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兵被安置在靠近城牆的一處兵營之中,趙桓等人進入兵營,趙桓挨個帳篷探望了受傷的兵士,詢問隨醫郎中醫治情況。


    不過他看見很多傷員的傷口都化膿了,突然想起一件事,立刻讓所有郎中都過來聽旨。


    數十個隨軍郎中被叫到了一頂大帳篷之中,這些隨軍郎中除了一部分是專職的之外,絕大部分都是從京城各藥鋪聘請來的。


    他們一個個跪在地上磕頭,趙桓吩咐他們幾人說道:“朕現在傳授你們一種處理傷口的方法,這時間不多,你們要用心聽,不懂的可以隨時問。


    但是朕今天說的方法每個人都要記住,而且要堅定不移的貫徹執行,若是誰不願意執行朕的決定,現在就請離開,留下來的就必須執行朕的決定,不許擅自用你們的老方法。


    朕的方法可以保證最大程度減少傷口感染,盡快能夠救很多人的生命。”


    趙桓開始教授他們最基本的無菌清創包紮的知識。


    這些基礎知識如果都做到了的話,會大幅降低傷口感染,減少死亡比例,能夠救很多人的生命。


    近現代就是因為無菌術的實施,大幅降低了戰場傷員的死亡率。


    隨後,他把負責傷兵營的統製官叫了過來,吩咐他到城裏去招募那些願意來照顧傷兵的婦人,把他們訓練成護工,給予豐厚的薪酬。


    統製官聽到皇帝居然要招聘專門婦人當護工來照料這些傷兵,不由感激不已,官家真是體惜將士,愛民如子。


    雖然服侍人是低賤的活,很多人在正常情況下是不願意幹的。


    但現在城裏成千上萬的難民在街上挨凍受餓,衣不裹腹,他們能成為照顧傷兵的護士,能吃飽穿暖,而且還有錢賺,何樂而不為。


    果然,消息傳開,湧來應聘的婦人都快把門擠破了,很快就招聘到了足夠的護工。


    趙桓在傷兵營差不多花了一個上午時間,到中午時分這才返迴到南城。


    此刻依舊寒風凜冽,不時飄落雪花。


    他策馬徑直從城下踩著雪花一直衝到了城上,便看見文武百官一個個凍的蹲在地上,有不少人擠在一堆取暖,隻有少數幾個武將還把身體挺得筆直,雖然同樣凍得臉都青了。


    趙桓讚許的點了點頭,說道:“眾卿辛苦了,咱們開始朝會吧。”


    正要帶著文武百官去城門樓開始朝會,這時一個大臣慌慌張張的跑了上來,正是太常寺卿李擢,兼任南壁提舉官。


    他正在兵營城下的兵營中烤火取暖,吃著羊肉喝著酒,喝高興了,都有醉眼朦朧了,當兵的突然告訴他說官家迴來了,而且已經縱馬上了城樓,他這才著急忙慌的扔下酒壺跑上來。


    趙桓看見醉樣,噴著酒氣,不由目光一冷,說道:“你幹什麽去了?”


    李擢晃了晃身子,這才醉醺醺的站穩,說道:


    “臣聽說官家迴皇宮了,以為一時半會兒不會來,所以臣就到兵營裏去烤了會火,已經讓人盯著,官家一迴來臣就馬上上來,來遲了半步,還請官家恕罪。”


    他打了個酒嗝,又笑嘻嘻眯著醉眼補充了一句:


    “官家去了半日,現在趕迴來,沒耽誤正事。臣前後腳迴來的,也應該沒耽誤事,嘿嘿。”


    趙桓冰冷的目光瞧著對方。


    他當然知道這位太常寺卿李擢,這家夥是個玩忽職守的昏官。


    曆史上,他被任命為京城南壁提舉官,本應協助防禦使鎮守城池,可他卻根本不在城樓上,而是躲在家裏,並且唿朋喚友在家中飲酒作樂,夜夜笙歌。


    這家夥剛才那話似乎在說,自己這皇帝先迴皇宮去歇息了,所以他才去的軍營烤火喝酒。


    分明在說他是上行下效。還暗示自己這當皇帝不能夠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趙桓不禁冷笑:“你這話的意思是說朕拋下大家躲到皇宮裏去享受,所以你也要去享受,是不是?”


    李擢低著頭沒說話,分明是默認了。


    正所謂酒壯慫人膽。要是平時,他可不敢這麽懟皇帝,喝得半醉,膽子就肥了。


    趙桓掃了一眼仰著臉正望著他的文武百官,扭頭對一旁的孟忠厚說道:


    “你來告訴諸位大臣,剛才朕都去幹什麽了?讓他們知道朕到底是不是去享福了?”


    孟忠厚上前一步朗聲道:


    “官家之前去皇宮,是召集所有皇子聽旨。下令把搶掠百姓的兵痞送到皇宮讓王爺們殺死囚練膽。等下一步才能提刀上陣殺敵,為國出力。


    沂王趙?違背官家聖旨,編造謊欺君瞞下,在被抓捕之後拒不認錯,還敢質疑陛下,被陛下親手斬首,人頭懸掛在旗杆之上。”


    說到這,文武百官們都大吃了一驚。


    原來皇帝不是去皇宮找他的嬪妃鑽被窩享福去了,而是去殺人去了,還殺的是他的親弟弟,因為這位弟弟沒有遵從聖旨。


    頓時便有不少人用幸災樂禍的目光望向了李擢。


    之前李擢跑下去烤火,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了,畢竟大家誰都不是瞎子,誰在誰不在看得清清楚楚,就想著官家來了之後看這李擢會不會被處置。


    現在看來,李擢恐怕在劫難逃。


    李擢聽到這話也嚇傻了,雙膝一軟便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官家,臣知罪,求官家饒命!”


    孟忠厚接著朗聲說道:


    “鄆王趙楷在太上皇慫恿下,被太上皇強留在延福宮畫畫,所以沒有能夠趕到集合地點聽侯聖旨。


    官家親自詢問了太上皇,認為雖情有可原,可以不砍頭,隻畢竟違反聖旨,所以也要處罰,下旨是把他頭發割了,並杖責三十,褫奪鄆王爵號,貶為庶民。


    太上皇也在陛下麵前認錯,並表示今後不敢再唆使皇子違抗聖命。”


    眾人又都臉上變色,鄆王趙楷那可是太上皇最得寵的皇子,皇帝居然連太上皇的麵子都不給,不僅割了他頭發,打了他三十板子,還撤了他王爺爵號貶為庶民,這處罰也足夠重了。


    不過現在估計沒人還敢違拗皇帝的聖旨了。包括太上皇。


    這李擢今天算是撞到刀口上。


    他已經嚇得都快癱軟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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