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好出院手續的兩人,迴到家快中午了,既然沒拎什麽東西,司沫就提議去超市逛逛,也算是帶著夜慕去散步,家裏正好沒什麽存糧。


    司沫推著車,走過一排排的零食地兒,看見夜慕隨手放進來的東西,“夜小姐,你之前買的那什麽核桃味的瓜子都吃了嗎?”


    “吃了。”夜慕說。


    司沫張大了嘴,“夜小姐,你也嗑瓜子啊?”她笑了起來,總覺得一邊嗑瓜子一邊吐皮的夜慕,想想就感覺好玩。


    那話怎麽說來,反差萌。


    夜慕迴頭瞄了她一眼,“不能?”


    “沒有啊,挺好的,什麽時候,我買點瓜子給你嗑嗑,嗯,你是怎麽嗑的?”司沫好奇地推上車跟她平行著走,被夜慕推開了,司沫跟著轉身,才發現是自己擋住了夜慕的……南瓜味奶糖,宮保雞丁味的薯片?


    一路走,一路拿,最後車都快滿了,而說好要買的菜還沒買。司沫有點頭疼,跟在她身後轉來轉去,最後沒轍了,前麵夜慕拿了放購物車裏,後麵司沫將東西放還遠處,哄夜慕都拿了。


    然後才去菜區,挑挑揀揀,買了菜,夜慕付賬的時候,“少了。”


    司沫:“啊哈哈,怎麽可能少呢,趕緊迴去吧,沒準陳媛已經餓的趴在地上起不來了。”連拉帶拽的終於把夜慕喊迴家了,心說上次買了那麽多還不知道吃沒吃完呢。


    兩人迴到家的時候,陳媛正在客廳裏疊衣服,“阿慕迴來了。”她朝夜慕跑過來,意思是準備接她手裏購物袋,然後……一個腿軟,跪在兩人麵前。


    司沫看看陳媛,迴頭對夜慕說:“夜小姐,我說了陳媛可能餓的趴在地上了,所以讓你快點迴來的,信了吧?”邊說邊去扶起陳媛,後者臉脹的通紅。


    夜慕的視線停留在陳媛的脖頸處一會兒,嗯了聲,轉身迴屋了。


    “我去疊衣服。”陳媛沒理會司沫,也沒去夜慕跟前湊熱鬧,倒是讓司沫那停在半空的手有點尷尬不已。


    別人不拿你當迴事,那就算了唄。


    也沒空理會陳媛的小心思,司沫將東西拿進廚房,又翻出櫃子裏的太陽花歐式複古茶杯,切上兩片檸檬,倒上水端給夜慕。她似乎很喜歡收集杯子,各式各樣的,還會專門騰出個櫃子,格子間貼上標簽,將每個杯子整理好。


    什麽zakka吸管杯,新骨瓷咖啡杯,古典英國紅茶杯,和風係列櫻花玻璃杯等等。總有一種,讓人愛上喝水的感覺。


    敲開夜慕的房門,司沫端著杯子給她,“夜小姐,你今天要不要先休息下?”畢竟是剛出院,又繼續趕工,會不會不太好?


    “要不,我們去看個電影吧?”司沫提議道。


    整理書桌的夜慕,手頭一頓,轉頭看向她:“電影?”


    “對啊,”司沫以為她有興趣,就介紹起來,“最近有一部我特別喜歡的恐怖片上映了,我們去看吧,還是3d的,那觀影效果一定超級讚。”


    “不去。”夜慕簡單明了的拒絕了。


    那興高采烈地臉頓時焉了下來,司沫有點委屈似地看著她,跟在她身後轉悠,“夜小姐,看恐怖片能緩解心情的,你看那些死的人,就會明白我們現在過的日子是多麽的美好。沒有對比就沒傷害,也沒有珍惜了。”


    夜慕不理會她,繼續收拾東西,將亂七八糟的書都分類歸結好,放迴書架上。一個轉身,差點撞到司沫,“你該不會是……”後者沒意識的繼續說著,還湊過來,結果真就撞上了。


    軟軟地。


    司沫抬頭,看見微微低下頭來的夜慕,近在咫尺。她張著嘴,已經忘記了自己剛才要說的話,眼前隻有夜慕那雙明亮的眼睛,以及那清澈的瞳孔裏映出來的自己。


    “什麽?”夜慕輕聲問道。


    司沫啊了聲,腦子一片空白,半響後才迴過神來,趕緊往後退了一大步,有些拘謹的捏著衣角,垂著頭。她感覺到臉頰發燙了,但是……她為什麽要害羞?她什麽事也沒做,何況,夜慕有的,她都有!


    “我……我就是想說,你害怕恐怖片?”司沫努力地把剛才的話補充完整,末了自己先笑了,“原來夜小姐,也有弱點啊?不光是怕鬼,還怕閃電打雷,連恐怖片也不敢看。”


    在夜慕越來越黑的臉色下,司沫識相的閉嘴了。“我去做飯了。”說完溜之大吉。


    夜慕看見她跑的飛快地背影,一挑眉,嘴角微微上揚,低頭繼續收拾桌子。


    中午的菜是牛肉燉土豆,可樂雞翅,清蒸鯽魚,酸辣藕片,地三鮮,和一碗青菜豆腐湯。特意多做些,慶祝夜慕出院。


    就在客廳裏的陳媛,看見司沫擺碗筷,立馬跑去敲夜慕的門,喊她吃飯,眼還瞅著司沫,生怕她來搶似地。司沫哭笑不得,無奈地搖頭,陳媛對自己有著若有若無的敵意,就跟間歇性抽風似地。


    習慣就好。


    “做什麽?”夜慕一出來,就看見司沫騰出個鐵盆,放上了紙。


    “跨火盆,去晦氣。”司沫找來打火機,點上,讓夜慕過來。火勢不大的,也不會堅持很久的,所以司沫又催了催,夜慕才走過去一步跨過。


    沒一會兒,火就滅了。司沫笑著將火盆端去廚房先放著,等會再收拾。


    夜慕低眉,心頭湧出一絲的暖氣。等司沫迴來後,才一起坐下來吃飯。


    默默地站在旁邊看著的陳媛,品味出一抹不尋常的感覺,她望向夜慕,心知以夜慕的性子,對這些從來都是呲之以鼻的,沒想這迴竟然聽話的去做了,陳媛覺得心理挺不是滋味的,可口的菜在她嘴裏如同嚼蠟。


    邊吃邊打量著對麵的兩人,誰也沒說話,也沒夾菜,看起來都和平日裏一樣,卻是什麽時候開始,她的阿慕,似乎偏袒司沫更多些?


    吃完飯後,各自迴屋了,剩下司沫負責收拾碗筷,她擦幹手,要迴屋的時候,收到一條夜慕的短信:下午看電影。


    明明一個在主臥,一個在客廳,隔著一個門而已,出來走兩步說句話很難嗎?司沫對夜慕的懶,也是有個新認識了。


    無奈地走去敲了夜慕的門,“夜小姐,你不是不看恐怖片嗎?”


    “對啊。”夜慕應道,將一絡的書遞給司沫,讓她放去書架上指定的位置中。司沫屁顛屁顛的跑去放了,迴頭問:“那我們看什麽?”


    “動畫片。”


    司沫:……


    於是,生無可戀的司沫坐在副駕駛上,和夜慕一起去電影院,看動!畫!片!她不是很明白,哪怕不看恐怖片,那文藝片,動作片,愛情片這些都是可以的吧?偏偏選了個動畫片?


    不是說不可以,隻是……確定要坐在一堆的小朋友當中,一塊兒看嗎?過年陪小侄女看某羊的經曆還曆曆在目啊,她都分不清哪個羊,都覺得長得一樣,最重要的是她覺得邏輯不通,一隻狼幾百集了沒抓到羊不說,還沒餓死,真是不科學啊!


    然而,她小侄女很鄙視地說:“看個動畫片,你也這麽較真,難怪嫁不出去了。”


    她真想把小侄女吊打一頓,這種嫁不出去的語調,分明就是學她媽,過年就問別人,你家有兒子沒?


    司沫捏了捏鼻梁,看電影的提議是自己說的,嗯,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


    進了電影院,夜慕去取票,司沫就買了兩杯飲料等她,誰知夜慕遠遠地看了她一眼,拐個彎又去買了兩大桶的爆米花迴來。


    一個塞司沫懷裏,一個自己抱著。


    夜慕吃東西的動作,很輕很斯文,看起來很優雅,哪怕是拿手去抓的爆米花。司沫看的有些癡了,驀然對上夜慕看過來的視線,司沫不知道該怎麽辦,轉移?太假?說什麽?花癡了一個女人?


    就在司沫覺得自己懵逼的時候,夜慕拿著一顆爆米花塞到了她嘴裏。


    司沫舔了舔,然後吃了。嗯,奶油味的,味道很香濃,然後假裝她的注意力都在爆米花上,司沫低頭吃自己懷裏的那桶了,不得不說,夜慕出手真大方,買的爆米花都是最大號的,可是她吃不完,怎麽辦?/(tot)/~~


    一直悶頭的司沫,沒注意到邊上人的動作。


    夜慕以為她是想吃爆米花,才順手喂了一個,沒想到那濕潤的舌尖舔過她的手指,有一種莫名地情愫,像是電擊的那種流淌過全身,甚至能感覺像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般,忍不住顫抖了下。


    收迴手的夜慕,低頭望著自己的指尖,手指間指腹互相輕柔了會兒,許久後,她又麵不改色的吃著自己的爆米花,眼角餘光卻是看向司沫。


    沉默了很久的兩人,夜慕突然說:“開場了。”


    司沫抬起頭,心裏鬆口氣,終於是結束了這尷尬氣氛,笑著說:“恩恩,我們也走吧。”環顧了下四周,卻沒怎麽看見小朋友的身影,難不成都已經進去了?


    懷著疑惑的司沫,跟在夜慕身後,檢票的多數都是成年人,偶爾有些小朋友,但是這個點隻有他們這一場開檢啊?


    座位號是6排6號和7號,算得上最佳位置了,司沫看見入場的絕大多數都是小年輕們,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紀。有些好奇地問夜慕:“夜小姐,我們真的是看動畫片嗎?”


    夜慕:“嗯。”


    難不成,現在的小年輕都是愛好看動畫片了?司沫不是很能理解,側頭看向夜慕一會兒,後者沒理會她的意思,她隻好端正的坐著,喝一口飲料,吃一□□米花,等著電影開場。


    “有人為支持國產而來,有人為情懷,有人為那八年的等待,且看看吧。”夜慕又說道。司沫好像明白了卻又不太明白,偏過頭去,“夜小姐算哪一類呢?”


    夜慕抿著嘴角一笑,轉頭望過來,說:“你猜。”


    司沫:……


    總有一種被調戲的感覺,怎麽辦?但是,這樣的夜慕讓她心跳加速。司沫咬著下唇,雙手捧著臉,果然臉又燙了。好在燈已經關了,電影開始,無人顧忌她。


    她側頭偷偷地打量著夜慕,後者很認真地看屏幕,最後司沫放棄了,她覺得自己有點不正常了,為什麽要偷窺呢?還不如看電影吧,別浪費那電影票的錢啊!


    不知不覺,一個半小時的電影看完了。而燈開啟的時候,眾人都沒有離場,等待著最後的彩蛋,以及那完結曲。


    司沫擦了擦眼淚,同時也看見不少人都在哭。最後那場大戰中,小和尚被廢墟掩埋,刺激他衝破桎梏變身歸來,那甩手揚起的如火紅色披風,司沫聽見大家的驚唿,不由得跟著喊了聲帥氣。


    四百年,英雄變傳說,卻仍舊有人念念不忘。


    一曲終,電影也真的落幕了。


    司沫卻覺得心裏有點堵。最後他站在懸崖上,是歸來的英雄,那個記得他的小和尚卻已經埋在廢墟之下。無數叫喚他的人中,卻再也沒有當初的那個人影。


    跟在夜慕身後出去,外麵是湛藍的天空,和炎熱的太陽。


    司沫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笑著看向夜慕,難得見到夜慕眼眶紅了,“夜小姐,也哭了?好像終於有點能明白,為什麽大家都追著來看了。”她的笑漸漸地冷下來,低了低頭,“不知道,過幾年,還有誰能記得我?”


    夜慕凝望著她,沒說話,又聽見司沫自嘲道:“不過,我也不是什麽他那樣的英雄,大概百年後就是白骨一堆吧。”


    “我們皆凡人。”夜慕接道。


    司沫點點頭,看見手裏的爆米花,還有一大半,光顧著看了,但是也不能給夜慕,免得吃多了晚上飯不吃了,於是司沫左看看右瞅瞅,想著怎麽處理它,扔了太浪費了。


    忽然懷裏一輕,夜慕把爆米花拿走了,又吃了。


    “夜小姐……”司沫追上來,猶豫地要說點啥呢,夜慕看向她:“你不是不是吃嗎?”


    那也不是讓你吃的!司沫一把奪過來,一本正經地說:“晚上還得吃飯,少吃點零食。”因為害怕夜慕發火,所以她先朝停車場走去了。


    落在後麵的夜慕,輕輕地笑了聲,隨即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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