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日,傅清屏便會擲地有聲告訴她,將軍府的安全不必擔心,隻是經曆了謝天嬌的事情之後,她失了所有的底氣。


    再者,謝家全部是長輩,還有謝老夫人這位外祖母在上麵壓著,若是謝家得了風聲,真的過來要人,就是謝沅垚這副樣子,她又如何放心!


    “你找不到第二個比伯陽侯府更可靠的地方!沒有人能悄無聲息地害去我伯陽侯府中的人命!”


    傅清屏低垂著頭不說話,這卻是是最好的選擇,隻是,季氏憑什麽這麽幫她?江夫人!


    江夫人是季氏的妹妹,江夫人同謝沅垚是好友,豈不是?


    “這一切,拜托伯母了。”


    傅清屏推門出去,青環站在外麵,手裏捧了新的衣服,還有一件帶著兜帽的鬥篷。


    傅清屏接了過來:“讓我來吧。”


    季氏繞過傅清屏走了出去:“你同阿洛的婚事,可以置辦起來了......”


    傅清屏抱緊手中的衣服,並不出聲。


    她知道季氏是什麽意思,既然宮裏那位對謝沅垚懷著巨大的惡意,又如何能容忍身為女兒的她活得恣意瀟灑。


    更何況,那位太妃,和二舅母李氏又有些親緣,中間在加上一個謝天嬌,當真是一團亂麻!


    宜早不宜遲,遲則生變!


    謝沅垚乖乖巧巧地站著,由著傅清屏幫她梳妝打扮。


    “待會兒,你跟著剛才那人走,乖乖聽她的話好不好?”傅清屏幫謝沅垚係上腰帶,看著她的眼睛說道。她不知道謝沅垚會不會聽自己的話,卻仍舊想這麽說。


    謝沅垚歪頭看著她,然後一把抓住了傅清屏的手腕,握得緊緊的。


    傅清屏隻覺得好像連心髒一起被攥住了:“我很快就去找你好不好?”


    謝沅垚還是攥著,不說話。


    傅清屏正想著該怎麽解決這件事,謝沅垚自己就放開了。


    傅清屏帶著謝沅垚出去的時候,季氏正站在院門口,也不知道到底再看些什麽。青環站在門口等著,見謝沅垚出來了,就將鬥篷給她披上。謝沅垚低垂著頭誰也不看,乖乖的跟著青環離開。


    傅清屏躊躇了會兒,還是湊上前去找季氏:“伯母,這件事,我......能告訴大哥和二哥嗎?”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能夠憑一人之力守住這一切。


    季氏點點頭。


    傅清屏長唿一口氣,看起來,情況沒有她想象的那麽嚴重。


    兩撥人各自迴府不提。


    自府門口下了馬車,傅清屏拍拍謝天薇的肩。謝天薇朝她幹幹地笑了笑,便徑直迴了房間。


    傅清屏也不攔她,帶著聽風一水迴了房間。


    “沒關係嗎?”聽風跟在後麵問道,雖然說自己小姐和對方關係不錯,但是,畢竟,那是謝府的人。


    傅清屏搖了搖,她願意去相信謝天薇,畢竟是自己在謝府交到的第一個朋友。就像謝天薇今天問她,為什麽要說兩個人曾經一起泛舟遊湖,子虛烏有的事情。


    當時她還笑著說怎麽想到了這件事,她就是隨口一說。謝天薇皺了皺眉頭告訴她,是因為那天迴去之後,謝天嬌特地問她這件事。


    謝天薇隻用“對啊”兩個字迴答謝天嬌!


    在院門口遇上了剛好迴來的三山。


    “小姐?你們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


    傅清屏每次看到活力四射的她就覺得心情輕鬆了不少:“無事就迴來了。”


    三山皺起了眉頭:“那你們遇上謝三小姐了嗎?”


    傅清屏一愣,隨機皺起了眉頭:“她出府了?”


    三山推開房間門,將手中漿洗好的衣裳放進衣櫃:“是啊,大概就是今天晌午的時候吧,謝三小姐突然就說要去京華寺,要福伯給安排馬車。那會兒福伯正忙著呢,一時沒有騰出手來,耽誤了一會兒工夫,還被那位千金小姐好生諷刺了幾句。”


    傅清屏有些出神,第一次謝天嬌夜闖她的房間,當時靳洛在她的房間。第二次,謝天嬌突然提出要去京華寺,但是季氏在京華寺。


    傅清屏朝聽風招了招手,貼著聽風的耳朵說道:“你找個人去盯著點謝天嬌,尤其是她平時跟誰接觸比較多,另外去找福伯要一份今天出入府中的人員名單。”


    聽風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傅清屏想了想,還是轉身進了書房,一水站在一旁磨墨。


    直到墨汁大點的滴在信紙上,傅清屏都沒能寫下一個字。越想心情越煩躁,傅清屏幹脆甩了筆,在房中走來走去......


    一水像不存在一樣,雙手交握身前,低眉順眼。


    “你說,我真的該告訴大哥二哥他們嗎?”


    其實謝沅垚和傅堅之死,她之前一直覺得是意外事件,事實上,謝老夫人也是這樣告訴她的。說是傅清屏和謝天華剛出生那會兒,因為謝沅垚身子不太好,謝家就將謝沅垚接迴了謝府。後來謝沅垚聽了丫鬟婆子的碎嘴,以為謝家不準備放她迴傅家,情急之下,便偷跑了出去。


    剛好傅堅來看她,兩個人在路上遇見,便一同離開了。隻是命不好,沒走出多遠,連人帶馬車翻下了山路,當場死亡。


    傅清屏雖然不相信,也隻是以為謝老夫人不想告訴她更加殘忍的真相而已。至於這兩個人的死很有可能跟謝家有直接的關係,傅清屏從未想過。畢竟,那是一家人啊!怎麽會有人對親生女兒/妹妹出手!


    之前在野望遇見了這兩人,傅清屏便想著,也許是這兩人不願意再跟謝家攪和一起,便使了一出金蟬脫殼。這也是當時傅清屏氣兩個人的原因。


    如果真的那麽不幸,傅堅真的......


    她要連著野望的事情一起告訴他們嗎?傅清屏有點猶豫不決,


    一水並不接話。


    傅清屏轉迴桌子前坐下,還是隻說一部分吧。畢竟,現在的情況是,如果她不說,就沒有任何人知道那天發生的事情,也許能瞞過去。


    傅清屏暗自在心中點了點頭,就這麽辦吧。


    一式兩份,一份讓東風給謝天華,一份讓二石給傅清明。


    聽風很快就帶了一本冊子迴來。傅清屏坐在桌前翻過去。


    因為傅清明這個一府之主並不在,府裏盡是些嬌客,所以除了采買的和來府上送米麵蔬菜的,今日進出的人.....就隻有三個。


    王鋒,杜明,蔡進言。


    一個是福伯的幹兒子,一個是大哥的謀士,一個是內院一個婆子的兒子。


    傅清屏敲了敲桌子,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有人把府裏的消息往外遞是一定的。隻是這遞出去的消息還都是有些匪夷所思的,相當隱秘的消息,這可就奇了怪了。傅清屏本以為對方必定身懷絕技,起碼身份上要讓人有所聯想才是,難道,是她太過單純了?


    “這三個人的信息查了嗎?”


    “隻知道一些基本情況,姓名,年齡,家庭這樣,再細一些的人際關係還沒有查到。”


    傅清屏點點頭,畢竟是突發事件:“沒關係,慢慢來。”這件事,沒準從謝天嬌身上下手,可能會更快一點。


    倒是說曹操,曹操到了。


    傅清屏盯著房門,看著從院門進來謝天嬌。


    “三表姐今日怎麽有空過來?”傅清屏巧笑倩兮。


    謝天嬌帶著丫鬟走進來坐下:“我聽說表妹今日去了京華寺,怎麽也不叫上我。”


    傅清屏盯著謝天嬌的臉看著,直將人盯得別過臉去:“表姐說笑了,畢竟之前在雲山寺,表姐似乎有些不愉快,我想著表姐可能會對著寺廟有心結才是,便沒有叫上你。不過,我聽說表姐不是去了麽?”


    謝天嬌臉上青青紅紅的,偏生又不能破口大罵,或者說直接上手。


    “表妹說笑了,這拜佛可是件大事,哪有什麽心結不心結的,我想著還能趕上你們的,沒想到,你們這麽快就迴來了。我也是運氣不好,竟然沒有趕上智通大師的*,想來表妹一定趕上了,不知道,能不能說與表姐聽聽。”謝天嬌笑著說道。


    傅清屏看她笑的實在難看,索性別過臉去不再看她。


    分明知道這人的目的,還要一直跟著虛與委蛇,若是平時也就算了,今日實在沒有興趣。


    “表姐既然知道拜佛是件大事,又如何沒有算好時間,可見表姐的心思也不是很誠。再說了,這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是你的,總歸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強求不來不是。”傅清屏看著門邊一個花盆,似是極為專注。


    任是謝天嬌在後麵到底是何神色,她都不想知道,這是她最後一次告訴這個人,若是再犯,便要看看,到底是誰更厲害些了。


    她不是個軟包子,做不來那種被人奪食後還笑著說“送你”的事情。


    果不其然,謝天嬌直接冷哼一聲,甩袖離去,後麵的丫鬟追的著實辛苦。


    傅清屏冷眼瞧著,隻覺得心裏不舒服的很。


    一個人在院門口跟謝天嬌擦身而過,很快就來到了房門口。


    這是,二石。


    這人不是給大哥送信去了?這麽快就迴來了,這是送完了,還是還沒去?


    二石氣喘籲籲的到了台階下,看著桌前的傅清屏,深唿一口氣,便道:“小姐,大少爺說他馬上就迴......”


    傅清屏手一鬆,“啪”地摔了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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