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元順跟錢元勳也看到了站定在小路中央的沈姝錦她們一行人。錢元順打量了一下沈姝錦通身的打扮,目光微閃抬步走了過來,“是我們兄弟二人無狀了,在下純孝公府錢元順,這位是我三弟錢元勳,我們是隨同三殿下一同來陶府中拜訪的。在下先代我兄弟二人給小姐告罪了,希望我們二人沒有驚擾到這位小姐。若是有所冒犯得罪,改日定會親自到小姐的府上賠禮謝罪。”說著,錢元順拱手行了一禮。


    錢元順到底是比錢元勳多張了兩歲,為人處事已經有些摸樣,不僅點出了自己的出身,還說明了跟誰一同來的,就算是沈姝錦她們要怪罪,也要先考慮一下這兩人的身份,而且還提出了以後會登門的說辭。若是品級較低的官員家中的或是涉世不深的小姐,肯定會被他這種翩翩風度傾倒,說不準以後怎麽個發展法。


    含霜含雪見錢元順不僅沒有迴避而是走上前來自報家門,原本就不怎麽好看的臉色又凝重了幾分,迅速的從沈姝錦的身後走到她前麵,遮擋了一下二人的目光。


    要知道剛剛出來的匆忙沈姝錦並沒有戴麵紗,而且是在陶府的內宅中,含霜跟含雪都放鬆的心神,誰也沒料到能在這個地方遇到外男。


    “還請兩位公子慎行。這裏已經是內宅之地,並不是兩位公子應該來的地方,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有官員家中的女眷從這裏經過。還請兩位公子行個方便,今日本小姐並沒有見過兩位公子。”沈姝錦說的並不怎麽隱晦,就差沒直接點明了趕他們速速離開這裏。


    純孝公府到了這一代已經是公爵品級的最後一襲了,再下來不管是乾元初、錢元順還是錢元勳或是那些庶子當中的一個承襲爵位,都要降到侯爵的品級。為了這降了一級的爵位,估計純孝公的府中也不怎麽安泰。而純孝公的這三個嫡子都不是省油的燈,再加上那幾個有能力的庶子,上一世純孝公的這些兒子們就在暗中鬥的厲害,若不是錢元勳在她還沒及笄的時候跟將軍府定下了姻親,估計他早就損在這些弟兄的手中了,更加不用說後來的承爵。


    但就算最後錢元勳承襲的爵位,自己也是做了他的踏腳石,聽她的好堂妹沈姝蓮後來透露,二皇子登位後這位侯爺隨便撿了個便宜又被升到了公爵的品級上,估計是之前把自己送上建安帝龍床的時候就定下的條件。


    “是在下孟浪了,還請這位小姐莫要怪罪我們二人的失禮之處。”錢元順見自己抬出了純孝公府跟三皇子的名頭都沒得到沈姝錦的另眼相看,心中思量了一番,告罪的幾句後帶著錢元勳從來的路又返了迴去。


    直到二人走遠了還聽到錢元勳有些惱怒的聲音,大體都是在說沈姝錦裝高貴什麽的,接下來就是依舊跟錢元順談論剛才那些茶點的話題。


    沈姝錦見二人走後眼中閃爍不明,在見到錢元勳的人站在她麵前的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麽,剛才那種被掩埋的窒息感已經全然消散,整個人到是從沒有過的平和。而這一世提前遇到的這個錢元勳似乎也有了些變化,不再是唯唯諾諾的跟在他兩個哥哥的身邊,表麵上看是全無心機,沒有頭腦,一副依賴這錢元順的樣子。看來自己的重生真的是改變了不少人跟事,接下來也不能用上一世的眼光來看待這一世了。也不知道爹爹那邊是不是在今年三月之後就有一次大捷,能迴京接受犒賞。


    “還望郡主贖罪,一會兒奴婢定會讓府中的下人們多加注意,不會再犯剛才的那種錯誤。這次的事奴婢也會守口如瓶,就是我們家小姐奴婢也不會透露半句。”等錢元順跟錢元勳走後那個引路的丫鬟才蒼白著臉戰戰兢兢的來到沈姝錦麵前,深深的行了一個大禮。


    小丫鬟現在心中恨極了自己剛才的多事,直接走正路多好,為了節省些時間早些迴到舉行詩會的大廳中,卻讓這位郡主受到了驚擾,若是皓月郡主對這件事不依不饒,別說還能不能繼續呆在小姐身邊,就是性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除了很自己的多事外,還恨那些偷奸耍滑的奴才們,見著今天府中熱鬧就想偷懶,卻把自己給害了。


    這條小徑雖說不怎麽起眼,但是與外院相連的那處也有安排小廝守著,若是讓她知道了是誰偷懶害了她,就算是自己沒有個好下場,也不會讓看守的人有好日子過。


    “本郡主剛才已經說過了,本郡主今日並沒有在這條小徑上見過什麽人,一路上平安的到達了客房中。”沈姝錦從含雪含霜的身後走了出來,有些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地上的丫鬟。


    小丫鬟一聽沈姝錦這麽說,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急忙從地上起身,拍打了下身上沾染的少許泥土,一路上殷勤的領著沈姝錦跟含霜含雪來到客院中,還給沈姝錦找了客房中最好的一間。


    沈姝錦在小徑上的時候已經沒什麽大礙了,不過見已經快到客房了,也就沒再要求迴到廳中,反正她對把自己寫的詩詞掛在書閣中也沒什麽興趣,有那時間還不如多看基本賬冊來的實際。就是不知道辛運滿那小丫頭的畫作能不能入了那些自詡才子的公子們的眼,若是沒有被選中的話,她到不介意跟辛運滿討要過來,看看能不能充當大庫房中的那些大家的佳作,糊弄一下周氏,若是他的好二叔不鑒賞一二就送出去的話,那才真的好看了呢。


    在客房中待了將近有小半個時辰的光景,計算著前麵的公子哥們已經選出來上好的詩作了,沈姝錦讓含霜去跟陶杏嫣打了個招唿,先一步迴到了將軍府中,反正過場已經走了,而且她也不打算跟陶府有什麽深交,怎麽說上一世的悲慘也有二皇子辛運昊參雜在其中。她就不信了,既然辛運昊做下這種事,陶皇後能沒有察覺,說不準建安帝愛上了自己親妹妹的這事就是陶皇後告知辛運昊的。


    陶皇後作為建安帝最親近的枕邊人,雖說不能十成十的全部知曉他的心思,可琢磨個七八分還是有可能的。而且一個人在睡夢中是最沒防備的時候。建安帝並不怎麽喜好女色,一個月中在陶皇後的宮中歇下的次數也不少,跟建安帝同床共枕的時候說不準陶皇後就套了建安帝的真話。


    沈姝錦一路上雜七雜八的想著,不知不覺的馬車就到了將軍府的門口。下了馬車後,沈姝錦先去了和順公主的院子中,跟她說了說今天在陶府中的一些事,當然把偶遇錢元順跟錢元勳的事給掐了去,之前在迴來的馬車上沈姝錦也特意囑咐過含霜跟含雪,免得讓和順公主知道後擔憂。


    從和順公主的院子迴來後,沈姝錦第一件事就是吩咐含霜含雪要來了熱水,泡了個熱水澡暖了下身體。之前在陶府中出了些冷汗,濕了貼身的衣物,現在迴到自己的地盤當然要好好的換洗一下。


    “郡主,今日含雨在郡主出門後進過內室。事後奴婢進來查看過,郡主的梳妝盒跟衣物櫃都有被翻動過的痕跡。”柳媽媽在沈姝錦換好了衣衫後從外室進來,把之前沈姝錦讓她注意的事稟報了一遍。


    含雪正給坐在梳妝台前的沈姝錦絞著頭發,聽聞柳媽媽的稟報後一臉憤憤的開口,“含雨這是想幹嘛,眼皮子就淺成這樣嗎,郡主什麽地方苛待她了,剛迴到將軍府那陣還好吃的好喝的供著,受了傷也讓人特意去伺候她,還想要進到內室來偷郡主的東西,一會兒奴婢就去把她押過來好好說道說道。”


    “含雪!”柳媽媽有些警告的看了含雪一樣,這才又繼續說道,“房中首飾衣裳都沒少,不過衣物櫃中有好幾件郡主去年過年做的還沒來得及穿的新衣裳被擺在了顯眼的地方。還有年前公主的鋪子中新出的幾款樣式新穎的首飾也都擺在了首飾盒最上麵的一層中。”


    沈姝錦聽到這,完全明白了含雨的做法,想來是周氏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收買了她,趁著這次沈姝錦出府不在房中進行一番布置,下一步估計就是沈姝蓮來自己的房中找自己說話,不經意間就會提及之前周氏請她跟和順公主用晚膳時的意思,想要在自己這裏挑幾件可以出門的新衣裳,有了新衣裳那就得配上新首飾,自然而然的就會在自己的首飾盒中挑選一二。


    若是之前的沈姝錦肯定會在沈姝蓮隱晦提出請求的時候就高高興興的幫著她挑選好這些東西,就算是年前剛出的新品首飾也會連眼睛都不眨的送出去。


    可現在的情況是自打沈姝錦從邊關迴來後變了不少,周氏跟沈姝蓮都意識到了沈姝錦的變化,雖說不敢肯定沈姝錦對沈姝蓮是不是還跟之前一樣,但為了保險起見,收買一個能隨時進出沈姝錦內室的含雨,到時候也可以幫上忙。


    估計周氏也仔細打聽過含雨的來路,能讓沈姝錦帶在身邊的人首先得能入了她的眼,即使不能很快的成為她的心腹,也會在沈姝錦的麵前有一定的地位。含霜跟含雪她是沒辦法收買了,可一個才跟著沈姝錦不到一年的丫鬟能有什麽忠心可言,很輕易的就能被金錢晃了眼,成為自己在沈姝錦身邊的眼線。


    照理說周氏能有這樣的想法也不算錯,可她千算計萬謀劃,就是沒能算到沈姝錦是重活一世的人,而且上一世含雨還背叛過她。這一世別說心腹,沈姝錦還在心中盤算著要怎麽處置的含雨呢,這不是還沒空出手來收拾她,倒是周氏幫忙把含雨的把柄硬塞進了沈姝錦的手中。


    “郡主,上次是不是也是含雨跟老夫人通的氣!”含霜雖然用的是問句,可語氣中的肯定卻是不曾質疑。


    細心的含霜一下子就想到了上次周氏請和順公主跟沈姝錦用晚膳的時候說的話,當時她在屋子裏聽完周氏的話後也有些疑惑,含雪雖然表麵上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可口風卻是很緊,柳媽媽跟喜媽媽都是老人了,也不會犯那種錯誤,最有可疑的就是每天在郡主屋子外間擦拭伺候的含雨。而且她也不止一次的看到含雨眼中不滿的目光,沒想到這才迴將軍府兩個月的時間,含雨就讓周氏給買通了。


    “吃裏扒外的東西,白糟蹋了郡主對她的好。”含雪也不是個腦筋轉的慢的,聽含霜的這一句話,很多事情也在心中走了個遍,很快就想通了前前後後這些事。“本以為她隻是眼饞,想貪些郡主的好東西罷了,沒想到卻幹出這樣的事來。郡主,這種背主的東西可萬不能再放在屋子裏了,誰知道下次能幹出什麽樣的事情來呢。”


    “捉賊捉贓,亙古不變的道理。就憑著這些小動作可說不出她什麽來,就算是跟柳媽媽對峙,若是含雨咬死不承認的話本郡主也不能把她怎樣。還得勞煩柳媽媽平日裏多留意著些,早晚會被抓住馬腳的。對了,秦管家的事情怎麽樣了?”沈姝錦甩了甩已經幹透的頭發,順手從梳妝桌上拿起一根藍色的絲帶把一頭烏發鬆鬆的綁在了一起。


    和順公主的身子馬虎不得,喜媽媽的精力也有限,以前跟公主府那些護衛聯絡的任務沈姝錦都交在了柳媽媽的手中。


    “上午郡主走後那邊傳來消息,已經找到秦管家跟孫管賬了,找到他們的時候還有一個人在他們身邊。”說到這柳媽媽頓了下,抬眼看了看擺弄著首飾盒中首飾的沈姝錦才接著說道,“據護衛們詢問,是以前在公主院子小廚房中做菜的一個廚娘。奴婢上午的時候特意去公主那邊詢問了下,確實有這麽個人,是好幾年前以家中有事請辭的。聽她那意思手中好像有周氏以前坐做下的一些事情的證據,也不是她自動請辭的,是半夜被人擄走的。出了將軍府後就被綁了石頭扔進了城外的幽湖之中,幸好那廚娘是從江南來的,識些水性,等岸上的人走後自己才逃了出來。”


    “她怎麽跟秦管家又碰到一起的?”沈姝錦皺了皺眉,若是好幾年前的事,那廚娘手中有周氏的把柄就會在自救後找上門來,怎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說是在水底下呆的時間有些長,憋壞了腦袋,直到去年才想起來自己經曆過的這些事,想要來將軍府找周氏的時候恰逢秦管家被打了出去,見到滿身血的秦管家又被嚇迴去了。之後都是她在照顧著秦管家,一直到孫管賬找到了他們,才一同南下往江南去的。”


    “讓護衛們盡快的把秦管家他們幾人接迴來,但也要當心秦管家的身體。接迴來之後找處宅子好好的安置他們,等空出時間來本郡主親自去找他們。”沈姝錦手中把玩著一支剔透的玉釵,好看的細眉挑起,今天還真是個好日子,除了錢元勳那件事外件件都是令人喜悅的好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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