家的衙內和小娘子,甚至可成能夠做官,慧兒能夠嫁給權貴之家的郎君做娘子,她覺得自己這娘才是好娘。孩子們獲得幸福,就相當於她自己獲得幸福。


    “娘,咱們先別說嫂嫂改嫁的話,我就想問你一句,你覺著孩兒是否該跟那陸二郎合作一起做買賣?”順娘阻止了老娘在那什麽可成做衙內的話題上展開之後繼續問劉氏。


    劉氏立馬說她當然覺得順娘該跟陸全合作,發大財,以後在這汴梁城裏橫著走,沒人敢招惹喜家人。至於要是跟陸全合作了,有可能會遭遇到什麽官場的不測帶累順娘和喜家倒黴,她覺得那完全是想得太遠,比方才順娘說自己想著齊氏嫁給陸全後可成做衙內還要遠。就好比一個人見到了一張烙餅,若是不吃在嘴裏根本就不曉得這餅子是鹹的還是甜的,還是先吃了再說吧。


    對於便宜娘說出這樣的話來順娘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因為劉氏愛錢,而且是執著的愛錢,覺得錢越多越好。眼裏隻有錢的人根本就不會去注意到那橫財之後的危險。然而她那吃餅的比喻盡管粗俗,可也不是沒道理,人生本就不可預測,誰都不曉得下一個路口你會遇到什麽。悲觀者或者會看到危險,樂觀者就會看到機會,然而折中者會是混得最好的人,這大概也是聖人一直提倡中庸之道的原因吧。


    盡量走得穩當,大膽進取,將風險控製在最小程度,多看幾步,折中者應該會這麽幹。


    順娘這個穿越者呢,想做折中者,在悲觀者和樂觀者之外的第三種人。


    接下來她隻是象征性地問了下嫂子的意見,齊氏果然說她無法發表意見,因為她什麽都不懂,但她強調了一點兒,無論順娘做什麽選擇,她都選擇支持順娘。這些事情,順娘拿主意就行了,她相信順娘比所有人都聰明,一定會做出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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