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薇薇租的房子退掉,房東扣了一個月押金,剩餘房租都打到了顧蓁卡裏。


    她的一堆東西也都搬迴來,為了照顧她,祁金玲親自上陣充當保姆,帶著大包小包住進了胡航那間北臥。


    胡航又不能搬去和顧蓁或者秦薇薇住,不得已就在客廳沙發上將就。


    詭異的一家四口,就這麽離奇地生活在一起。


    顧蓁在每間屋子,都安了隱蔽的攝像頭,家裏養狗,哪有不安監控的呢?


    不過這樣的日子持續沒多久,祁金玲最先堅持不住了,她算不上富太太,但也不幹家務許多年。


    每天買菜做飯,就夠她忙活一陣。


    這家裏三個女人,一個正兒八經兒媳婦什麽都不幹,寧可點外賣也不動一下手指,說她幾句就開始陰陽怪氣,冷嘲熱諷。


    動不動就吵吵著要去胡航單位鬧,去婦聯尋求幫助。


    祁金玲說不過顧蓁,忍。


    另一個女人,名不正言不順的親孫子他媽,懷著孕什麽都不幹,一說就委屈掉眼淚,比天王老子還難伺候!


    祁金玲煩了,要胡航雇保姆,胡航一是手頭緊,二是怕影響不好,死活不肯答應,祁金玲一生氣,拍拍屁股迴了自己家。


    反正她兒子也會做飯幹家務。


    祁金玲才不傻嗬嗬地當老媽子。


    她一走,可苦了胡航和秦薇薇。


    胡航借口上班躲了,顧蓁也要工作,家裏隻剩秦薇薇自己,手裏沒錢又不好意思管胡航要,忍了幾天,小臉都餓瘦了一圈。


    顧蓁在外麵租了間一居室,把她這幾個月積攢下的首飾和包包都存在那,胡航的錢也陸續轉移到自己卡裏。


    離婚前,全部花掉!


    顧蓁躺在一米二寬的小床上,手裏握著手機發呆。


    自己驗過,也去了醫院,的確是懷孕,她原本不想和方睿牽扯太多,但現在又換了想法。


    既然要選一個人完成任務,不如攻略熟悉的方睿。


    顧蓁想先確定她在方睿心中,有多大的分量。


    思及此,她直接給方睿發了個消息,這是自他離開後,顧蓁第一次主動聯係對方。


    方睿還挺意外的。


    他正在開會,屏幕亮了,掃了一眼發現是顧蓁的消息,要點進去才知道發了什麽。


    方睿打開,下一秒就坐直了身體。


    [我懷孕了。]


    這條消息上麵,還是方睿在問候她近況,隻是顧蓁沒迴,其實方睿是有點傷心的。


    分開後,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她,即便北海這個城市沒有顧蓁生活過的痕跡,但方睿看到什麽,都會聯想起她。


    魔怔了。


    方睿不傻,知道自己已經一步步淪陷,可奈何顧蓁迴應實在淡漠,他又沒有追求女生的經驗,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正準備在年底前把假都休了,去桐城好好和顧蓁談一談,就收到這樣令人意外的消息。


    方睿那晚的記憶仍舊鮮活,在無數個夜晚衝撞著他的腦海和身體,立即就想到了原因所在。


    [是我不好,酒店的安全套尺寸小,應該是哪一次不小心破了,我沒有注意到,對不起。]


    他沒經驗又上頭,如果不是顧蓁懷孕,方睿都想不到這個上麵,當時隻覺得戴著不舒服。


    顧蓁臉埋進被子裏,拋開一切不談,和方睿那一晚稱得上快樂,他是個令人滿意的好床伴。


    [沒有誰對誰錯,發生了就坦然接受,我目前狀況不適合懷孕,這個孩子不能留,告訴你,隻是覺得你有這個權利知道。]


    顧蓁是故意這麽說,想看看方睿的反應。


    那邊沒動靜,也可能是在取舍,過了會兒,方睿的電話打過來,帶著急迫和焦躁。


    “顧蓁,你別衝動,流產對女人身體損傷很大,當然,我也知道,生下這個孩子,也會讓你身心俱疲,但......但......”


    他一向口齒伶俐,此刻卻詞窮。


    半晌,方睿無奈歎口氣:“等我過去好不好?如果你聽完我的話,還是執意想打掉孩子,那我不會再糾纏你。”


    顧蓁說好,方睿長長鬆了口氣。


    隻要別現在打掉,他就還有挽迴的機會。


    方睿掛了電話,立即申請休假,大領導不想放人,但是優秀的人才難得,除了高薪厚祿,也得用人情籠絡。


    而且方睿是個有責任心的男人,就算休假也不會耽誤工作。


    大老板痛快放行,方睿隻帶了證件就去了機場。


    晚上九點,他才到桐城,顧蓁給他發了定位,是租房子的小區,方睿進門看到這三十多平的一居室,臉色立即就黑下來。


    他以為顧蓁被掃地出門了。


    “進來吧,別這個樣子,我過得挺好的。”顧蓁失笑。


    現在那套婚房也過了戶,手裏還攥著錄音和視頻,隻等著一百萬到賬,顧蓁就可以計劃下一步報複工作。


    方睿並不是很信。


    他人高馬大,進了這個一居室,屋子瞬間擁擠,坐在那張小小的雙人沙發上,方睿人都要把沙發盛滿。


    顧蓁搬了個小板凳,坐在旁邊顯得有些乖巧。


    方睿心裏又疼又酸,他不在,顧蓁過的都是什麽日子?


    “你......”兩人同時開口。


    方睿不想她坐那,幹脆把人拽過來坐在旁邊,這樣離得更近,卻更加擁擠。


    “你先說。”方睿抓她的手,不容拒絕握在掌心暖和。


    屋裏有暖氣,還這麽涼。


    顧蓁柔順地靠著他,也覺得溫暖,“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現在說吧,我聽著。”


    “你離婚,我娶你,我隻想說這些。”方睿並不是一個擅於表達感情的男人,說多不如多做,用實際行動給顧蓁一個安全感。


    “你想娶我,是出於什麽原因?責任還是愛?如果是前者,我不需要,後者,又是源於那晚的衝動,還是對我身世遭遇的憐憫?”


    一連串的問話,讓方睿有些發怔。


    他從沒想過這些,隻知道來桐城就忍不住想見她,會痛心她孤苦無依,會高興她沒有忍氣吞聲。


    發生關係後骨子裏都在思念,聽說懷孕,更是驚喜得難以複加。


    這些都有,方睿猶豫的功夫,顧蓁已經想把手抽出,他迴神,用力一拽將人抱進懷裏。


    “我喜歡你,不是出於同情憐憫,也不是事後的責任感,就是男人對女人單純的喜歡,這次重逢,我很高興看到一個全新的你,我會忍不住跟隨你的一舉一動,迴到北海,我也常常想起你,我二十八歲了,很確定這是喜歡,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


    方睿這麽大,是頭一次喜歡一個人,整顆心七上八下的,等著顧蓁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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