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歡”終於有人看不下去了。聲音裏帶了幾分薄怒幾分嬌氣。發聲的是坐在那人旁邊的一位禦姐,栗色的卷發,一副頂大的□□鏡遮住半張臉,隻露出精致的下巴。估計是個美人兒。至於是否屬實,郝歡樂可沒心思確認,又不是自己媳婦兒,長什麽樣和她有毛關係?當然聞人語雖也不是她郝家媳婦兒,但她就喜歡盯著人家看,她樂意!


    聽到叫喚,原本還自得其樂yy得一臉蕩漾的李言歡,連忙像打了雞血似的湊到那美禦姐身邊,眼裏亮晶晶的,“二小姐,你終於肯和我說話了?你終於不氣了?”那模樣像極了搖晃尾巴討喜主人的小哈巴狗。


    隻見那美禦姐雖然還冷著一張臉看似不為所動,一隻手卻毫不客氣的揭下那人帽子,熟稔的覆上對方額角,輕輕為其拭去薄汗。嘴上埋怨,“一頭汗了還戴什麽破帽子。”


    那叫李言歡一臉愉悅,笑得見牙不見眼,“這不是配合你低調麽?”


    “就你這長相本身就是天然隱身術了,往人群裏一鑽,任誰都記不住。”二小姐脾氣沒消,仍再嫌棄,手上的動作卻溫柔至極。卻突然在耳朵上輕輕一扭,“讓你寫的檢討書寫完了嗎?”變臉之神速,令郝歡樂在一旁都看得心驚膽戰。


    “那啥,在寫在寫。”那李言歡聞言手一抖,對上墨鏡後的眼睛,忙磨磨蹭蹭的把丟在座位上平板老實上交。


    “寫了快一天了才7000字?你到底有沒有意識到錯誤?”二小姐繼續發威,纖纖玉指如戰戟似的點得那李言歡頭如搗蒜。


    “可是3萬字的檢討是不是太多了些?臣妾做不到啊。”


    “噗”這迴憋不住笑的可輪到郝歡樂了,不怪她,第一次近距離看到活的拉拉,她表示異常激動,再看了這麽一出野蠻嬌妻大虐妻奴的人間喜劇,自然就hold不住笑場了。這兩人間的氣場與互動,再看不出點端倪簡直對不起她硬盤裏的百合小說。


    那李言歡的小白臉微微一紅,迴了她個鬼臉,輕輕摟過她家二小姐,小心翼翼除去墨鏡,對上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才溫言軟語的哄到“你都坐這麽久了,先休息一下吧”。


    “我不管,總之你什麽時候寫完,我就什麽時候下車。”摘下墨鏡的美禦姐瞬間化身大號蘿莉,傲嬌的迴了一句,便乖乖的靠上專享的人肉膝枕。


    女生間的互動本就親密,所以即便是枕膝而睡也不顯突兀,倒是非常養眼。讓郝歡樂非常羨慕,沒有一絲被亮瞎眼的難過,反倒陡然升起一絲微小的希望。


    察覺到她的目光,膝枕的主人衝她揚起一個勝利的微笑,幹淨的目光透出支持與鼓勵,然後又老老實實的埋頭打遊戲,不對,碼字去了。


    郝歡樂還在走神,邊上突然伸過一隻手,將她輕輕拉到座位上。“站了這麽久,也該坐下休息了。”聞人語淡淡的聲音傳來,聽不出喜怒。郝歡樂看著聞人語已然迴複的坐姿,心裏惴惴不安。忙向前挪了挪屁股,隻坐了1/3,“我沒關係的,你再放平腿休息一會兒?”


    “該休息的是你。”郝歡樂臉上誠惶誠恐的表情令聞人語不塊,她彎腰探去,伸手就要撈郝歡樂的腳,嚇得郝歡樂連連避讓。“鞋子脫了。”女王直接下令。


    “欸?我這真不行。我這腳可有濃鬱的地方特色,輕易不外露的。”郝歡樂撓著頭皮急道,她可不敢讓女王大人給她揉腿,膝枕什麽的更是想都不敢想。


    “香港腳。”對麵低頭碼字的李言歡隨口接到。


    這是我的梗呀。郝歡樂恨恨咬牙,再接再厲,“還有我裏頭的襪子也見不得光……”


    “前頭賣生薑後頭賣鹹鴨蛋唄。”李言歡又在插嘴。


    欸?又來?郝歡樂怒目而視,李言歡這才賠笑的吐了吐舌頭,“真不是故意的,就是那梗放得剛剛好,不吐不快。”


    不待郝歡樂反擊,一隻美麗靈巧的手在某人腰間優雅一扭,便見那人秀氣的臉皺成了一個爛苦瓜。


    “李言歡,你很閑是吧?是不是我要求的字數太少了?”二小姐的聲音慵懶驕橫,手上改扭為揉,一雙流光溢彩的大眼睛掃向郝歡樂她們那方,確切的說是飛快掠過郝歡樂,望向一邊沉默的聞人語,意味深長相視一笑,便又縮迴李言歡的懷裏去了。


    郝歡樂瞧得疑惑,但見聞人語臉上淺淡的笑意,登時又不樂意了。明明是我的梗,被對麵那個逗比搶先了一步而已,槽糕,忘了女王喜歡逗比的。“女王你別對著她笑啊,她雖然逗比,卻有主了,還帶刺兒的。”心裏這麽焦急的想著,一個沒留神竟從嘴裏跑出來了。完蛋了,一開腔就得罪了倆,還帶了那麽濃的醋味。


    “唉喲喂,這味兒酸得,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會感冒了。”果然,李言歡首先發難,隻是一臉賤笑沒維持多久就又皺成一團,腰間的軟肉都快扭成麻花了,盡管那小手溫柔的時候很*。“咳咳”李言歡臉上莫名一紅,隨即又恢複了一派正經神色,在小小的平板上奮指疾書。


    郝歡樂心虛的望向聞人語,果然又是那似笑非笑高深莫測的表情。


    “我就是喜歡逗比,不可以嗎?”她冰涼的指尖探過來捏了捏她的耳垂,卻像□□般燃得她瞬間紅透。


    “可以。”她聽到自己幾乎低不可聞的聲音及雷鳴般的心跳。


    終於熬到了夜幕降臨,李言歡還是心疼她家二小姐熬火車太辛苦,連哄帶求甚至裝頭疼把她的大號蘿莉拐下了車。下車前,又借口讓郝歡樂幫拿行李,在車門口衝她擠眉弄眼,“冰山女王不好對付,革//命尚未成功,同誌還需努力啊。”“努力什麽,我們又不是……”“還不是?那也快了吧,我看她對你也不像無意啊。”“人家心裏有人,搖號排隊都輪不上我。”“嘖嘖,這怨婦臉,她心裏有人你就不會努力擠進去了?還是就打算這樣一臉哀怨地陪她守寡了?”“可是……”“沒什麽可是,可是是懦夫的口頭禪,雖然,但是才是你需要的。”於是露出個明快的笑臉,被她家二小姐拽走了。


    “不是說頭疼麽,還閑聊那麽久?”


    “瞧著有眼緣就多說了幾句。怎麽樣,我這紅娘還行不?”


    “彼此都有情意,不過就是還有隔闔。這可是她們兩人的事,別摻和太多了。”


    “對對對,不是所有人都像我倆那麽默契的。就像你知我不是真的頭疼而是心疼你坐火車,而我知你坐火車不是真吃醋隻是想延遲迴去的時間而已。”


    “那你還騙我下車?”


    “不就是見你父親麽?維伊都通過考驗拐跑了你爹的心頭肉,我這能有多難?”


    “像我這樣不受寵的便宜女兒隨隨便便就打發出去了,對吧?”


    “對啊。啊!不對,我不是這意思……”


    “限你今晚就把情書寫完,不然一個月都不準進我的房!”


    “不要啊。誒喲,我頭疼,真的頭疼啊。”


    待兩人吵吵鬧鬧漸行漸遠,郝歡樂才走迴車廂。那兩人感情真好,明明氣質迥異,一個似富貴人家,一個似市井小民,在一起竟意外的和諧。聞人語和自己,是否真能像她們那樣?雖然她的心裏有人了,但是我也可以走進她的心麽?狹窄的通道在眼前延伸,顛簸動蕩,晦暗不明,但她知道,路的盡頭,聞人語在。


    對麵的座位上換成一對母女,十來歲的女孩子對硬座環境抱怨不停,她的母親則打水泡麵忙前忙後。盡管怨言有些誇張,但仍讓郝歡樂的臉一層層黯下來。如果不是她出的餿主意,堅持函商或電話協商,聞人也許就不用來,再不濟,也該是打飛的而不是跟她這種職場小透明擠硬座。看了一眼第三次補臥鋪票失敗的淮經理,郝歡樂更為愧疚。


    許是她眼裏的怨念太重,刺激到淮經理挫敗的心,“你行你上啊,現在的人一有空鋪就搶得跟選秀似的,一個比一個更苦逼更柔弱,不參加好聲音還真浪費了。”


    郝歡樂可沒心思迴句,“我就不上,我就bb”,而是轉向聞人語,囁嚅“真不好意思,本想著給你補票的,結果三次都沒成。”


    聞人語神色微變,聲音也冷了下來,“我不習慣躺在別人睡過的地方。”


    郝歡樂的臉上頓時血色盡褪,“對不起,你這樣的身份本該飛過去的,不,說不定根本不必來。都是我的錯……”


    “郝小姐,既然你這麽在意你所謂的身份,那我還是和淮經理換個座位,兩個公司涇渭分明才對。”聞人語話音剛落便隨即起身,還沒站穩,手腕就讓人抓住了,力道有些大,卻成功讓她臉上恢複了些暖色。


    “聞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隻是有些擔心你。”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三字幾乎低不可聞。


    “謝謝你的關心,可我同樣也會在意你啊。還是你迫不及待地想和我在臥鋪擠一晚?”聞人語挑眉輕笑,成功的嚇得那人連連擺手。“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看到蒼白的小臉瞬間爆紅,聞人語滿意的笑了,“論辛苦,現在可遠遠比不上大學時期趕火車的時候。”她似乎還有意無意的掃了對麵那邊抱怨邊享受母親照顧的女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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