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有人出來,鮮九斌和王雙二人,同時拱手。


    “見過管事的。我們並不是丹師,不過我們知道有一人,是…丹師。”


    鮮九斌閃爍的眸光,不時瞟向那彪形大漢,心裏不免有些腹誹。


    堂堂寶鼎仙宗,就派這麽個玩意,來辦理招募的事情?


    是不是太兒戲了些。


    那大漢聽聞有消息,連忙上前幾步。


    “快說快說!是誰?隻要消息準確,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王雙看了他一眼,接話道:


    “那人今日剛剛入城,是我們在東城門附近碰到的。”


    “聽那人自己透露,還是一個四階丹師呢,不過…”


    大漢聽到這,原本開心的臉上,頓時浮現一縷憂色,連忙追問起來。


    “不過什麽?”


    王雙裝作糾結的模樣,憋了好半晌,才說道:


    “不過聽他的語氣,此行並不是來前線幫忙的,反而還要以莫須有的理由,帶一些人離開。”


    “我們兩個也是擔心戰事,所以這才過來通報一聲。”


    王雙說起謊來,還真是張口就來,看的鮮九斌一愣一愣的。


    不過鮮九斌也不是無腦之人,聽王雙說到這裏,連忙點頭確認道:


    “對對,那人還說什麽狗屁修羅族,又不關他的事…”


    那壯漢聽到這,重重的哼了一聲。


    “哼!簡直豈有此理!”


    “修羅入侵十幾年,多少俠義之士身死道消,才能堪堪擋住它們這麽久。”


    “作為一個人族修士,居然會有這般冷血,簡直不可饒恕!”


    說到這,他又看向王雙二人。


    “你們可知那人是何修為?長什麽樣?去了何處?”


    王雙兩人對視一眼,立刻迴答了起來。


    “那人分神初期,進城之後一路向西,應該是去了前線。”


    話剛說完,鮮九斌又遞了一張靈紙過來。


    “這是他的畫像,不說完全一樣,但也至少有八九分相似。”


    大漢接過畫像,仔細打量了一眼。


    緊接著,他便轉身進了屋中。


    交代好那小童一聲,又發出了幾道訊息,這才重新走了出來。


    “兩位放心,既然確認對方是丹師,來了前線,就沒有讓他逃了的道理。”


    “若是那小子死活不肯幫忙,咱樊狂不介意以寶鼎仙宗名義出手,懲治了那廝。”


    話剛說完,就見他躍然而起,如同一道流光,朝西麵遁行而去。


    鮮九斌和王雙兩人,冷笑著看向樊狂離開的方向,皆默然不語,轉身往東而去。


    “那小子這次死定了。”


    “嗬嗬,寶鼎仙宗的人認定了他是丹師,他就必須是丹師,不是也是。”


    “九斌兄,你說那小子,會不會真的會煉丹?”


    “屁。你看他靈力那般精純,年紀又不大,竟已然是分神初期修為。你見過哪個丹師,能這般年輕就有這種境界?”


    “也對。”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迅速趕往了東麵那小山脈不說。


    紀紹安橫跨整座奐城,在距離西麵城牆位置,緩緩停下。


    城牆高聳,約有四十幾丈,上麵寬闊的可以並排行駛十幾輛馬車。


    不過原本雄偉的城牆上,一道道溝壑裂縫,隨意排布著,甚至不少地方都有垮塌的現象。


    看來,修羅族之前,甚至已經攻到了奐城的城牆附近。


    他搖搖頭,將內心的雜念摒棄,雙腿在城牆上一踏,再次飛遁而起。


    奐城的西麵,已經能看到一條巨大山脈了。


    這裏便是水龍山脈。


    山頂上堆滿了積雪,如同一條白色帶子纏繞,自東北向西南方向,延伸出去不知多遠。


    在那積雪覆蓋的地方,還不時能聽到一聲聲轟鳴,緊接著雪花飛濺,雪崩是一處接一處。


    雖說前線太過危險,可他依然打算去瞅一眼。


    不為別的,就憑人族修士能穩穩將戰線固定在此處,證明雙方並不是一方碾壓另一方的局麵。


    他隻要在後方,適當看一看,應該問題不大。


    隨著身影消散,紀紹安如同鬼魅般,迅速向西靠了過去。


    樊狂剛剛追到城牆上,紀紹安就已經消失在了他的視線當中。


    “嘿!這小子,有一說一,這速度還真不賴啊。我一個分神大圓滿,竟然都隻能遠遠跟上,無法靠近半分?”


    一股子不服輸的勁,頓時湧上心頭,樊狂沒再耽擱,徑直追擊而去。


    來到山脈頂端,紀紹安頓時亞麻呆住了。


    山頂西麵也是連綿的大山,一眼望不到頭。


    不過此時,望不到頭的根本原因,不是因為太大,而是因為人太多。


    從左往右數不清的身影,在半空中、在地上,快速遊走。


    人族跟修羅族人之間的戰鬥,如同九天之上迸射的驚雷,響徹在這一方天地。


    雙方投入了大量人力,互相捉對廝殺著,轟隆聲、喊殺聲、慘叫聲…不絕於耳。


    “這得有多少人參與…”


    他喃喃一聲,腳步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


    第一次見到如此血腥慘烈的場景,倒也怪不得他會如此。


    “小友!快幫忙…”


    就在他看著麵前景象發呆的時候,一個中年男子費力的倒退而迴,身上早已經是傷連著傷,渾身鮮血。


    紀紹安看向他時,隻見追趕而來一頭怪物,碩大的腦袋上,除了傷疤和血漬,就是厚厚的鱗甲,一張大嘴當中,兩顆牙齒露出半截,滴著猩紅的血水。


    “吼…”


    那怪物如同妖獸一般,大吼了一嗓子,抬起手中一把重錘,就要往那中年男子身上砸去。


    那男子已經沒了氣力,就連求救的這一聲喊叫,都顯得那麽無力。


    紀紹安一眼就看出了他們各自的境界。


    男子出竅初期,那怪物看模樣也差不多。


    不過堪比出竅期的修羅族人,紀紹安可一點也不敢招惹。


    眼見那男子就要殞命當場,紀紹安自是不可能見死不救。


    就在刹那之間,他捏起兩根手指,往那男子身上指去。


    一股勁風及時出現,將他包裹著直往後扯。


    男子驚恐的看著那大錘,擦著自己身體劃過,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落地時,因為力度差了些,男子直接砸在了一片刺藤當中,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好在命算是保住了,他正準備抬頭,遞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那怪物卻又抬步追來。


    男子幾乎已經毫無戰鬥力了,紀紹安修為不足,又不敢貿然上前,隻得再一次用出風屬性法則,強行帶離那人。


    當他將那男子移動到麵前時,絲毫不做猶豫,攬著他的腰就往後麵撤去。


    那修羅人本不將他放在眼裏,可追了幾息,卻發現距離越拉越大,隻得停住腳步,恨恨的望著兩人離去的方向。


    不是他追不上,畢竟戰鬥太久,後繼無力,再加上紀紹安幾乎使出了渾身解數,元靈幻身修煉至幾近大成,可不是開玩笑的。


    紀紹安帶著受傷的男子,正快速往後撤去,卻不小心與追來的樊狂撞了個滿懷。


    好在大家都是修行之人,眼見要撞上,自然就會想盡辦法避開。


    樊狂分神大圓滿修為,又是寶鼎仙宗的得意弟子,戰鬥力自然不錯。


    他隻看了紀紹安兩人一眼,就明白過來怎麽迴事。


    轉頭看向戰場時,那丟了對手的修羅人,快速找向了另一個對手。


    騰出來戰力支援別處,戰場形勢定然發生變化。


    樊狂見那修羅族人有傷在身,想也沒想,閃身便朝它打了過去。


    紀紹安眼見自己這邊來了幫手,輕輕放下受傷男子後,習慣性的取出一枚療傷丹藥,就給他喂進了嘴中。


    “多謝道友相救,否則…否則咳咳…”


    那男子艱難的緩了好一會,才開口感謝起來。


    “不用不用,我這修為,也做不了其他什麽,能幫到你,也是一種緣分。”


    紀紹安見他能夠自己坐起,便輕輕放開了手,笑著迴答起來。


    “道友莫不是有什麽事,不然以你的修為,為何會來這前線?”


    “我確實有點事要辦。對了,不知前輩你,可認識一個名叫郭從澈的前輩?他是合體期修為。”


    那人聞言,低頭思考了起來。


    “合體期…郭…這個我不太清楚。畢竟前線這麽多人,我們也不是盡皆互相認識…”


    他有些窘迫的笑了笑,沒給出明確的答案,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畢竟人家可是剛剛救了自己,還順手贈送了丹藥。


    十幾年的戰亂,丹藥對於他們來說,可是異常緊缺而珍貴的。


    紀紹安擺了擺手,表示沒關係。


    畢竟要在茫茫戰場,成百上千萬的人之中,找一個確切的人,哪能那麽容易。


    “對了,剛才那人…是你同伴嗎?我看他身手不錯啊。”


    中年男子望著場中的樊狂,稍稍詫異的問道。


    紀紹安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隻見此刻的樊狂,竟是以一人之力,壓著那堪比出竅初期的修羅族人打。


    不過他眉頭皺起,想了想還是說道:


    “這人我也不認識,可能是碰巧遇到的吧。”


    “唉!我人族要是個個都能,如你們二人一般,仗義出手,修羅族哪裏還敢覬覦我們人靈界的地盤!”


    紀紹安看著紛亂的戰場,一點也沒有閑聊的興趣。


    “前輩且先恢複,我再往上麵找找看。那人對我很重要,我必須找到他。”


    “也好,那小友你…”


    中年男子還未說完,紀紹安就已經飛遁而走。


    “對了!忘記問他姓甚名誰,之後可如何感謝他呀!”


    男子急忙站起,往紀紹安離去的方向望去,卻已經看不到他的蹤跡。


    “這速度,恐怕全盛時期的我,也不過如此吧!”


    “少年英才!人族有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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