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大哥竟然如此信任她,這麽重要的事情都把她帶在身邊。


    對方朝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傅清屏點頭,留聽風在這裏,自己一人走了出去。


    傅清明訂的包間就在隔壁,傅清屏正欲推門進去,就聽見身邊人問了一句話:“傅姑娘,在下對於詩詞歌賦興趣甚濃,海棠宴上傅姑娘一首詩實在是精彩,不知作者是誰?在下可有幸結交?”


    原來是在這裏等著呢。


    傅清屏低著頭:“慕容公子能在這裏,想必很受大哥看中,對我的事情,想必也了解一二,謝家數十年來,精彩絕豔的,不過一人爾,隻可惜......”


    慕容玥雖是不信,也隻得道一句:“冒犯了,是慕容的不是。”


    “哪裏......”傅清屏推門進去。


    傅清明端坐在桌前,除了他,還有一人,正是謝天華。桌上散落著許多信件,謝天華似是已經看過,還處在震驚當中,根本無暇他顧。


    “清屏來了,過來坐。”傅清明朝她招唿。


    傅清屏走到桌前坐下,挑了張距離自己最近的信件開始看。


    “澤嵐吾友,昨日吾得一麟兒,取名清明......”


    “......雖天下風光多矣,然久未歸家,愧對老父,不日將啟程迴三柳村......”


    “......生前不能身邊盡孝,惟願此生終老與此地,再不複出......”


    “......不曾想,竟然是一對龍鳳胎.....男為清楚,女為清屏......”


    “大兒根骨甚佳,有朝一日或可同澤嵐一般上陣殺敵,略盡綿薄之力。小女甚是玉雪可愛,知你有一子,不知可願結作兒女親家......”


    “......擄我妻兒,傷我宗族,此仇不共戴天......”


    傅清屏手上一鬆,信紙輕飄飄的落在桌麵上,殊不知那上麵的字字句句皆有千斤重,壓得人喘不上氣,痛苦不堪。


    “這些......大哥從哪裏得來的?”這信件雖然有些年頭,但也看得出收信人是如何用心保管的,想必那人便是信中的“澤嵐”,隻是不知道這個“澤嵐”到底是誰。


    紙上不過寥寥數語,如果能親口與那人談一談......


    “先帝留下來的......”


    明明是一個沉重的話題,傅清屏卻陡然生出一個:沒想到我那從未謀麵的父親後台竟然如此強硬的看法。


    傅清屏甩甩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腦袋。怪不得二哥如此大受打擊,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的生身父母和謝家的關係竟然是這個樣子,隻道是謝家撫養了失去雙親的自己,不曾想謝家也許是害死自己雙親的罪魁禍首。


    這一點,就是傅清屏也不曾想到。


    隻是這散落一桌的信件也不能讓他們拚湊出完整的當年的真像,要是再多一些......多一些......江夫人!


    “聽風!”傅清屏起身開了門叫道,站在門外的慕容玥被狠狠地驚了一下。


    聽風開了門衝了出來:“小姐,三小姐在虞珠門口,同五小姐起了衝突!”


    傅清屏一驚,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二哥!”傅清屏叫道,隻她一人的分量恐怕不夠,她也就能勸勸謝天薇和江海瓊,至於謝天嬌那群人,怕還是得謝天華來。


    傅清明朝她擺擺手,傅清屏點了頭帶著聽風下了一品樓,謝天華緊隨其後。


    傅清明一個人坐在桌前,他早先就要了一壺酒放在桌上,這會兒,正好派的上用場。


    攏好了一遝信紙,重新收好。傅清屏斟了兩杯酒,舉杯對著門外的慕容玥:“可願共飲?”一口灌下,酒杯重重的扣在桌子上。


    “幸事!”慕容玥攏了攏衣袖,走了進來。


    說是衝突怕是輕了些,分明是劍拔弩張的氛圍。好在那些丫鬟家丁極有眼色,遣散了周圍一圈看熱鬧的人,又牢牢地將自己小姐護在裏麵,這才免了鬧出更大的笑話。


    傅清屏甫一走進謝天薇,就聽到謝天薇的嘲諷:“三姐如此厲害,有本事自己進去啊!”聲音不是很大,如果不是傅清屏離得近,怕是聽不見,可見謝天薇還是想著給謝天嬌留著點麵子的。


    “五妹,你不要太過分!雖然我們姐妹彼此看不順眼,但是在外麵,怕還是同氣連枝的好,畢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謝天嬌壓低聲音道。


    “畢竟我年幼無知,還要三姐指點一下,這怎麽就成了一損俱損的大事了,這損的分明就是三姐你自己!”謝天薇還記著昨天的仇。


    “說三妹你年幼無知你還覺得是三姐小瞧你,今日我若是進不去,說到底,怕是會有一個‘謝家不過爾爾’的名聲,其他的不說,就說二姐的婚事......”謝天嬌美目流轉,話語中未盡的意思倒是明明白白。


    謝天薇一愣,她雖然不相信會有謝天嬌說的如此嚴重,到底還是怕了。


    “我......我與這店主又不相熟,怎麽可能幫得了你!”謝天薇不甘心的說。她本想借著這件事煞煞謝天嬌的銳氣,沒想到,還是得交代實話。


    謝天嬌看謝天薇的神色不似作偽,心意流轉,變想到了傅清屏身上:“傅清屏呢?”


    “天驕,你聊完了沒啊,你們完全可以進去聊嗎?”今日跟著謝天嬌一起過來的幾位千金喊道,這眾目睽睽之下,站在人店鋪門口,算是個什麽事:“天驕,你不會是不能帶我們進去吧?早說啊.......”


    謝天嬌神色難看,慌亂地打斷對方的話:“怎麽會,隻是我表妹還未到,總要再等一等的。”


    傅清屏一愣,沒想到這謝天嬌甩鍋的技術已經練得如此爐火純青。


    “三表姐是在說我嗎?我一直在一品樓裏,三表姐要是找我直接進來就是,要不是看見你跟五表妹看起來很不愉快,我怕就不會出來了。”


    “表妹說笑了,我同天薇的的關係好得很,怎麽會不愉快,不過既然你來了,我們就趕緊進去吧?”


    傅清屏麵帶疑惑:“進去哪裏?我跟五表妹不是要迴府的麽?”


    謝天嬌氣得難受,她沒有想到,就是這麽一間破鋪子,自己謝三小姐的名頭竟然比不上傅清屏的臉,若不是那幾個人非要過來這裏,自己又怎麽會在傅清屏手底下受氣。如此一來二想,謝天嬌竟然是將那幾個人給恨上了。全然忘記了,就是因為有這幾個人的吹捧,她才有如今眾星拱月的地位。


    “自然進去虞珠了,表妹不是說要挑二姐的賀禮,我看就在這裏,你覺得怎麽樣。”謝天嬌咬牙道。


    傅清屏笑了笑:沒想到謝天嬌竟然想到用這件事來逼她就範。


    真是,她想為謝天韻買賀禮是真,不想謝天嬌仗著她的勢進去也是真。這可真是麻煩,要是現在能有些什麽事情,打斷這件事就好了。


    “小姐!”


    傅清屏隻聽到聽風叫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聽風扯到身後,破空之聲不絕於耳,尖叫聲,狂奔,衝撞,在傅清屏麵前就像是一幅幅畫,而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她感覺不到風聲,感覺不到聽風的溫度,感覺不到......她感覺自己好像要被抽離出這個世界。


    “小姐!”


    聽風抽出腰間軟劍擋在她身前,明顯能看出她的狀態不太對。


    傅清屏隻覺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明明看的見眼前情勢緊急,明明該從聽風身上起來,找個地方躲好,不給別人拖後腿,可是大腦下達的指令遲遲沒有傳達到四肢,傅清屏軟軟地靠在聽風身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無奈地走進了黑暗。


    “小姐!”聽風心裏一緊,她環這傅清屏,想要跟東風會和。奈何從街頭巷尾湧出來的黑衣人實在太多,她跟東風被硬生生的隔開。


    謝天華那邊也是一樣糟糕,他雖然看出了傅清屏情況不對,但是根本抽不開身,謝天薇她們一行人都在他身邊,丫鬟一點戰鬥力都沒有,小廝也隻會花拳繡腿,不過幾下,就被揍趴在地上哀嚎。


    隻能看出來對方沒有要殺人的意圖,但是目標是誰?意欲何為?


    謝天華到底雙拳難敵四手,被圍困在牆邊,他看向一品樓的方向,不對,這麽大的動靜大哥不可能完全感覺不到,除非大哥那裏也出了事。


    莫非這次,是故意針對他們!


    可是他們今日的見麵也不過就是昨晚決定的,消息是要如何才能泄漏的如此之快。


    紅綢從虞珠的大門內甩了出來,帶著淩厲的氣勢,不過轉瞬間,圍在謝天華身邊的人就被甩出去兩三個。


    看見這一幕的謝天華和聽風都不由地鬆了口氣。


    從被撕開口子的包圍圈裏,謝天薇等人一頭紮進了虞珠內。與此同時,一身紅衣的施媚娘從虞珠內走了出來,紅綢纏在手上,她看到門外的場景,眼神暗了下去,視線轉移到謝天華身上,更是神色不明。


    謝天華一見此人,英氣的眉毛糾結在了一起,這個人......


    “小姐!”是東風的聲音。


    謝天華迴過頭去,就看見傅清屏的那個叫聽風的丫鬟被一腳踹了出去,而不省人事的傅清屏,則被一個黑衣人半抱在懷中,片刻不留的離開。


    “清屏!”


    “清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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