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夢隻當做玩笑聽聽,但沒想到,他真的來自皇族,並且是太上皇唯一的兒子。


    難怪他一個小小的都尉,霍大將軍卻一直對他尊敬有佳。


    此時,南宮夢的腸子都要悔青了,她居然放走了這個世界上最後前途的男人,她本來已經將他死死的攥在掌心,她居然能飛上枝頭變鳳凰,而這一切卻在一念之間與她擦肩而過。


    南宮夢這個恨啊,如今,如今又怎麽辦?如今,她已非完璧之身,即便劉君墨再愛她,也不可能要一個殘花敗柳了。


    但是,她不甘心,她怎麽能看著到手的富貴權利就這麽溜走呢,所以,她下了狠心,要賭最後一次,當晚,她服毒了。


    當然,她自幼跟隨著父親行醫,對藥物的掌控很好,那些毒藥最多讓她痛苦一段時間,卻不會真的致命。


    苦肉計是很笨拙的辦法,但對男人一向有效,她願意賭上這一次,若能挽迴劉君墨,她將前途無量。


    隻是,她終究是失策了,有些人,傷一次,便一生都無法迴頭,她終究聰明反被聰明誤。


    當她醒來的時候,劉君墨,不,是君無慮就坐在她身邊,卻目光冷寒的盯著她。


    南宮夢跌跌撞撞從床榻上跌跪在他腳下,哭著撲入他懷中,“君墨,你來了,我,我知道你還是在乎的,可是,我卻負了你。


    是我不好,我不該對人毫不設防,我隻是替侍女將酒端給長樂侯,沒想到,沒想到他卻將我……君墨,我很痛苦,真的很痛苦,我們,是不是不能繼續在一起了?”


    她揚著下巴,楚楚可憐的看著他。


    無慮冷然一笑,兩指捏起她尖小的下巴,指尖輕輕的抹過她臉頰上的淚,而後將指尖送入口中,滋味竟是鹹澀的。


    年幼時,他曾無數次見到娘親為他爹落淚,或疼痛或隱忍,所以,一直以來,他都不知道,原來女人的淚也可以藏著很多的欺騙。


    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安笙,他爹爹何其幸運,遇見了這樣的女子,可是,顯然他的運氣並不好。


    南宮夢和夏紀雲的事情發生之後,他雖然心痛,卻還不至於失去理智,他去檢查過那杯酒,沒有絲毫異樣,卻並不排除被人提前換過,南宮夢的心思縝密,若她真的早有預謀,一定不會讓人抓到把柄。


    君無慮冷冷的推開她,目光邪冷:“你真的無辜嗎?夏紀雲可是口口聲聲哭喊著是你對他下了藥。”


    南宮夢哭的越發淒慘了,雙手緊扯住他衣角,聲嘶力竭的哭喊道:“君墨,我們朝夕相處,你卻寧願相信外人,也不肯相信我嗎?我的人,我的心都是你的,我怎麽會不知廉恥的去勾.引別的男人!”


    君無慮墨眸寒氣逼人,他和夏紀雲是堂兄弟,自幼熟識。


    夏紀雲的性子憨厚軟弱,給他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覬覦儲君的女人,可是,君無慮當時還是存了最後一分心思,想要相信南宮夢,那畢竟是他愛過的女人。


    可是,知道南宮夢服毒自盡,他才終於對她死心了。


    她的手段的確高明,若君無慮不是深諳醫術,他早已被她蒙騙了,他會對她心軟,也許,會就此原諒她。


    可他自幼跟隨神醫張太醫的身側,精通醫術,他為南宮夢診脈時就看出了她服毒自盡不過是一場騙局而已,藥的份量掌控的非常好,並不致命。


    真是諷刺至極啊,他君無慮自負驕傲,自認將一切局勢掌控在掌心,卻偏偏錯看了南宮夢,她虛偽,有野心,她根本連娘親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君無慮自然不會要這樣的女人,但她也將他傷的很重。


    以至於後來接掌了皇位,很長一段時間,他專心於朝政,都沒有立後封妃的念頭。


    即便身體需要,寵幸過幾個宮女,事後也都賜了藥,絕不留下半分麻煩。


    他不急,可安笙與君修冥夫婦卻坐不住了,不僅抱孫子無望,北盛後繼無人更是大事。


    可偏偏太上皇就這麽一個兒子,本就人丁不旺,若繼續任由著他肆意妄為,君家天下,可真就要斷子絕孫了。


    無奈之下,安笙不顧君無慮反對,硬是從朝中選了幾了戶部尚書之女入宮,那女子溫婉賢良,容貌絕佳,十分的討人喜歡。


    君無慮雖然被迫接受了封妃,卻也給了安笙重重的一個迴擊,就在封妃大典的前一日,他火燒養心殿,死後,對外宣稱天子被大火損毀了容貌。


    之後,他就開始了試探與抱負的計劃,一麵作為君無慮穩坐朝堂,一麵又扮作劉君墨勾.引自己的妃子。


    後來,事情越發的不可收場,連著死了幾個嬪妃,而君無慮似乎迷戀上了這樣的雙麵遊戲。


    無奈之下,安笙想起來與溫孜言的婚約,強迫著無慮到燕國提親,畢竟,是迎娶燕國公主,涉及兩國邦交,安笙篤定無慮不敢肆意妄為。


    之後的事,楚嫣便都知道了。


    君無慮苦笑,眸子有幾分濕潤,他深深的看著楚嫣,神情受傷,又帶著幾絲的譏諷:“嫣兒,你告訴我,這世上真的沒有像我娘一樣忠貞的女子嗎?


    那些女人,她們一麵與劉君墨纏.綿恩愛,另一麵,又使勁渾身媚.術,向君無慮獻.媚,來獲得更多的榮華富貴。


    每一個女人,我都問過她們,隻要有一個人肯與劉君墨私奔,她就是我的皇後,是我唯一的女人,可是,沒有,一個都沒有。”


    這樣脆弱而蒼涼的君無慮,的確是讓人心疼的。


    楚嫣的確是心疼了,她緩緩的伸出手掌,撫摸上他冰冷英俊的側臉,他冰涼的淚落在她掌心。


    “君無慮,不是隻有你受過傷害,就有傷害別人的權利。太上皇為安皇後廢黜六宮,所以,你並不知道,宮妃有太多的無奈,她們都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家族而生存。


    她們不敢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陷母族於為難。君無慮,你知道嗎?你最大的錯誤,就是自私的隻考慮自己,而從沒有設身處地的為別人著想。”


    君無慮反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對不起,嫣兒,我知道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楚嫣沉思了許久,卻仍是無力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的心好亂,你給我時間。”


    “好,朕不逼你,嫣兒,朕一直等著你,守著你和孩子。”


    他攬著她柔軟的腰肢,和她一起滾倒在床榻上,他隻是擁著她,低吻著她,沒有進一步的侵犯,而楚嫣也乖乖的躺在他懷中,並沒有掙脫。


    他寬厚的手掌覆蓋在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上,掌心間散發的熱度,讓人很安心:“嫣兒,你希望肚子裏是男孩還是女孩?”


    “都好,皇上呢?”


    君無慮略帶邪氣的笑,泛著暖意:“朕都想要,第一胎是男兒女兒都好,反正以後我們還要生很多。”


    楚嫣的臉頰一下子就羞得通紅,緊閉著雙眼,不再理會他。


    之後的日子,兩人的關係的確有所好轉,君無慮除了上朝下朝,連奏折都搬到莞寧宮批閱,宮內宮外幾乎無人不知,皇上疼皇後娘娘,疼的像眼珠子一樣。


    而楚嫣對君無慮的態度雖仍是不冷不熱,但卻已沒有最初的冰冷,偶爾他抱著她入睡,也並不十分反抗。


    兩人的關係在逐漸迴暖,可君無慮還未來得及高興,事情卻偏偏橫生枝節。


    那日是太後安笙的生辰,作為兒子,君無慮當然為母親大辦。華燈初上之時,禦花園中燈火通明,比白晝還要明亮。


    看著無慮與楚嫣一對璧人坐在身邊,安笙唇邊的笑意一直不曾褪去,自古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當真是不假啊。現在無慮有了楚嫣陪在身側,她也算放心了。


    無慮溫笑著詢問:“娘親,今天這禦花園中一共點了一百盞鳳鳴燈,取的便是長命百歲之意,娘親可還喜歡?”


    君修冥的手一直握著嬌妻腰肢,一直笑而不語。


    安笙慈愛的目光淡淡落在楚嫣凸起的小腹上,笑道,“還弄這些花俏的東西做什麽,嫣兒趕快給我生個孫兒,比什麽禮物都要好。”


    楚嫣聞言,俏臉又紅了一片。


    “豈秉皇上……”貼身太監小德子走上來,看了眼眾人,略帶幾分為難的在君無慮耳畔附耳了兩句。


    君無慮劍眉輕挑了下,隨著那名小太監走了出去。


    乾祥宮偏殿,尚未走進,裏麵便傳來女人爭吵的吵雜之聲。


    一道聲音屬於南宮夢,而另一個聲音,屬於夏紀雲新迎娶的平遙郡主。


    這位郡主在娘家之時,彪悍就是出了名的,夏紀雲娶這麽一個母老虎,後院不起火才怪,如今有了當家主母,南宮夢的日子自然也不好過了。


    平遙譏諷的開口:“南宮夢,你想死也給我死在長樂侯府,少跑到宮裏來丟人現眼,別以為你曾經伺候過皇上,皇上就能護著你了,現在宮內何人不知,皇後娘娘是陛下的心尖,又身懷龍種,皇上早八百年就給你忘了。”


    南宮夢痛苦的半趴在床上,俏臉褪去了血色,身下也都是血,哭的淒慘可憐,“你,分明是你將我推下池塘的,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她留了很多的血,腹中尚未成型的胎兒隻怕是不保了。


    她吃力的爬到夏紀雲身旁,緊扯住他一片衣角,“紀雲,是她,是她害死了我們的孩子啊。”


    夏紀雲難得的硬氣了一會兒,一把將她推開,“你說是本侯的孩子就是本侯的孩子嗎?


    你這不知廉.恥的女人,說不定是哪個男人的野種,當初不就是你勾.引本侯的嗎?害的本侯在皇上麵前一輩子抬不起頭,不受重用。”


    平遙郡主冷笑一聲,譏諷道,“夫君可不能如此說,說不準她肚子裏的野種還是皇上的龍種呢,可現在沒有了,你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也不成了。”


    殿外,君無慮一直冷著臉,倒是小德子聽不下去了,重重的咳了一聲,而後用殲細的聲音喊道,“皇上駕到。”


    這一道聲音,幾乎讓屋內幾人嚇破了膽,撲通撲通的跪倒在地,“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君無慮俯首站在殿中央,冷眼掃過屋內眾人,冷魅一笑,“你們剛剛說什麽?這麽熱鬧?也讓朕聽聽。”


    “臣,臣妾不敢。”平遙郡主跪在地上,嚇得渾身不停的哆嗦,眼角餘光掃了眼門口側的侍女。


    那侍女是她的心腹,隻需一眼便明白她的意思,匆匆忙忙的向外跑了出去,若皇上對南宮夢餘情未了,就此對他們夫妻發難,也隻有皇後能阻止他。


    君無慮在一旁的座位下坐了下來,目光慵懶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幾人,當然也包括了渾身是血的南宮夢。


    “皇上,請皇上為臣妾做主啊。”南宮夢痛苦的爬到君無慮腳下,伸出染雪的雙手扯住他一片衣角:


    “皇上,是平遙郡主將臣妾推下池塘的,臣妾落水之後,她還不許人救臣妾,臣妾是自己爬上來的,皇上,她這樣狠毒的女人,有什麽資格做長樂侯夫人。”


    君無慮坐在遠處,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明黃的衣角染了一絲血跡,讓他有幾分厭惡。


    但墨眸之中又閃過一絲幽深複雜的神色,麵前的這個女人,即便他已不再愛了,但她畢竟曾在他記憶中留下過一絲痕跡。


    “來人,去傳太醫。”君無慮淡聲吩咐了句。而後又低頭看向南宮夢,“朕已經命太醫來為你診治,至於做主……”


    他冷聲哼笑,“那是長樂侯府的家事,隻要不鬧出人命,朕無權過問。”


    “人命?”南宮夢大笑,“我的孩子已經流掉了,請皇上為我的孩子做主啊。”


    “嗯?”君無慮冷眯了下眸子,冷眼掃過平遙郡主與夏紀雲:


    “紀雲,暗裏說這是你的家事,朕不該過問,但既然弄出了人命,你也總該給朕一個交代,否則,朕如何能服眾。”


    “微臣,微臣……”夏紀雲跪在地上,身體不停的發抖,並用手扯了下平遙的衣角。


    平遙還算鎮定,迴道駢:“皇上總不能聽從南宮夢的一麵之詞,她說臣妾將她推下池塘,就是臣妾將她推下池塘了嗎?皇上這明顯是在偏袒,即便皇上與南宮夢有舊情,也不該……”


    “放肆!”一道清脆的女聲將她的話音打斷,聲音溫溫潤潤,卻帶著一股不容人忽視的強勢。


    眾人向聲音的方向望去,隻見楚嫣在侍女的陪伴下緩步而入。


    楚嫣的到來,讓君無慮即刻變了臉色,他起身大步來到她麵前,脫下龍袍裹在她身上:“你來做什麽?這地方血腥氣重,別傷了胎氣。”


    他低頭看著她,目光柔潤,溫柔的拉扯了下她身上的龍袍。


    南宮夢剛剛小產,這屋內血腥氣和邪氣都很重,龍袍能壓邪。


    楚嫣淡淡的笑,帶著一絲譏諷,目光隨意的掃過跪在地上的平遙,“似乎有些人不希望我置身事外,來湊湊熱鬧倒也不錯。皇上介意嗎?”


    君無慮一笑,“你高興便好。”


    楚嫣淡淡點頭,又對柳綠吩咐道,“柳綠,將長樂侯夫人掌嘴二十,讓她好好明白下君臣之禮,就是不能以下犯上。”


    “奴婢遵命。”柳綠微一躬身,轉身向平遙郡主而去,揚手便是一巴掌,絲毫不留情麵。


    “啊!”平遙摔在地上,單手捂住麵頰,目光憤怒的等著柳綠。


    “看什麽?不知死活!皇上的家事豈是你一個濺妾能置評的。”柳綠說罷,又是一巴掌落下。


    平遙被整整打了二十巴掌,一掌不少,隻因她那句:皇上與南宮夢有舊情。


    楚嫣在君無慮的攙扶下在一旁坐了下來,絕美的臉龐柔柔淡淡,但卻沒有人再敢輕視這位皇後娘娘,她不僅僅空有一副美麗的皮囊,無論氣度君墨采,都遠勝南宮夢千倍不止。


    “今日是母後生辰,你們卻在偏殿中吵鬧,又弄出人命,長樂侯,罰俸三年,將這些錢送去江南,為百姓重建家園,讓江南的百姓好好為太後祈福。長樂侯,你可服氣?”


    “微臣謹遵皇後娘娘懿旨。”夏紀雲哪裏敢不服氣,左右不過是破財消災而已。


    楚嫣轉而後看向南宮夢,不溫不火道,“南宮夢,你說平遙將你推下水,可有證據,若你有證據,本宮便替你做主。”


    南宮夢有所猶豫,目光楚楚可憐的看向君無慮。畢竟,她和楚嫣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情敵。


    楚嫣若借此整她,她躲都躲不掉:“皇上……”


    君無慮的雙臂纏在楚嫣腰肢,冷冷的打斷她:“後宮是皇後的地方,朕不變過問。”


    南宮夢緊咬牙關,“長樂侯夫人將我從池塘上推下去,園中很多人都看到了。”


    楚嫣又吩咐道:“柳綠,去將在場的人都叫來。”


    柳綠妾身應道:“奴婢遵旨。”


    柳綠辦事很快,南宮夢落水時在場的幾位大臣的女眷和侍女都被帶了上來。


    “你們將當時的情況說來給本宮聽聽。”楚嫣淡聲詢問,而一旁,君無慮的目光隻落在她身上,溫潤含笑。


    那些人跪在地上,一個個卻支支吾吾,有的說離得太遠沒看清,有些則說是南宮夢自己失足落水的。


    南宮夢的臉色當時就變了,嘶吼道,“你們,你們怎麽能冤枉我……分明是她將我推下去的,皇上,皇上為我做主啊。”


    “南宮夢,你少血口噴人。”平遙這次便硬氣起來了。


    這些人幾乎都曾與她有交集,都知道她平遙郡主的厲害,她是睚眥必報的人,在官家夫人之中,沒有人敢得罪她,那些人,又怎麽會為南宮夢一個沒權沒勢的侍妾強出頭。


    而楚嫣自然也看得出這些,她冷然一笑,又對柳綠道,“這些夫人小姐似乎不太願意合作,柳綠,讓她們嚐嚐板子的滋味,她們就知道如何說實話了。”


    那些官家夫人們都是嬌生慣養,板子尚未加身,一個個已經嚇得花容失色,哭嚷著將實話都說了出來。


    的確是平遙嫉妒南宮夢身懷有孕,怕她生下長子,動搖自己女主人的地位,才將她推下水的。


    楚嫣目光冷了幾分,心想著,這平遙的確是蠢笨,即便南宮夢生下長子,也是庶出,隻要她稍用些手段,便可將孩子占為己有,可她偏偏選了個最笨的方法,害人害己,也害了一條無辜的生命。


    “嫣兒在想什麽?”君無慮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指尖輕輕的勾起她下巴,竟然絲毫不顧眾人目光,在她唇上輕啄了一口。


    “君無慮!”楚嫣驚唿一聲,紅著臉將他推開。很快,又一臉鎮定對眾人道,“將平遙送去宗人府處置吧。”


    平遙郡主嚇傻了,被禦林軍拖了下去。


    而南宮夢匍匐在地,痛哭的厲害,平遙即便得到了她應有的懲罰,但她的孩子已經流掉了,這樣的結果,不是她想要的。


    她真的悔不當初,若不是她一時鬼迷心竅,現在被君無慮擁入懷中疼愛的應該是她。


    南宮夢淒慘的樣子,讓楚嫣生出一絲心疼,畢竟,她也即將為人母。眼看著太醫遲遲不來,轉而對君無慮道,“皇上替她看看吧。”


    君無慮神情冷然,指尖隨意的流連過她的肌膚,“無礙,等太醫來便是。”


    此言一落,南宮夢哭的越發絕望了,君無慮對她,真的已再無情意。


    “嫣兒,累了嗎?朕送你迴莞寧宮。”君無慮攙扶著楚嫣,向殿外而去,而太醫恰巧迎麵而來,向他們請安之後,匆匆的入殿,為南宮夢診治。


    莞寧宮內,君無慮半擁著楚嫣,手掌輕輕的撫摸過她柔嫩的麵頰,溫笑詢問,“朕還以為嫣兒會落井下石呢,你比朕想象中的更善良。”


    楚嫣嘀咕了句:“皇上過獎了,楚嫣沒有你想的那麽好。”


    君無慮笑,鼻尖貼合著她的,手臂緊纏在她腰間,根本不容她反抗:“朕已經將過去都放下了,嫣兒,你呢?還不肯原諒朕嗎?是不是真的要讓朕等一輩子。”


    楚嫣微嘟著唇,毫不示弱的看著他:“也許吧,皇上等不了嗎?”


    君無慮失笑,“你是我君無慮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親,我會一輩子守著你們的。”


    他牽著她的小手,低頭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嫣兒,朕有兩樣東西要送給你。”


    楚嫣不解的問:“是什麽?”


    君無慮從懷中取出一樣東西,插.在了她發髻間。


    楚嫣不解的伸手去碰,取下來才發現,居然是一支玲瓏剔透的發簪:“青玉發簪?”


    “嗯。”無慮點頭,“還記得嗎,在江南買的那塊青玉,我親口雕刻了這支簪子。”


    她溫熱的手掌輕托起她尖小的下巴,落在她麵頰上的目光,極是溫柔,“青玉發簪,送給最心愛的人,阿芙。”


    “你,你說什麽?”楚嫣震驚的瞪大了明眸。青玉發簪,送給最心愛的人。


    那是一段屬於她祖父與祖母的故事,他又怎麽會知道?還有,他剛剛喚她什麽?


    君無慮笑著,又從懷中取出一封家書,上麵的字跡楚嫣再熟悉不過,那屬於她的父皇。書麵上工工整整的寫著:吾女阿芙親啟。


    楚嫣失笑,原來是這樣。


    無慮的薄唇貼在她耳畔,溫柔而深情的呢喃:“阿芙,我愛你,我們,就這樣廝守一輩子,好不好?”


    楚嫣低低柔柔的笑,卻並未給他肯定的迴答,“那要看皇上如何表現了。”


    君無慮邪魅一笑,將她打橫抱起,向內室而去:“放心,朕一定會——好好表現。”


    楚嫣雙臂纏在他頸項上,紅著臉道,“君無慮,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是哪個?”君無慮的朗笑聲,在殿內久久不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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