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來!終於到地方了!”


    戛裏,明緬邊境。


    兩個一身粗布衣打扮的家夥,吃力的爬到了山頂上,大口的喘著粗氣,傻笑的看著對麵。


    這二人正是負責從大明方向進攻的鄭亨和於謙。


    當初鄭亨接到命令的時候,高興的不得了,自己不用在家閑著無聊了,終於有事幹了。


    等他興高采烈的帶兵找到於謙後,於謙聽到命令都傻眼了。


    尼瑪,這是哪個王八蛋一拍腦袋想的主意。


    從雲南這裏修條路,穿過緬國進入孟加拉,這腦子有毛病吧?


    當了一年多雲貴巡撫的於謙,可是十分了解這裏的地形。


    這裏的山多的比他見的人還多,這裏的森林如果砍成柴,夠他祖輩從人猿那一輩算起,到他子孫滅絕燒的了。


    這是多麽腦殘的人,才會想出修路的這條辦法。


    當時聽著於謙破口大罵的話,鄭亨心裏還有點不爽。


    這個於謙怎麽說也是東宮太孫的人,還是太孫殿下的親戚,怎麽讓他辦個事就這麽大的意見,迴頭一定要跟太孫說說,這人不能重用。


    可等他了解過雲南地形後,這家夥罵的比於謙還狠。


    尼瑪,這不是坑人嗎?


    讓我打仗也就罷了,還讓我修路,幹脆砍了我得了。


    可命令就是命令,二人不管怎麽心裏大罵,該幹的活還是要幹。


    於謙向太子那邊申請了一下,希望能調動當地的民夫,幫他們修路。


    不然單憑鄭亨帶來的五六萬人,再加上他手下的幾萬人,修到死也修不出這條路。


    朱胖胖了解了二人的情況後,也非常理解二人的難處。


    如此消耗民力的事,如果要放在以前,朱胖胖說什麽都不會同意。


    但今天這個事兒他無論如何都要答應。


    他兒子可是跟他講清楚了,將來能不能控製住遠在海外的阿三國,就靠這條路了。


    如果沒有這條路,單靠海路,阿三國早晚還會飄走。


    再說老爺子還打算把老二老三安排在那裏,如果不弄一條能夠快速挺進的路,朱胖胖也有點不放心。


    所以不管是為國還是為己,這條路都非修不可,哪怕再難也要修。


    再加上現在朝廷也算富足了,讓雲貴那邊的老百姓賺點工錢也是好事。


    所以朱胖胖大筆一揮,給於謙他們批了筆錢糧,讓他們招民工,開始修路。


    有了錢糧兩人也算是有了底氣,後來鄭亨又覺得開山是個難題,兩人一合計,又申請了一批火藥。


    朱胖胖也是一一答應,直接從工匠營那邊,調了一批新型火藥運了過去。


    有了糧食和錢還有火藥,兩人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隨後於謙發動他的巡撫職責,開始招收壯丁,準備開山鋪路。


    剛被收服的山民,對此還有些不情願,覺得朝廷有點把他們當奴隸用了。


    前腳於謙剛把他們的土司頭人給收拾了,這邊就讓他們修橋鋪路,這不是典型的不把他們當人嗎?


    可後來一聽說去幹活還給錢給糧,而且還給了很多。


    幹一天的活抵上他們好幾天的收成了,山民們那點怨言,瞬間消失無蹤,一個個興高采烈的去報名了。


    僅僅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於謙和鄭亨就招收了十萬山民。


    不得不說本地地形還是本地人熟悉,招收來的山民,看到朝廷讓他們要修的路線,紛紛皺起了眉頭。


    他們是本地人,自然最清楚哪裏有路哪裏好走,哪裏最容易開山路。


    察覺到這個情況的於謙,直接重金懸賞修路的最好路線。


    一聽到有錢,山民們踴躍發言,提出了不少錦衣衛都沒查到的路線,以及哪裏的山最脆弱最好開山。


    經過簡單的重新規劃,修路正式開始。


    十幾萬山民,再加上於謙和鄭亨手下的兵力,兩方融合在一起共同發力。


    他們遇山開山遇河搭橋,擴寬了一條條隱蔽的小路,道路緩慢的修建成型。


    道路起始點從孟定府開始,沿途經過麓川平緬司,路過江頭城,直接到達明緬邊境戛裏。


    “鄭兄,下麵打仗的事就靠你了,你們在前頭打,我在後麵修路,咱們倆配合著共同努力,爭取快點把這條路修好,給咱們的時間不多了。”


    拿著望遠鏡觀察著對麵情況的鄭亨點了點頭。


    “放心吧,小小緬國我還沒放在眼裏,再說咱們兩邊配合進攻,我就不信這幫山猴子們能扛住!”


    在路快修到戛裏的時候,兩人已經派使者去問過了。


    緬國那邊對大明修路的事情直接拒絕了,並且揚言,想修路可以,先拿5000萬兩銀子的修路費,然後每年再給1000萬兩,看管道路的費用。


    對方這囂張的要求,鄭亨和於謙都笑了。


    上一個敢這麽跟大明說話的,墳頭草都割了好幾茬了。


    一個小小的彈丸之國,大明從你這裏修路是給你的造化,你不但不恭恭敬敬的迎接著,反而還張口要錢,真是廁所裏打燈籠找死。


    緬國這幫家夥,不但口氣大,膽子也大。


    見大明這邊沒有談下去的打算,又打聽到了對方正在向戛裏修路,這幫山猴子們,便直接派軍隊在對麵等著了。


    緬國的一幫君臣們,還想著等打敗了這批明軍,就直接入侵大明,從大明身上咬下一塊肉下來,狠狠肥上一把。


    至於大明的後續報複,他們是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中。


    這裏是山區,是他們的地盤,他們從小生活在這裏,走山路甚至比走平地還快。


    就明軍那幫在平原中長大的家夥,到了山裏隨便繞幾圈就迷路了,更別提打仗了。


    估計他們發動進攻,明軍還不知道敵人是從哪裏來的呢。


    永樂十五年,二月二,龍抬頭。


    今天是個好日子,天氣也非常不錯,正是發動進攻的好時機。


    換上鎧甲的鄭亨,腰上掛著大號左輪,一臉輕蔑的看著對麵山林中隱隱綽綽的人影。


    為了打這幫山猴子,他可是豁出老臉求太子爺,把送往阿三國的一批新式步槍給攔了下來。


    在來的時候他見過新槍射擊,對於這種射程遠精度高的步槍,鄭亨可是垂涎了許久了。


    出發的時候他想問太子要一批,結果被朱胖胖給拒絕了。


    阿三國戰場現在正在僵持狀態,兩方天天打著遊擊。


    一個個小隊在荒原上,不是你坑我一把,就是我坑你一把。


    新型號的步槍,非常適合匍匐在地暗地裏搞偷襲。


    當初第一批500隻步槍配送給部隊,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出去的神機營小隊,憑借著槍械的性能以及精準的射術,一天斃了對方300多人。


    被新型槍驚到的老爺子,下命令給朱胖胖,新型步槍生產出來,一定要第一時間送過去。


    老爺子打算組建一支遠程射殺部隊,專門坑敵人的遊騎兵。


    被拒絕的鄭亨有些不甘心,但這是皇上的命令,他也不敢違背。


    後來到了雲貴區,了解了對麵山猴子們的情況以後,鄭亨發現在這種山區,萬人集團大戰真的很難展開,小規模的山地攻防戰,才是在這裏戰爭的主要力量。


    而新式步槍,射程遠,好隱蔽的性能,能在這種山區地形發揮出巨大的優勢。


    為了搞到一批新槍,鄭亨給朱胖胖寫了一封長達數千字的奏章,表明了這裏的情況,希望朝廷那邊,能支援一批新式步槍和虎蹲炮過來。


    在奏章的後麵,他還舔著老臉寫了一堆好話,就是希望能打動朱胖胖,把武器撥發給他。


    好吧,他的想法成功了。


    這家夥拍馬屁的本事,一點都不比他打仗的本事差。


    那一大串看著讓人肉麻骨頭酥的話,看的朱胖胖老臉脹紅。


    被馬屁拍的十分舒服的朱胖胖,大筆一揮,給鄭亨派發了500支步槍和80門虎蹲炮,子彈給了他一萬發,虎蹲炮炮彈,給了他500多發。


    槍炮充足的鄭亨,那是信心滿滿。


    有了這麽強大的武器和火炮,要是拿不下對麵那些山猴子,他鄭亨也沒臉迴朝廷了,就是直接死在這吧。


    “鄭帥,兄弟們都準備好了!”


    一名軍官跑了上來,向正在觀察著對麵情況的鄭亨,匯報了所有士兵已經進入陣地的消息。


    鄭亨點了點頭,對其下令道。


    “傳我命令,開火!”


    戰鬥瞬間打響,近百門虎蹲炮,向著對麵的山林,劈頭蓋臉的一陣狂轟。


    “昂~”


    炮彈爆炸,發出震天的巨響。


    一陣鬼哭狼嚎,從對麵傳了過來。


    數十頭大象,如同沒頭蒼蠅一樣,在林中到處亂竄,撞死踩死無數山猴子。


    見此一幕鄭亨輕笑一聲,等炮火停歇後,下達了進攻命令。


    鄭亨那邊在開始進攻,朱瞻圭這邊也是推進極快。


    僅僅10天的時間,就拿下了老國王的那個弟弟。


    這10天的征途,除了老國王弟弟的王城抵抗了一下之外,其他的在第一個城池被攻破之後,都是望風而降。


    甚至有的明軍還沒趕到呢,那邊就送過來投降信了。


    拿下了老國王弟弟的地盤,朱瞻圭以這裏的人抵抗過明軍為理由,將所有人貶為了奴隸,然後被押送到後方,跟那幫阿三們一起修路去了。


    而那些曾經跟著老國王弟弟,抵抗過明軍的士兵和家族之人,則是全部被拉到了邊境地區,然後按照朱瞻圭的要求全部被處死。


    一杆大旗插在屍體堆上,警示著緬國人和孟加拉人。


    效果非常明顯。


    原本對於加入大明,還有些微詞的孟加拉蘇丹國貴族們,瞬間話風一轉,開始了歌功頌德,不停的讚美著大明的仁慈和偉大。


    永樂15年3月初。


    孟加拉和緬國邊境。


    朱瞻圭舉著望遠鏡看著對麵,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在他的對麵沒有看到一個人。


    “不對呀,我在這邊殺了好幾天的人,又帶大軍駐紮在此,對麵那幫山猴子們不可能不知道?”


    朱瞻圭心中疑惑不已。


    自己在這邊搞了那麽大的動靜,對麵的山猴子,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好像沒發現這邊情況一樣。


    其實朱瞻圭不知道,緬國那邊不是沒有發現他這邊的情況,而是他們已經顧不上這邊了。


    “轟隆隆…”


    一聲震耳的巨響和倒塌聲,在孟拜城外響起,一段城牆轟然倒塌。


    無數山猴子慘叫著從上跌落,被石塊和泥土砸死掩蓋。


    “噌!”


    拔出腰間寶刀,鄭亨一手提刀,一手揮著巨大的左輪槍吼道。


    “兄弟們,滅國之功就在眼前,想升官發財拿賞錢的,跟我殺呀!”


    “殺啊!”


    將士們興奮的大吼,提著武器呐喊著向缺口衝去。


    在隊伍的最後麵,於謙興奮的抹了抹鼻子,對著身後拿著斧頭鋤頭的山民們大吼道。


    “鄉親們,撿錢的時候到了,活捉對方國王賞銀一萬,其他重要人物依次有賞,一個士兵的腦袋能換一兩銀子,想要錢的跟本官衝啊!”


    吼罷,穿著半身甲的於謙,揮舞著刀緊跟在士兵身後,嗷嗷叫的衝了上去。


    正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雲貴區域民風彪悍,那裏的百姓,經常因為爭奪田地水源,而發生戰鬥。


    這些雲貴子弟,不但上山打獵砍柴種田是好手,砍人打架也絕不含糊,更別提還有這麽多賞錢呢。


    1萬兩銀子,一個腦袋能換一兩銀子。


    山民們眼睛瞬間放出了金光,如同發瘋的野狼,揮舞著鋤頭斧頭,呐喊著衝了上去。


    甚至有那心疾跑得快,都超過了於謙,跟上了前麵士兵的隊伍。


    “砰砰砰…”


    帶著火槍兵衝在最前麵的鄭亨,剛跑到缺口,迎麵就看到了,密密麻麻衝過來的緬國士兵。


    無需下命。


    鄭亨和在旁邊的火槍兵舉起了槍,猛的扣動了扳機。


    新型號的錐頭彈,在火藥的推動下,發揮出了強大的殺傷力。


    衝在最前麵的緬軍士兵,直接被撲來的子彈打成了篩子,跟在其後的其他士兵,被穿透而出的子彈打傷打死。


    “殺!”


    開槍完畢的士兵閃到了一邊,在盾牌手的掩護下裝填彈藥,開始壓製城牆上的弓箭手。


    緊跟在身後的冷兵器士兵,在鄭亨的帶領下,怒吼著與對方碰撞在了一起。


    踩著腳下的碎石和屍體,鄭亨一個猛踹,將對麵的一個家夥踢翻在。


    抬手打空了左輪槍的彈藥,揮舞著刀對著對麵,就是一陣猛砍。


    平常練的招式,在這個時候已經用不上。


    這種近戰搏殺,比的就是誰夠猛誰夠狠,誰就能取勝,膽怯和恐懼會讓你死得更快。


    “投彈手,給本官炸死他們!”


    衝上來的於謙,見兩方人都在搶占缺口,看了一眼對麵缺口後密密麻麻的緬軍士兵,想到了破局的辦法。


    隨著於謙一聲大喊,幾個抱著新型手榴彈的投彈手,在盾牌兵的掩護下衝到了前麵。


    “轟隆,轟隆…”


    十幾顆新型手榴彈被扔進了人群,把擁擠在一起的緬軍猴子們,炸的血肉狂飛。


    城牆被破,緬軍心弦已經崩到了最緊,衝過來堵缺口完全是在上官的嚴令下才趕過來的。


    所有人都在屏住一口氣,準備一鼓作氣將敵人打下去。


    結果雙方在缺口廝殺了半天,敵人愣是絲毫不退,甚至都已經衝到了缺口這邊。


    緬軍由於資源缺少,再加上是山林地區的原因,士兵配甲的數量非常少。


    很多人都是身穿布衣,甚至有的還是光著膀子。


    如此毫無防護,讓手榴彈的殺傷力發揮到了最大。


    再加上新型手雷的威力,比以前的老型的要大好幾倍。


    一顆手榴彈下去,直接死傷了一大片。


    十幾顆手雷投下來,直接清空了一大片區域。


    瞬間死傷這麽多,緬軍憋的那股氣一下子泄了。


    士氣一泄哪還有什麽戰心,被明軍殺的心裏發寒的緬軍,丟下手中的武器轉身就跑。


    “哈哈哈,我鄭亨要名留青史了!”


    看著士氣崩盤的緬軍,鄭亨心中狂喜的哈哈一笑,率領的士兵追殺了上去。


    一路狂追,一路狂殺。


    一行人衝到了緬國的王宮,一包炸藥炸開了大門,士兵山民們興奮的衝了進去。


    “混蛋,誰讓你們搶東西的。那幾個家夥,把那個宮女給本官放下,誰他娘的在搶東西,禍害宮女,本官扒了他的皮……”


    衝進王宮後,士兵們有軍紀約束,無視了琳琅滿目珠光寶氣的物品,以及嚇得尖叫亂竄的宮女們。


    可那些山民們就不管這些了。


    看著那一件件鑲金帶銀的物品,以及姿色還不錯的宮女,這些家夥直接放了羊。


    也不管去抓國王換1萬兩賞銀了,直接瘋狂的搶起了東西,有的直接撲向那些漂亮的宮女,拖著就往隱蔽處而去。


    跟著隊伍衝進來的於謙,看到這一幕氣得火冒三丈,指著那些搶東西搶宮女的山民,就是一陣破口大罵。


    如果罵人的是別人,這些山民們連搭理都懶得搭理。


    但於謙不一樣。


    這可是雲貴巡撫,專管他們這些人的。


    再加上於謙當雲貴巡撫這段時間,在山民中也立出了威信,山民們也非常敬佩他畏懼他。


    於謙的一陣破口大罵,山民們嚇得連忙站在了原地,懷裏還抱著東西的家夥,連忙把東西放到了原來的架子上。


    至於那些扛著宮女往角落去的,則是遺憾的放開了那些宮女。


    不過在於謙沒注意的地方,狠狠的卡了一下油。


    吃不著,占點便宜也行啊。


    另一邊。


    帶著士兵一路狂殺的鄭亨,在王宮的後門,堵住了緬國的國王羅薩陀利。


    “饒命啊,饒命啊,我願意投降,我願意投降!”


    活路被堵,頭發花白的羅薩陀利,跪在地上瘋狂的磕頭求饒。


    滿身被鮮血染滿的鄭亨,抹了抹臉上的血,冷笑的走上前一腳將其踹倒在地。


    抬起染滿了鮮血和碎肉的靴子,踩在了老家夥的臉上。


    鄭亨冷笑道。


    “你不是很囂張很牛氣嗎,現在怎麽求起饒了,你的囂張和牛氣勁兒哪去了。”


    “嗬嗬,還要5000萬兩的修路費。來來來,老小子我現在站在你麵前了,你告訴我,你現在要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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