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恪是什麽人,獨孤維唯清楚地很,這件事情隻要有一絲一毫牽涉到林雅芙,他就不會放過。


    不管怎樣,臨淮伯府總歸跟定北伯府是親家,看在二哥二嫂麵上,也得去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她起身道:“林大伯母先寬坐,我需去了解了情況才好應對。”


    沈氏也道:“是啊,現在情況不明,好歹得問清楚,若事情跟侄女兒沒關係,自然就沒什麽大事。寧王爺也不是隨便冤枉人的人,你說是吧?”


    當然,若事情真跟林雅芙有關,那就抱歉了,該怎麽辦就怎麽辦,誰來哭都不行。


    獨孤維唯到京兆府的時候,蕭恪聞訊出來接她,她趁機問了問情況。


    “是臨淮伯世子之女。”蕭恪道。


    “啊?真是林四小姐?這也太不可思議了,我怎麽得罪她了?”獨孤維唯實在想不到林雅芙這麽做的緣由。


    她們兩個幾乎沒什麽交集,除了最初獨孤維澈相親那次一起出去逛了逛廟會,還沒說過幾句話外,後來寥寥幾次見麵也隻是在兩府老人生辰宴和年節拜會時見過,彼此性格不合,見了麵點頭了事,怎麽就結怨了?


    “伍九的管事王富貴招認,是主母拿捏了他的把柄,要挾他去找人買兇。伍九的妻子是臨淮伯府的大管家之女。大管家還有一名幼女在林四身邊當差。”蕭恪大致介紹了情況。


    “也就是說,林四小姐通過身邊的丫鬟聯係上她的姐姐,也就是伍九的妻子,然後伍九的妻子又派管事去山上找了土匪來做這件事。”獨孤維唯道。


    “這麽說伍九不知情?”


    “大約不知。不過知不知道沒關係。”


    獨孤維唯明白蕭恪的意思,伍九不管知不知道這件事,能讓妻子和管事在眼皮底下做成這件事,他都有疏於管教之罪。蕭恪是不會放過他的。


    “可是動機呢?什麽樣的冤仇能讓她做出這樣的決斷?難道她是愛慕您?除掉我自己好做寧王妃?”獨孤維唯仰臉看著蕭恪一張俊極無儔的臉道。


    蕭恪低頭揉揉她腦袋,心裏其實也不太確定。因為除了獨孤維唯的猜測,他還真想不出這林四的目的。


    “還真是蠢,竟還敢把刺客安排在自家產業行事,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獨孤維唯感歎了一句。


    蕭恪笑笑:“這個倒是巧合了,王大虎招認,選在那裏行事,也是臨時決定。當日發現你去了慈府,王大虎和二當家便在你迴家的必經之路上選了明月軒提前設伏。”


    獨孤維唯瞪大眼睛,這還真是----巧合!


    二堂裏趙寅坐了上首,兩側分坐著獨孤紹棠、臨淮伯和臨淮伯世子,中間跪著林雅芙。


    臨淮伯世子正在跟獨孤紹棠爭執:“……芙兒已經說了,是秀兒會錯意了,芙兒隻是一句戲言,秀兒卻當了真,這才去找她姐姐幫忙。我們兩家是親家,芙兒跟令嬡有沒什麽生死大仇,有什麽不要定要要了令嬡的性命?一場誤會而已!”


    蕭恪帶著獨孤維唯徑自在一側坐了,獨孤維唯分別跟臨淮伯和臨淮伯默默福禮。臨淮伯微微頷首,臨淮伯世子則是顧不上她。


    林雅芙見二人進來,抬頭看一眼,又飛快垂下眼簾。


    獨孤紹棠冷笑道:“世子這話說的漏洞百出,怎能取信於人?一句戲言便推脫得幹淨?沒有主子的允許,一個小丫鬟哪裏來的一千兩買通山賊?世子想保全令嬡,我能理解,但也不能睜眼說瞎話。方才在大牢,秀兒已經招認是受林四小姐指使,白紙黑字簽字畫押了,還想抵賴不成?”


    “那是受刑不過,胡亂攀誣!”臨淮伯世子唿哧唿哧喘著氣道。


    “林四小姐,人證俱在就不要狡辯了,還是說說你這麽做意圖何在?”趙寅插話道。


    “趙大人不要誤導人,你是父母官,要做到公正,不偏不倚才是。”半天沒開口的臨淮伯掃一眼趙寅淡淡道。


    蕭恪早已不耐煩,眼神不經意落在林雅芙身上,語氣漠然道:“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他語氣淡淡的,但誰都知道他不是說說而已,恐怕下一刻就要逼趙寅動刑了。


    林雅芙到底是勳貴貴女,再怎樣也不能跟其他人一樣動用大刑。所以一直問訊都是問話為主,但臨淮伯和世子在場,極力為她脫罪,兩方唇槍舌劍好一會兒,蕭恪早煩了。


    在他眼裏,別說一個伯爵,就是那個親王之女,他若想動,就沒有動不了的。


    臨淮伯再不能安坐如山,唿一下起身:“王爺,先父為大魏江山戰死沙場,立下汗馬功勞,您就是這麽對待功臣之後的?”


    蕭恪抬起眼皮看他一眼,語氣依舊淡淡:“為國盡忠難道不是臣子本分?怎麽,伯爺這是要攜功要挾了?”


    臨淮伯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話,自己也覺得不妥,但話已出口收不迴來。聽蕭恪這麽一說,更是額頭見汗,忙補救道:“老臣失言,王爺恕罪!小孩子年幼不懂事,闖下大禍,還請王爺念她年幼無知的份上,饒她一遭。”


    獨孤紹棠冷哼:“這次因為小女會點功夫僥幸躲過了,若是沒能躲的過,伯爺是不是也一句年少無知揭過去?照伯爺的說法,小女年齡更小,是不是可以找人殺了貴府公子小姐,事後道一句年幼無知了事?”


    這邊唇舌交鋒說多少都沒意義,獨孤維唯突然看著林雅芙道:“據我所知,臨淮伯府用度拮據,一千兩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足夠貴府上上下下主子奴仆幾個月的用度了。這麽大一筆賬目流動,貴府應該有賬目出入明細。若沒有記錄,那麽林四小姐從哪裏弄來的一千兩?”


    獨孤維唯一雙眼睛亮如星辰,似乎能照見世間一切黑暗。林雅菡跟這雙眼一接觸,宛如被其中的亮光刺痛了一般,驀然垂下頭。


    但那道清甜的聲音依舊不疾不徐在耳邊響起:“林四小姐能否迴答我,這筆銀子出自何處?”


    獨孤維唯看了看臨淮伯和世子,又問道:“敢問伯爺、世子,這麽大一筆銀子您二位調動可容易?府裏的公子小姐不經過長輩首肯能否輕易調動?還是說,其實這筆銀子是您二位或者貴府當家夫人親自調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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