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皇子府的危險,安意殿倒是安靜祥和,韓霜雅半座在軟榻上,詩韻,詩韻,入畫等人,包括心澈都站在韓霜雅身邊,萍兒滿臉笑意:“公主,聽說啊,這六殿下和韓側妃,圓房了呢“。


    韓霜雅手一頓,圓房,上官瑞都那樣了怎麽圓房。。。。。何況韓霜婷才多大,好吧,她知道她不該用古代人的年齡倫說事情。


    詩韻笑著給韓霜雅端來糕點:“公主,這幾天饑荒壓下去了呢,滿朝文武都在說太子殿下英勇神武,平定暴亂呢“。


    “看來太子的皇位是穩當了“。心澈淡淡道:”公主,你要的,是這個結果嗎?“


    “當然不是“。韓霜雅站起身,她的敵人,韓家倒了,上官瑞毀了,照理說她算是安全了,可偏偏這個時候,韓霜雅察覺倒了危險的氣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許茹芸還活著,可惜現在恐怕連詛咒自己的力氣都沒了,韓叔被貶,有哪些趨炎附勢的官員壓著,況且韓霜雅權大勢大,韓叔是不敢對韓霜雅怎樣了,韓霜寧呢?韓霜寧可是好好的跟著韓叔去了遠處呢,韓霜寧會善罷甘休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上官瑞除非死了,否則,他是不會認輸的,韓霜雅很期待,上官瑞魚死網破,最後一招是什麽?


    南宮齊這個妖孽心裏想什麽韓霜雅還不清楚,和寧煜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感,韓霜雅覺得事情仿佛越來越複雜了。


    許茹芸,韓霜寧,韓叔,李婉茹,上官瑞,韓霜婷,她前世的仇人,都受到懲罰了,可是這懲罰太小,還不夠!


    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畫上了一個不圓滿的句號,這裏,隻是下一個終點站,甚至是,一個暫時的落腳點。


    “公主,天色不早了”。萍兒走到韓霜雅身邊,小心的替韓霜雅關上窗子,韓霜雅坐在窗前不動,天氣已經變涼了呢,迴來都這麽長時間了啊。


    萍兒看著韓霜雅的神色,莫非公主在想寧世子?寧煜幾乎每晚都來,韓霜雅也漸漸習慣了每天晚上都做些糕點,這些是韓霜雅前世學著給上官瑞做的,現在做給寧煜,韓霜雅並不覺得有什麽奇怪,換一個人吃而已。


    韓霜雅是個沒有心的人。即使寧煜想她告白,韓霜雅依舊可以麵不改色的麵對寧煜絕口不提。


    寧煜好像知道這一切,所以照常來找自己,來和自己談話,卻並不提及那一吻,盡管,韓霜雅心底在隱隱期待,期待寧煜能主動說出來。


    韓霜雅站起身,萍兒嚇了一跳:“公主”。


    “出去走走,悶”。韓霜雅淡淡道,萍兒連忙拿著披風要跟上,韓霜雅擺擺手:“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好”。


    萍兒知道韓霜雅說一不二,也知道韓霜雅的身手已經很好了,所以老實呆著沒有在跟上。


    深夜的皇宮似乎比白天更加清晰,因為黑暗,總是能掩蓋一切的。韓霜雅不想分辨自己要去哪兒,自己仿佛是一根弦,一旦停止陰謀詭計,那就斷了,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了。


    遠處的湖邊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悲傷,帶著深深的愧疚悔恨,能在這皇宮裏吹笛子的,除了一些急著得到寵幸的妃子想要吸引人注意力之外,就隻有南宮齊,寧煜,上官天翼能了。


    韓霜雅慢慢走過去,麵前的男子一身黃色的長袍,衣服上繡著明晃晃的金龍,栩栩如生,穿上這件衣服,到底,需要多大的能力。


    笛聲戛然而止,上官天翼迴過頭:“你怎麽來了”。


    這個女子,是寧煜喜歡的人,但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上官天翼並不清楚。


    “大路朝天,我怎麽不能來?”韓霜雅走到上官天翼身邊蹲下身,伸手攪了攪冰涼的湖水:“今天,是楊姑娘的忌日”。


    “你怎麽知道”。上官天翼突然震怒:“煜兒告訴你的”。


    韓霜雅站起身:“我為什麽不能知道”。


    “你的笛聲,已經完全暴露了你,悲傷,悔恨,不甘心,不願意,都這麽清楚的表達自己的想法了,你還想不讓別人知道?”


    上官天翼仿佛被抽幹了力氣:“韓霜雅,你很聰明”。


    “你覺不覺得,你很可憐?”韓霜雅的眼光帶著憐憫。


    上官天翼笑了笑:“朕是皇帝,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為什麽要可憐?”


    “三妻四妾愛上你的是你英俊的容貌,高高在上的天子地位,愛的是你英明神武的決斷,大臣的忠心耿耿不過是能在你這裏得到最大的利益,每天點點謀劃,細細揣摩所有人的心思,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看上的女人也不過都是一筆勢力的代表,皇上,你不是可憐,而是可悲”。


    上官天翼愣住,久久的迴不過神:“你,膽子很大,真的以為朕不敢殺你嗎?”


    “不會,不是不敢,是不會”。韓霜雅看著皎潔的月光:“你知道你錯在哪兒了嗎?為什麽當年楊若依選擇了別人而不是你嗎?”


    “為什麽”。為什麽,他問過所有人,這到底是什麽原因。


    “不為什麽”。韓霜雅微笑著;“可能楊若依沒有選擇你,是因為命中注定,可你硬逼著她死在你麵前,就是強人所難,甚至是殘暴狠毒,你想要當上皇帝,真的是因為楊若依嗎?當上皇帝,你能為了她和雲夜國開戰嗎?你能為了她放棄三宮六院,獨寵她一人,能為了她放棄一切?哪怕是她不愛你,哪怕是她恨你,怨你,你都能一如既往的去討好她,愛她嗎?”


    “我。。。。”。


    “你做不到”。韓霜雅沒有在笑:“當年當上皇帝,是因為你知道了你母親的真實身份,你母親想要誣陷南宮齊,因為南宮齊的母親發現了她的身份,你因為母子親情不得不誣陷南宮齊,也想借著這個犧牲能保護好南宮齊,南宮齊,其實根本不是閹人,更不是妖王”。


    “你將寧煜留在淩碩國,到底是因為想拿著寧煜來威脅雲夜國還是因為愧疚寧煜,寧煜在雲夜國也可以有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你對寧煜的好,完全是愧疚,你想過如果楊若依還活著,她會是什麽樣的心情,自己的兒子,在兩個君主之間掙紮,利用,而你隻能用無盡的金銀財寶來滿足寧煜,寧煜想要的,是什麽,你不知道”。


    “三妻四妾,每個男人都有,你喜歡楊若依,可你在喜歡上楊若依以前就已經娶妻生子,你自認為自己做的很好,自認為自己很厲害能為了楊若依放棄一切,可你知不知道皇後,淑妃,太子,所有以你為生的人會怎麽想?”


    “雲夜國皇帝雲軒隻有三子二女,而這五個子女都是因為雲軒當上皇帝之前就有了,有多少大臣讓雲軒多生子嗣,雲軒無一例外的拒絕,十幾年不踏進後宮一步,你做到了嗎?”


    “神仙造人的時候,給每個人掛了一麵鏡子,所有人都隻能看到別人的缺點自己的優點,而看不到自己的缺點在哪兒,楊若依死了,如果她活著生下寧煜,你會像往常一樣對她好?看著她養著別人的孩子?”。


    “楊若依隻是一個犧牲品,她身為一個女子不能做什麽,更不能因為她兩國開戰民不聊生,雲軒能做到為了楊若依大動幹戈,而你做不到,楊若依並不希望自己成為紅顏禍水,卻也希望能有男人能為了她做任何事情,皇上,這就是楊若依為什麽生生死死愛上的人不是你而是雲軒”。


    上官天翼的臉色,隨著韓霜雅的話,慢慢變得慘白,這些話,他清楚也明白,可他是帝王,是皇上,是天下之主,沒有錯,不能錯,所以上官天翼一直逼著自己認為自己是對的,即使午夜夢迴內心痛的撕心裂肺,也堅持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


    “朝堂是男人的戰場,後宮是女人的天地,大紅燈籠高高掛起,無數個女子的命運都在一個男人手上,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可為了生存,為了家族的利益,必須為難每一個人,用芊芊素手殺人奪命,你想過她們這些女人的苦衷嗎?”


    “我不是善良之人,惹了我的人我也不會放過,隻是你不該認為自己是對的,認為所有女人都是肮髒的,她們變得肮髒都是為了你,為了你手中的權利,你可以討厭她們,可你沒權利不尊重她們”。


    韓霜雅深吸了一口氣:“你是皇帝,做皇帝已經很好了,可你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和父親”。


    上官天翼慢慢的笑了,笑的有些淒涼,有些暢快,更有些無奈的悲哀。


    “韓霜雅,朕很佩服你,從來沒有人敢跟朕說這些”。


    “我不是膽子大,而是有把握你殺不了我”。韓霜雅靜靜道:“你打算什麽時候除掉韓叔”。


    “你就這麽恨你的父親”。


    “他不配做我的父親”。韓霜雅清冷道:“你是皇帝,最清楚這一切,你可以允許官員貪官汙吏,可以允許他們私藏兵權,但決不允許他們能超過你能控製的範圍,所以,你能決定韓叔和任何人的生死,這才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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