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澤眼看對方遞過來的是懿旨,並沒有伸手去接,手按著劍柄,冷聲說道:“本帥沒有接到樞密院和兵部的公文,並不知道有監軍前來卦任,所以恕不能接待。”


    朱孝強大怒,展開了這道懿旨,調轉過來出示給宗澤看,說道:


    “看清楚了,這是懿旨,是我妹妹,也就是朱皇後,她親筆所寫。我妹妹可是攝政,大宋所有的事我妹妹說了算,你敢不遵懿旨,要知道抗旨不遵可是要殺頭的。”


    宗澤冷笑說道:“軍中任命將領從來都是官家的職權,即便是攝政,也沒有這個職權,更何況還沒有樞密院和兵部的公文,僅憑一道懿旨,宗澤恕難從命。”


    說吧,對兵營的衛兵說道:“調集人手加強戒備,任何人擅闖兵營,後果自負。”


    說著冷笑一聲轉身進了兵營,不理睬朱孝強等人在後麵大唿小叫。


    一個胖胖的紈絝給朱孝強出主意:


    “朱大少,怕他個球,你手裏有皇後娘娘的懿旨,咱們直接拿著懿旨往裏闖,誰敢阻攔就是抗旨不遵,直接殺掉也沒有任何問題。”


    朱孝強陰惻惻一笑,說道:“沒錯,弟兄們,跟我往裏走,誰敢攔著打他丫的,打死了算我的。”


    說著一百多個家丁簇擁著他們幾個大踏步別往裏闖。


    此時哨兵立刻吹響了尖厲的哨子,同時門口哨塔之上也迅速鳴起了戰鼓。


    這是緊急警報。


    沒等朱孝強他們走進軍營,從兩側便衝來上百鐵騎,這些騎兵身穿甲胄,手持馬槊,一字排開堵住了軍營門口。


    朱孝強大怒,高高舉起那道懿旨說道:“本官乃是新任集團軍監軍,有懿旨在此,擋我者,格殺勿論!”


    說著高高舉起懿旨大踏步往裏走,他倒想看看誰敢傷他?


    那幾個紈絝和後麵上百個家丁也同樣有恃無恐,還拍著胸脯笑著:“有種的朝這捅,捅不死你爺爺,你就是孫子養的!”


    他們十分囂張的簇擁著朱孝強往兵營裏衝。


    這時,統兵官一聲號令:“所有將士聽令,將這些狂妄之徒撞出去!”


    當下,一排排鐵騎將士手中馬槊略微抬高,接著馬蹄狂奔,像一道洪流朝著朱孝強他們衝了過去。


    朱孝強嚇了一跳,難道還敢來真的嗎?


    沒等他反應過來,那一排鐵騎已經衝到麵前,徑直朝他撞了過來,沒等他躲閃,已經被撞得整個人騰空飛了起來,重重的摔在了十多步之外,直摔得骨頭都要碎了,彎著腰在地上哀嚎。


    剩下的紈絝也都被馬直接撞飛,有的頭破血流,有的撞斷了肋骨,哎喲慘叫。


    那些甲兵驚恐的站在那,不知該如何是好。


    領兵官喝道:“再不退走,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朱孝強在幾個紈絝攙扶下,掙紮著爬起來,咬牙切齒道:“有種的你就殺了本少爺,本少爺就在這等著你來殺。”


    一眾紈絝也都跟著叫囂著,還強撐著吼道:“沒錯,有種的就把爺爺殺了,本爺爺就不信你們有這個熊膽。”


    領兵官立刻說道:“亂棍打出!”


    所有的騎兵將馬槊當棍棒,劈裏啪啦狠狠砸在朱孝強和那些紈絝以及家丁的身上。


    把他們打得慘叫連連抱頭鼠竄,遠遠的逃出了兵營之外。


    朱孝強身上挨了好幾棒,頭也破了,剛才摔得很慘,現在被打的更慘。


    他罵罵咧咧的叫著:“我這就去找我妹妹去,你們等著,宗澤你這老匹夫,你等著,等我當上了監軍,要你好看。”


    說著帶著一眾人等迴去了,到家中先處理了傷口,故意把頭包著白布,還染了些血,然後才進宮見朱皇後。


    朱皇後見他如此狼狽,不由大吃了一驚。


    朱孝強哭著跪在地上說道:“皇後娘娘,那宗澤老匹夫實在可惡,不僅不讓我進兵營赴任,還讓士兵毆打於我,把我和幾個跟著我去的兄弟全打傷了。


    他實在太過分,完全不把娘娘您的懿旨當一迴事,真是可惡之極。”


    朱皇後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這是她沒想到的,宗澤居然強硬到如此地步。


    她沉吟良久,吩咐將樞密副使蕭振叫到睿思殿。


    蕭振來了之後,朱皇後問他兵部有沒有親信。


    蕭振原本是兵部侍郎,在兵部也幹了不少年頭,倒是有一些談得來的,尤其是他當了樞密副使,進入宰執之後,那些人對他更是刻意的巴結。


    當下蕭振便說道:“兵部員外郎司馬貴以前跟我關係很是不錯,最近倒是親密,這司馬貴非常敬重太子,也私下裏與微臣說過,願意為太子效勞。”


    朱皇後點頭說道:“本宮這就下旨將司馬貴提拔為兵部侍郎,然後你和他根據本宮的意思,草擬樞密院的公文和兵部的公文,任命朱孝強為京畿集團軍監軍。


    再由你們二人手持公文送朱孝強前去集團軍赴任,我看宗澤還拿什麽借口來搪塞。”


    蕭振大喜,連聲答應。


    隨即朱皇後便下了一道懿旨,將兵部員外郎司馬貴升遷為兵部侍郎。


    這道懿旨並沒有經過門下省,而是直接頒發的,雖然不符合規矩,可是朱皇後是攝政,又是太子的母親,皇帝的正牌妻子,誰也不敢對她的意思說三道四。


    於是司馬貴就這麽走馬上任,當上了兵部侍郎,感激涕零。


    兵部尚書呂好問病重已經很長時間,沒到兵部來上班了,但依舊在家裏料理公務。


    兵部侍郎陳規又經常到各地去巡視,尤其是邊關檢查城防問題,陳規乃是城防專家,深受皇帝器重,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各地的城防建設上。


    於是兵部衙門裏基本上沒主事的,而司馬貴提拔之後便將衙門處置權全都攬了過來。


    他私自起草公文並加蓋了印章,任命公文就弄好了。


    而蕭振在樞密院隻是一個樞密副使,按理說他是沒有辦法直接掌控樞密院印章的,可是他要辦成這件事,絕不能讓李綱知道。


    於是使了點手段,騙過了掌印的官吏,拿到了樞密院印章,在他已經起草好了的任命朱孝強為集團軍監軍的公文上蓋了樞密院的大印。


    瞞著李綱,拿著這份公文與司馬貴這個兵部侍郎拿著兵部的公文,跟著朱孝強再次來到了京畿集團軍元帥府。


    這一次是蕭振和司馬貴親自來,這兩人經常來元帥府公幹,門衛當然認得,恭敬的將兩人連同朱孝強一起請到了元帥府的前廳等候,並趕緊前去稟報宗澤。


    恰好宗澤不在,下去巡視各兵營去了。


    其他官員也不敢擅自接待,於是侍衛親軍馬軍都虞侯李顯忠自告奮勇出來接待,一番溜須拍馬接下了兵部和樞秘院的公文,並將朱孝強恭敬的請到了元帥府的簽押房。


    朱孝強轉了一圈,指著一間大屋子說道:


    “這裏作為本監軍的簽押房好了,派人收拾一下,把裏麵的東西全都扔出去,按照本官的布置重新進行安排。”


    李顯忠有些為難,便小心提醒:


    “這是侍衛親軍馬軍都指揮使姚友仲姚帥的簽押房,朱監軍要不要另外換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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