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資料上看,管雲濤曾以州縣解試第一名的成績榮獲解元。然而,因家中經營遭遇困境,他不得不棄文從商,接管家族產業。若非如此,憑他的才學,必將在文壇有所建樹。


    盡管後來轉向商界,未能繼續科舉之路,但他依然勤讀聖賢之書。在歐洲經商期間,他創辦了學堂,招收當地孩童,利用閑暇時間親自授課,並聘請了幾位專業私塾先生輔助教學,因此在華人社群中頗具影響力。


    由於他講學極為專業,吸引了眾多弟子慕名求學,甚至一度萌生放棄商業、專心投身教育的念頭。


    此時,經過多年打拚,家族生意已顯著好轉,後輩們也逐漸成長,能夠分擔重任,包括他的幾個兒子都已能獨當一麵。這使得他有了更多時間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接到李雅楓親筆書寫的邀請信後,管雲濤欣然赴約。聽完他的自我介紹,李雅楓心中暗自滿意,認為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便在他的名字後做了標記,隨後管雲濤退下。


    在李雅楓進行麵試時,春寒卻顯得心不在焉,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等到李雅楓問完,管雲濤退場,春寒立刻對李雅楓說:“我剛才忘了跟蓓兒塔說一件事,你等等我,我去去就來。”


    話音未落,他不等李雅楓迴應,便風風火火地跑出了麵試大廳。


    李雅楓氣得真想摔東西,心中暗罵這皇子真是爛泥扶不上牆。如此重要的場合,他竟因一個女人中途離席,若讓外麵等候麵試的人知曉,必定會對這位主官大失所望。如果把兒女私情看得比公事重要,那跟隨這樣的主官能有什麽作為?


    李雅楓無奈之下,隻能命人嚴守秘密,防止消息外泄,同時期盼春寒盡快返迴。


    春寒一路小跑來到宮禦醫處,隻見蓓兒塔正坐在那裏與宮禦醫討論女醫案。蓓兒塔聰明伶俐,深知幹爺爺注重學習態度,因此在幹爺爺麵前總是表現得格外好學。


    盡管她對行醫並無太多興趣,但為了討得幹爺爺的歡心,她不得不裝出刻苦勤奮的樣子。每次她拿著醫案去請教,宮禦醫總是樂嗬嗬地捋著白胡須,耐心講解。


    盡管有些知識宮禦醫早已講過,並特意叮囑蓓兒塔要留意,但蓓兒塔似乎並未認真研讀,提出的問題頗為幼稚。


    然而,宮禦醫並不介意,依然耐心解答,未察覺蓓兒塔隻是在做戲,哄他開心。


    此刻,春寒跑進來時,蓓兒塔正恍然大悟地連連點頭,誇讚道:“爺爺,這問題我想破頭也沒想明白,可聽了爺爺幾句話,我便豁然開朗,原來如此,我真是笨腦筋。”


    宮禦醫笑嗬嗬地鼓勵她:“剛開始學是這樣的,要勤看書、多看書,慢慢地你就會有感覺的。”


    就在這時,春寒快步走了進來。


    “春寒哥哥。”蓓兒塔高興地提著裙裾,蹦蹦跳跳地迎了上去,眼中滿是喜悅,臉上卻依舊保持著平淡的表情,生怕露出破綻。


    春寒早已習慣了她這上下不一的表情,反而覺得這正是她最可愛的地方。她眼中藏不住內心的歡喜,對自己滿心滿眼都是愛意,但臉上卻要裝出平靜的樣子,以免別人說她輕浮。


    這姑娘心裏肯定是深愛著自己,卻還要維護女孩子的矜持,這正是最讓他動心的地方。


    因此,春寒滿心歡喜地拉著她的手說道:“我忘了跟你說一件事,剛才想著就過來了。”


    “什麽事?”


    “這兩天天氣變化無常,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我剛才看你穿得很單薄,你加個大氅,別著涼了。”


    蓓兒塔嫣然一笑,答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加上大氅。”


    春寒卻說道:“我給你準備了。”


    說著,他叫侍女取來一件大氅,親自給蓓兒塔披上,還細心地將脖頸處的絲帶係好,整理了一番,左右看看,這才滿意地點頭道:“這樣才讓人放心。”


    接著,他又用滿是愛戀的目光上下打量著蓓兒塔那玲瓏有致的身材,看得蓓兒塔羞澀地低下頭,右手捂著右臉,將滿是紅暈的左臉展現在春寒麵前。


    春寒看得心癢難耐,幾乎要將她擁入懷中親昵一番,但見宮禦醫正笑嗬嗬地在遠處捋著白胡須看著他們,四周還有侍從,他又不好意思了。


    他說道:“下午我會早點結束,晚上咱們出去逛街吃飯。”


    蓓兒塔大喜,說道:“好啊,那可就說定了,我現在開始就不吃飯,就等著晚上跟你一起吃好吃的。”


    “好啊,你想吃什麽?”


    “這兩天天氣又變冷了,我想涮羊肉,你呢?”


    春寒說道:“你想吃什麽我就陪你吃什麽,我什麽都可以。涮羊肉有好幾家,你想去哪家?”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涮羊肉,春寒幾乎忘了自己還在麵試。


    這時,一個侍女焦急地跑了過來,對春寒說道:“師爺請您趕緊迴麵試大廳繼續麵試。”


    春寒被人打斷,頭也不迴,以為是李雅楓派人來叫他,不耐煩地說道:“知道了,我想做什麽還輪不到她來指手畫腳。”


    侍女趕緊又補了一句:“這是老夫人的意思。”


    在外人麵前,春寒的母親韓靜觀都被尊稱為老夫人,這一點春寒當然清楚。聽了這話,他立刻反應過來,扭頭一看,發現這侍女竟是母妃身邊的宮女,頓時嚇了一跳,趕緊抬頭看向城堡樓上的窗口,便見母親陰沉著臉,遠遠地盯著他。


    他頓時嚇得一哆嗦,像老鼠見了貓似的,忙對蓓兒塔說道:“我還在忙,我先走了,你趕緊也進屋去吧。”


    蓓兒塔似乎也明白了什麽,急切地說道:“都怪我,是我耽誤了你,你快去吧。”


    說著,她自責地抹起了眼淚,這份柔弱、內疚和悲切讓春寒心頭巨顫,但他知道母親在上麵盯著,不敢再耽誤,趕緊扭頭,快步朝麵試大廳走去。


    然而,腦海中卻全都是蓓兒塔那楚楚可憐又內疚的模樣,他心中暗自責怪自己,又讓她難過了。


    春寒急匆匆迴到麵試大廳。


    李雅楓見他來了,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大人,你怎麽去了這麽久?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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