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江城那邊來消息了......”


    傅清屏“騰”的一下坐直了身體:“大哥寄迴來的?”


    “不是,是東風的信。”


    “拿過來吧......也不知道大哥是怎麽想的,這都快要有一個月了,竟然連隻言片語都沒有傳迴來過!”傅清屏嘟囔道。


    東城這邊的雪早就已經停了,雖然說還是有一點點,好吧,很多點冷,但是好歹不那麽磨人了。江城更靠北一些,想必還沒有從隆冬臘月裏走出來。


    內容不多,卻足夠讓傅清屏皺眉頭。


    “小姐?”


    “聽風,你去找南風問問二哥在哪?派人找他迴來。”傅清屏皺著眉頭吩咐。


    “怎麽了嗎?這麽急著找我迴來?”謝天華喘著粗氣衝了進來。


    傅清屏幫他倒了杯茶,等人坐下,這才將信紙遞過去:“這是江城那邊傳來的消息。”


    謝天華握住杯子的手一愣:“大哥來信啦,給我看看。”


    傅清屏將手一收:“是謝家在江城的人傳迴來的。”


    “怎麽了麽?莫非是大哥出事了?”謝天華驚唿,一張跟傅清屏一模一樣的臉驚得煞白。


    傅清屏有點心塞,裝的真像,要不是我早有打算,肯定被你哄過去。


    “在謝家這一年,六舅舅對我照顧頗多。”傅清屏斜著眼看他。


    謝天華......就知道自己的演技沒有這麽差,分明是被別人拖了後腿!


    傅清屏又重新把信件遞了過去:“我放在江城的人手,也就是身邊的那小貓兩三隻,頂多也就是能辦個傳傳信息的事情,大哥臨走前,我給了他謝家的玉佩,不過看這情形,他還是扭著不肯用,我想,二哥你肯定有辦法化解這次的危機是不是?”


    謝天華試圖背過身子以躲避傅清屏火辣辣的眼光。


    “二哥!”


    這麽蠢得人肯定不是我二哥!


    “你要是不出手的話,我有一種感覺,比如說,我會自己去一趟江城什麽的。”


    “你在說笑。”謝天華咬牙切齒。


    “哎呀,原來我天生長了一副笑模樣麽,竟然讓二哥誤以為我在看玩笑。”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傅清屏坐迴了原位:“一開始吧,因為一直在找你,所以從進了謝府知道前因後果之後,就一直在打聽你的消息,我知道的跟你所表現出來的一模一樣。隻不過後來六舅舅迴家了,一直都......很......照顧我,我就在想,沒道理以六舅舅這樣的性格能養出這樣的二哥呀,我就一不小心多留了個心眼。”


    看出了謝天華的不爽:“放心吧,二哥,不是你做人不成功,隻是我一不小心比你聰明了那麽一點點。”傅清屏伸出兩根手指比了一下。


    謝天華將信紙折起來之後站了起來,傅清屏抬頭再看他,已經不是自己在將軍府認識的那個在院子裏堆兔子的二哥了,而是謝家六爺的獨子的那個二哥。


    謝天華將手按在傅清屏的頭上,歎了口氣說:“小小年紀,為什麽要考慮那麽多呢?這件事情不難辦,不過,你有興趣去江城玩一玩麽?”


    “現在江城不是已經亂成一鍋粥了麽?”


    “保你平安喜樂還是做得到的,怎麽樣,要過去看看麽?”


    “去!”


    鑒於將軍府沒有一個能夠管到他們兄妹兩個的人,任是福伯一哭二鬧三上吊,也沒有能攔住兄妹兩個人放飛自己的腳步。


    一行人輕車簡從加上謝家的富貴,一路上倒是省下了不少時間。等到兄妹倆踏進江城,還沒有出了正月。饒是傅清屏穿了加厚的鬥篷,下了馬車還是被冷得一個哆嗦。


    這裏和東城儼然是兩個世界。


    馬車停在謝府在江城的別院裏,這裏,還沒有收到侵擾。


    傅清屏看了看這個裝修的還是挺不錯的“小院子”:“沒想到謝家在這麽偏僻的地方都有別院!”作為一個沒有自己的房產的貧下中農的憤怒!


    “天賜最喜歡在一些稀奇古怪的地方買個院子,哪怕是用來賞賞景也不錯,有的地方三五年不來一次都很正常,不過常年雇了人手打理著,裏麵應該勉強能住。”


    傅清屏看著麵前外表普通,內裏極盡奢華的院子,真是符合謝家人的審美。謝天賜這個人她知道,謝家大家長的小兒子,上頭一個哥哥兩個姐姐,端的是受盡寵愛。哪怕這一輩子不事生產,也能快活到老。偏生這個人最愛祖國的大好河山,一年到頭不著家。傅清屏住在謝家一年,有幸剛好碰上了謝天賜在家的時候,也不過,點頭之交。(自以為)


    提前打好了招唿,屋子已經全部都重新打掃過了,被褥什麽的也都全部換了新的。謝天華四下裏轉了轉,確定傅清屏住的地方絕對沒有問題之後,才去了書房商討事宜。特地叮囑傅清屏在沒有他陪同的情況下,絕對不能出去。


    如今的江城,已經不是那個美麗的雪城了。


    而如今住在府衙每天都吃不飽穿很暖的傅清明,還不知道自己即將要麵對的是什麽。


    他住在江城府衙已經半個多月了,現在隻能每天想盡辦法自備幹糧!幸虧還有宋震然這個軍師在,不然一眾將士隻能喝西北風了。


    江城的氣候是一貫的寒冷,往年裏每年都會重新修整房屋以防不測,今年也不例外。這過冬的糧食都是早早地就儲備好的,本來這雪,就是再大一點,也不會怎麽樣的。


    傅清明他們得到的消息,隻是說江城,乃至整個隆山,過冬的糧食都儲備不足,這才有了流民暴動一事。這事情半真半假,天家也不放心,這才讓傅清明帶了一小部分皇城軍過來,剩下的將士都是沿路抽調過來的,光是收服這些人,傅清明就費了不少力氣。


    進了隆山地界,迎麵碰上一小隊傳說中的“流民”,這才知道事情有多糟糕!你見過哪家流民十八班武藝都能沾上一點的,那一溜的大肅的行事作風,真是張狂的都不知道掩藏一二。


    傅清明當下帶兵將那一夥人全部都收繳了壓到府衙,讓周衍問過了才知道事情有多麻煩。


    大肅和大渝相連,隻是大肅地處嚴寒,一年四季都是隆冬,人馬稀少,戰鬥力也都不行,這許多年來,頻頻向大渝求救,以示俯首稱臣。


    接連幾人皇帝在這件事情上都保持著同一個態度:糧食給你,稱臣這件事就罷了。說實在的,對大肅的事情,不管是地,還是人,都不覬覦!真心話!每年給的那些糧食,都不夠東城百姓吃一年的,卻足以養活整個大肅百姓!


    這兩年新帝登基,從未收到大肅的求救,雖然心有疑慮,也就隻當人家自己找到了足以養活自己的法子。


    沒想到這件事情是真的!


    隻不過人家的法子是滲透到我大渝的境內,吃的喝的住的用的,都是我大渝百姓的!


    傅清明住在這江城府衙半個月每天就忙著清繳了,來一個關一個,來兩個,壓一雙。


    人家打的是持久戰,但是沒有皇上的旨意,這邊也不敢輕舉妄動,萬一一不小心把人家滅國了,這個鍋誰背!


    隻能一個個的都抓進牢裏,還得給吃喝。


    不過最近宋震然讓帶了一部分人出去,說是有償勞動,哪怕每天去大街上掃掃雪,迴來也能多吃一碗飯......


    就是可憐了隆山百姓,隻有少數人家裏還有過冬的糧食。餘下的莫不被大肅的人光顧過,傅清明得知了這一消息,當即就分了軍隊裏的糧食下去,才算沒有出現路有餓死骨的事情。


    至於士兵吃什麽?一隊抓人,一隊巡邏,一隊......進山打獵,周衍帶隊,偶爾傅清明也去。


    “將軍!”一個衙役衝進府衙直奔傅清明所在的地方。


    難得今天輪休......


    “說。”


    “靳監軍失蹤了!”


    傅清明腳下一滑差點摔出去,好險穩住身形沒在下屬麵前摔個四腳朝天。


    “怎麽迴事,他今天不是負責在城裏巡邏嗎,江城就那麽大點地兒,人還能丟了!”


    “那個,中午的時候,周副將和靳監軍兩個人鬧了點矛盾,後來就一起進山了,半天都沒有迴來,宋副將就帶一隊人進去尋,說是先不要讓您知道,結果隻帶迴了受了重傷的周副將,靳監軍......還沒有找到。”


    “一個個的都翻了天了,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時候!人在哪?”傅清明虎目一瞪,將那衙役嚇得一個哆嗦:“在衙門後街的醫館裏......”


    傅清明直接朝後院走了過去,翻過院牆就到了後街,醫館門口還站著五六個士兵。


    “都給老子迴去該幹嘛幹嘛去,等這事兒了了,挨個過來受罰,看逃得了誰!”一眾士兵灰溜溜的躥了出去。


    宋震然坐在大堂上,一身青衣染成了褐色。


    “人呢?”


    “大夫在裏麵看呢,傷口像是熊瞎子弄出來的,但我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兩個人都不是什麽年輕氣盛的人,就算進了山,也不過互相揍一頓,不可能沒有眼力勁兒的去招惹熊瞎子。”


    “我知道了,你自己迴去換洗,衙門裏不能沒有人頂著,那邊就交給你了,這裏我來解決。”傅清明道。


    宋震點點頭,他一向是三個人裏麵最冷靜的一個,自然之道傅清明說的是最穩妥的辦法。


    不過片刻,大夫就掀了簾子走了出來:“傷不輕,你進去看看,他一直不讓上麻沸散,說是有事情跟你說,我先幫他止了血,你趕緊進去,長話短說。”


    傅清明大步跨進去,濃鬱的血腥氣撲麵而來。


    周衍強睜著眼睛,看見傅清明進來,掙紮著想要起來,剛剛清理過的傷口,幹淨的紗布瞬間被鮮血染紅:“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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