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走親訪友,秦家這邊也沒有什麽其他熟悉的人,秦卿言就到郭家還有閔管家那裏去拜了下年。閔管家現在正是忙的時候,根本抽不出來功夫,她每天要跟著閔夫人一起到處走親訪友,還要把閔家外院的事情都打理好。


    初二,理應是迴夫家給外祖拜年,王爹爹本來就和他們住在一起,所以也不用了。除了第一天比較忙一點,剩下的幾天都很悠閑。


    但是,閔管家雖然忙,卻還是抽空囑咐了自己的侄女閔慧也要去迴訪一下秦家。所以,初四的時候,家裏就來了兩撥人,從來沒有這麽熱鬧過。


    閔慧來了沒多久,放下禮物就走了,她一直喊顧氏為‘師公’,搞得顧唯一挺不好意思的。秦卿言雖然一直在教一些東西給她,但是基本上是點一點,其他的都是靠閔慧自己去領悟的,她確實聰慧,一點撥很多東西她就自己想通了。


    閔慧心中把秦卿言依然當做了自己的師傅,秦卿言不讓她叫師傅,叫秦姐即可,閔慧卻依舊按自己的想法來,閔管家估計也是沒有反對的,不然,就不會準備了這麽重的禮。朋友之間的互相拜訪可不會這樣,隻有上下級、尊卑之間才會如此。


    既然如此,受了別人的禮,秦卿言就打算開年後找個正式地時間,認下這個徒弟,那麽之前的指導就算是小打小鬧了,以後的話,就要教得更用心了。


    不僅僅是閔慧來了,郭霞郭秋來了,連許諾也帶著袁壽康小寶貝過來了。郭秋一直知道有這個鄰居的哥哥是自家姐姐的心上人,但是以前的時候她還小,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再說她有自己的玩伴,許諾又年長她許多歲,所以對於許諾,除了名字比較熟悉一點之外,其他的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印象了。


    “秋兒,好久不見了……”她不記得許諾,但是許諾卻還是記得這個調皮的鄰家小妹的,“康兒,叫姨姨……”他還不知道郭家的人都知道了他和郭霞的事情,所以表現得還比較自然,把小壽康放下來,讓他逐一的喊人,小壽康乖乖巧巧地都一個個地叫過去了。


    “是許諾哥哥啊!沒想到你和我們家這麽有緣,還能在秦妹子這裏聚到,真是難得啊!”說話間,郭秋不停地對著自己的姐姐擠眉弄眼的,又一把抱起小壽康,“叫康兒是吧?來,以後就是我的親侄兒了,給,小姨要給壓歲錢康兒……”


    許諾被她這樣一說,雖然沒有直接點明,但是聰慧的他一下子就意識到了什麽,嗔怒地看了一下郭霞,後者不停地向他賠罪,他卻不理了,好在也知道這是在別人家裏,大家都各自有分寸,所以也沒有弄得太難堪。


    小壽康不敢隨便接別人的紅包,之前郭霞給壓歲錢給他的時候,他興致衝衝地接過還被許諾批評了一頓,自是長了記性,現在不敢伸手了,但是眼裏的渴望卻騙不了別人,也是,那個小孩子會抵得住壓歲錢的誘惑,他才四歲半,哪裏懂什麽東西。


    這邊許諾不吐口,小壽康不接,那邊郭秋非要給。顧唯一也準備了一個紅封,“來,康兒,這是叔叔給你的,你都拿著,你爹不會說你的……”


    袁壽康搖搖頭,還是去看自己的爹,許諾沒有辦法,隻好點頭答應了,“這怎麽好意思呢,讓你們破費了……”顧氏這邊還好說一點,是看在兩人的私交上,到時候,他的孩子出生了自己隨禮隨厚一點就是,但是郭家這邊,他實在是無顏,不想與他們家人有任何錢財上麵的牽扯。


    郭霞本就是個固執的人,說不通他也沒辦法,但是沒想到她的妹妹也這樣,看來,他以後要少和郭霞見麵了,本來就是有緣無分的,何必糾纏不休。


    “過年本來就應該這樣,是哥哥你太見外了!”顧唯一有點嗔怪的語氣,本來小孩子就該開開心心地拿著壓歲錢過大年的,現在許諾這樣,讓原來興高采烈的小壽康情緒也低昂起來。


    現在顧氏馬上就要有自己的寶寶的,最是稀罕小孩子的時候,看見一個都恨不得抱迴家自己養,現在看到他不高興了,連忙把他抱起來,“來,康兒,別理你爹,等下叔叔說他去,你讓元兒哥哥帶你去玩好玩的東西……”鍾元淳早就在一旁衝著袁壽康擠眉弄眼了,刺蝟在他這裏他養得很好,總想找個人分享一下喜悅,可是家裏都是自詡為大人的人,對這個都不感興趣,他也沒處可說。


    本來隔壁倒是有個和他差不多大的郝明順,但是人家郝爹爹現在寶貴著女婿不讓他做事,自己一個人家務也做不完,所以就讓自己的兒子幫忙一起分擔,郝明順想要出來玩啊,郝爹爹可不讓。


    袁壽康雖然小,但是從小和爹相依為命,早早地就懂事了,再說之前也見過不少次,許諾有時間也會帶著壽康來秦家做客,兩個人早就玩在一起熟悉的不得了。每次許諾說要到秦家去的時候,壽康馬上就會很開心,許諾見了不忍心,所以,來的也比較多。


    他知道,這是因為沒有人陪著他玩的原因,所以每次無論是到秦家來還是郭霞到他們家去,壽康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真真正正的想一個小孩子了。


    許諾可憐這個孩子從小沒有了親生父親,有了母親但是還是像沒有一樣,根本就不管他,多少年來也沒有一點音訊。他心一軟,就默許了郭霞去看望他們,陪著壽康一起玩。


    可能,在壽康的眼裏,郭霞就是娘的角色了吧,一個小男孩,生命中,母親是不可或缺的,他沒辦法為他找一個娘,隻好由著他們去了……


    許諾也有點不好意思,他本意不是這樣的,但是一旦涉及到郭家的問題,他就會變得很敏感。


    男人與男人坐成一堆有自己的話題聊,女人們也坐在一起,討論的都是一些生意經或者生存之道的。郭秋對這些都不怎麽感興趣,偷溜著跑到兩個正在耍刺蝟的孩子那邊去了。


    秦卿言眼角瞟到後,不自覺的跳了跳,想到一件事,就趁機問了問郭霞,“郭姐,不知道我之前請你幫忙托人打聽的事情有沒有什麽消息呢?”


    郭霞路子廣,認識的人多,秦卿言要打聽鍾元淳家人的消息,隻能找她幫忙。


    “你是說被流放的鍾家的事情吧?”郭霞雖不知道這鍾家與一個來自鄉村的農家人有什麽關係,但是別人的私事她不好打聽,隻當做是遠房親戚,秦卿言是她一向都很看好的妹子,這點忙,舉手之勞,她當然義不容辭地就答應了。


    “這倒是不好說,我那個朋友走南闖北的到處跑,事情我倒是跟她交代了,也沒有她的書信傳迴來,想來是沒有什麽消息,但是秦妹子,你放心,即使我托付給她的事情,她一定會上心的,你就耐心的等著吧……”


    “我沒什麽不放心的,”秦卿言抿了一口茶水,“就是太麻煩你了……”


    “這有什麽,小事情而已,”郭霞擺擺手,“再說,我和那朋友關係極好,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她的事,我估摸著啊,不管有沒有什麽消息,她也該來一封書信了……我們當初說好的,沒找到之前,每隔兩個月就傳一封信迴來,現在也差不多快到了收到信的時候了……”


    “那可最好不過了!”秦卿言總算是心裏少了一樁事,答應了鍾元淳的,她一定會做到的,就算是自己沒有能力,也就盡量的去找人幫忙的。


    “對了,我聽許諾說,你這裏有個人特別會製脂粉是嗎?”又想到一件事情,郭霞問道,想到去許諾家裏,偶然發現許諾竟然用了胭脂,之前她買過去送給他的那些,他幾乎是動也不動一下。原以為是怕別人見到‘寡夫’打扮,會說閑話,但是這次一看,好像又不是這樣!


    淡淡的,確實比她挑的那些掌櫃的推薦的又貴又精致,據說每個男人都會喜歡的那些都要好聞多了,她這個外行的人都能分辨出來。


    這一次,除了打聽這一件事之外,她還有其他的打算。作為一個商人,她是非常警覺的,一下子從裏麵嗅到了濃濃的商機。


    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秦卿言現在就是這樣的感覺,她計劃是先把莫離的事情放一放的,畢竟二月、三月都比較忙,她根本沒有時間去幫忙打理一個鋪子。


    “你怎麽知道的啊?”但是她也不會衝動地馬上就和盤托出了,莫離的身份有點尷尬,若不是經過本人的允許,她不會隨意的透露關於他的事情的。


    郭霞把許諾用過的事情跟她討論了一下,並極力誇張地讚美了一下製作人的手藝,然後表示在商言商,如果合作的話,她也不會虧待任何人的。


    秦卿言靜候了一下,就迴複她,“既然如此,我們一會再來細細地討論一下這個事情……”原本就打算中午留他們一起在秦家吃個飯的,飯桌上更是好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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