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晌午飯的時候,順娘覺得謝二娘端著個碗吃幾口飯就要看自己一眼,不覺奇怪,問她是不是自己臉上有什麽。


    謝二娘說沒有,然後繼續吃飯。


    順娘就想到也許謝二娘有什麽話要對自己說,但當著老娘和嫂子,以及梁家人不好說。


    她想等吃完飯迴房去再問謝二娘,這會兒先把自己安排石頭趕車,帶著梁家人出去耍的事情說了。於是她就對老娘等人說,她已經安排了石頭下午趕著自己長租的驢車,讓老娘和嫂子作陪,載著她們和梁二娘等人去逛街,一會兒吃完飯,略歇一歇她們就可以出發了。因為有驢車,她們可以去遠一些的地方,她又轉臉問謝二娘去不去。


    謝二娘搖頭說自己不去,留在家裏,晚上等著婆婆等人迴來的時候就有現成的飯吃。


    順娘:“也好,那就這麽定了。我下晌還有事情,也不能相陪。”


    梁二娘接話說這樣已經夠叨擾了,順娘是大忙人,去忙自己的事情就好,逛街這種事不是正事,哪敢麻煩順娘作陪。


    順娘笑笑,客氣地說自己也是無事瞎忙活。


    說話間,順娘已經吃了兩碗飯,下了桌,迴正房的樓上去吃茶歇著了。


    謝二娘洗完了碗上樓來,看見順娘在床上歪著閉目養神,就走到床跟前問她下午出不出去。


    順娘隨口答:“要出去,而且晚飯我在外麵吃,吃了才迴來。”


    謝二娘繼續問她是不是晚上有應酬要在外麵吃飯,而且順娘還把石頭指派去陪著梁二娘等人逛街,這不帶石頭去應酬的時候可是很少,所以,順娘晚上到底要跟誰一起吃晚飯呢。


    順娘聽她語氣含酸,不由得睜開了眼,看向謝二娘道:“你想說什麽就說,別遮遮掩掩的,方才晌午吃飯的時候一會兒看我一下,估摸著也是有話要對我說吧。”


    謝二娘哼笑一聲,轉身走到鏡台跟前坐下,伸手拿來一盒子胭脂,揭開蓋子看著,徐徐道:“官人,你不覺著是你該跟我說一些才對麽,甚時候變成了我有話對你說了?”


    順娘“哦”一聲,爬起來,盤腿坐著,看向坐在鏡台前的謝二娘,說:“娘子,我發覺你今日有點兒不對勁兒呢,說話陰陽怪氣的。”


    此話一出,謝二娘生氣了,把手裏的胭脂盒子往鏡台上一拍,接著轉身麵向順娘怒道:“我瞧你才是不對勁兒,我這麽問你,你還在裝傻,我且問你,今日在石炭鋪子上,你看的何人寫給你的信,你可敢給我看?你敢說你下晌出去不是去見她,你晚間不迴來吃飯也是要跟她一起吃?”


    “……”順娘麵對謝二娘連珠炮一樣的發問,短暫無語,她默了一會兒,終於想明白了自己的娘子從吃中午飯的時候就那麽奇怪的原因了,原來她是看到了宋家正店的管事送了一封宋玉姐寫的信來,就一直懷疑自己又跟宋玉姐有什麽了。一句話就是,她的小娘子又吃醋了,等著自己解釋下宋玉姐寫給自己的信是怎麽迴事了,還有自己要出去晚上不迴來吃飯又是怎麽迴事?


    訝然失笑了下,順娘從袖袋裏麵摸出了宋玉姐寫給自己的那封信,下床來,趿著鞋,走到謝二娘身邊,將信遞給她:“喏,你看罷。”


    謝二娘猶豫都沒猶豫,一伸手接過信去,就從信封裏把信紙拿出來展開來看,一個字都沒有放過。


    順娘站在她身邊等著,直到她看完了,抬眸看向自己時才老神在在地說:“在這信裏麵,你可發現什麽沒?”


    謝二娘氣鼓鼓道:“自然發現了,她是什麽意思?開著偌大一個酒樓還缺你做的那幾個菜吃,還要你去教她?偏偏你還答應了,要去教她,你跟她之間一定有貓膩!”


    順娘把信從謝二娘手上薅過去,喃聲道:“我簡直服你了,給你看了,你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你這心眼兒簡直就跟針鼻子一樣!”


    說完,她將宋玉姐寫的信折疊好,依舊裝進信封裏,再放進袖袋裏,轉身走去床邊,脫了鞋子上|床去躺著,側過身,拿背對著謝二娘。


    順娘說的話聽進謝二娘的耳朵裏麵,就覺得順娘不耐煩,嫌棄她小氣。


    一開始,或許她吃醋裝出來生氣的樣子,但這會兒她是真得生氣了,因為她覺得順娘跟宋玉姐之間就不是女子之間的那種友誼,而是類似於男女之間的感情。


    當初剛剛搬進棗樹街的這間宅子,曉得是宋玉姐租給順娘的房子,還有宋玉姐帶著她的兒子上門來讓順娘做拿手菜吃之後,她曾經跟順娘吵過,要她不要再跟宋玉姐往來,而且想要從這間宅子搬出去。後來,是順娘好說歹說,才讓她忍了下來,一切隻不過是為了喜家全家著想。順娘當時也說了,盡量少跟宋玉姐接觸,少跟她來往,她才暫時不再跟宋玉姐計較了。


    可誰想到,這才過幾天啊,宋玉姐不來喜家蹭飯了,卻要叫順娘去她那裏教她做菜。


    一想到宋玉姐跟順娘單獨一起,兩人在廚房裏有說有笑,順娘做菜,宋玉姐打下手,還有做完才之後,兩人同桌吃飯……


    這樣的場景刺激得謝二娘的肚子裏直冒酸泡泡,而且讓她覺得很不踏實,總覺得宋玉姐想要取代自己成為順娘的娘子。


    “我不許你去教她!”她直接朝著順娘吼。


    順娘不吭聲,覺得謝二娘有點兒無理取鬧,自己都把宋玉姐寫的信給她看了,她還這樣,不是無理取鬧是什麽?一早起來,安排了許多事情,晌午吃完飯之後,她就想小睡一會兒,下午再去把計劃中安排的事情做了,此時實在是不想跟謝二娘理論什麽。


    謝二娘見順娘不理自己,火氣更大,霍然站起來,三兩步走到順娘身邊,一歪身坐下去,然後伸手將她的身體搬轉過來,再次重申自己不許順娘去教宋玉姐做菜的意思,並說下午哪裏都不許順娘去,順娘隻能在家裏陪自己。


    順娘無奈,隻得重新又睜開眼,道:“我已答應了,今日下晌去教她,若是不去,豈不失信於人。再說了,你之前不是說你不喜歡宋娘子來咱們家裏吃飯麽,那一日,你對人家冷淡,人家也是看在眼裏的。這會兒,人家讓我去教她,我教會她了,她也就不來咱家了,難道不是順了你的意了麽?”


    謝二娘不聽順娘的解釋,反而說:“我瞧她這不是順我的意,而是當我的麵勾搭你!”


    順娘聽她如此說,也有些火了,硬聲道:“你這就是胡攪蠻纏,不進油鹽,按你這意思,幹脆把我係在你褲腰帶上算了,我天天在家陪你,啥人也別見,啥事也別幹!隻是,我倒是在家陪你了,那銅錢就會從天上掉下來麽?家裏這麽多人,睜眼就要吃要喝要穿要花,我不出去掙錢,難不成一家老小去喝西北風啊!”


    “我不讓你去見宋玉姐就是胡攪蠻纏了?你摸著良心想一想,除了她,我可攔過你去見別人?我不讓你去見她,你就給我戴一頂大帽子,說我攔著你不讓你掙錢了,我罪過大了!”謝二娘柳眉倒豎,指著順娘尖聲道。


    順娘翻身坐起來,一伸手打開她指著自己的手指,繼續硬聲道:“於公於私,我都不可能不跟宋娘子見麵,之前我也跟你說清楚了,你呢,就是聽不進去也記不住,然後想當然地懷疑我跟她勾搭。好,我今兒也把話給說清楚,即便以後我掙了錢,買了房子,從宋娘子的這房子裏搬出去,我也不會跟她斷了往來。隻因她是我恩人,我有今日,多虧了她幫忙,我不能做個忘恩負義的人,更不能做個懼內的糊塗蟲。我愛你,我喜歡你,可你也不能仗著這份兒愛和喜歡,就拘著我,不許我做這做那,規定我跟何人見麵,跟何人相交!要是這樣,我就是多了個娘,沒了媳婦!你自己想想,我說得對不對?不要成日家疑神疑鬼,為了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跟我鬧,鬧得我想睡個安穩的晌午覺也不能!”


    順娘這番話,爆豆子一樣從嘴裏劈劈啪啪出來後,謝二娘瞬間白了臉,緊接著眼睛裏麵的淚水一眨眼就湧了出來,最後滴滴答答地滾落腮邊,她氣得發抖,悲聲道:“好,你可把藏在心裏頭的話說出來了,原來你先前對我說的那些話都是哄我的,在你心裏,你從來就沒想過要跟宋玉姐那個狐狸精斷絕往來。我就想不通了,她那麽好,你當初怎麽不娶了她,反是來娶我?想來你娶了我,要了我的身子,新鮮勁兒過去,就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了,你開始嫌棄我心眼兒小,還愛管你,拘著你了,還鬧騰得你晌午覺也睡不安穩了?”


    見到謝二娘哭,以及聽到她說出那些悲傷的話語,順娘不但束手無策,而且頭痛不已。


    她想勸謝二娘別哭了,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剛才憤怒之下,她說出來的那些話的確是心裏麵想的,並且她不覺得有錯。


    跟謝二娘成親小半年了,順娘覺得謝二娘什麽都好,就是有點兒愛吃醋,小心眼兒,還愛哭。


    在今天之前,謝二娘一哭,順娘就覺得自己做了虧心事,立馬就要做小伏低去哄她,然後豎起白旗投降,放棄自己的想法和立場。但是這樣的事情多了,慢慢的,她心裏也就開始生出不滿來,直到今天,她把心裏的不滿一下子都說了出來。


    在謝二娘帶著哭音的指責中,順娘抱著頭,埋頭下去,曲起腿,將頭擱到膝蓋之上。


    她決定,今天隨便謝二娘怎麽哭,她不會再哄謝二娘,再放棄自己的立場,因為她就是討厭自己的娘子變成又一個老娘,管東管西。好不容易才擺脫了便宜娘的管束,現如今又多出來一個像便宜娘那樣管自己的人,她當然不喜歡。


    在順娘坐在床上兩手抱頭沉默不語時,謝二娘猶然在哭哭啼啼:“……她休想,休想叫我答應她進喜家的門兒,不要臉的狐狸精……”


    “行了!別說了!宋娘子那樣好的人,被你說得如此不堪,你要是覺著我去見她,教她做菜會有什麽貓膩,你就跟我一起去可好?”順娘聽不下去了,猛然抬起頭來,看向謝二娘吼道。


    吼完,就跳下了床,去開了箱子,找了一件月白色夾袍來換上,然後去鏡台邊站著解散頭發,重新挽起發髻,包上軟巾。


    謝二娘被順娘吼愣了,還真開始思索要不要跟著順娘一起去見那宋玉姐,然後監視著順娘教她做拿手菜。


    然而思索一番的結果是,她覺著自己真跟著順娘去有點兒可笑,順娘在宋玉姐跟前也會沒臉。


    順娘收拾好了,下樓之前還臉色難看地邀請她一起去。


    謝二娘不吭聲,順娘這才搖搖頭,自顧自地下了樓。


    順娘一走,謝二娘撲到了床上,傷心地再次哭泣起來,她覺得自己沒有用,拿宋玉姐那個情敵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她還覺得順娘無情,竟然真舍得扔下自己去見宋玉姐。該怎麽辦才好,她發現自己竟然找不著一個人可以吐露心聲,可以出主意的人,教自己如何解決跟順娘的矛盾,如何讓自己跟順娘的婚姻平安順遂,不遇到挑戰和危機。


    要是此刻在楊柳鎮的話,她立馬就可以迴家去找到她娘訴說一切,然後她娘多多少少也會給她出主意,讓她不至於六神無主,不曉得接下來該怎麽辦。


    要不要這就迴楊柳鎮去,一來可以找到她娘,讓她幫自己出主意對付那宋玉姐,二來,讓順娘低頭來接自己迴家,馴服她那顆不安分的心?


    思忖一番,謝二娘很有衝動,這就收拾幾件換洗衣裳迴楊柳鎮的娘家去。


    可是,她在開箱子收拾衣裳的時候,又想到萬一順娘今日跑出去見宋玉姐,跟自己賭氣不但要跟宋玉姐吃晚飯,甚至夜不歸宿,那麽自己不是把順娘給讓出去了麽?還有就是,現如今梁家人還在喜家做客呢,自己要是這就賭氣迴娘家去,等到梁二娘等人迴楊柳鎮,那梁三郎杏花就會知道自己跟順娘吵架,夫妻不睦了。要是那樣的話,自己一定會被他們恥笑。


    想到這兩條,謝二娘就又猶豫了。


    考慮了一會兒,她就決定要迴娘家也不在今日,今日她就要守在家裏,等著順娘迴來,要是晚一些不歸,她絕對會讓石頭帶路,找去宋玉姐家裏,把順娘給揪迴來。還有要是順娘有良心,大概會在去見了宋玉姐,教她做菜之後,乖乖迴家來向自己認錯,那麽自己就先接受她的道歉,然後改日再找個借口迴娘家去,找自己娘想辦法出主意,怎麽對付那個宋玉姐,讓她別再惦記著順娘。


    把要收拾起來帶迴去的衣裳重新放迴箱子去,謝二娘悶悶地走到窗前的椅子上坐下,窗外秋陽燦爛,她卻心情沉鬱。


    調轉視線,看著小桌上的針線笸籮裏麵做了一半的順娘的鞋子,謝二娘拿起笸籮裏麵的剪子,朝著那鞋麵剪下去,連剪了幾下,把鞋麵給剪爛了,她籲出口氣,緊接著又傷心了,開始抹眼淚……


    順娘氣衝衝地從正房的樓上下來,出了內院,去見了送了種生迴來的曲大郎和黑娃,以及新招的那兩個夥計,問了下他們送種生的事情,接著交代他們幾個,申時過後,石炭鋪子上了半邊門板之後,就把露天煤場裏麵的煤炭運送三四千斤到鋪子裏麵,明日打開鋪子要賣。


    把這些事情安排完之後,她又去石炭鋪子裏坐了一會兒,喝了兩道茶,跟幾個路過石炭鋪子進來閑談的棗樹街的街坊聊了會兒天之後,估摸著申時也該到了,才往甜水巷的宋家正店去。


    順娘在跟謝二娘爭吵之後出來安排了事情,又在石炭鋪子坐了一會兒之後氣已經消了很多,她想自己去宋玉姐的宋家正店教她做那幾道她喜歡吃的拿手菜,然後就在宋家正店裏麵,兩人一起吃個飯,謝二娘知道了,總不會吃醋吧。


    隻不過等到她走到宋家正店門前時,迎客的夥計上前來告訴她,宋玉姐已經迴她在甜水巷盡頭的那間宅子去了,才走一刻種左右。而且在離開宋家正店之前,還交代了要是順娘來這裏找她,就讓她去她的宅子。


    順娘隻得點頭說自己曉得了,然後向那告訴她此事的夥計拱拱手,往宋玉姐在甜水巷盡頭的宅子去。


    到了那所她去過幾次的宅子跟前,順娘拍開了門,裏麵出來了她見過的那小廝,然後跟在他身後去了內院門前,再被裏麵守門的婆子帶去了宋玉姐起居的屋子裏。


    宋玉姐早換了家常衣裙,泡著茶等著順娘來呢。


    順娘進去之後向宋玉姐行了禮,宋玉姐迴了禮,笑盈盈地請順娘坐下吃茶說話,並說這茶是她從江南帶迴來的龍井,之前從江南迴來的時候在街頭遇見順娘,就是想請她吃這種茶的。


    喝了幾口茶之後,順娘沒有忘記自己是來教宋玉姐做拿手菜的,就向她提出,讓她帶自己去廚房裏麵,她好把食材收拾出來,一會兒或燒或燉或炒,等到酉時(下午五點)就可以開飯了。


    宋玉姐卻說不著急,再坐一會兒,兩人說一會兒話再去不遲,並說自己等會兒幫著打下手,費不了多少時間就可以做好了。


    順娘聽她這樣說,隻得又坐了一會兒,跟宋玉姐聊些買賣上的事情,宋玉姐對於順娘做的石炭買賣很感興趣,問了不少這方麵的事情,順娘就問她是不是也有興趣做石炭買賣。


    宋玉姐道:“我現如今管著手裏這間正店哪裏抽得出空去做石炭買賣,雖然我也曉得石炭買賣賺錢,不過,若是等你做大了,缺本錢,我倒是可以投些錢進去也分一些紅利,要讓我單做,我是沒空的。”


    順娘知道宋玉姐手裏的這間正店不少賺錢,她暫時不想染指別的行業也是正常,畢竟宋玉姐此時擁有的產業和財產也是富豪了,她或許並不想變成超級富豪,沒有那份兒野心,那麽保持現狀那是最好的,也是最穩定的。


    兩人說笑了一陣,喝了兩道茶之後,宋玉姐就帶著順娘去廚房了。


    進了廚房,順娘才驚訝地發現宋玉姐的這宅子的廚房就是宋家正店的廚房的縮小版,各種食材井井有條地擺放在靠牆的木架上,有燒石炭的灶,也有燒木柴的灶,其餘的調料刀具等也是非常齊全。


    她今天要做的拿手菜的食材早就已經清洗幹淨,分門別類地擺放在菜墩前麵了。


    宋玉姐也挽起了袖子,說自己這就幫順娘打下手,順娘這大廚可以慢慢地教她怎麽處理食材,怎麽調味兒,怎麽烹製菜肴了。


    順娘就笑眯眯地極有耐心地開始教起宋玉姐如何製作自己擅長的那幾道拿手菜。


    宋玉姐呢,也在旁邊認真地學著。


    將這幾道拿手菜做完,也就到了一般人家該吃晚飯的時候,宋玉姐和順娘坐在廚房旁邊的飯廳裏麵共進晚餐。


    宋玉姐開了一瓶樊樓所產的玉液酒,給自己和順娘都倒了酒,兩人邊吃邊聊,甚是投契。


    盡管也不是第一次跟宋玉姐一起吃飯,在這之前,順娘成親之前,跟宋玉姐在宋家正店後堂的賬房裏麵吃過幾次飯,之後,在宋家正店的包間裏麵也吃過,但像今天這樣麵對麵,在宋玉姐的家裏吃飯還從來沒有過。


    以前,順娘是個沒錢的以樵漁為生的窮人,即便後麵做起了種生買賣,賺的也是小錢,她在財大氣粗和美|豔的宋玉姐跟前難免自卑和緊張,估計也沒把飯吃出過多少香味來。


    但此時不一樣了,順娘搬進了汴梁城,租了大房子,做起了石炭買賣,零售石炭的店鋪也順利開起來了,這讓她的信心空前高漲,再麵對宋玉姐時,就輕鬆了許多,腰杆也挺起來了,吃飯的時候也終於吃出來了酒菜的香味兒。


    席間,兩人笑聲不斷,順娘的心情很好,也將下午出門時跟謝二娘爭吵造成的不快給拋到了九霄雲外。


    心情好,又吃的順娘做的拿手菜,不知不覺之間,兩人就喝完了一瓶子酒,接著宋玉姐就又開了一瓶,然後是第三瓶……


    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幾瓶酒,順娘最後是醉了,醉得趴在飯桌上,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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