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光芒流轉照在那人身上,那男子當真是俊美無儔,眉眼明晰如墨畫,一雙鳳眸深邃悠遠,眸光熠熠如寶石。他身上的紫衣華美,在明珠光下流光溢彩,刺人眼目。


    都說美人可入畫,男子靜靜地坐在那裏,容色足以顛倒眾生,魅色無邊,一舉一動便是一副絕世好畫。


    鳳傾歌灼灼目光注視著容瑾城,卻是正好同轉眸看來的男子對上。兩雙鳳眸對上,濃濃的思念從中噴薄而出,似乎是化作無數絲線,隔空將兩人交織纏綿。


    天地間,似乎隻剩下了他們二人,他們也隻能感覺到彼此的氣息,看到彼此日思夜想的容顏。鳳傾歌感覺自己的淚湧了出來,她感覺自己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麽也顧不上了。她一把掙脫了帝錚攥著她胳膊的手,身子不由自主地想要朝著容瑾城那邊跑去,她眼裏心裏,此時此刻隻有他一個人!


    一年了!她終於找到這個日思夜想的人了!


    可是她剛剛跑出去,卻被帝錚從身後一把抱住,他牢牢地鉗製著她的胳膊,不讓她衝動之下做出傻事。他低沉而焦急的聲音在鳳傾歌耳邊響起,卻是把鳳傾歌從夢中猛然喚醒,“冷靜些!你若是衝動,誰都救不了你們!”


    聽到帝錚冷靜提醒的話,鳳傾歌猛然驚醒,她停止了掙紮,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心中噴薄欲出的思念。她深深地望了容瑾城一眼,閉上眼睛掩飾住眸中的淚珠,咬唇重重地點頭,“對不起,是我衝動了。”


    “我理解你的心情,隻是你需要再等一會兒,用不了多久,我就會讓你帶著他安全離開的,相信我。”帝錚沉聲道。


    剛剛走進來的帝錚和鳳傾歌間的互動,悉數落入了容瑾城的眸中。在鳳傾歌踏進來的第一步,他就認出了她!看著她淚流滿麵激動得要衝過來,容瑾城心中更是激動難耐,恨不得立即衝過去將她抱在懷中。一年了,這一年來他對她的思念與日俱增,他想她想得都快要瘋了!若不是今日終於看到了她,知道了她到帝魔島的消息,他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但是他也知道,他們現在都在帝魑的眼皮子底下,沒有萬全的把握不能輕舉妄動。所以他緊緊握拳壓抑住內心的激動和狂喜,身子未動,目光卻是貪戀地看著她,一瞬不瞬。


    察覺到身旁容瑾城的異樣,帝魑挑眉,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在看到帝錚和鳳傾歌後瞳孔一緊,卻是下一瞬唇角勾起一抹慵懶邪肆的弧度,他白玉般的手指把玩著琉璃盞,美酒輕輕晃動,映著男子妖冶的容顏,“哎呦,我當是誰能讓孤的美人兒如此激動,原來是錚兒啊!不過錚兒身邊是哪裏來的美人兒,竟有如此福分,能讓孤的錚兒如此寵愛呢?”


    帝魑輕然開口,卻是讓地宮中頓時安靜了下來。眾人哪裏還敢說話,皆是順著帝魑的眼神朝著入口處看去,在看到帝錚拉扯著鳳傾歌時,一片嘩然和震驚。


    向來性格冷冽的錚王……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對這個女子如此拉拉扯扯,還將她抱在懷中!眾人皆是嗅到了奸情的味道,八卦好奇之心忍不住地跳動,皆是目光灼灼地看著鳳傾歌和帝錚。


    聽到帝魑的話後,帝錚尷尬地鬆開了拉著鳳傾歌的手,鳳傾歌向後不著痕跡地退了一步,跟在帝錚身後,朝著帝魑的寶座走去。


    地宮昏暗,四周火把成排,照著地宮中的每一個人。地宮至尊的寶座上,帝魑慵懶側臥在那裏,他身著白色長袍,長袍上用金線繡著詭異的圖騰。地宮內火把閃爍不定,跳躍晦澀的光落在他身側,將他身形照得有些模糊,唯有他衣衫上詭異的圖騰,絢麗鮮明,與光線交織出詭異的色彩。


    緩緩走到帝魑的寶座下麵,帝錚帶著眾人紛紛下跪行禮,“參見王。”


    “都起來吧。”帝魑開口,聲音十分年輕,聲線流淌著一絲華麗的慵懶。


    帝錚帶著眾人起身,還未開口說話,帝魑懶洋洋的聲音響了起來,帶著玩味的探究,對著鳳傾歌說道,“錚兒身邊的美人兒,抬起頭來,到孤這兒來,讓孤好好瞧上一瞧。”


    帝魑說完,眾人皆是詫異,不知道帝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按理說,帝魑不該對一個女子感興趣,雖然這個女子容色傾城,但卻並不是帝魑喜歡的。且不說這女子是錚王帶來的人,和錚王舉止親密;隻說在他開口後,在他左下首坐著的容公子臉色微變,難看了許多。所以於情於理,帝魑在此時對鳳傾歌表現出濃濃的興趣,都是不正常的啊!


    細心的人注意到帝錚,在帝魑話一出口後,帝錚衣袖下的手竟然是握緊了很多,明顯是對帝魑的要求很是不滿。然而他們卻不知,帝錚是在擔心鳳傾歌在帝魑麵前漏了破綻,讓帝魑識破了她的身份。


    就在帝錚等人一顆心提了起來,在場眾人等著看好戲之時,鳳傾歌竟然是不慌不忙地抬起了頭,她朝著帝魑微微一笑,容色傾城絕代,“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鳳傾歌此話一出,別說是帝錚,就連容瑾城都是錯愕!


    鳳傾歌竟然是認得帝魑的?開什麽玩笑?!


    看到鳳傾歌的容顏,帝魑眸中驚豔之色愈濃,他竟然是一下子站起了身,將手中的琉璃盞一扔,看著鳳傾歌輕笑起來。


    他邪肆的笑聲越來越大,裏麵隱隱含著激動和欣喜,他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視著鳳傾歌,眸中驚豔欲念毫不掩飾,“小歌兒啊小歌兒,多年未見,你竟是越發標致了!傾國傾城……風華絕代……孤當年可真是沒有看錯你呢!”


    “多謝王的誇獎。”鳳傾歌勾唇淺笑,不卑不吭地說道。


    “王?小歌兒,什麽時候師父不叫了,你改叫王了?”帝魑邪肆地笑著,他大步朝著下麵走來,走到鳳傾歌麵前後,他伸出柔夷般的手指撩起鳳傾歌的發絲,手指順著她的發絲一路曖昧滑過她的臉頰,最終停在她的朱唇處,輕輕勾畫描繪,那姿態,風流卻不失雅致,旖旎卻又不淫穢。


    鳳傾歌見帝魑的手指在自己臉上曖昧地流連,她剛要後退一步躲開他,卻不想帝魑眼疾手快,竟是用手指順勢勾住了她的下巴。他的手指微微用力,強迫她抬起頭來看著自己。帝魑似乎很享受這種掌握一切的感覺,他勾著鳳傾歌的下巴輕笑一聲,低頭似情人般曖昧地靠近她,在她麵前吐氣如蘭,“小歌兒,孤這些年想你可想得緊呢!”


    “徒兒惶恐。”鳳傾歌似乎真的很害怕一般,她猛地跪在了地上,卻也順勢遠離了帝魑。


    “惶恐什麽?想當年,你可是連孤都敢騙呢。”帝魑輕笑出聲,他似乎不打算就此放過鳳傾歌,蹲在了她的麵前,手指勾起了她的一縷發絲在手中把玩,“不過說來也怪,在這世界上,你是唯一一個欺騙了孤還能活下來的人。孤喜歡你,願意給你這份恩寵,你可千萬不要不識抬舉啊……”


    “若是沒有師父,就沒有徒兒的今天。徒兒自然不會忘記師父的恩寵。”鳳傾歌抬頭,唇角勾起一抹瀲灩眾生的淺笑。


    “好!好!好!”帝魑笑了起來,他伸手一勾,就將鳳傾歌攬在了懷中,他眸光掃過緊抿薄唇的帝錚,又飄向一旁冷然看著自己的容瑾城,最終看向懷中的鳳傾歌,悠然道,“小歌兒遠道而來,真是有心了!孤依然記得當初遊曆之時,你邀請孤品嚐你自製的火鍋,可真是人間美味啊!今日你既然來了孤的帝魔宮,那不妨陪孤一起嚐嚐,孤這帝魔宮的火鍋?”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皆是恐懼不已!


    火鍋!在這帝魔島就是一個恐怖至極的存在!那滾燙的油鍋裏根本就不是什麽平常吃食,而是活生生的人啊!


    隻是不知道今日帝魑會將誰扔進油鍋,他的盤中餐,會是哪個可憐蟲的肉!


    如此想著,在場眾人皆是雙股戰戰,不著痕跡地朝後退著,生怕帝魑一個眼神掃到自己,下一瞬就成為了他的盤中餐。


    帝魑話音落下,已經有內侍前去準備油鍋了。不一會兒,燒得滾燙的油鍋被抬了上來放在宮中央。看著那滾燙的油鍋,帝魑攬著鳳傾歌的肩膀,他修長的手指在鳳傾歌臉頰上勾畫,聲音慵懶含笑,“小歌兒,看看這下麵的人,你今日想吃哪一個?是他?是她?還是他呢?”


    見鳳傾歌沉默不語,帝魑倒也不怒,眼神掃過宮內的人後,似乎是挑中了一人,他手掌抬起,掌心藍色光芒聚集,一股強勁的吸附力朝著下方坐著的一個少年而去,隻聽得‘嗖’的一聲,那少年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度,伴隨著一聲慘叫,人已經落入了油鍋中。


    鳳傾歌的臉色瞬間慘白,她身子顫抖不止,可是攬著他的帝魑似乎根本就沒有感覺到她的異樣,他殘忍地欣賞著油鍋中的情景,饒有趣味地摸著下巴,“身嬌皮嫩……這樣的肉品嚐起來,才有滋味嘛……”


    在帝魑說著的時候,已經有內侍撈起了那少年的肉盛在盤子中,端在了帝魑和鳳傾歌麵前。看著那盤中之物,鳳傾歌隻覺得胃中翻滾,她再也忍不住,一把推開了身旁的帝魑,伏在地上幹嘔了起來。


    “小歌兒,你這是怎麽了?沒嚐過人肉,你自然不知道人肉的美味啊……”帝魑殘忍地笑著,居高臨下看著鳳傾歌,“怎麽,難道你就這麽不給孤麵子?”


    “帝魑,你真的夠了!”鳳傾歌忽地怒吼一聲,她手中藍光閃過,下一瞬,軒轅劍已經橫在了帝魑的脖子上。鳳傾歌怒視著帝魑,聲音冷得沒有一點溫度,“你究竟想要怎麽樣才能放過我們!”


    “孤才說了多少,小歌兒就受不了了?”帝魑垂眸看了看橫在自己脖子上的軒轅劍,輕笑一聲道,“敢用軒轅劍來威脅我?小歌兒,你本事見長啊!”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用它來威脅你。你說的不錯,你是我的師父,我是你的徒弟。雖然你沒有教過我什麽,但是我能夠有今天,都是你的功勞。所以若是不到萬不得已,我絕不會對你動手,但是你不要做的太過分了!”鳳傾歌握著軒轅劍的手顫抖著,“七年前我就知道,你想要得到軒轅劍。所以我一直在暗中幫你尋找軒轅劍,不為別的,隻為能夠還你的人情。所以這次我帶著軒轅劍前來,還希望你能夠看在過去的情分上,把瑾城還給我!我給你軒轅劍!若是不然,我即便不能和你同歸於盡,也會毀了軒轅劍!”


    “用軒轅劍還我的人情?”帝魑似乎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他輕笑了起來,“你帶著軒轅劍前來,是為了還我對你的恩情?好啊,我答應你。隻不過,這裏麵和小城兒有什麽關係?你說你要帶走他?一把軒轅劍,難道有那麽大的情麵,讓你還了我的人情後,還帶走我心尖兒上的人?嗯?”


    “師父,對不住了,今日我無論如何也要帶走他。祁星,動手吧!”鳳傾歌話音落下,隻不過是瞬間,一把匕首架在了帝錚的脖子上。帝錚大驚之下向後看去,發現兩個身著內侍衣服的男子不知何時靠近了自己,其中一人手中泛著寒光的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而另一個人,卻是用銀針抵在了他的死穴之處,讓他動彈不得。


    “你這是做什麽?”帝錚沉聲問向鳳傾歌。


    “錚王爺,事到如今,也隻能委屈委屈你了。”鳳傾歌淡淡看了一眼帝錚,接著轉眸看向帝魑,見他瞳孔驟然一縮,已經沒有了剛剛的雲淡風輕,此時他一雙妖冶的鳳眸正緊緊地鎖在帝錚脖子上的匕首處。


    “你在找死。”帝魑冷然看著鳳傾歌,邪魅的話語一字一頓地吐出,聲音中含著不可遏製的暴怒。


    “我知道師父的本事,在你麵前,我就算是擁有軒轅劍,也根本算不上什麽。”鳳傾歌淡淡道,“隻不過師父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快不過我的匕首!我知道師父的心意,還希望師父能夠理解我的心意。畢竟我們做了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心愛的人,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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