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五章定親


    自打陳東珠跟陳曠修說自己中意何斐之後,陳曠修看何斐便越看越順眼,瞅著他從頭到腳都像是自家親戚,於是他旁敲側擊的打探何斐的心思。何斐心思縝密,在畫舫上時便看出了陳東珠的心思,陳東珠雖麵容姣好,卻是行事彪悍許多,最重要的是她沒怎麽讀過書,跟何斐實在是沒有什麽共同話題。


    “陳小姐天人之姿,何斐不敢癡心妄想。”未免夜長夢多,何斐很明確的向陳曠修表了態。心中有喜歡的人,便立即邀人遊湖,後又請了兄長代為說媒,何斐心裏覺得陳東珠表現的太大膽,完全沒有女子的嬌羞,他很清楚自己的心意,這樣的女人再美麗他也不喜歡,根本就不是他的菜。


    “是我唐突了。”陳曠修微微一笑,心想既然勸說不成,那就隻有硬逼了。巧取豪奪,才是他陳曠修的作風。


    當晚何斐便被自己的老子叫進了書房裏,與他聊了聊他的婚姻大事。何斐一聽,跪在地上:“父親,孩兒不想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為妻,這樣對她對我而言都是不公平的。”


    “胡鬧,婚姻大事全憑父母做主!”何成章一拍桌子,把何斐嚇得一抖,隨即嚴厲的說道:“此事就這麽定了,你擇日去將軍府求親吧。”


    “父親!”何斐長跪不起。


    何成章歎息一聲:“兒啊,就怪你爹沒本事,得罪了當朝國師韓漓月,若不是陳大將軍說情,你爹我早就死了。如今我們欠了陳家一個大人情,他們讓你娶陳小姐,你娶了便是,又不是入贅陳家,有什麽好怕的。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


    何斐無言,想不到陳東珠為嫁自己竟是使了這番手段。她陳家勢大,咄咄逼人,他也隻好屈服了,如同爹爹說的那樣,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不過是娶個悍婦而已,十八年後他還是一條好漢。


    將軍府中,陳東珠見哥哥迴來,纏上去問他關於何斐的事情。


    “哥,那小子怎麽說的?”陳東珠對陳曠修逼婚之事毫不知情。


    “他呀,很樂意娶你啊,高興地不得了。”未免妹妹難堪,陳曠修並沒有說出他跟老子一起上何大人那去逼婚的事情。


    “我就說嘛,我長得這麽漂亮,他怎麽能不喜歡我。”陳東珠美滋滋的,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下,隻要與何斐定親,就不用參加端午宮宴去選秀了。


    皇宮裏,太子李荇向小起公公問起畫舫之事。那麽大一艘畫舫並不難查,小起公公稍稍一問便知道那是陳廷陸大將軍家的畫舫,於是對太子說:“那日殿下見著的是陳家的畫舫,船上的女子想必是陳小姐了。陳廷陸大將軍隻有一女,名喚東珠。”


    “陳東珠……”李荇喃喃的念著嘴裏的名字,覺著“東珠”這名兒跟那日見到的聘婷身影不大相配啊,他覺得那樣淒楚婉約的女子是不是名字裏得帶個什麽“楚”啊“月”啊的。


    “殿下?”小起公公察言觀色,似是看出李荇心有疑惑。


    “你說這個陳小姐,是不是曠修的妹妹?”


    “可不是嗎,這陳小姐啊,是陳大人同父同母的親妹子,親的不能再親了。”小起公公道。


    “這樣那就好辦了啊。”李荇一拍大腿:“我有幾日沒找陳兄出去喝酒了吧?”


    “額,那不是殿下您傷了臉,覺得沒臉見人才沒敢找陳大人的嗎?”小起公公快言快語,一下說出了李荇的痛處。


    “大膽!”李荇橫鼻子瞪眼睛的,小起公公趕緊閉了口,這禍從口出啊,再說下去估計就要挨板子了。


    太子找陳曠修出去喝花酒的時候正趕上陳曠修跟何斐下棋呢,於是他一道把何斐也給捎上了。這何斐可是將來要做自己妹夫的人啊,陳曠修怎麽能讓他去逛窯子呢,於是幫著他跟太子請假了。若是按照往常,何斐這謙謙君子一定會一口迴絕的,但今日他特別特別想在陳曠修麵前表現的渣一些,好讓他覺得自己不是個好東西,而知難而退。


    “何斐啊,你個假正經!”太子使勁兒拍了拍何斐的肩膀:“這天底下哪有男人不愛美人的!”


    “殿下說的極是,何斐不敢不識抬舉。”何斐跟李荇拱了拱手。李荇一聽,何斐這小子是答應跟他一道喝酒了,還挺高興的。陳曠修心裏就不那麽樂意了,覺著何斐平時挺乖的,今兒個怎麽就反常了,難道馬上要娶媳婦了,太興奮了?


    陳曠修不想叫何斐去喝花酒,於是說:“哎哎,何斐老弟,你就別去了,不是答應了我妹子明個兒教她下棋的嗎,喝醉了明天還怎麽出門啊。”


    “陳兄放心,小弟明日定不耽誤小姐的學習。”何斐麵帶微笑,大有一種我即使醉死了也能爬起來教人下棋的架勢。


    而太子一聽陳曠修說自己的妹妹立馬把眼珠子放亮了,跟何斐勾肩搭背的,偷偷問他:“你認識陳兄的妹子?”未免何斐懷疑,太子還特意迂迴的說是“陳兄的妹子”而不是“陳小姐”。何斐眼珠子轉了幾轉,想到太子在外的名聲,太子就像是逐臭的蒼蠅,哪腥他就往哪叮啊。他何家不比陳家,被逼婚不能推拒,但這陳小姐若是被太子搶了可就不關他的事了,畢竟他一小老百姓不能跟天家鬥不是嗎。何斐心生一計,故意跟太子誇大了陳東珠的事跡:“這陳小姐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名動帝都的美人啊。在下成為陳小姐的圍棋老師,真是修來的福氣。”


    一聽何斐的描述,李荇不禁又想起在碧水湖畔瞧見的娉婷的身影,何斐說陳東珠小姐是名動帝都的美人呢,他這心就跟貓撓似的,恨不得馬上就把這陳小姐搞到手。


    因何斐不想娶陳東珠,下聘之日一拖再拖,徑直拖到了四月底。陳東珠在家聽說何斐要來下聘,急的滿屋子亂轉,覺著兩家之間的路程怎麽那麽長啊,這何斐許久還不來。在何家,聘禮已經在何成章大人的操持下準備齊全,因陳大將軍身份顯赫,他何家不敢怠慢,所取聘禮隆重奢華,鴻雁、對戒、布帛之物一樣不敢少,樣樣皆是選取最好的。


    何斐給祖宗燒了三道香,祭祖本是納吉之前的必要活動,求祖宗保佑子孫婚姻美滿,他卻在燒香時念叨:“祖宗保佑我娶不到陳小姐。”吉時一到,何斐便跟媒人上路了,這一路上他心緊緊地懸著,就好像是要上戰場一樣。


    到了將軍府之後,何斐按照習俗給新娘家長輩見了禮,其後便是“請期”之儀。陳東珠躲在圍屏後頭豎起耳朵聽著廳堂裏的一舉一動,何斐將婚期拖延到最長,跟陳將軍說:“五月初八是良辰吉日。”陳將軍一聽,初八好哇,吉利日子。可陳東珠卻沉不住氣了,這何斐真是的,竟將婚期拖延一月,五月初八日子雖是吉利了,但卻是在五月初五端午宮宴之後,這叫她如何安心。於是陳東珠走了出來,坐在大將軍身側的椅子上,跟何斐說:“一個月後才行大禮,是不是稍微晚了點?”


    何斐正在喝茶,聽陳東珠這麽一問,端茶杯的手都抖了起來。這陳小姐是多麽急嫁啊,連這幾天都等不了了嗎?他忽然覺得也許自己看上去很“可口”,而這陳小姐當真是如狼似虎,恨不得立時將自己吞下去的模樣。


    大將軍平日對女兒管的是寬泛了點,但也受不了這等倒貼的行為,他的老臉都給丟盡了。於是他將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撂,對陳東珠大吼一聲:“放肆!”


    陳東珠縮了縮脖子,知道父親生氣了,也不敢再說什麽。她小時候調皮時,沒少吃了鞭子,如今若是當著未婚夫的麵被爹爹一頓好抽,那她的臉還往哪擱,婚後還怎麽重振“婦綱”。


    “還不滾迴去!”陳將軍橫鼻子豎眼睛的。


    陳東珠灰溜溜的逃了,尋思著五月初八就初八吧,好歹是訂過婚了,大不了宮宴上扮醜唄,反正太子好美成性,不見得會看上她。


    自定親之後陳東珠在家中消停不少,她想著何斐是文人,好附庸風雅,所以投其所好請了師父教她刺繡女紅,以免將來到了婆家露了醜。隻是這短短一月的日子,她臨陣磨槍,無論使出什麽技巧,那舞刀弄棒的手也搞不定這細細的繡花針。


    東宮之中,小起公公給李荇帶來了太後的旨意,大致說是太子已經成年,是時候選妃了。若是以往納不納妃對李荇來說影響並不大,女人嘛隻要夠美就行。但他自打在碧水湖畔瞧見了懷抱琵琶的平哥之後,整個人就跟害了相思病一樣,對她朝思暮想,甚至萌了一種此生此世哪怕隻娶她一人也好的念頭。


    “選什麽妃,不選不選。”李荇煩躁的擺擺手。


    “殿下,據說端午宮宴上適齡未婚女子皆入宮參加鬥香盛會,皇後娘娘會在一眾女子中為您挑選合適的太子妃人選。”小起公公說道。


    “嗯?”李荇眼珠子轉了轉:“這麽說陳大將軍家的女兒也會參加了?”


    “錯不了,陳小姐還未出閣呢,據說小了您三歲,屬蛇的。這金蛇盤兔越過越富,您跟那陳小姐可是天作之合。”小起公公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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