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清霄拿著話筒站起來了,婁藍本想遮掩過去,但她也明白話筒遞過來就無法更改,而以葉子的性子,自然會纏到他們唱歌為止。


    “小藍。”李平催促的聲音響起時,婁藍下意識僵了一僵,她慢慢轉過頭,看見閻清霄就站在舞台不遠處望著她,看起來兩人已經無路可退。


    婁藍拿著遞來的話筒站起來,走到閻清霄身旁,並沒有再拒絕。她本該為了兩個人再拖延一會兒的,但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閻清霄淡然平靜的樣子,那種害怕和緊張的感覺卻漸漸在心中觸底,並不覺得無法麵對。


    舞台下萬籟俱寂,似是人人都屏住唿吸,連同一切的動作都停止了。


    燈光照耀,音樂廖美,婁藍看了一眼閻清霄,這漫天的燈光雖然耀眼,不過她也很確定這個男人比一切燈光都要美好,都要讓人看得目不轉睛。


    他舉起話筒,低聲道:“抱歉,我唱歌是初入門,這次也隻能盡力而為。”他說得這般坦坦蕩蕩,這般不怕所有人的看法,就像一切都理所當然。


    但閻清霄本就是這樣的人,這樣坦坦蕩蕩,這樣不畏一切。


    前奏播放結束後,閻清霄先唱第一句,這首歌是低沉決絕的,又是纏綿悱惻的。他的嗓音一如平常動人,仿若珠子掉落在冰麵上勾人心魂,有力而紆徐。讓婁藍驚異的是,這一次,他的音調很準,雖就是沒有任何技巧的普通人的唱法,但已經足夠了。


    有如寥寥長風刮過心頭,這首男女合唱的主題曲完成的很豐滿,仿若落花依草般清馨宛轉,在場觀眾都很給麵子的報以了熱烈的掌聲。


    婁藍知道,節目播放時他們的歌聲必然會加上後期處理,閻清霄初次開嗓,怎能不引得大批粉絲前來圍觀呢。


    這一個大噱頭,算是節目組的殺手鐧,也是收視率的保證。


    “剛才看婁藍好像還很緊張,是因為要和影帝同台表演壓力很大麽?”葉子開她的玩笑。


    “不是,她隻是擔心我唱歌跑調。”閻清霄坐迴位子上,淡淡道:“以前錄歌的時候唱的一句都不在調子上,可能給她造成陰影了。”


    葉子愣了愣,不大明白閻清霄的意思:“可是您今天唱的很好啊。”


    “這是苦練的結果,我為了跑調這件事特地去檢測了我的弓狀束參與鏈接發音感知和發音控製。經過檢測我的跑調不是由於弓狀束分支完全缺失或者變形導致的先天五音不全,是完全可以通過後天練習改善的,所以我最近勤於聽歌培養樂感,也參加了幾堂發音課。”


    葉子整個人都懵了,隻覺得自己的主持生涯中頭一次聽不明白嘉賓在說什麽……還是李平及時打了圓場:“是這樣,清霄下一部的電影已經確定要扮演一個歌手,為了貼近角色,他平時都有很努力的學習唱歌。”


    “哦,原來是這樣。”葉子很是鬆了一口氣,欽佩道:“沒想到閻老師這麽敬業,肯為了角色這麽下苦力研究。”


    “這是應該的。”閻清霄神色之中頗有幾分嚴肅:“演員如果不清楚自己要演的是怎樣的一個人,怎麽能詮釋好一個角色?”


    葉子一時間答不上來。她想到現在娛樂圈很多明星演戲時空空的眼神和虛假的動作,一部影視作品,如果最吸引人的不是劇中的角色,而是扮演這個角色的某個偶像,那麽就說明這部作品無疑是失敗的。


    這些演員也都是失敗的。


    她也說不上那些為了撈錢隨隨便便演戲的人到底錯在哪裏,但身為一個旁觀者,總覺得演員這份職業應該值得人用更加認真的態度來對待,有句話怎麽說的?當演員和當明星,這兩者是完全不同的。


    這件事倒不是她這次采訪的目的,葉子很明白這次電影主創來此宣傳才是正事兒,連忙把話題又轉到電影上:“據我所知這一次婁藍你在電影裏要扮演的是一個兇蠻驕橫的角色,和你平常的性格很不一樣,那麽在演戲時,你是怎麽駕馭這種與你完全不同的性格的呢?”


    婁藍想了想,這一次難得沒有同她開玩笑,她慢慢把兩條眉毛皺起,又濃又密的睫毛撲扇兩下:“其實在劇裏,喬林是一個很複雜的角色。她並不是真的像表現的出來那樣那麽嬌蠻,在內心深處她是向善的,但因為家庭環境的原因她又是作惡的,這兩種矛盾讓她隻能用這種裝出來的強硬來掩飾自己的內心,我想,這也是劇裏為什麽她會被張夜所吸引的原因。”


    導演聽她這麽講,點點頭表示同意:“身世之慨,道德之縛,喬林是一個可憐之人。”


    說起劇情,李平就仿佛有停不下來的話想說,葉子很懂得察言觀色,及時同他探討了好幾個比較吸引人眼球的劇情橋段,到最後,又把話題轉到閻清霄身上:“閻老師,您一直都是在國外發展,是什麽原因讓您選擇迴國呢?這其中是不是有李導演的功勞?您會一直留在國內發展麽?”


    閻清霄本也不是話多的人,聞言便點了點頭,淡淡道:“有電影的原因,也有私人原因。這一次迴國就是打算在國內發展,近些年我們華國無論電影還是電視劇發展的都很好,我也想要多挑戰一下各種角色。”


    “太棒了,以後有很多閻老師的作品看了,好幸福!”葉子毫不掩飾她的喜悅,眼睛一轉,問道:“那您是否能夠適應國內的拍戲氣氛呢,現在有傳言,好像最近網上在火熱討論說您和劇組的某位演員不太愉快。”


    這種問題,大約隻有葉子敢問出來了,之前給的台本上並沒有這部分的提問,葉子問完之後心都是提著的,若是閻清霄不給她麵子,她麵對的隨時有可能是丟了工作的悲慘境遇。


    現場觀眾也都靜了下來。


    微博熱門上現在還掛著的正是這件事,吃瓜群眾們紛紛亮起眼睛,覺得自己與圈內私密事件又靠近了一步。


    閻清霄並不生氣,他垂眸若有所思了一會兒,輕輕出聲道:“其實拍戲就是拍戲,和劇組演員相處怎麽樣不會對拍戲有任何影響。我迴國之後到目前為止一共就參演了兩部作品,這期間專注於創作,沒有多餘的時間能分出來和其他人打交道。”


    他沒有正麵迴應這件事,言談之中的每一句卻似乎都在說:“我不屑於和某人計較。”這種高傲又冷漠的迴答瞬間更加讓人有了嘲諷蕭憶的借口——你費勁巴拉的在微博上蹦躂了這麽久,結果影帝壓根就不屑於和你玩兒。


    葉子得到了影帝的答複,已經很滿足了,她不敢再亂提問,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接著提出最後一個問題:“這部電影您和婁藍合作真的是很巧合。之前您好像也有在看《華語女聲》,還親自在微博上替婁藍發過聲,那麽這一次合作,您們彼此間有了更多的了解,您對婁藍有什麽看法呢?”她笑的很是官方,轉頭又對婁藍道:“婁藍你和影帝合作,又有什麽感觸呢?”


    什麽感觸?我暗戀他算感觸麽……婁藍在心裏大聲的吐槽,她當然不能這麽說。絕對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要是她更大膽一點,是不是早就變成了對方的情人?


    那種燃盡了一生的思念都無法澆滅的愛戀,在此生才能微微得到紓解。她不是他的愛人,他亦不是她的。


    兩個人住在一起這麽久,親密的事情做過不少,說過幸福,說過快樂,說過歡喜,但唯獨不敢說也不敢提的那個字,他們都很有默契的避開了。


    這個字,不是戲言中能說的,他們都把這件事看得太重,而他們背負的也太多。


    婁藍偏過臉去看閻清霄的側臉,青年微斂著眼眸,神色淡淡的,不喜不怒,全然沒有往日與自己說笑時的生動。他還這樣年輕,究竟是何等的孤單,才叫一個人這樣寂寞慣了,連麵對無數觀眾時也不為所動,連討好他人的一個微笑,也不肯去做。


    “怎麽形容呢?淡素以居,澄心自守,我眼中的影帝就是這個樣子的。套用一句古人的話,獨坐幽篁裏,彈琴複長嘯,他是這個浮華的塵世裏遺世獨立的一個人,是在人心浮亂的演藝圈裏認真拍戲的影帝。”婁藍轉過眼睛,目光循著攝像機看去,眾人的眼中,這女子纖細清晰的鎖骨上赫然帶著一串美麗精致的藍寶石項鏈,在極白的皮膚上顯得極美,像一滴藍色的淚珠落在白瓷釉彩上。“我隻是希望我的表演不要叫影帝失望。”婁藍轉身看閻清霄,無比清楚自己眼中的感情需要用多麽大的力氣來掩飾。


    “你演的很好。”閻清霄不吝誇獎,輕輕一笑。


    “謝謝你對我的誇獎,我想我還達到不了這種程度。但我也可以形容一下我對婁藍的感受:桃花拂麵,玲瓏心緒。方寸博弈,明月以照。聽過她的歌之後我覺得歌很美,見過真人之後覺得人更美,婁藍是一位好演員,和她演戲很愉快,也很暢快。希望以後我們能夠多多合作,創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葉子傻眼了,再一次聽不懂兩位藝人的話,她覺得自己好無助,既無助又無知,本要發表結束語,豈料兩個人竟然互相拽文誇對方,她根本接不下去,便哭笑不得的轉過身來麵對攝像機,又要做正常結尾語:“你們不要看我,我是不會給你們解釋兩位演員念得詩是哪幾個字的……拍完這一期節目我一定要去找老師惡補中文……好了,雖然大家和我一樣都意猶未盡,但這一期的《約好星期五》還是要和大家再見了,如果對節目有什麽留言可以在官網評論,節目組會抽出十位幸運觀眾送出小禮品,下一個星期五,我們不見不散!”


    一場節目終於落下帷幕,結束後,不少觀眾都圍著兩人索要簽名,婁藍做這種事習慣了,見閻清霄也很認真的拿著筆在一旁簽名,忽然就覺得這樣認真對待影迷的他十分可愛。


    待過了段時間,節目組工作人員過來請演員們迴後台,觀眾們同這樣親和的演員接觸後越發喜愛兩人,但也十分懂事的就此告別。婁藍迴到化妝間卸妝,看見葉子不知何時換了一身衣服,拐進影帝的化妝間去了。


    還真是如大家傳的那樣爽朗直白。


    在和閻清霄糾纏了如此久之後,她無比清楚的知道閻清霄的魅力有多大,鏡子裏她的嘴角似乎彎了一下,一個苦笑露出來,轉瞬即逝。


    他和她是注定了很難再走到一起的。


    婁藍心想著,用手指在自己的額頭敲了敲。


    不管如何主動,葉子對閻清霄的親近示好自然沒有得到任何迴應。婁藍看著閻清霄和李平被一群人圍著送出去,有如眾星拱月。她自嘲笑笑,跟著小芳上了另外一輛車迴劇組,不遠處有娛樂記者拍照,她閉上眼睛,淺淺補眠。纖長的棕色睫毛像是秋日被陽光染了色的針葉,逐漸被辛苦多日拍攝後湧上來的倦意壓塌了。


    殘存的神智被睡意衝刷殆盡,一切思緒都被衝到杳遠的彼岸,然後墜入斷斷續續的夢中。


    上一世,閻清霄在出國後,一直都沒有迴來。


    婁藍每每想起他,都會疲倦的笑,她因為事業發展的滯澀受了多少苦楚,心裏對閻清霄的愧疚就同樣的也會湧上來。今生能再見到這個人,已經是上天的一種恩賜。


    有時她覺得閻清霄對自己是有情的,不隻是舊情,但有時候婁藍真覺得他好似一塊冰,想要捂熱他又怕傷到自己。閻清霄不知不覺中露出的那種神情,總讓人覺得仿佛他對這天下的一切都沒有牽掛,盡管他對自己笑,盡管他送自己東西,她隻敢誠惶誠恐的接受,心中千恩萬謝,感激無比,後來又發現這個對自己這樣好的人絲毫不會與任何人貼心。


    他從未對自己生過氣。


    哪怕他和自己生一場氣,婁藍也會覺得遠遠比現如今敷於表麵的親熱好過的多。


    到底要怎麽樣,才能與她交心,好好談一談他的事情呢。


    她恨恨的怨他情薄,又仿佛忘了自己也有許多事情無法與對方說出口。這種錯亂已是無解的線團,太多不同的線頭彼此纏繞打了死結,沒人知道從何下手,隻能傻傻的撫摸這團可憐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中午簡單的午休一會兒,下午迴到片場,熟悉的人影靠在躺椅上閉目養神,似乎剛剛拍完一場戲,黑色的披風還沒有來得及換下,隻露出一個棱角分明的下巴與白玉似的側臉。


    有工作人員悄悄的拍他的照片,婁藍也想拍,她坐到另外一邊,失神的窺探了男人好一會兒,才靜悄悄的掏出手機,對著他拍下一張照片。


    相機發出哢嚓的拍照聲,對方小幅度的動彈了一下身體,遲緩的動了動睫毛,睜開眼睛。


    婁藍追悔莫及,心口像是被狠狠的撞了一下鈍鈍的疼。即使是在人員眾多的拍攝現場,也有種驟然無法掩飾自己情緒的難過襲來。


    在閻清霄看到她的下一刻,她飛也似的站起來衝到旁邊的更衣間裏,故意裝作整理衣服在裏麵呆了好久。安導演在拍的這場戲暫時用不到她上場,婁藍心道幸好這部戲她隻有二十集的戲份,以現在的拍攝強度和她自己如今的狀態,恐怕拍完二十集已經是她的極限。


    演員的試衣間條件不怎麽樣,她這樣有點咖位的好歹衣服是放在一間類似倉庫一樣的房間裏的,群眾演員的就更慘,不過是兩間臨時搭建的藍皮搭帳篷,裏麵密密麻麻的掛著各式各樣的服裝,一眼看上去髒兮兮的。小芳到處找不到她,忽地一眼瞥見她在試衣間門口靠著一堆衣服愣愣發呆,連忙跑過去,目光像是探照燈一樣上上下下的看她:“藍藍姐,你累到了?睡著了?要不要我跟導演說一聲,讓你迴去休息一下啊。唉,還真沒見過這麽趕進度的劇組,以前要是有夜戲起碼白天能休息一整天的,現在你又要跑通告,下午還要迴來拍戲,這麽下去人都要累瘦了。”


    “這不是正合你意麽。”婁藍從靠著的一堆衣服上站直了,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你不是說我最近胖了要我減肥麽,我瘦了還不好,省的你天天不給我飯吃。”


    小芳聞言很傷心:“藍藍姐,我可是為你好,最近電影要宣傳了吧,宣傳就要穿禮服了吧,穿禮服就要露肉了吧,你萬一長出來贅肉,讓你粉絲看到了,讓媒體拍到了可怎麽辦?”


    婁藍瞪她:“我有贅肉?我哪兒有肉,我都快變成排骨了!行,你說讓我減肥,那你還當著我麵吃東西饞我?”


    小芳略尷尬的看了一下自己微胖的身形,嬌弱道:“我每天要照顧藍藍姐,需要很多體力的。”


    婁藍比她義正言辭:“你再這樣下去,小心阿南看上別人!”


    “……”


    “藍藍姐,我是個長情專一的人,嘿嘿。”試衣間門外,大影帝和他的助理阿南一邊一個站著,看著屋子裏兩個為了吃飯爭吵不休的女人。


    難堪的沉默環繞在四個人身邊。


    小芳忽地柳眉倒豎:“藍藍姐跟我開玩笑呢,阿南你幹嘛亂說話!”


    婁藍連忙提醒她:“小芳,這位是閻影帝的助理,你應該叫他阿南哥,不要大唿小叫的得罪這麽有權勢的人。”


    小芳臉上的聲色俱厲一下子就蔫兒了,有氣無力的痛苦捂著臉道歉:“阿,阿南哥,不好意思啊。”


    “沒關係,我不會生小芳的氣。”阿南憨憨的笑。


    “到我們的戲了。”閻清霄見婁藍精神了些,輕聲喚她。他的聲音還帶著隻對著婁藍才會慣有的溫柔,大約是疲倦一直沒有緩解,略微帶些沙啞,像是一張砂紙驟然擦過耳廓。


    婁藍抬頭看著閻清霄模樣,心中雖然溫暖,卻也不由得唏噓。自己總是容易胡思亂想,心情鬱鬱時也會表現在臉上,倒叫閻清霄擔憂費心了。


    “你上午唱歌,唱的很好聽。”


    閻清霄聽她言語,心裏微微舒暢,仿佛這幾個月來下的苦工沒有白費。他不是生來無情,自然喜歡聽到別人誇獎,但這陣子事情繁雜,公司上的事情,弟弟的身體,父母的幹預,無一不叫他心累。


    還有婁藍。事到如今,他已算是下定了決心,但感情這種事情,比起說得太清楚分的太明白,反而還是什麽都不說要顯得更親近。


    兩個人默默的一起去繼續拍戲。這一場戲講正羽墮入魔道,隻為了去尋能醫治心魔反噬的無根果,淑容聽到方清風說的正羽被魔道擄走的消息後,憂極怒極,心緒大亂,苦苦壓製心魔的同時籌謀去魔道尋找正羽。


    戲裏兩個人受盡了苦楚也不能在一起,戲外麵,婁藍也覺得她比上淑容好不了多少。


    閻清霄黑衣如夜,白發如瀑,與人打鬥時動作流暢強勁,這多虧了他平日固定鍛煉身體強健,武打戲也全然不用替身就能完美完成,相比之下婁藍在武打戲的環節就弱一些。她身體瘦弱,演技固然好,但很多高強度的動作需要很精準的角度和勁力才能完成,婁藍武打戲拍的不多,經驗不足,有一個倒退然後翻身落地的動作一直完成的不好,眼看著安導演要給她派替身了,心裏就越發急躁起來。


    再一次ng之後,閻清霄及時叫了停。


    “一會兒他出拳打你的時候,你要借威亞的力腰往後仰,對,然後下身放鬆,上身往下倒,腰部要用力往後翻,對,別害怕會倒,道具師準備的很周全會保護你,往後翻,雙手平放保持平衡站住,這樣就很好。”


    閻清霄和那個說話油裏油氣,告訴三分保留七分的動作指導不一樣,他不急躁,也不嫌棄婁藍生疏的動作,一點點的指引她。片場外,雖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影帝隻不過是為了拍攝需要才親自上陣指導,但仍不由自主的屏氣凝神,看著這對金童玉女互動,似乎隨時有情愫在兩人之中流動。


    終於等到婁藍能把這個動作很棒的完成了,安導演也暗暗舒出一口氣,再次開拍。


    這一次一切進展順利,淑容在避開眾多魔族的攔截後衝到一個不知名的院子裏,見到芳亭中與魔族喝酒談天,頭發全白的正羽,內心大慟,麵白如霜,再也無法抑製心魔反噬,瞬間吐出一口鮮血。


    明明知道這一切都不過是拍戲,圍在旁邊一直關注著電影拍攝的工作人員們情緒卻全都無法自製的難過起來。他們被婁藍的演技帶入了戲,仿佛真的看到一個高高在上的仙人為了愛徒入了魔,被心思惡毒的魔族誘惑著拉下了神壇,而他的愛徒因為無法接受這一事實崩潰難過的場麵。


    “太虐了,這口玻璃碴我到底是吞還是不吞啊……”有工作人員喃喃自語。


    “就算這是一口刀片,為了婁老師和閻老師我也照吞不誤。太虐了,太難受了嗚嗚嗚可我還是愛這個場麵怎麽辦!”劉香香偷偷拿手機拍了一張照片,這種照片就沒辦法發到貼吧裏了,有劇透的嫌疑,隻好自己反複迴味,在大半夜為了這兩個演的入木三分的角色難受的哭醒。


    一下午的戲拍完,為了照顧演員的體力,安導演五點半就放演員們迴去休息。婁藍換過衣服之後緩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有力氣和小芳一起迴酒店。至於閻影帝——他據說還有工作,拍攝結束後就匆匆的先行離開了。


    洗過熱水澡,吃過小芳為她特地準備的非常豐盛的半根黃瓜半根胡蘿卜加一杯果汁的晚餐,婁藍趴在床上不想動彈。


    她把手機擺在眼前,懶洋洋的點開微博看。蕭憶終於發了一條道歉微博,主要強調上一條微博無意指責任何人,也不是蓄意炒作,請所有媒體和大眾不要蓄意解讀。他這樣說是洗掉了自己的一身髒水,跟著他一起發博的婁月詩又成了網友怒噴的對象:“你說你不指任何人,那意思就是你的緋聞對象婁月詩借你的這條微博蓄意把髒水潑在她姐姐身上咯?”


    風風雨雨的鬧了一整天,到處都是留言和猜測。


    出乎意料的是,一直沒有發聲站隊的明星們在此刻卻都紛紛站了出來,首先自然是徐可,她自從和周天王同台演出後,身價大漲,現在在參加一款和華語女聲差不多的真人秀唱歌節目,與從前不一樣的是,這一次徐可是以評委的身份參加的,可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地位的飆升比坐火箭還要快,婁藍甚至懷疑老天爺給她開了什麽金手指。


    徐可發的聲明很簡潔很淩厲,一如她這個人一樣:“我的好姐妹艾特/婁藍/是一個謙遜低調的好演員,希望在她今後發展的道路上能少出現一些心懷叵測的小人,也祝願她新戲拍攝順利,與大影帝合作愉快!ps,別忘了幫我要簽名/合十/親吻/”


    與婁藍有過兩次合作,前不久剛跟她換了手機號的唐峰也發了一條微博:新戲順利/艾特/婁藍,還記得請我吃飯的事情麽?再拖下去朋友我要生氣了喲/捂嘴笑/


    李平v:艾特婁藍: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蕩胸生曾雲,決眥入歸鳥。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


    李平和唐峰的微博發出之後,一眾的明星們終於開始站隊,與婁藍有過合作的明星紛紛轉發,甚至有人把以前婁藍直播的視頻翻出來,把鏈接發到婁月詩微博下麵,諷刺她道:“別天天隻想著蹭熱度了,你們家再怎麽洗都洗不白,好好看看婁藍是怎麽生活的吧!”


    婁藍翻著這些支持的話,隻覺得心中暖烘烘的,仿佛這半載之中她收獲到的東西比上一世還要多,比起從前的無依無靠,現在反而有了靠山的感覺。


    她又翻了翻,甚至還翻到了江蕪剛剛發的一條微博:“婁藍加油,支持你。”


    ……不管是不是故意發給她看的,小人得誌的婁藍恨不得趕緊轉發這條微博給婁月詩看。正開心著自己的大獲全勝,手機響起叮咚一聲短信通知。江蕪發來短信:“最近好麽?拍戲應該很累吧,我們這部電影的宣傳要開始了,導演說後天有一場記者會,到時候我們就可以見麵了。上一次分開之後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迴了y市,我在家裏住了幾天,聽說你爸爸和你叔叔要分家,事情鬧得挺大。告訴你這件事沒別的意思,隻是想著或許你想知道……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都歡迎來找我。我們,至少還算朋友吧?”


    江蕪也不知道是不是誤會了什麽,對婁藍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親近。可婁藍卻不想領這個情……經曆過大起大落的背叛之後,婁藍對所有的一切都具有防備心理,千方百計的不願再踏上覆轍。


    想起上一次這個人帶著自己去參加演唱會,努力安慰她的樣子,她又不由得頭疼萬分。已經懶得再分辨這個人到底抱著怎樣的目的,婁藍搖搖頭不去想他,幹脆利落的把短信刪掉了。


    被蕭憶和婁月詩聯手欺負的惡氣一出,婁藍身心都鬆快不少。給季珊珊打了個電話報備自己的情況,聽著她嘮嘮叨叨囑咐明後天的日程,溫暖和充實的感覺就更深,從前季珊珊幫她走關係,搭臉麵,好不容易才能爭取來幾個在電視劇裏打醬油的小角色。這種日子,她始終深深的記得。


    現在不一樣了,她憑借自己的實力進入了劇組,季珊珊看著她爭氣,臉上也帶上了好氣色,行動如風,盡顯女強人本色。


    重來一次,婁藍就是在這些細小的改變中小小的滿足著,滿足自己的變化,所有人的變化,和命運的變化。


    兩人聊了一會兒,一起罵了婁月詩和蕭憶兩個人幾句。在這期間,季珊珊的電話不斷的響,都是各種廠商和演藝公司打來的電話,華友的上司也打過來,開口就誇:“姍姍啊,你最近帶的這個小藝人婁藍表現的非常好,微博上現在關於她的討論非常熱烈,很多明星都在支持她,你好好幹,公司已經決定了給你發獎金,也在討論給你加薪。”


    “謝謝領導。”季珊珊臉上掛著假笑連忙道,打發掉領導後,看著響個不停的另外一個工作手機對婁藍道:“好好拍戲,爭口氣,別讓你媽媽失望!還有,你和影帝兩個人是什麽關係我不管,但我可是你的經紀人,你們兩個要是認真在一起了一定要第一時間跟我匯報,絕對不能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鬧出事情。”


    婁藍:“……季姐,我就是借住而已。”


    季珊珊:“嗯,你當我傻麽?”


    婁藍:“……”


    掛斷電話,婁藍在床上翻了幾個身來平複激動的心情。樹爭一張皮,人爭一口氣,婁藍想要在娛樂圈出頭,已經想的太久了。她恨蕭憶,更恨婁月詩,閻清霄一招借力打力幫她走出了這兩個人的打壓,也讓她重新掌握了話語權,獲得了地位。


    婁藍想,本來她還想要在話題傳的最高峰再出來反擊的,她即使被謠言噴也要和這兩個人爭到底——她是沒有什麽與人辯論的天分,但她比誰都堅強,經得起娛樂圈的風風雨雨。


    ------題外話------


    所以說……好久不寫一萬字碼字速度就下降了…。明天再努力向一萬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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