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四十分,手機響起來。婁藍為閻清霄換了一首鈴聲,就是她們兩個人一起唱的電影主題曲。兩人的和音纏綿對唱,婁藍聽得著迷,差點忘了接電話。


    終於等到婁藍接起來,電話那頭的閻清霄倒是好脾氣:“要睡了麽?”


    婁藍被他的聲音弄得打了個激靈,躺在床上放軟了聲音:“還沒。”頓了頓,問:“你迴來了?”


    “剛迴來,”男人的聲音很平穩,“今天累了吧,別玩手機了,早點睡。”


    這句話,以前男人把她抱在懷裏時也說過。婁藍耳朵發麻,連一點抵抗的勇氣都沒有,隻是從鼻腔裏哼了一聲,沒底氣的抱怨:“我不累,今天那個葉子對你這麽熱情,想必你也不累。”


    她說完就立刻後悔了。


    為什麽要說這種話呢?明明她並沒有資格質疑,沒有資格賭氣。也許是因為太過珍惜和他在一起,太害怕失去他,怕到她也拿出同所有小女人一樣的手段抱怨,怕到憎惡自己的弱小,怕到惱怒對方為自己付出的一切。以至於她忘記了自己和他的關係,以為他們如此的近,又覺得他們這麽遠,所以不惜用這種話試探。


    手機那頭似乎有什麽嘈雜的聲音,婁藍貼近了耳朵仔細聽,聽到閻清霄低低的幾句說話聲,然後是關門聲。


    “抱歉,剛才阿南給我送了……”


    “喵!”


    “咦?”婁藍瞪大了眼睛,捂著嘴:“怎麽有貓叫?”


    電話另外一頭,閻清霄把一隻加菲貓舉在膝頭,與那張鼻子縮進去的大臉對視:“阿南說這是我在劇裏的靈寵,要我好好和它相處。”


    他眉梢微微挑著,帶著點笑意,伸手去撓貓兒的下巴,撓的它發出唿嚕唿嚕舒服的叫聲,閻清霄薄薄的狹長的眼皮因為疲累透著點微紅,似折起的桃花瓣,眼神終於因為這個毛絨絨的小東西帶上了暖意。


    仿佛被這團小東西治愈了一般,他的笑容越發大一些:“葉子確實很熱情,可惜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這是婁藍第一次在這個男人聲音裏聽到輕鬆和調侃。


    閻清霄總是一副穩重而冷淡的姿態,他很優秀,優秀又冷靜,多年後再見這個人,明明他的年紀並不大,但婁藍總覺得他帶給人一種閱盡千帆的滄桑和薄情。


    和他相處的人,不會因為他年輕的麵龐看輕這個人,因為任何人隻要看到他的雙眸,就會立刻發覺他的淩厲和冷清——她從不知道這人到底經曆了什麽。


    “那你喜歡什麽樣子的人呢?”這句話脫口而出。她痛恨自己幼稚的可笑,居然真的問出來,可實在是太好奇了,好奇到嫉妒。


    “你這樣子的吧。”


    重重的一句話砸下來,婁藍整個人都懵了。


    “還不睡麽?”電流的另外一邊,閻清霄絲毫不顧自己的話有多麽令人震驚,他愛不釋手的摸著貓兒毛毛的大頭,又去觀察它的像是花瓣一樣的爪子,把它揉來揉去。“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麽,十點之前睡覺,忘了?有什麽事情都要和我說的約定也都扔到腦後了吧?”他把小貓摟進懷裏,像是隔空摟著自己的愛人一樣溫柔,恨不得現在就把那個女人拎到自己眼前教訓一頓。


    “你想害我因為擔心你而睡不著覺麽?嗯?”


    心髒被灼燒出一個大洞,讓她陷進去再也爬不出來。兩個人的話總是點到即止,她恨透了這種曖昧的關心,隻覺得要被男人折磨出心髒病,犯了倔一樣的瞪著空氣,仿佛瞪著閻清霄,惡狠狠地從唇齒間擠出幾個字來:“除非你像在家裏看著我那樣,否則你管不著我!我還清醒得很,正準備看一部電影,《ifidieyoung》,記得吧,裏麵男主角和好幾個性感尤物糾糾纏纏,我也要好好學習一下。”


    這是閻清霄剛剛出國後在楓葉國拍的一部電影,獲獎無數,奠定了他在國外電影圈的地位,是他向上爬的基石。很多電影人都會拿這部片子裏他的表演來當教科書,指導演員們如何在戲裏詮釋感情。


    她說的有些急,也許是委屈一下子湧上來,方委屈這個優秀的男人無法真正屬於自己,她眼圈一下子紅了,仗著對方看不到,折磨自己一樣揪著自己的頭發縮成一團,心底裏卻太過希望自己能被這個男人溫柔的抱到懷裏,好博得從前她被他折騰的累極了哭出來時慣有的柔聲哄慰。


    想念這個男人的體溫,懷抱,眼神,聲音,味道和寵愛,想的不得了,肝腸寸斷似的。


    但電話那頭再也沒有聲音。


    閻清霄沒有哄她。他隻是在電話裏不動聲色,婁藍隻能聽到電流微弱的沙沙聲,眼裏克製地籠著一汪淚水,沒流出來已經淹沒了她的一切,在床上呆呆的躺著。


    門鈴忽地響了。她愣著不動,好一會兒,忽地從床上光著腳跳下來,步履匆匆的跑到門口猶豫著把眼睛湊近貓眼。


    燈光昏黃的走廊裏,一隻大臉貓正傻乎乎的被舉到貓眼的位置,和她隔著門對視。


    男人捧著貓的姿勢一動也不動,仿佛知道她在看,同時又按了兩下門鈴。


    眼淚不受控製一樣猛地流下來,婁藍顧不上擦,打開門,閻清霄一腳邁進來,反手把門關上。


    “抱著。”他把肥肥的大貓往婁藍懷裏一塞,然後張開手臂,猛地連人帶貓統統都抱進懷裏。


    婁藍嚇了一跳,拚命把加菲往外舉了舉,避免它被擠死,奇怪的是這加菲似乎也十分享受擁擠的懷抱,兩隻爪子扒在婁藍肩膀上,輕輕喵了一聲,毫不客氣的抬起臉去舔她臉頰上鹹澀的淚珠。


    “真是個傻子,哭什麽,我不是就在這兒麽。”閻清霄低聲輕笑。


    婁藍閉上眼,倚在他堅硬的胸膛上。這曾是一個永不會屬於她的懷抱,現在卻隻為了她一個人敞開。


    這就足夠了,這一刻,就已經足夠了。


    從懷疑閻清鴻是因為自己的家人受傷開始,懷藏著歉疚與愛人乍然離別,她漸漸變得膽小,敏感,患得患失,害怕失去。像是一個卡在櫃子門上的玻璃杯,門一開就會摔得四分五裂。沒有人意識到婁藍漸漸的變成這個樣子,家裏人以為她什麽都不知道,把收購的閻清霄辛辛苦苦創立的公司拆開重組並入總公司,她自欺欺人,刻意忽略“親人們”將閻清霄的努力變成粉末,害怕問個明白,從不認真去想,她很怕在失去閻清霄後,再繼而失去這些所謂的“家人”。


    是自那時開始,她就已經失去了自我,渾渾噩噩的活著,越是心裏明白越是不敢揭穿真相……好像形成了惡性循環一樣懲罰自己。


    用傷害來懲罰自己的不作為,她的失敗,她的無知,她的歉疚。


    為此她還一度痛苦的去看過醫生,嚐試不去關注閻清霄的一切,但都無濟於事。


    婁藍將自己整個人都靠在男人懷抱裏,他們靜靜的抱著,好一會兒,才不舍的分開。


    在見到閻清霄的前一刻,腦子裏空蕩蕩的什麽都不顧,不計後果的想他。然而男人真的來了,她又想起去拉窗簾,小心翼翼的透過貓眼觀察和窺探走廊的動靜。


    “你在幹什麽,還不過來睡覺?”


    閻清霄站在床邊上看她,靜靜的站在那兒,氣質天成,婁藍不由自主的走過去,強作鎮定的爬到床上鑽進被子躺下,男人就坐在旁邊看她,看得她的心髒狂跳起來。


    “睡吧,你睡著了我再走。”他關掉壁燈和頂燈,隻留了一個小小的夜燈在黑暗裏朦朧的照著,歪著倚在床頭,極為俊美的人隱藏在黑暗裏,仿佛一尊引人探究的鑄像。


    “清霄,謝謝你。”


    婁藍伸手握住他放在一邊的手,貓兒從被子裏露出頭,毛絨絨的頭倚在她胳膊上。


    她的聲音在黑暗裏有隱約的顫抖,剛才的那些委屈在他來的這一刻就煙消雲散,兩個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不開燈的話,好像他們的牽手就變得光明正大,這種被兩個人一致同意埋葬起來的感覺,從來就是見不得光明的。


    不安穩的心跳平緩下來,疲倦襲來,困倦上湧。在他的陪伴下,她仿佛也從自我折磨的情緒裏走出來,明明有一千句一萬句的話想對他說,現在人就在麵前,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在他的陪伴下躺著一動不動就仿佛得到了極大的安慰,唿吸聲漸漸平穩,終於睡去。


    他彎下腰,猶豫了片刻,嘴唇在她的額頭上一觸即分。


    “咪嗚?”


    加菲輕輕的叫了一聲,這聲響像是讓閻清霄從某個夢裏乍然醒來,他小聲“噓”了一下,抱出在被子裏變得暖烘烘的毛團,把它摟在懷裏,輕輕的撫摸。


    婁藍睡著了,男人在夜裏緩慢地扭過頭,眼皮微微地顫抖了一下,輕聲道:“我讓你難受了麽?”


    沒有人迴應他,貓兒乖巧的蹭了蹭他的手背,在他膝蓋上輕聲打起唿嚕。


    他晃了晃頭,甩去這種因為婁藍難過而令他難受的錯覺,死死握緊自己的拳頭,並不聚焦的視線放空在黑暗裏,思緒漸漸放緩,就這麽迷糊過去。


    “哥哥。”


    弟弟剛出生時,還是那樣又軟又脆弱的一個小東西,從會爬起就要纏著他,盡管他不喜歡也像是跟屁蟲一樣跟在他的後麵。


    不喜歡父親的胡子,不稀罕母親的親吻,他的弟弟隻喜歡哥哥,學會的第一個詞是哥哥,笑起來像是個小天使,沒日沒夜的纏著他要他陪自己玩。


    閻清霄正是上學,和同學們沒日沒夜玩鬧的年紀,懶得搭理閻清鴻時,就故意裝作沒聽到他的電話,故意忘記了同他的約定,每每很晚的時候迴來,卻總能看到閻清鴻守在客廳等著他的樣子。


    “哥哥!你迴來了!”閻清鴻沒心沒肺的朝他笑,笑的漫天陽光都重新灑下來。


    後來他們都長大了,閻清鴻不再像小時候那樣纏著他,漸漸變得獨立,也會和閻清霄頂嘴,甚至還纏著婁藍天天打轉,說著什麽哥哥若是不要就讓給他的鬼話。


    他一度煩他煩到恨不得這個弟弟從未出生過,在他將要離開自己的時候,又恨自己恨到想要用什麽鋒利的東西傷害自己才罷休。


    即使在淺淺的睡夢中,縮起手掌握的也太緊了,骨節甚至哢哢作響。


    命運好像總是在戲耍他,他舍不得看婁藍傷心,舍不得看弟弟受苦。


    他願意為她做一切事,也願意配合婁藍,不談及某個隻有兩個字的詞語。


    要怎樣才能解脫呢?這世界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詛咒,他反反複複的衝撞,用盡一切力氣,卻無法解脫。


    根本無從解脫。


    心太空的時候,就想想從前,閻清霄一直安靜的守著,守在婁藍的床畔,直到東方露出魚肚白,才抱著貓兒輕手輕腳的離開房間。


    哢嚓一聲,門落了鎖,仿佛他的心一樣,一重重的鎖掛在那兒,有的生了鏽,有的再也沒有鑰匙,永遠的掛在那裏。可他已經對此無所謂了……


    ◇◆◇◆◇◆◇◆◇◆◇◆


    婁藍拿著簽字筆在簽名牆上寫自己的名字,轉過身麵對著一眾媒體的閃光燈挺直腰杆,微微露出一點笑意。


    這是拍戲之餘抽空參加的一個慈善晚會,主辦方邀請了最近大火的《錦衣夜行》劇組相關主創——其實主要是為了邀請閻清霄,豈料影帝出國去了,於是李導帶著婁藍過來,劈裏啪拉的謀殺了一堆菲林。


    不遠處林幼瑤挽著江蕪衝媒體招手。今天她穿了一身和她電影裏那身學生裝同色的嫩黃色收腰禮服,大片後背暴露在外,姣好的曲線在燈光下盡顯妖嬈,精致的妝容讓她看起來很年輕,和名模出身,以顏值高著稱的江蕪站在一起也毫不遜色。


    可惜身為男主角的閻清霄沒有來,很多媒體都覺得失望,走到vip休息室看到那個貼著閻清霄名字的椅子也空空蕩蕩的沒有人坐,大家的視線不約而同的匯聚在那張椅子上,又狀若無事的轉開。


    來參加慈善晚會的人大多是名流巨星,聽說《錦衣夜行》團隊會來,不少人都抱著想要來見識一下國際影星的目的躍躍欲試的在這張椅子旁走來走去,聽說甚至有女星專門給主辦方聯係,聲明要把自己的座位安排在影帝旁邊。如今聽說影帝不能來,大家都略略的失望。


    但晚會還是要照常開始的。負責開幕演出的是最近很火的一個男團,五個十*歲的男孩長相或俊秀或乖巧,在台上勁歌熱舞,把氣氛瞬間就炒熱了起來。這五個小男孩在圈子裏火了好幾年了,大家看著他們從十四五歲的青蔥少年長成大男生,多多少少會有種“看著他們長大”的親近感,平時交流時看在他們年紀小,知名度高的份上都會給他們麵子,親熱的叫他們的昵稱。


    五個男生很懂禮貌,結束表演之後衝台下深深鞠躬,主持人采訪的時候也一口一個前輩,把台下的眾人都抬得很高,謙遜的態度讓不少人私下裏暗暗點頭。


    娛樂圈青黃不接的尷尬環境裏,這麽知進退,懂禮貌的人已經不多了。李導前陣子還遇到某個年輕女明星見到他直接叫他的名字,他一下子拉了臉,整個活動都沒給那個女星好臉色,事後還耿耿於懷的跟人吐槽。


    現在見到這幾個討人喜歡的青年,就跟婁藍感歎道:“這才是好苗子,他們公司培養的不錯。”


    婁藍眼睛轉了一下,悄聲道:“這五個人是金風旗下的藝人,金風現在發展的不太好,聽說是要破產了。”


    “哦?”李導嗬嗬笑了一聲,自己拍過的演員自己懂,他聽出來婁藍的暗示:“金風能培養出這樣的藝人,怎麽可能破產呢?”


    婁藍嘿嘿傻笑了兩聲:“金風的幾家子公司也都在溫飽線上掙紮,您看現在負責我們這部《坐忘成仙》的金娛就是它旗下的,製作人肖真也是不容易,為了拉投資受製於人,在公司裏都沒什麽話語權。”


    李導頗為好奇的看向她,不明白她葫蘆裏賣了什麽藥。


    婁藍歎口氣:“聽說過不多久金風上層就有大變動了,其實我倒是挺想在這時候進金風的,您知道我現在在華友的身份其實很尷尬,蕭憶和我鬧得不愉快,華友給我安排的下一個工作是一部奇幻電影的女配角,我不太看好這個安排,想提意見又沒人聽。”


    李平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講。


    “聽說您和墨曄挺熟的……”


    李平拍拍她的胳膊暗示她不要繼續再說了,眨眨眼睛點頭:“好了,也不知道你從哪兒得的消息,醜話說在前麵,你要和華友解約,大概不會容易。”


    婁藍也眨眼,比劃了一下:“十年賣身契,要是有麵子大的人肯幫忙周旋一下,想必比我自己折騰要容易的多。”


    她本來還盼望著能在這次的晚宴上找找能不能遇到那個年初已經偷偷迴國的傳說中的墨曄,誰料到轉了一圈都沒見到人,隻好厚著臉皮拜托李平這個上輩子就和金風合作緊密的導演,果然壓中了寶……


    舉辦這場晚宴的公司領導站在上麵講著話,婁藍和李平竊竊私語一會兒,得到導演的支持,一直困擾著她的煩惱稍微緩解了一些。台上的領導突然沒了聲音。過了一會兒,那些嘈雜的音樂伴奏也都停了下來,婁藍跟著一眾人的目光往走道的方向望,許多人都熙熙攘攘的擠在門口,一臉激動難以克製的樣子。她先是疑惑了一下,緊接著看到一位穿了一身金色禮服,頭發漆黑如瀑的女明星挽著公司領導的手嫋嫋娜娜的走了進來。


    “拷,怎麽是她?不是說不來了麽!”坐在婁藍旁邊的林幼瑤小小聲的罵了一句。


    “誰呀?”婁藍還沉浸在李平答應她跟墨曄說情的興奮裏,一時沒認出來人是誰,這時那位女人卻朝著她們的方向走過來,走到唯一的內場區,見到李平後她眼睛一亮,精致到極點的眉眼驟然笑出來,仿若春花盛開般引人駐足觀看。


    “李導演,好久不見了,您還是這麽年青俊朗!”女星的聲音伶俐動人,微微帶些沙啞,尾音裏又多了點不清不楚的粘膩,婁藍發誓她看到從李平的臉上瞬間閃過了一絲尷尬,但大導演畢竟能壓得住場,臉上掛著笑,說的話也很客氣:“老了老了,哪還提的上年青啊,許久未見,陳小姐還是如此美麗動人。”


    陳笙笑的更開心,經年累月積累出來的風韻一下子展露出來,不愧為華國第一影後,高貴明豔,讓人見之忘俗。她俯下身與李平輕輕擁抱了一下以示親近,目光不露痕跡的在李平旁邊空著的座椅上頓了一下,姿態優雅的坐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上。


    和李平隔了那張空空的座位,影後也絲毫不覺得有什麽妨礙,依舊時不時探過身與蜚聲國際的大導演親近說笑。


    晚宴因為這位女神級別的影後到來而更加星光燦爛,即使中間因此停頓了一會兒,也沒有人敢指摘陳笙的不是,隻有林幼瑤在婁藍旁邊偷偷摸摸的小聲說:“狂什麽狂,來的這麽晚真好意思,我看她一定是故意的,哼,這套都是我玩膩的招數了,也不嫌丟人。”


    此時此刻,林幼瑤看似已經忘了拍戲時和婁藍有過的那些齷齪,同她竊竊私語著把她當做自己人:“之前還放風聲說不來了,一聽說閻老師也要來還不是巴巴的趕過來?當大家看不出來她的心思麽?我太明白她的為人了,幸好閻老師沒來,要是來了還不被她吃了啊!”


    婁藍忍不住心裏警鈴大作,攝影機不停的拍攝著眾人,她便掛著笑,做出與林幼瑤談天的模樣,實則很是認真的問:“你怎麽知道的?”


    林幼瑤和她頭挨著頭,一副親近的笑容:“你不知道嗎?那個時候拍咱們這部戲本來她才是女主唿聲最高的一個,誰知道被你給頂了。後來又想要我的女二,我是什麽人,辛辛苦苦得來的角色能讓給她麽?我直接給她的經紀人罵迴去了,她還找人到我公司施壓,直到後來李導演也主張用我,這才沒被她頂掉。”


    婁藍壓根不知道還有這麽一段公案,她雖然是小明星,和林幼瑤這些大明星接觸的不多,卻很清楚陳笙這樣咖位的人隨便在娛樂圈裏跺一跺腳就能引起多大的風浪。幸好大約是為了顧及顏麵陳笙把這件事壓住了沒放出去,否則讓人知道她搶了女神的主角,她的粉絲隨隨便便出動一小隊來噴自己就夠婁藍喝一壺的。


    攝影機朝兩人照了過來,婁藍心中輕歎,和林幼瑤兩個人肩膀挨著肩膀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衝鏡頭微笑比v比愛心。


    出現在側麵熒幕上的兩位美人各有特色,一位柔美溫和,一位甜美嬌俏,婁藍的衣品好是公認的,林幼瑤這次穿的也不差,後排的掛著準入證的大公司娛樂記者及時拍下她們的美照,寫了好幾篇類似的通稿:“錦衣夜行女星同台比美”、“盤點拍戲結緣的娛樂圈幾對閨蜜”“豔壓群芳,名導帶大牌女星助陣慈善夜”……


    不管她們的親密瞬間將引起怎麽樣的討論,林幼瑤繼續和婁藍嘀嘀咕咕:“別看她裝作一副好人的模樣,實際上心眼兒小的很,我跟你講,你這次搶了她的角色,她說不定早就記恨上你了,她可是有野心的人。”


    “不至於吧……”婁藍說的心虛,她比誰都明白能出演李導演拍的戲到底在這個圈子意味著什麽,別看她隻是一個新人,就憑她演了李導的戲,現在就足以和林幼瑤平起平坐這一點,眾人心服口服之餘誰都不會說半個字質疑。


    晚宴終於開始,眾人轉移會場,到另外一間陳列著許多紅木圓桌的宴會廳入座。這些位置自然也是按照名氣來排的,《錦衣夜行》劇組毫無疑問的坐在前排,其餘大大小小的明星各有位置,閻清霄既然不在,陳笙被安排到李平另外一邊,同桌的還有一個舉辦方的高層,唐峰也被請過來入座,一張桌子坐的稀稀疏疏,可攝影師照的最多的也是前排的這幾張桌子,後麵的一些小明星根本撈不著出鏡。


    說是晚宴,不過是借著這種場合互通有無,結識權貴罷了。很快就有一些名氣還不錯的一線明星過來打招唿,娛樂圈是十分講究地位排場的地方,二三線的小明星即使再怎麽想湊到前頭,也因為身份桎梏無法越級過來搭話。


    是以會場雖然聲音嘈雜了一些,但絲毫不亂。婁藍沾了劇組的光,跟著李平認識了很多娛樂圈的高層,她溫溫柔柔不爭不搶的站在一邊,矜持而不拘謹,親和卻不低微,這樣的態度很快贏得高層人士的欣賞,有人直言不諱的誇她:“還是個新人就這麽穩重,難得,難得!”


    ------題外話------


    熬到半夜一點半就寫了七千字…你們盡情的批評我吧…。


    最近好想把自己那篇隻寫了個開頭的禦前宮女繼續碼完啊,但這篇要是還是這個效率的話估計十分有難度吧tt


    文章第一次入v,有這麽多小夥伴一直陪著我,默默支持我,感覺真的沒白來520小說。經過我總結,寶寶們一般分兩種:第一種是喜歡在評論區調戲我圈養我的,第二種是默默看文不說話有時候還暗戳戳送我東西的,兩種我都愛,都要感謝,麽麽噠你們,嘿嘿嘿,然後如果可能的話今晚會盡量加更三千字補足我說好的萬更,就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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