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忠厚道:“得罪誰不用你操心,你操心的就是把你做過的事一五一十都說出來。”


    黎確搖了搖頭:“你還是殺了我吧,這件事我不能說,我要說了,不僅對不起太師,也會有很多人人頭落地的。”


    的確,這種事比貪汙賄賂那要可怕多了,畢竟自從蔡京、王黼、童貫六大奸臣當道以來,整個大宋朝堂都烏煙瘴氣,上行下效。


    蔡京、王黼、童貫都是有名的大貪官,又怎麽指望他們手下的這些官員能夠清廉呢?所以從上到下都爛在了骨子裏,沒有幾個官員不貪汙的,隻是多少而已。


    在北宋末年,蔡京六大奸賊當道之時,官場上公開的秘密那就是當官就得拿錢,你要想得到提拔,就得送錢,每個官職都有明碼標價。


    開封街頭小孩唱的民謠都是關於買官賣官的,其中有一首民謠是:


    “三百貫,直通判;五百索,直秘閣。”


    因為當時的很多朝廷官員都明目張膽的貪汙受賄,所以黎確覺得法不責眾,他就算說出了,大不了罷職貶官,甚至可能都不會被一擼到底,這才最終說出來。


    其實,他很心疼那三套房子,這在開封貴的離譜的房價中,那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但最終他不得不說了出來。


    可是,現在孟忠厚要他坦白的那可是謀反的大罪,這個罪一旦捅出來他就死定了,還會連累他家人。


    曆朝曆代沒有哪個皇帝對於謀反心慈手軟的。


    於是孟忠厚也就不再跟他客氣,繼續揭開了他後背的傷疤,把黎確痛得死去活來。


    但他還是不招。


    於是,孟忠厚將皇城司一件件的刑具都給黎確用上了,包括老虎凳、拔牙齒,指甲縫釘竹簽,火燒、水淹、烙鐵、皮鞭等等,整得黎確遍體鱗傷,體無完膚。


    最終,黎確是在趙桓教給孟忠厚的酷刑“水淹七軍”中認慫,開口交代的。


    所謂“水淹七軍”,是用濕了的草紙蒙在人犯的口鼻之上,把人犯仰麵朝天綁在凳子上,在口鼻貼上濕了的草紙,然後慢慢的往上麵澆水,會讓人犯感覺到持續的窒息,但是卻又不會死,因為還有少許的空氣可以進入體內。


    正是這種比死更可怕,持續的憋死的感覺徹底摧毀人的意誌,最終黎確放棄抵抗了,供認了整件事。


    根據黎確交代,當時太師鄭紳推測太上皇想奪迴皇位,為此策劃一場政變。


    由於黎確的表兄就是在禁軍擔任營指揮使,有一支軍隊,而且隔三差五的便要領軍隊在街上巡邏值守,有機會將兵士帶出來。


    這位表兄另外又有兩個很要好的禁軍將領,同樣有機會率領兵士出兵營巡邏,於是黎確根據太師鄭紳的授意,勸說三位將領跟他一起發動政變囚禁皇帝,恭迎太上皇還政。


    由於從龍之功太過誘人,黎確的表兄和那兩個將領最終都同意了,準備起兵。


    後恰好這時,金人南下,開封的所有軍隊被皇帝直接控製,京城又實行戒嚴,也就失去了機會。


    孟忠厚立刻向皇帝趙桓做了稟報。


    趙桓馬上把殿前司都指揮使宗澤叫了來,把這件事告訴了宗澤。


    宗澤大驚失色,因為這三個將領中有一個就是殿前司的指揮使,此刻正帶兵在皇城值守呢。


    宗澤不敢貿然行動,生怕驚擾對方,拚個魚死網破。


    宗澤派人暗中盯著,同時加強了戒備,一直等到這位將領交班迴家,才下令拘捕。


    另外兩位將領正好沒有帶兵,都在家中被拘捕,交給了皇城司。


    當三位將領得知黎確已經將事情供述出來之後,麵如死灰,他們一直以為背後有太師,這件事不會敗露,可是沒想到還是敗露了。


    當下也不再頑抗,一五一十的把整件事也都交代了出來。


    三個將領都是分開審訊的,口供能夠相互印證,並且跟黎確口供能夠印證。


    拿到這四個人的口供,孟忠厚再次麵見皇帝,將口供呈了上去。


    趙桓看了之後下令:


    “拘捕太師鄭紳,把證據讓他看看,如果他還不供認,可以用刑,不過最好不要傷皮肉。”


    孟忠厚馬上答應了,又問:“是不是抄家呢?”


    趙桓道:“這還用朕來教你嗎?以後查處貪官,隻要沒有特別情況,又拿到了真憑實據,先抄家搜查證據再說。”


    孟忠厚趕緊躬身答應了,立刻帶著大隊人馬再次來到了太師鄭紳的家中。


    鄭紳這幾天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他想方設法的要把消息傳遞出去,想讓黎確、馮澥趕緊逃走,又想找人幹掉這兩個人,殺人滅口,可惜整個宅院已經被皇城司的人團團圍住,他根本沒辦法把信送出去,也沒有辦法派出殺手。


    當然,他不知道馮澥和黎確都已經落網並招供。


    在孟忠厚出現在他麵前時,他依舊心存僥幸,以為他是皇帝名義上的外公,又是太上皇的嶽丈,皇帝不會把他怎麽樣,可是孟忠厚根本不跟他囉嗦,直接下令:


    “把他拿下!”


    一隊皇城侍衛衝上前,將太師鄭紳上了手銬腳鐐,戴了木枷,拖上了囚車。


    鄭紳這下是真的有些害怕了,驚恐的叫道:


    “孟忠厚你搞清楚我是誰?太上皇不會任由你這麽欺辱老夫的,老夫要見皇帝。”


    孟忠厚根本不理睬,他也不著急對鄭紳進行審訊,因為已經拿到了那些同案犯的口供,這案子已經板上釘釘了,那老頭的嘴他有信心撬開。


    現在需要收集更多的罪證。


    孟忠厚一聲令下,開始對太師鄭紳的家進行抄家,幾個賬房先生擔任記錄。


    太師家錢財海了去了,整整抄了三天三夜,這才將所有財務清點清楚。


    其中金銀元寶、銅錢、金銀首飾、珍珠瑪瑙等等能夠計算出來的,經過測算總價值達到了四千萬貫,另外還有若幹套宅院,以及大量的古玩字畫和古董文物。


    這已經相當於大宋一年財政收入的一半了。


    孟忠厚拿著這份賬戶總清單,進皇宮麵見皇帝趙桓。


    趙桓看了清單之後,也咂舌道:“這老小子還真能貪,吞了這麽多錢。”


    趙桓問孟忠厚:“太師這老家夥開口了嗎?”


    “臣已經上了手段,他應該就會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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