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竟敢欺負我們如花似玉的清逸姑娘?分明是找打!”


    清逸往河裏扔石子的動作一頓瞬間又恢複了正常,伸手拭了眼淚之後轉過頭去看著離得幾步遠的人:“屬下見過王副將。”


    “清逸姑娘客氣了,不用見外,這禮完全可以免了嘛。”


    “屬下不敢。”清逸低下頭去。


    “對了,柳將軍的傷怎麽樣了?”


    清逸吸了吸鼻子,聲音有著哭泣之後的沙啞:“還好,畢竟有人悉心照料,寸步不離呢。”


    男人的眼中閃過一抹極難察覺的精.光,聞聲好氣地往清逸身邊靠了些:“柳將軍迴來的路上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女子給弄走了,我一時沒攔住,真怕將軍會出什麽亂子。”


    男人說到這裏看著清逸沉下去的臉色,心下了然,嘴上說得越發起勁:“那種一看就像是狐媚子的女子可是要不得啊……”


    “悉心照顧在將軍身邊的就是她。”清逸似乎有些委屈,口氣甚至有些酸,情緒明顯地低落。


    “柳將軍怎麽這般做!竟然把一個狐媚子留在身邊,這可是把咱們的清逸姑娘放到什麽地方去了!”


    清逸抬眼看著他,口氣終於有些變了:“副將的話有些不妥吧,將軍再怎樣也是將軍。”


    “我隻是為清逸姑娘鳴不平一時口快,姑娘見諒,王爺那邊……”


    “我不會多嘴的。副將還有事嗎?沒事清逸要走了。”


    “姑娘隨意,隨意。”


    男人看著女子遠去的身影麵上有些氣惱,打了一個響指之後對著空氣說道:“查清楚救柳風語的那個女人的底細,她必定不簡單。”


    一片樹葉在空中打了個旋飄飄而下,樹身背後瞬間響起一聲異動,倏然又沒了。


    男人捏了捏拳頭最終轉身離開,而他不知道,在他離開之後,樹身背後走出一個人來,而他的腳下赫然躺著一個沒了唿吸的蒙麵黑衣人。


    是夜,帳篷裏燈火通明,季惟溪百無聊賴地趴在床上發著呆,腦中想起景沐瑤的各種表情不時發出癡癡的笑聲,不過,她最終歎了口氣。真是,她幹嘛要讓景沐瑤走,人剛一走,她就無聊得要死。


    無事可幹隻能睡覺,可在她剛剛閉上眼之後,一直燃著的蠟燭全部滅了,帳篷裏瞬間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季惟溪稍稍睜開了眼睛之後又閉上了,眼裏未起波瀾。


    “你知道是我?”臉上被摸了一把,與此同時,黑暗裏響起一個嬌媚的女聲,“真乖。”


    “你的手再亂動給你剁了。”


    輕飄飄的警告聲響起,女子吸了一口氣似是有些害怕,可那語氣明顯不是這個意思:“你想先剁哪隻啊?左手?還是右手?噢……難不成你是想一起剁?奴家好怕。”


    “江湖人稱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還有怕的時候?”季惟溪闔了眼姿勢沒變,“我不信。”


    “我這般美麗動人的女子,他們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什麽女魔頭女魔頭的,多難聽,叫仙女還差不多。”


    “……仙女要下凡了。”


    “什麽?”


    “殺了你,平白壞了她們的名聲。”


    空氣裏響起咬牙的聲音:“季惟溪,難得見一麵,你可愛一點不行嗎?”


    季惟溪翻了個白眼,懶得再和這個神經病計較:“怎麽突然來了?出什麽事了?”


    “我今天來要說兩件事,一件小事一件大事。”突然響起一聲幾不可聞的異動,暗夜裏女子瞬間已經移動到了桌腳旁,輕輕一跳後坐在了桌子上,雙腿微微晃蕩著,“其一,今日你那王副將又關心你了,和伺候你的那清逸姑娘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然後吧,我的手下把他的一個暗應給殺了。”


    “嗯,這算得上大事,後續清理幹淨了麽,那邊沒發現什麽吧?”


    “我的手下辦事自然幹淨利落。不過,殺了一個人而已,算什麽大事,大事我正要說呢。”


    “……哦。”


    “你知道他試探清逸的時候總提到一個人嗎?”


    季惟溪舔了舔唇:“難道不是我?”


    “不是,是另外的女人,一個狐媚子。”女子瞬間移動身形,下一刻已經坐在了床邊,“你快說,他問的狐媚子是誰?”


    “什麽狐媚子,不許胡說。”季惟溪的嘴角漫開笑意,暗夜裏眼中粲然生輝,“哎……說狐媚子也不為過,不過,她可是隻屬於我一個人的狐媚子。”


    “反了天了!季惟溪你竟然背著我養了狐媚子,你把本女魔頭當小白兔玩呢!啊???”


    屁股上突然挨了一巴掌,季惟溪差點炸了,不過即將要起身反擊的一瞬間她又想起自己有傷在身,默默地沒動,可語氣明顯不善:“你的手遲早給你剁了,信不信?”


    刺耳的哭音瞬間響起:“爹啊,娘啊,女兒被人欺負了,蔥白的雙手快要離我而去了……好難過,好委屈……”


    季惟溪的額角青筋直跳:“你夠了,裝什麽裝,哭得好難聽。再說,你這麽大聲,一會兒把人引來了!”


    “我的人在外麵,怕什麽,本姑娘做事萬無一失。”女子隨意地在她的帳篷裏轉了轉,黑暗對她並沒有什麽影響,“你這桌上都什麽書啊,不會又是上次的那些話本子吧?”


    “早換了。”


    “你的口味,嘖嘖。”


    “別動我的書,少了一個書角我跟你拚命。”


    “嗬嗬……”清亮的笑聲響起,女子口氣囂張,“你現在跳起來打我?來,來,來,決一死戰,不死不是人。”


    “……等我傷好你最好別在我麵前出現。”


    “嘖,說得好像你沒傷就打得過我似的。”


    季惟溪平複了一下唿吸:“你的聲音打擾到我睡覺了,你可以走了。”


    “你不說那個狐媚子是誰,我今天還就不走了。”


    “你問那麽多幹什麽?別對她動手,不然也跟你拚命。”


    “你明明知道我自己也能查出來的,所以,你不考慮現在說嗎?”


    “行,我告訴你,你正好派兩個人暗中保護她。”季惟溪把被角往身上拉了拉,“她叫景……陶水盈,是我手下的女兵。”


    “你玩真的?”


    “我是認真的。”


    “行吧,我知道了,你多加小心。”女子話音剛落人已沒了蹤影,在帳篷中消失了。


    季惟溪偏了偏頭,眨了眨眼睛,看來,她得想辦法把王時給處理了,省得後麵麻煩。


    季惟溪躺不住,過了五天之後,她終是下床走動了。索性她的身體複原能力挺快,背上的傷口已經有了結痂的跡象,隻要沒有大動作,也不怎麽疼了。


    “阿瑤,你有察覺到什麽陌生人盯著你吧?”


    景沐瑤扶著她的胳膊,聲音壓低了些:“有,晚上尤甚,還不止一個人。”


    季惟溪吃了一驚,王時竟然這麽快就有動作了?她立刻扭頭看向景沐瑤:“那你多加小心,夜裏千萬別亂走動,帳篷裏人多,他們不敢輕易動手。”


    “怎麽說呢……他們好像沒有惡意。”


    “啊?”


    “我有一天夜裏想要出去透氣結果一撩帳篷就和一個人直接對視上了,不過竟然是他先轉眼的,還對著我鞠了一躬……”


    “原來是她。”


    “嗯?”


    “沒事沒事。”季惟溪笑了笑,“那些是派去保護你的,不用管。但要是是別的不懷好意的人,你記得躲著點。”


    “那個王副將?”


    “你發現了?”


    “嗯,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就覺得此人心懷不軌,而且他好像針對的是你。”


    季惟溪捏了捏她的掌心,湊近她的耳邊說道:“那是我三哥的人。”


    “三哥?難道是……”


    “嗯,如今的皇帝。”季惟溪的眼裏閃過一抹陰鬱,不過瞬間又恢複了正常。


    “他還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吧?為何會派人盯著你?”


    “功高蓋主,我的存在對他來說已經是個威脅了,他容不下我。”


    景沐瑤看著季惟溪臉上的苦笑,心疼地撫了撫她的胳膊:“不怕,我會陪著你的。”


    “他有這種想法我能接受,如果我在他的位置也說不定會這般做,可我容忍不了他殺了我父皇,絕不能忍。”


    景沐瑤看著她的目光,一時沒有應聲。


    難得的平靜持續得太短,三天後的一個夜裏,男兵的帳篷遭到敵兵偷襲,死了近百人,其中不少是連人帶帳篷被活活燒死的,渣都不剩。


    消息傳到季惟溪這邊的時候,她立刻醒了神動身趕去了男兵的陣營,迎接她的是男兵的副將方亦。


    “屬下參見柳將軍,我們孫將軍正在處理後續的事宜,由我帶您去見他。”


    “嗯。”


    被方亦在前麵帶領著,季惟溪腳下的動作不緊不慢,離得他不遠不近。


    還沒走進昏黃燭光籠罩的帳篷,季惟溪就聽見裏麵拍桌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一個渾厚粗重的男聲:“一群廢物!今夜負責守衛的人呢!給老子滾過來!”


    “孫將軍稍安勿躁。”季惟溪走進去,隨意一掃,地上跪了一片人,個個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畢竟孫山的暴脾氣可是出了名的。


    可是,正在發脾氣的人看到季惟溪之後明顯臉色好看了些,平複了一下唿吸:“柳將軍你說說,這群廢物老子要他們有什麽用!真是氣死我了!”


    “當務之急是穩定軍心,並且,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什麽人什麽身?我一個大老粗搞不明白這些個文縐縐的話,你說得亮堂點。”


    “派一隊士兵給敵軍的帳篷也來這麽一下子。”


    “行!”孫山又狠拍了一下桌子,“就這麽辦!敢給老子耍這些個見不得人的小手段,老子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就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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