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忠厚又接著說道:“實際上,官家在皇宮沒有耽誤多久就往迴趕,想著諸大臣在城樓上等著,但是途中見風雪太大,官家惦記著受傷的將士們,便輾轉去了傷兵兵營,查看傷兵醫治情況。


    見郎中醫治不盡人意,官家召集郎中,傳授了他們清創的新醫術,並布置招聘婦人成為護工,專門照料受傷的將士。


    將士們歡欣鼓舞,人人振奮。在傷兵營處理完公務,官家這才馬不停蹄趕迴南城。”


    宰相何栗感動的熱淚盈眶,上前躬身道:“陛下法度森嚴,即便皇子也不能幸免,令人敬佩。同時,陛下更是體惜將士,愛兵如子,全軍將士勢必人人舍生忘死,奮勇殺敵,以報聖恩。”


    所有文武百官都跟著躬身讚歎。


    趙桓瞧向跪在地上渾身發抖的李擢,朗聲說道:“你不僅沒有遵從朕的旨意,在城樓上體會守城將士的辛苦。


    身為守城的提舉官,不以身作則,反而跑到軍營去烤火取暖,還喝的醉醺醺的,還敢質疑朕,誰給你的膽子如此猖狂?”


    李擢已經嚇得麵無人色,酒已經全醒了,跪在雪地中咚咚磕頭:


    “臣知罪,求官家看在臣之前還算有點小功的份上饒過臣軍一迴吧,臣定當拚死效力,領兵鎮守城池。”


    “你以為朕需要你鎮守城池,所以朕就不會殺你,對嗎?朕說過了,我大宋什麽都缺,就是不缺當官的,包括武將。


    你身為提舉官,開封府被圍這一個多月,你在城樓上領兵抗拒金軍幾次?天天在家飲酒作樂,玩忽職守,當朕不知道嗎?”


    這件事宋欽宗是知道的,但類似的官員多了去了,法不責眾,所以李擢當時也不擔心。


    可是現在,聽官家這話,似乎要動真格的,那就完蛋了。


    他拚命磕頭:“臣知罪,請陛下饒命啊!”


    趙桓厲聲道:“你這種玩忽職守的昏官,也敢公然違抗朕的聖旨,來人,把他拖下去斬首示眾!”


    禦前侍衛上前,將他拖到了城牆邊,摁倒跪在地上,哢嚓一刀腦袋給砍了下來,懸掛在了旗杆之上。


    文武百官不禁變色。


    又一個不遵聖旨的被砍頭了!


    趙桓手一揮:“諸公,城門樓朝會去!”


    隨後,策馬來到大殿,翻身下馬,先進了大殿,直接在堂中一坐,文武百官馬上各自按照自己的位置分列陣。


    這些大臣雖然之前在城樓上凍得簌簌發抖,可剛才皇帝斬殺李擢的一幕,讓這些人一個個都精神起來,不敢顯露出半點窩囊樣,生怕步了李擢的後塵。


    趙桓掃了一眼眾臣,問戶部尚書梅執禮說道:


    “鹽鈔出售籌措軍餉之事辦得如何?”


    梅執禮忙躬身施禮說道:


    “城中大戶購買十分踴躍,已經籌措到若幹軍餉,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十天半個月就能籌措到足夠支撐我軍防守的軍餉和其他必要的開支了。”


    聽到這話,文武百官都是人人長舒一口氣。


    的確,戶部要是沒錢,別說軍餉了,他們手裏的俸祿也拿不到,很多人還指望俸祿生活呢。


    現在梅執禮說籌措費用的事進展順利,所以人人都感到輕鬆不少,趙桓也點點頭表示滿意。


    隨後他對兵部尚書呂好問說道:


    “之前金軍第一次南下,和這次南下沿途攻克了我不少州縣。其中相當一些州縣官員拋棄城池和百姓逃走。這些逃跑的官員名單你們都有嗎?”


    呂好問躬身迴答:


    “所有棄城而逃的官員都已經記錄在冊,並且移交吏部處置了,都已將他們罷職。”


    趙桓手一揮說道:“僅僅是罷職還不夠,他們丟棄城池,置百姓生死於不顧,已經不是一般的瀆職了,這是謀殺!


    他們身為父母官,有守土之責,理應護衛子民周全,愛民如子。難道他們親生孩子麵對金軍時,他們也棄之逃走嗎?這種人留著何用?”


    他扭頭對一旁的孟忠厚說道:


    “你們皇城司要成立一支鏟奸隊,專門替朕緝拿誅殺這些棄城而逃的官員和他們的家屬。不管他們逃到何方,都必須緝拿歸案。


    抓到之後,如果原城池還在我們手裏,就帶迴原城池明正典刑,梟首示眾。如果已經失守,則就地正法。


    逃走官員三族內的成年男子一並處斬,女性及未成年子女充配邊塞。”


    說到這頓了頓,提高聲音,對群臣說道,


    “這些潛逃的官員置他們的子民於不顧,拋棄了他們統轄之下的百姓,把他們生死拋給了金軍,那麽朕也不會讓他的三族家人有好日子過。”


    眾人一陣駭然。


    皇帝不僅要砍潛逃官員的人頭,還要株連三族。真是夠狠的。


    現如今,官員們都知道皇帝殺伐果決,再無人敢出列反對。


    再說了,皇帝說的有道理。——你當官的不管百姓死活,已經泯滅人性,那皇帝為啥要讓你和家人活的滋潤?


    禦史中丞秦儈出列說道:


    “陛下英明,隻是株連三族,沒有誅滅九族,已經足夠仁慈了。”


    趙桓沒有理睬他的馬屁,盯著他冷冷的聲音說道:


    “朕讓你到街頭去宣講抗金聖旨,你做的如何了?”


    秦檜忙躬身道:


    “臣昨天宣講到了天黑,今日若非早朝,臣就再去宣講了。待到早朝結束,臣立刻就去街頭繼續宣講。”


    說到這,他腰躬得更是謙卑,臉上滿是崇敬之色:


    “城裏百姓對官家堅決抗金的聖意都倍感振奮。聽到臣宣講官家聖諭後,很多人都熱淚盈眶,有不少年輕人當即便去募兵處應聘入伍,誓死報效國家。”


    趙桓點頭,隨後提高音量朗聲道:


    “傳朕旨意,從今以後,取消所有軍人臉上刺字的做法,包括刺配充軍之人。隻要是軍人,就應該得到基本的尊嚴和從軍的榮譽感,不能把當兵作為低賤的職業。否則,誰還願意從軍為國上陣殺敵?


    不僅立軍功的將士要予以獎賞,普通參軍將士也要給予他們應有的尊重和愛戴,要在朝野上下樹立起軍人是崇高和神聖的職業的信念,讓軍人真正能挺著腰板,堂堂正正的立於天地之間。


    朕給軍人以必要的尊重,理所應當。如果不是軍人上陣殺敵,拋頭顱灑熱血,哪裏能夠換得諸卿的家人的幸福美滿?那能換的天下太平、百姓安康?


    就衝這個,難道他們不值得應有的尊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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