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皇後一番解釋之後,太子終於開始明白,原來他做的太過了,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他巴不得山河被整死,他太沒有城府,太沉不住氣。


    他又如何不知道父皇在朝堂中布置了若幹的眼線,這件事一定會報到皇帝那去的。


    可是他太興奮了,加上剛才朝廷大臣們沒有一個聽他的號令的,把他給氣著了,他就想著先跑到母親這來告一狀。


    在他看來,母親朱皇後一定會大發雷霆,下懿旨將山河抓起來的,那他就痛快了,他完全忽視了這樣做帶來的一係列後果。


    現在經過母親這麽一點醒,他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是呀,剛才他做的太過了,朝中大臣又不是傻子,這些可都是人精,誰會看不出來他上躥下跳,幸災樂禍,背後是什麽原因呢?


    太子慌了,脫口問道:“母後,那我該怎麽辦?”


    朱皇後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立刻迴去,祝壽還沒有完成你就走了,像什麽話,還要招待群臣,招待各國使節,這些都需要你太子出麵。


    整個天寧節是你太子倡導並一手操辦的,你半途而廢,你讓眾人怎麽說你?你又讓你父皇和你皇爺爺太上皇怎麽看你?”


    太子急忙點頭說道:“兒臣明白,兒臣這就迴大慶殿。”


    “你要當什麽事情都沒發生,對山河依舊笑臉相迎,並且私下裏要跟他做解釋,盡量和好如初,聽懂了嗎?”


    太子急忙點頭答應。


    他看了太子妃一眼,又給朱皇後磕了兩個頭,道:“母後,能否讓兒臣媳婦小蕊迴府,兒臣有些事情還需要小蕊幫著出主意。”


    小蕊是太子妃的小名。


    朱皇後冷笑一聲:“你自己拿主意,別什麽事都靠別人。”


    “是,兒臣告退。”


    太子施禮,急匆匆的離開了。


    大慶殿。


    這裏已經擺下了酒宴。


    太子迴到大慶殿時,親王宗室、文武百官,以及各國使臣都已經開始陸續入座。


    見到他迴來,李綱和趙鼎趕緊上前見禮,稟報了他離開之後的安排事宜。


    太子平靜的聽完兩人的稟報,點頭說道:“辛苦兩位愛卿,適才孤一時內急,這才離開,實在抱歉。”


    李綱和趙鼎也不揭穿,都請太子入席。


    太子是這一眾人等最為尊貴之人,自然是坐在首席,而主席位置則空著,放著太上皇那一卷聖旨,表示這位老壽星已經親自蒞臨祝壽宴會了。


    太子已經跟沒事人一樣開始頻頻舉杯相邀,然後還專門與各國使臣敬酒,酒宴的氣氛才逐漸恢複正常。


    而山河跟一幫小屁孩已經在一塊玩的不亦樂乎了,他不能喝酒,喝的都是不帶酒精的飲品,卻也在跟幾個皇子說笑著,還玩著投壺猜枚的遊戲。


    太子憤憤的看著山河,真是難以相信剛才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他卻依然不受影響,好像不是發生在他身上似的。


    找了個機會,太子把山河叫到了一邊,臉上擠出笑容望著他說道:“老三,剛才是個誤會,大哥隻是有些激動,所以處置的不太妥當,你不會怪大哥吧?”


    山河卻瞧著他:“如果你存心道歉,就當著所有文武百官的麵承認是那件事你讓我那麽做的,我就可以原諒你。


    否則,我先前說過的話一定會算數,從今以後你不再是我哥哥。你我再無兄弟之情,咱們橋歸橋路歸路,老死不相往來。”


    太子的笑容就此僵在了臉上。


    他怎麽可能當著眾人麵承認剛才是他設的局想整山河呢?那他這太子還當不當了,臉還要不要了?


    他低聲對山河說道:“老三,不要太要強了,這船帆風足了容易折斷,可不是什麽好事,做人留一線,日後想好相見,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


    山河也平靜的說道:“我當然懂,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這件事你已經觸犯到了我的底線。


    所以要麽你向群臣解釋清楚,要麽你我兄弟恩斷義絕,我說到做到。”


    山河絲毫不給對方情麵,他畢竟才十歲,他根本不去想這樣做後果會是什麽。


    將來萬一太子登基為帝,他又會如何被太子打壓,甚至懲處,這些他都不去想,也沒有辦法考慮到這麽長遠的事情,畢竟他還隻是個孩子。


    現在對山河而言,他心中滿是憤怒,他隻想的就是要麽太子給自己洗脫冤屈,要麽再不認這個哥哥,以後也絕不會讓他有任何對付自己的機會。


    太子沒有想到山河會如此決絕,他忍住氣,伸手準備去摸山河的小腦袋表示親熱,卻被山河偏頭躲開了。


    太子咳嗽了一聲,說道:“好吧,這件事以後再說,今天是皇爺爺的大壽,希望你不要再這樣的喜慶日子上鬧脾氣,你已經是大孩子了,要懂事。”


    “不勞費心。”


    太子還要再說,見有幾個大臣朝著這邊過來,隻得住嘴,說著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低低的聲音留下了一句話:“你等著父皇的雷霆怒火吧。”


    太子始終相信這件事他的父皇絕不會坐視不理,因為這已經挑戰到皇帝的權威了,有人敢覬覦皇帝的寶座,這是任何一個皇帝都不能容忍的。


    隻可惜,朱皇後和太子苦等了一個多月,趙桓都沒有任何反應,好像根本不知道這件事似的。


    這讓太子反倒是不安起來,私下裏問了朱皇後。


    朱皇後盯著他反問了一問:“這樣難道不好嗎?”


    太子還要再說,見太子妃在一旁輕咳一聲,就再也不敢說什麽了。


    實際上,遠在中亞的趙桓第一時間就收到了密報。


    他看完之後就笑了,對身邊的邵成章說道:“山河這臭小子,坐在龍椅上還挺像模像樣的,你還別說,兩隻手居然還夠得著兩邊的扶手了,唉,長大了呀。”


    邵成章原本是心驚肉跳的,聽到皇帝這話頓時放心了。


    心中也頗為感慨,皇帝對三皇子那可真是沒說的,要換成別的皇子,敢坐他的龍椅,還接受群臣三拜九叩,那不大發雷霆,褫奪爵位,封地禁足才怪呢。


    其實,皇帝趙桓知道山河是被人算計了,而且這個人絕對就是太子,山河的哥哥。


    密報中雖然沒有明說,畢竟沒有十足的證據,但種種跡象都把幕後指使指向了太子。


    既然山河被人算計,趙恆自然就不會責怪自己這個最疼愛的兒子。


    黃小潤還是提心吊膽的,她知道皇帝雖然喜歡自己的孩子,但此事非同小可,這些日子宮裏的宮女內侍,誰見了她表情都是有些古怪的,其中有不少人在等著看好戲。


    隻是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皇帝的任何反應,那些人在失望之餘又多了幾分妒忌。


    他們都明白了,皇帝對山河的寵幸更上了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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