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閆解成那看向他的激動地通紅的眼,三大爺也知道,自己這個兒子這次是真下定決心,是真的打算好了要進廠了。看看他幹的什麽事兒吧。自己跑去軋鋼廠找同學打聽。


    閆老扣自襯自己是扣,可讓老大進廠的錢是拿的出來的,關鍵是托對了人才行。所托非人十倍的錢也進不去。


    老兩口對視一眼,盡管時隔都快一年了,仍然想起來兩口子當時定下的條件。


    三大爺道:「解成,你自己能拿得出來進廠的錢嗎?」


    閆解成沒說話,翻了個白眼,他的錢每個月都得上交一大半,平時自己和同事去吃飯的錢都不夠兩頓的,哪還存的下錢呢。


    三大爺也知道他拿不出錢來,閆解成身上有多少錢,三大爺比他更清楚。


    自顧自的說道:「你的想法是進廠,這錢我和你媽倒是能給你掏。別嫌著急樂。是有條件的。你聽一聽能不能行。


    這錢算是你借的,要花多少錢我去談。真成了定住一個數,到時候根據那個數,每個月從工資裏扣。直到還完。咱們爺倆就不跟你算利息了。」


    閆解成翻了個白眼,還得算利息。是親爺倆嗎。不過好歹有個心裏準備。


    還沒等閆解成說話,那邊小門突然被推開了,閆解放閆解曠閆解悌都衝了出來。


    兩小的倒是沒說什麽呢。閆解放倒是說話了:「爸,媽。我也想要進軋鋼廠工作。」


    這話把閆解成的火撩著了:「老二,你著什麽急?我這還沒進去呢。再說了。你不是還上著學呢嗎。急什麽?」


    閆解放縮了縮脖子但是也沒有退縮道:「我這不是馬上也得畢業了嗎。我的成績又考不上高中。不得早做打算嗎。」


    這話更是讓閆解成火,好不哦容易,今天有了這個機會。要是讓老二給攪和了。眼瞅著要動手。


    還是三大爺當機立斷道:「都吵吵什麽?大晚上的嫌咱們家不夠丟人是怎麽著?我還沒死呢就鬧到這個地步?


    老大,怎麽還真想揍你弟弟?老二,你不是還上著學呢嗎?這事兒急的什麽。」


    閆解放眼看著對自己不利,也是嘴硬道:「爸,這不是眼瞅著的事兒嗎。我這不是早做打算嗎。再說了都是一個爹,一個媽。你可不能偏心啊。」


    三大爺一揮手道:「你們都先迴屋去,我和你媽商量商量。茲要是在屋裏打的起來,這工作誰也別想了。」


    閆解成閆解放不情不願的進了屋,老三、老四在後麵跟上。


    進了屋裏,閆解成也是生著悶氣,獨自站到了一邊,誰也沒搭理。老二和老三帶著小姑娘老四站到了一邊。


    為什麽呢?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三大爺雖然沒渴著、餓著幾人。但是也是吃著粗糧窩頭過來的。沒享過福。


    誰都知道進廠是個好機會。怎麽說呢。眼看看李守良就知道了。現在才兩年,一個月工資多少了。


    自己一個人吃,人家還買的自行車,收音機。這樣的日子誰不想過啊。現在大哥想進廠裏工作,想做高一等人。那他們三個為什麽不能進廠裏工作呢。


    哪怕是老四學習成績好。也聽閆老扣說過,進廠的大學生,剛畢業就有四五十元呢。到時候再多幹兩年,李守良的工資拍馬都趕不上。


    抱著這個想法,二哥鬧,自然是兩人懵懂的支持的。要進就都進,這是大家潛意識的想法。


    沒一會兒,三大爺的喊聲傳了出來。四人出來近前站住。


    看著忿忿的老大和老二。三大爺說道:「解成,進廠不變。但是有條件。你弟弟進廠的時候,你必須出錢出力。這錢不多要你的。但是至少得出三分之一。」


    聽到這話,閆解成


    轉過身就要走。


    三大爺趕緊喊道:「迴來,迴來,先站住。先站住。。。」好說歹說的給勸迴來了。


    三大爺道:「你急個什麽勁兒,漫天要價,坐地還錢。這價碼你覺得不合適,你可以說說你的想法嗎。」


    閆解成也懶得再白扯了:「還說什麽?我好不容易答應了進廠的錢算我借的。我工作了每個月還一部分。現在又加個這個。


    您別拿我當傻子啊。這三分之一少說大幾百塊錢。好家夥。我進廠還錢就得還個幾年。剛還完,還沒攢錢呢,又得給他出錢。


    我橫豎弄到傻柱這個年紀再結婚,還能找著好的嗎?人家傻柱好歹是有一把子手藝。一個月這麽多錢的工資,每天還能往家裏帶飯。


    我呢,就是一工人,我上哪弄飯去?工資又是一點,到時候誰跟我啊。再說了,就他今晚上這樣的,我橫豎跟他出不起錢。我啊。不求你了。沒用。」


    說著就要進屋去,三大爺道:「那你是個什麽想法?」


    閆解成迴過頭來道:「我可以還錢,但是不出他那份。」


    三大爺搖頭道:「那不成,要是這樣,等到你弟弟工作的時候,我們兩口子根本再掏不出錢來了。不能都記著你。」


    閆解成也是歪心思多:「這怎麽算都記著我。我不是還幹了好幾年的臨時工嗎。讓他畢了業也先去幹兩年臨時工不就行了嗎。


    說不定到時候街道就有好的工作給分配下來了。他可以去幹別的工作嗎。」


    三大爺一聽也是個法子道:「解放,你是個什麽想法?」


    解放哼唧哼唧的沒說話,那意思應該是不想去幹臨時工。不過現在他的意見也不能當意見。


    三大爺道:「先讓你弟弟和你一樣幹兩年臨時工倒是能行。但是有一樣,這樣你弟弟的錢你必須出一部分,因為那時候你就能拿的出錢來了。


    這事兒就得這麽說著,長兄如父。就是這個道理。」


    閆解放明顯的不想接這個事兒,就要轉身走。


    三大爺在後麵道:「你想走,可得考慮清楚了。我不攔你,你無非是想著直接去求一大爺二大爺或者李守良。


    但是這年月,這不單單是給錢的事兒,還得搭上一個大人情。你覺得你自己夠這個格嗎?你有什麽可欠人家的嗎。


    我再退一步,你到時候給你弟弟出錢,隻出到五分之一。這就夠意思了吧。」


    閆解成在心裏算了又算,其實他心裏是有個數的,進廠要人情是真的,花錢也是真的。但是絕不會超過6、700塊錢。


    五分之一也不過是一百多,咬咬牙也還行。他大概也不會想到,過兩年的時候,因為工人越來越多,廠裏冗餘人員,這個價格會逐年增高的。


    閆解成道:「那解曠呢。總不能每一個我都出錢吧。那我寧願幹臨時工或者去求別人,不然我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三大爺揮揮手道:「解放想要上班,就等承擔解曠的一部分。不然別想讓我幫他辦。」


    閆解成心裏打了個轉,行,靠譜。點頭答應下來。三大爺當即隻會三大媽拿來紙筆和印泥。


    仔仔細細的寫了一份協議出來。遞給閆解成看了。閆解成仔仔細細看過了,沒有什麽問題。爺倆簽了名按上了手印。事兒就這麽成了。


    三大爺道:「行了,這樣,你啊,還是先幹著臨時工去。這事兒我去找他們談。保準給你辦下來。」


    閆解成卻有自己的想法:「李守良眼瞅著要當車間主任了。最好把我調到他的車間裏去。憑借著我們都是一個院的。那我絕對混的好。」


    三大爺聽了搖搖頭問道:「李守良沒發跡的時候你幫人家了?」


    閆解成搖搖頭。


    三大爺又問道:「那你和人家是鐵瓷?從小好的和穿一條褲子一樣?」閆解成又搖頭。


    三大爺反問道:「那你既然什麽都不是,人家憑什麽照顧你?憑什麽把你調到自己的手下。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人。」看著老大低頭不語。


    三大爺道:「這事兒,你就別管我怎麽辦了。總之把你辦進廠再說吧。不過,你要是真有能耐在李守良當上車間主任之前,和他玩得好。


    到時候你真要進廠了,他想把你從別的車間要過去,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沒有誰不給這麽年輕的車間主任一個麵子。聽懂了嗎?」


    這話不止是閆解成聽懂了,連帶著閆解放也聽懂了。閆解曠也有點明白了。反正和李守良打好關係絕對不虧。


    會議結束,一家子人散去。至於明天的事兒,交給明天來解決。


    。。。


    一大早的,李守良照例:打拳、鍛煉、洗漱、做飯、吃飯。


    匯合何雨水騎著自行車上班。現在天越來越冷,這路上騎著自行車都不怎麽說話了。無他,風大了。灌一嘴冷風不說,還有可能帶著沙子、土的。


    來到車間工作台,先是看了眼沒什麽可收拾的。隨後拿著自己的杯子到了打水的地方倒了一杯子熱水。


    虛晾著喝了兩口,拿著杯子在那等著上班。隨著車間裏陸陸續續的上人,車間裏愈發的嘈雜。


    李守良的三個學生,也混著人流慢慢的走了進來。站到了李守良的跟前。


    幾個人學著李守良的習慣,先是看了看工作台,然後拿著自己的杯子去打來了水。


    想說會兒話的,就去人堆裏說話了。不想說話的,就隨意的等著上班,不拘是哪裏都行。李守良沒那麽多規矩。都站在他身邊,都是大不了幾歲的小夥子。


    查平安和他還是更進一步的關係,也是玩的好。正經事上該熊熊、該罵罵。平時玩的也像是哥們兒一樣。


    過了一會兒,李守良去人堆裏說話聊天的學生迴來了。


    湊到李守良跟前小聲道:「老師,這都好幾天了,咱們這車間談論的也都是你的事兒。」


    末了又補了一句:「就是說你能當車間主任那事兒。」


    李守良點點頭,並不奇怪。這事兒,已經傳了好幾天了。自從廠裏突然刮起了這陣風。就像一把火一樣,再也「滅不了」了。而且很有點越燒越旺的意思。


    李守良心裏明白,也和一大爺商量過,大概就是林副廠長的手段。也就騙一騙沒有腦子的「基層群眾」們。


    楊廠長、林副廠長及李副廠長他們這個層次自然不會不知道。不過都沒有什麽動作。楊廠長大概是想看一看李守良有什麽手段。什麽表現。


    林副廠長則純粹是想先把火燒起來,然後再看局勢,打算「火中取栗」。等到李守良被逼到他那一方。


    所以這虛假消息雖然看著很美好,李守良爺倆一合計,什麽都兌現不了。首先廠裏沒有一個領導能接受20歲的車間主任。


    當然了,即使廠領導們都昏了頭同意,廠領導們也承擔不起上級領導們的問責。技術上有天分就好好的搞技術嗎。大概率的給按下去。不會讓冒頭的。又或者給調走了。


    其次,李守良真要信了這事兒,楊廠長陳主任作為李守良的「舉主」,會第一時間的瘋狂的按壓李守良。畢竟李守良真的開了這一先河。那這車間不再是楊廠長能拿得住的了。


    都會有二心的。到時候林副廠長隻需要給想來新車間的,技術最高的許下車間主任的位置,然後給中高級工許下小組長的位置。


    自然對技術到了,但是位置沒到的那一批人有相當大的吸引


    力,別的不說,二大爺得是一個。


    另一個是李守良的名聲也好不到哪裏去。陳主任但凡說兩句為了李守良,得罪了誰誰誰。把榮譽給了李守良沒給別人。真的假的不管。


    大部分人願意相信假的,還是那句話——年齡。


    所以,綜上所述:李守良走不了,不敢走,也不能走。當然也不是說綁在這裏了。起碼在1車間陳主任退休之前,李守良沒法走。其實也沒兩年了。並無大礙。


    所以最近的「燒的火」對於李守良來說,都是鬧著玩的,不切實際。至於李守良為什麽沒有澄清。


    這麽大一個廠,不是四合院裏,攏共有百十口子人,院門一鎖,全院大會一開,澄清一下子就完了。這是萬人大廠,而且人數隻多不少。不是說一句話兩句話就解釋的清楚的。


    而且根據一大爺李守良等人的分析,林副廠長估計還有招,就等著李守良出招呢。這後招暫時是什麽,爺倆合計了半天也沒猜的出來,不過大概率是把李守良往他手底下「推一把」的手段。


    再加上「這火」沒燒到最旺,所以也沒管。眼瞅著進了十一月,到了十一月中旬,就到了模擬技能考核升級的時候了。到時候「這把火」估計會迎來一個小高潮。


    李守良對看著他的三個學生道:「什麽都不用管,也不用在任何地方說什麽話,隻要說不知道就行。無論人家說什麽,都不要爭論。」


    現在這種情況,一動不如一靜。任你們說唄,反正也掉不了肉。有眼力見的、沒眼裏見的,都不會在李守良跟前自找麻煩。


    眼瞅著一天就要過去,這天下午,車間裏出了一檔子很正常的事兒,但就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也讓這種事兒顯得不平凡起來。


    起因:車間裏欺負學生的一夥人,趁著下班早早的幹完了車間的工作。說是幹完,一是磨洋工結束、另一個是他們車間並沒有規定工作量。


    可活幹完了,車間主任又不在,總得找點活幹吧,不然不顯得太無聊了嗎。畢竟自從李守良一夥人來了之後。李守良「認真」的教自己的三個學生。


    連帶著跟李守良一塊過來的幾人也「認真的」教自己的學生。畢竟都是一個車間的。本來技術就不如人,要是等一夥人迴去1車間的時候,學生也落下太多,那還有什麽可說的。太丟人。


    這就導致別的車間來的師傅,本來想混日子的也連帶的認真起來,整個一個內卷。


    所以哪怕到了現在快下班的時候,學習的小夥子們也都認真的學技術,誰也不知道這些老師什麽時候調迴去啊。


    這兩相對比,一邊是認真學習,一邊是摸魚。中立方都在幹著自己的活。


    一邊是曾經隻能幹雜活的認真學習的小夥子,一邊是欺壓學生的「摸魚師傅」。這就導致有些「***」總想著找點事兒,來顯示顯示自己的「存在感」。


    不然總是襯托的他們是個「爛人」。


    這不,董繼強一行人中,就有一個,看著自己「曾經」的學生這麽認真,但是可能確實是「笨了點」,「學東西」慢了點。


    總是不那麽成樣子。這嘲諷的話啊,張嘴就來:「這有些人啊,就是不適合幹咱們車間的精細活。跟著別人學了這麽長時間,不也沒學出個什麽東西來嗎。


    不過是裝裝樣子罷了。這和以前沒什麽不同嗎。真不明白有些人鬧得個什麽勁兒。鬧了這麽一場,到頭來不還是那個樣子嗎。


    想想以前,還真是那句粗話怎麽說來著:拉不出s來賴茅坑不記。」


    旁邊就有人捧哏道:「我說老張,你這樣不把自己也說進去了嗎。」


    那被稱作老張的男子呸了一聲道:「哼,我就是嫌自己不是個東西,識人


    不明。結果呢,果然是爛泥扶不上牆。」


    這話當即引起了大小夥子們的不適。畢竟他們是一夥的,學的慢就慢點,可剛開始學東西幾天啊。都指望著自己是個天才,可天才又有幾個呢。


    此時罵了一個,就是罵他們大家夥。當即就有忍不住的上前,反正現在有師傅教,也不怕你了。


    那人也不害怕,說了這麽多,不就是為了讓這些小夥子們動手嗎。


    動手了就又借口治他們了,畢竟這不是在外麵沒人看著,這是在車間裏,這樣的地方本來就是不能動手的。不然後果十分嚴重。


    李守良自然關注到了這邊的情況。實際上一開始他身邊的小夥子就看到那邊的情況了。


    心思一動、心神不寧的,就在李守良跟前,李守良不會察覺不到。


    說實數,李守良是不準備讓這些人動手的。沒輕重,也容易發生事故,車間裏全是鋼鐵,抄起來一個鐵件,掄一下子可能就是半條、甚至一條人命,不確定性太大了。


    李守良抬腳往前走去。


    眾人一看,有樂子了。


    到了跟前,李守良笑道:「這是怎麽迴事啊?張師傅?」明知故問。


    可他姓張的不能不答,他才幾級,李守良是幾級。


    老張自然會向著自己說:「李師傅,我這也不知道啊。發了幾句牢騷,怎麽就引的這夥人想上來揍我。嚇得我都不敢動彈。」


    這話誰信啊,李守良笑道:「老張,不要說那個。今天什麽情況,大家心裏清楚。我也沒工夫一遍一遍的處理這種事情。


    車間裏的事兒就車間裏解決。你也不想鬧到主任跟前去。這跟小孩告老師沒什麽區別。可真要告了,那就要打板子了。


    今天這事兒,我說到此為止,下不為例。嘴賤的就管好自己的嘴。不要搞這些上不了台麵的手段。」


    眼看著老張要臉上怒氣升騰,戳中痛點,李守良道:「不要想著動手,我收拾你用不了一隻手。技術上你更不行。


    不要把小工廠那種熬年限就是老大哥、老師傅的爛習氣帶到咱們廠來。咱們廠是大廠。你這種蠅營狗苟的不要再擺到台麵上來了。讓人笑話。


    沒什麽用,不吃這一套。老老實實的幹自己的活。你什麽表現大家都看在眼裏。就你這樣的。那個是你的學生吧。


    用不了幾年,就能把你落的遠遠的。」李守良指著老張的「前學生」說道。


    留下一句:「就這樣吧,該幹嘛幹嘛。鬧的太難看誰也不好。」說著就迴工位上去了。


    圍觀的人一看沒有熱鬧,都慢慢的走了。不過眼神裏不泛幸災樂禍。雙方陣營、中立的都有。


    畢竟先出頭的老張已經為大家試過情況了,果然會有人為這些學生出頭,而且說話很難聽,句句戳肺管子。


    老張也是臉上掛不住,但是也不敢說什麽,隻能中氣不足的喊了句:「真拿自己當車間主任了。」給自己挽尊,也就罷了。


    時間飛逝。。。下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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