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女神打算迴臥室換衣服,此刻我正心旌蕩漾著,她說送我,心裏不免一陣狂喜!可又不得不假裝客氣道:“不用麻煩了,車子就在外麵。”


    女神看了我一眼,沒說話,轉身進了臥室。


    再出來時,長發依然披肩,膚色幹淨白皙,休閑款的開衫外套配裸靴,特別的清新脫俗。我不得不感歎起女神的穿搭來,顛覆了我對國家女幹部的傳統印象。時尚精致賞心悅目,標準的時尚達人。


    女神在前麵走,說:“我習慣睡前散步。”


    哦,那就不是專門為了送我,心裏有點小失落。


    先是和江晨奕安意心道了別,特別去跟小蝌蚪說了再見。小家夥向我展示了他的新玩具軍團,我答應他下次來時會給他帶裝甲車。


    出了房子,冷冽的空氣撲麵而來,讓我的內心稍感平靜。


    女神在前麵走,夜風吹拂著她的長發,發絲揚起,纖柔細致的身形行走於夜色中,娉娉婷婷。我這顆心啊,又不爭氣地狂跳而起。


    女神洗發水的味道很清新,她就在我旁邊,觸手可及的地方,使人醺醺然,心馳蕩漾,還有緊張和一絲絲腫脹的甜蜜。


    從房子到車子的直線距離不會超過100米,可我每走一步都向走進了新世界。我感覺我完蛋了,再找借口說我愛的是想象中的她都已不成立,因為我就是愛她,現在,在我身邊的這個她。


    遺憾的是,不遠的路途還是麵臨終結。我特意站在女神前麵,把奔奔貪婪花癡的視線擋住。


    “我以後還可以來看他麽?”我禁不住問。


    女神點點頭:“隨時歡迎。”


    我聽了心花怒放,“那我走了,哦,你現在要迴去麽?”


    “想再走走。”


    “那你等下。”我從後備箱裏掏出一個紙盒,取出裏麵的毛線帽和手套:“你剛洗完澡,大冬天的可別著涼。”然後把毛線帽和手套遞給她。“是新的,沒有用過。”


    她怔了怔,猶豫了下,還是收了下來。


    隻見她抿了抿唇道:“謝謝。”


    “別客氣。戴上看看啊。”


    她臉上有絲別扭,可還是遷就著我,戴上了毛線帽。


    女神的皮膚太好了,瞧著竟比那些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還要細膩光滑。那帽子是黑顏色的,更襯得她膚色堆霜砌雪似的精致白皙。


    我看得癡了,跟個傻瓜一樣不錯眼珠的癡望著她。


    也許是錯覺,她在我的注視下,耳朵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


    “快走吧,路上小心。”


    “那再見,安部長!”真是錯覺吧,再看已經沒有了。


    “再見。”


    路上我就在想,那個帽子她其實是不喜歡戴的吧?可卻勉強戴了,是不是說明她不忍心拒絕我呢?我忍不住自作多情地想。


    她雖然氣場強大,實際上卻性子溫柔好講話,結合前兩次見麵,她還很體貼,喜歡照顧人,這樣的她讓人忍不住想去親近。


    可是很明顯,她是出於禮貌與修養才這樣做的,並不是僅僅隻對我。


    唉,果然是自作多情啊。


    從女神家迴來的第二天,正趕上我要去蘇州開會。一去就是七天。迴來的時候我馬不停蹄就去了女神家,給小蝌蚪送裝甲車。


    不知道為什麽,出門在外就特別想孩子,把對女神的情絲都衝淡了。與想湯寶東東的想不同,想起蝌蚪的時候,我內心總像塞了團棉絮,淡淡的心堵。


    女神本該擁有一個健康的寶寶,湯寶就是證明(此時我並不知道蝌蚪不是女神親生孩子)。這就像是,我把本該是屬於女神的幸福掠奪走了。對女神的愧疚又疊加了一層。


    慶幸的是,蝌蚪並不是自閉症,而是兒童期心理問題。我相信他既然接受了我,無論是為了彌補女神,還是為了他是湯寶的哥哥,亦或是我真的很喜愛他。我都應該給予我最大的耐心和關愛。


    於是借著給蝌蚪送裝甲車的機會,我就去和女神商量能不能讓我分擔照顧蝌蚪。女神開始並不願意,後來還是蝌蚪的幹預老師建議她可以考慮一下,她才勉強同意。不過……她非要給我錢。


    說實話,當時心裏特別受打擊。我關心蝌蚪,怎麽會和錢搭上關係。後來一想,女神這麽做沒有錯,她這麽做就把不知道是什麽的關係變成了簡單的雇傭關係,責任明確,隸屬清晰。畢竟我倆正常認識也沒多久,我能深入女神家內部,全是因著蝌蚪皇太子的獨寵(噗)。


    總之,我堂堂一個集團總裁周小舟,就此多了個身份——女神家特約小保姆。


    我這人吧,做什麽都喜歡鑽進去,當保姆也是。我不僅精讀了幼兒教育方麵的書,還去參加了幾次幼兒心理學的講座。還特別請教了幼稚園王主任這位實際上的資深幼兒專家。


    我還聽說吃甜食可以讓人產生快樂的情緒,就去買了烤爐和西式糕點材料,學做小糕點。


    “嗬嗬嗬嗬多吃點,你看你瘦的,叫你蝌蚪有錯麽?啊,有錯麽?”


    蝌蚪搖搖頭,腮幫子吃得鼓鼓的。也不是我吹牛,我這脆皮蛋撻外焦裏嫩,別提多好吃了。


    “嗬嗬嗬嗬吃慢點,又沒人跟你搶。”給他擦嘴巴擦臉蛋上的蛋撻屑。


    “嗬嗬嗬嗬明天想吃什麽啊?披薩還是…”


    江晨奕拉了拉我袖口:“你別太寵著他,我感覺他這些日子被你都喂胖了。”


    這我就不愛聽了:“胖點不好麽?他才這麽大點,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多吃點怎麽長身體。”我家湯寶天天吃啊吃,現在我都快抱不動了,蝌蚪和他比,這才哪兒跟哪兒。


    “算了我說不過你,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雖然和蝌蚪投緣,也要看看在誰的地盤上。我好幾次看見你對陌陌姐愛搭不理的。”


    啊?!


    這怎麽可能!


    “我哪兒愛搭不理了,我都打招唿的。”我一般都是晚上七點左右過來,他們正好剛吃完飯。然後女神雷打不動的去散步,我陪蝌蚪玩。安意心出差走了,江晨奕還賴在這裏。


    “她好幾次站你後麵,你都視若無睹。能對陌陌姐做到視而不見的人,也隻有你了。”江晨奕說完挪到電腦旁繼續玩遊戲。


    呃,一定是我和蝌蚪玩得太投入了,沒看見女神出現。我這喜歡鑽進一件事情裏拔不出來的毛病真得改。


    我湊到江晨奕旁邊,看她玩得起勁,就說:“你陌陌姐不會怪我吧?”


    “不會,陌陌姐胸襟寬廣。”


    “哦,那就好。”


    “不過你不是喜歡她麽,現在不喜歡了?”


    我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趕緊四處瞅瞅:“你胡說什麽!”


    江晨奕眼睛不離屏幕,然後快速對我笑了笑,又盯迴到屏幕上:“都是同類,沒什麽好遮掩的。你看陌陌姐的眼神暴露了一切。”


    “她、她不知道吧?”


    江晨奕拍了拍我的肩膀,遺憾的語氣道:“可能知道,可能不知道。不過我相信就算是知道她也會裝作不知道。因為她向來是這麽打發追求者的。”


    “哦……”我耷拉下腦袋。


    “七七和我已經不奢求她能談情說愛了。”七七是安意心在遊戲裏的名字,她倆是在遊戲裏認識的。


    “什麽意思?”我馬上聯想到:“是不是她前夫傷透了她的心?”


    江晨奕擺了擺手,剛要說話,眸光一緊,又緊張地操作起鼠標:“以後再說,攻防開始了!”


    我和蝌蚪一邊玩拚圖,一邊等著江晨奕打好那個什麽、攻防的。我倆趴在地上拚拚找找,不知不覺一個小時過去了。直到蝌蚪被阿姨叫去洗澡,我才轉過頭找江晨奕,發現她竟然不見了。


    我還在等你的下文呢!我在微信裏說。


    薑悅叫我出去玩,我看你和蝌蚪玩得正開心,就沒叫你。


    不會又去酒吧了吧,你這樣愛逛夜店七七知道麽?


    知道啊,我去酒吧又不是去獵豔。


    我看眼下也不是問正經事的時候,可是心裏總七上八下的,特別想知道為什麽江晨奕會那麽說。


    沒辦法,提著顆沉重的好奇心我打算打道迴府,站到半截,隻聽骨頭“哢嚓”一聲——


    扭腰了?!


    扭腰懂不懂?就是根本沒法再動,一動就鑽心的疼啊。我像個茶壺一樣半歪著身子站在原地,造型奇特,又絲毫沒有辦法。


    五分鍾過去……


    阿姨阿姨你怎麽還不來?


    十分鍾過去……


    阿姨阿姨你是在洗蝌蚪還是在洗大象啊?我急得滿頭大汗。


    十五分鍾過去……


    我的全身已經被汗水打濕了,腰已經酸得麻木,與腿和脖子一起比賽,看誰更酸。


    過了一會兒,我支棱著耳朵,聽見門口有動靜,緊接著走進來一個人。


    斜著眼一瞄,頓時感到尷尬極了,是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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