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城主府。


    “喂,你們把我關在這裏這麽半天,一個人都不來算什麽?叫你們的主子來見我啊!”祁星在房間裏急得跳了腳,他氣唿唿地走來走去,抱怨著,“小爺真是倒了黴了,怎麽一著不慎就被你們發現了呢?!喂,外麵有人嗎?把你們的主子叫過來見我!不然的話,小爺一把火燒了你們的房子!”


    祁星在裏麵氣唿唿地拍著門,力道之大恨不得將門砸爛,隻可惜不管他怎麽砸,都沒有半點作用。他隻能氣唿唿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急得火燒眉毛卻也無濟於事。


    “哼哼,這筆賬小爺給你們記下了。等你們來了,看小爺不好好收拾你們!小爺可是給自己算過了,小爺這次出來可是逢兇化吉,遇難成祥,絕不可能失利。所以到時候,就看小爺怎麽收拾你們吧!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有你們屁滾尿流的時候!”祁星氣唿唿道。


    “是嗎?真沒想到你那麽有自信,可以把我們收拾得屁滾尿流。”男子淡雅如蓮的笑聲響起,緊接著門被打開,一身白衣的祁月緩緩走了進來,他看著祁星,唇角笑意溫柔,“星弟,你出門曆練這麽多年,卜算之術丟下了吧?你是怎麽給自己算的,竟然認為自己可以順利潛入不被發現呢?”


    “怪不得!怪不得我沒能成功,原來是因為你!”看到祁月後,祁星恍然大悟道,“我就說吧,我的卜算絕不可能有錯!逢兇化吉,遇難成祥!原來都是在這裏!說起來,我的兇難是你,吉祥也是因為你!是哥哥你識破了我的障眼法把我抓了起來,不過看你這個樣子,應該不會對我怎麽樣了。所以我的卜算,說到底一點錯都沒有!”


    “星弟啊星弟,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地自信。”祁月失笑搖了搖頭,“好吧,算你這次算得準。不過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北璃皇帝帶兵到江城來,究竟是為了什麽?”


    “哥哥,不會吧?該不會我猜對了,這江城的主人,真的是攬月樓樓主,以前的北璃攝政王——容瑾城?”祁星眯起眼睛看向祁月,試探道,“你出現在這裏,應該不會是巧合吧?”


    “你覺得呢?”祁月挑眉看向祁星,“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要不然之前你氣勢洶洶地去找我做什麽?”


    “哥哥,真的是你們!”祁星的臉一下子耷拉下來,幾乎要哭出來了,“我怎麽這麽傻啊!那次我去找你,不僅什麽都沒從你這裏得到,反而讓你們猜到了南宮鈺的打算,事先有了防備!不過哥哥,你們究竟是要幹什麽啊?你們把南宮鈺的貴妃和紫嫣抓來想幹嘛?你們要是想要對付南宮鈺,抓他貴妃不就可以了嗎,我絕對支持你們,說不定還能幫你們!可你們幹嘛還要抓紫嫣,還打她?!啊啊啊,想起來紫嫣受了傷我這心裏就難受!”


    “等等,你是說北璃皇宮失蹤的人是赫連貴妃和洛紫嫣?”祁月敏銳地捕捉到祁星的話,他一頭霧水地問道。


    “不是你們抓的嗎?還讓我們到這裏來找人。”祁星似乎很是震驚,見祁月的眼神很是真誠,又帶著些許迷茫,他越發糊塗了,“難道……人不是你們抓的?”


    “我們閑著沒事,抓這兩個人幹什麽?”祁月哭笑不得道,“我們還奇怪,你們興師動眾、氣勢洶洶地過來究竟是做什麽?原來是一場誤會。既然這樣,那倒不如等北璃皇帝到了這裏,彼此說開就好,唉,這都什麽事兒啊!”


    “如果紫嫣不在你們這裏,那她會在哪兒啊?”祁星憂心忡忡道,“那人說讓我們到江城來找人,這不可能是假的啊!”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有一種預感,這件事和七殺脫不了關係,極有可能是七殺使的一出調虎離山之計。”祁月微微蹙眉道,“我還是盡快告訴樓主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問問他該怎麽辦吧。”


    “那你快去問問看,但願紫嫣現在沒什麽危險。”祁星幽幽地歎了口氣,少年眉宇間盡是擔憂糾結之情。


    “好。”祁月點點頭,忽然他轉頭望向祁星,目帶探究道,“不過星弟,你為什麽這麽關心洛紫嫣呢?你該不會是……”


    “是啊,我就是喜歡她。”說起這件事,祁星羞赧地笑了,似乎很是不好意思,但是也大方地承認了,“這話啊,還得從三年前說起。三年前我出來遊曆,在外麵偶然救了一個受了重傷的男子,他是原來東祁上官丞相的兒子上官長風。那時候我同情心大發,不僅多管閑事救了他一命,事後還幫助他去給他喜歡的女子傳信。這不,我就是這樣認識了洛紫嫣,這個在北璃皇宮堅強求生的東祁公主。從見她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了她,那時候我有種感覺,她就是我在夢中想要牽手一生的人。”


    說起來,祁星眸中滿是激動和幸福的光芒。


    “你不是一直在找那個有彩色香囊的女子嗎?難不成,她手裏有你一直尋找的彩色香囊?”祁月好奇地問道。


    “哥哥,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時候鳳姐姐告訴我,我大可不必那樣死板,我完全可以自己做一個彩色香囊,找到喜歡的女孩兒後,親手送給她。”祁星神采奕奕道,“所以我就做了一個彩色香囊,送給了紫嫣……”


    “那她收下了嗎?”祁月饒有興趣地繼續問道。


    “當然……沒有了。”祁星無奈地撇了撇嘴,攤了攤手道,“如果不是南宮鈺一直把她留在皇宮,紫嫣她就有更多的機會和我相處,肯定會喜歡上我的!不過現在我也不擔心,不管怎麽樣,紫嫣是不會喜歡南宮鈺的,隻要我繼續努力,她早晚會答應的。”


    “這般自信,倒像是我的星弟。”祁月微微一笑,拍了拍祁星的肩膀,“等她答應了,記得帶她迴天機閣,帶給爹爹看看。”


    “那是當然了。”祁星點點頭,笑得狡黠。


    就在這時,有侍衛進來稟報,說南宮鈺到了江城城門,祁月挑了挑眉,似乎沒有想到南宮鈺會來得這麽快,他點了點頭,溫聲道,“帶北璃皇帝進來吧,切記對他尊重一些。”


    “是。”侍衛領命退下,接著祁月和祁星相視一看,一前一後離開房間,去見南宮鈺了。


    ☆☆☆☆☆


    因為後麵有追兵,而且驚動了北璃的人,鳳傾歌自然不敢繼續走官道,而是走了小路。小路崎嶇難行,卻也是一條通往七殺的最近之路,走了許久後,馬終於流血不止昏死過去,馬車也隨即停了下來。鳳傾歌和雲歡雲寧下了馬車查看時發現,那馬已經死了。沒有了馬自然無法前行,而且公子桀還沒有趕上來,鳳傾歌一見周圍都是樹林,微微蹙眉後還是打算留在原地,等著公子桀趕過來。


    沒過多久,公子桀就順著馬兒留下的血跡趕過來了,遠遠地看到公子桀策馬而來,鳳傾歌很是驚喜地迎上前去,“師父!”


    “傾歌!”公子桀翻身下馬,細細地打量著她問道,“你沒事吧?”


    “我當然沒事,剛剛我還想問你有沒有事呢。”鳳傾歌同樣打量著公子桀,關切地問道。


    “當然沒事。”公子桀轉眸看向一邊的馬,見那馬已經死了,他牽著自己的馬過去,將馬換了上去,接著他示意鳳傾歌上車,“此地不宜久留,先上車。你這馬在路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跡,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順著血跡追過來。”


    “也對,我們先離開這裏,然後找個地方休息一下。”鳳傾歌點點頭,見天色已晚,她立即和雲歡雲寧上了馬車,由公子桀駕車,馬車快速駛去。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公子桀勒住馬,掀開馬車車簾道,“到了。”


    鳳傾歌從馬車中出來,這才發現公子桀是帶著她們到了一個荒廢的廟前。也難怪,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能夠找到一個荒廢的廟已經是不錯了,在這裏暫住一晚倒也可以。


    於是鳳傾歌迴眸招唿雲歡和雲寧道,“把他帶出來吧,我們先去廟裏。”


    雲寧和雲歡點頭應下,接著她們把容新嵐從馬車暗格中拖出來,兩人一起扶著昏迷不醒的容新嵐下車。


    “他……”看到昏迷不醒的容新嵐,公子桀異常震驚,他不敢置信地指了指容新嵐,接著看向鳳傾歌用目光來詢問是怎麽迴事,顯然公子桀是把容新嵐當成了容瑾城。


    “哈哈,師父你也把他當成容瑾城了,是吧?”鳳傾歌勾唇一笑,“不過他不是容瑾城,隻是和容瑾城長得特別像的一個人而已。”


    鳳傾歌說完,抬腳朝著寺廟走去。


    公子桀疑惑地打量著容新嵐,細看之下終於發現了些許的不同。可是他還是沒能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似乎不敢相信世間竟然有長得如此相像的兩個人。他剛剛想細問鳳傾歌她帶著容新嵐出來做什麽,可轉頭卻見鳳傾歌已經走進了寺廟,他也跟了進去。


    “這個寺廟該是多久沒人住了,怎麽這樣破爛?”鳳傾歌走到門前,撲麵而來的就是灰塵,她掩住口鼻,伸手拂去門前的蜘蛛網,走了進去查看。


    不過走進去後,裏麵倒還算幹淨,許是長久沒有人進來的緣故,裏麵盡是腐朽之氣,除了一些灰塵外,並沒有其他嚇人的東西,隨著她一起進來的是公子桀,他先她一步四周轉了轉,確定安全後在廟的最裏麵找到了一處相對安全的地方,把毯子鋪在了地上,讓鳳傾歌坐下歇一歇。


    雲寧和雲歡也帶著容新嵐進來,她們把容新嵐放在最裏麵,又給他用了些迷藥,防止他醒來伺機逃跑。接著她們兩個轉身出去,把馬車趕到了後麵,又從上麵拿了些吃的和保暖的東西下來。


    柴火點燃,明滅的火光映著女子絕代傾城的麵容,在上麵落下柔美的弧度。公子桀看著鳳傾歌略帶疲憊的側臉,問道,“傾歌,你這次瞞著容瑾城帶著這個男子出來,是做什麽?”


    “知道了我想做什麽,師父會阻止我嗎?”鳳傾歌微微一笑,她轉眸看向公子桀,眸中流光一閃而過,快到讓人捕捉不到。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和容瑾城作對,他要阻止的,我又怎麽會如他的意?”公子桀定定地看著鳳傾歌,淡笑道,“說來聽聽。”


    “其實,我記起了一切,此次出來,我隻是想要去七殺報仇罷了。”鳳傾歌淡淡地歎了一口氣,她垂眸,修長的睫毛在透明如水的臉色上覆出一層憂鬱的剪影,“七殺騙了我三年,毀了我三年,不能就這麽算了,對嗎?”


    “那你就打算你一個人過去?”公子桀擔憂道,“雖然我並不喜歡你和容瑾城在一起,但是如果有容瑾城幫你,你的勝算更大,不是嗎?”


    “這件事情因我而起,還是應該由我自己來了結。”鳳傾歌微微搖了搖頭,她看向公子桀,微微一笑道,“更何況他在這裏麵受的傷害已經夠多了,若是再一次讓他置身險境,我絕不能饒恕自己。”


    “但是……”公子桀本來還想勸鳳傾歌,卻見她緩緩閉上眼睛,似乎不想再聽,他便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幽幽歎了口氣。許久的沉默後,公子桀眸光微動,他試探著開口,問向鳳傾歌,“你若是不想讓容瑾城陪你過去,那就讓我陪你一起去吧!至少兩個人還能有個照應,而且我的魔音在關鍵時刻還能幫上你!你也不需要說什麽我可能受傷害讓你擔心之類的話。我之前傷害過你,就當是為了補償你我也應該替你做些什麽,不然的話,以後不能饒恕自己的人,就是我了……”


    見公子桀如此說,鳳傾歌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麽拒絕。無奈之下,她隻能答應了公子桀,“也好。”


    就在兩個人說著話的時候,忽然,一個微小的聲音從廟外傳來。


    隻是一個聲音卻足以令兩人渾身戒備。公子桀和鳳傾歌幾乎是同時停下手中的動作,公子桀掌風一起,立即將麵前的篝火熄滅,他們二人盯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而門口守著的雲歡和雲寧,也同樣隱藏起氣息,提高了警惕。


    門口,是軍靴踩在樹枝上的聲音——有人來了!


    鳳傾歌仔細聽著,隻聽軍靴的聲音慢慢靠近,聲音漸漸細碎,看來來人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一隊人。黑暗中,她和公子桀對視一眼,二人皆是眉頭深皺,繼而警惕地望向門前,手已經按在了兵器上。


    過了一會兒,終於有隱隱約約的人影出現。鳳傾歌眸光一閃,看見了黑色的鎧甲和軍服。


    不是北璃士兵!


    鳳傾歌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不過下一刻她就眸光一緊,緊盯著小心翼翼朝著這邊走來的士兵。他們試探著走進廟裏,神色警惕又嚴肅,看樣子不太像士兵,更像是訓練有素的暗衛。


    那隊暗衛慢慢靠近寺廟,一個個結成了搜索的陣型,走得很慢,像是在找什麽東西。很快,就有暗衛發現了他們的馬車,立刻驚跳起來。


    “是誰!有人!”


    “唰唰!”刀劍出鞘的聲音響起,幾乎是同時,不少士兵已經衝了過來。守在門前的雲寧冷笑一聲,她手中的長劍在地上一劃,數顆石子被挑起。


    “噗噗”幾聲悶響,衝到了最前麵的暗衛被石頭擊中穴道,哼都沒哼一聲就倒在了地上。後麵還要衝上的暗衛們一看裏麵有人,越發小心翼翼,不敢輕易上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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