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家二哥的話語,筱芸頓時翻了哥哥一個白眼,實在對這個吃貨沒什麽更高的期盼了。

    小娥在旁邊聽說,激動的不成,難得開口說道;那我也一起去!

    不行!沒等別人說話,筱芸第一個拒絕了。如今因為一個杜才,陸家上上下下,甚至老熊嶺老老少少已經是忙的焦頭爛額了,若是因為小娥出門,再引迴來個什麽仇家,簡直就是不讓大夥兒活命了。

    想到這裏,筱芸說道;小娥姐姐留在家,正好我有事忙不開,小娥姐姐幫我一吧!

    對於筱芸的話語,小娥否定道;不行,我一定要去。你們既然說這個章禦史官聲清明,我就求他給我做主,給我們一家子shen冤!

    小娥臉色漲紅,惱的站起來,恨不得立刻出門。

    對於小娥現在的狀況,筱芸也沒有客氣,直接澆了她一瓢冷水。

    筱芸說道;章禦史官聲清明,那也隻是傳說,我們陸家被強買了山地,手裏是有憑證的,他即便不如同傳說一般,我們也有退路,不至於被刁難。

    但是你家的事,根本沒有證據,都是猜測。而且你先前還被追殺,萬一出去再惹了仇家迴來。老熊嶺眾人上下難道要跟你陪葬啊!還是先等我們家的事解決了,試試這個禦史人品到底是如何,若是他真的秉公執法,我絕對不攔著你去告狀!但如今,你給我老實在家住著!哪裏都不別想去,筱芸一針見血道。

    和小娥說完話後,她又瞪了一眼o二,繼續說道;二哥,你要是敢偷偷帶著小娥走,被我發現後,你也就不需要迴來了!你看爹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說罷,她就起身去了灶間,陸謙自從春日出門,已經幾月沒迴來,怕是想家的厲害,趁著這次機會,多給他備些吃食也算稍解他的思鄉之苦。

    o二雖然神經粗的厲害,但是自家妹子說一不二的脾氣還是很了解的,但他也生怕小娥生氣,趕緊安慰道;小娥,你先在家養身體,我迴來給你帶好東西。上次去豐州,有家麵人捏的特別好,很多人都在排隊呢?之前我本來想給筱芸捏一個,但是…嘿嘿,銀子花光了。這次我一定給你帶個迴來!

    聽完o二的話後,小娥道;咦,是不是豐州麵人張?我也聽人說起過…

    小娥不愧是男版o二,聽說好玩之事,立刻把方才的沮喪扔去一邊了,興致勃勃問起豐州還有什麽好玩意兒。

    而馮莫寒掃了小娥一眼,眼底異色一閃而過…

    此事出突然,誰也料不到,被飛貂整治過的杜才什麽時候又會跑來生事,雖然說現在馮莫寒主仆迴來了,但強龍不壓地頭蛇,萬一有個照顧到的地方,倒黴的還是老熊嶺眾人。

    因此。筱芸也不敢多耽誤時間,夜裏熬了半宿,做了半布袋子滿口香,也就是花生穿衣服,剩下半袋裝了香辣豬rou脯,最後又添了幾十個rou餡小su餅,簡單收拾好了,第二日一早就催促o二上路了。

    然而o二一見妹子給自己準備的那份沒有弟弟多,有些不滿想說些什麽的時候,但眼見妹子瞪眼睛又把抱怨咽了迴去。轉而對小娥喊著;小娥,你好好在家,我若是見了禦史,發現他是個好人,一定迴來告訴你,到時候再帶你去告狀喊冤,把那個什麽太子拉出皇宮,使勁打一頓就是了。

    聽完o二的話後。小娥重重點道;好,臉上那不舍的模樣,就像眼見母親離開的孩童。

    讓一旁的筱芸看的很是無語的很。

    筱芸狠狠閉了眼睛,來個眼不見心不煩,真是被這一對兒粗神神經氣個半死。家裏大哥才定親,嫂子還沒娶進門,這個沒神經的二哥這會又發春了。好在她原本就是預備要建兩座院子,否則還真是弄的她措手不及…

    o二依依不舍的走了,在看到自家二哥離開後,筱芸生怕小娥出爾反爾,腦子一熱坑害了老熊嶺上下,於是拉了高仁和初一很是囑咐了幾句,兩個小子聽說“酬勞”是rou脯,恨不得拍著xiong脯保證。

    等到他們的保證後,筱芸這才放心,進了灶間收拾昨晚留下的爛攤子。

    而江大娘因為今天家裏有事,請了一上午的假,她也就隻能自己忙碌了。

    不想馮莫寒卻是隨後跟了進來,長衫前襟液在腰帶上,就動手幫她收拾,看到他這樣子,筱芸趕緊上前說道;馮大哥,你快去歇息吧,這些小事,我自己做就好。晚上我熬雞湯,給你和高仁補補,這次迴來,你們可是比出門前瘦多了。得好好的補補才行。

    說完,她突然覺得這樣說有些過於親密了,於是微微有些臉紅的扭開了頭。

    看著她臉紅的樣子,馮莫寒眼底笑意更濃,手下不緊不慢的幫著忙,當然,他的幫忙倒忙居多,好似漫不經心間又問了一句,筱芸,那個小娥姑娘是從何處來的,聽o二的話,好似有些緣由?

    這話可是問到筱芸心裏去了,雖然說虱子多了不癢,但總是惹人心煩啊。

    於是,她放了手裏的活計,拉了馮莫寒坐到屋簷下,夏風吹拂著院角的大樹,樹葉沙沙作響,江大娘昨日拿來一籃子野果,放在井水裏冰涼著,筱芸洗的幹淨,遞給馮莫寒一個,然後一邊啃著自己手裏的,一邊說起了小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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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果還沒有熟透,微甜又含了幾分酸澀,算不得好吃,筱芸偶爾會被酸得皺著小鼻子,但依舊如兔子啃蘿卜一般吃的津津有味。

    而馮莫寒則是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果子,深幽的雙眸不曾離開眼前的姑娘,眸底的笑意越來越濃厚,直到…

    筱芸繼續說道;平日裏,大夥兒說起太子都風評不錯啊,起碼沒聽說這人有什麽惡行,而且皇帝隻有太子這麽一個兒子,沒人同他搶江山,他怎麽會傻到禍害自己的江山呢?

    筱芸吃了幾個果子,實在耐不得酸,就尋了個小刀,想要把果子剜去果核,塞上蜂蜜扔進鍋裏蒸一蒸,酸酸甜甜的也算一道甜品。

    她手裏忙碌,zui裏說著八卦,倒是沒有看到馮莫寒在聽到她這些話後,表情驟然冷肅的神色。

    秦莫寒問道;那個小娥,家住哪裏?

    好像叫銅州,筱芸望了馮莫寒,好奇問道;但是小娥說她家那裏出產鐵礦,我到覺得應該叫鐵州才是啊,為什麽叫銅州呢?

    聽完筱芸這話語,馮莫寒清咳兩聲,忍不住高高翹起了zui角,和筱芸解釋道;同州的同字是取天下大同之意,不是金銀銅鐵的銅字。

    聽完馮莫寒的話後,筱芸這才知道自己鬧了烏龍,小小出了一個醜。她羞得臉色紅透,吐吐舌頭,抱了野果籃子跑去了灶間,然後對馮莫寒道;哎呀,我做飯了,馮大哥你快迴屋去歇息一會兒吧。

    看著自己喜愛的姑娘一臉害羞的樣子,他直道;好。

    馮莫寒應著,起身進了東廂,卻是變了臉色。

    而楊伯則是躬身站在門後,恭敬地上一封書信,對著他說道;關於同州之事,老奴已經讓人查過了,請少爺過目。

    馮莫寒掃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麽,接過信掃了幾眼卻是眉頭皺的更深。

    先前去草原走動,他就在奇怪,安靜多年的草原各部族為什麽會突然起了征戰?

    陌洱部雖然一直野心勃勃,但沒人在背後支持,總是難成大器,如今居然已經不聲不響統一了三分之一的草原。

    若非筱芸那天需要買馬,順帶捎了初一迴來,他還不至於會關注到草原。是不是等到草原徹底統一了,大芫君臣還不曾得到半點兒風聲?

    再說同州產鐵,曆來都是大芫鐵器的重要出產地,可以說大芫所有兵器供給,甚至日用鐵器都出自同州,若是真的有人私下開采鐵礦,那麽意圖簡直是昭然若揭。

    草原,同州,兩處一同出了問題,是巧合還是一切早有預謀?

    就如筱芸所說的那樣,皇家隻有太子一條血脈,承繼皇位是板上釘釘一樣,無可置疑。難道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暗線,想要拔起這根釘子?

    窗外,原本明媚的天空不知道什麽時候飄來了幾片烏雲,迅速結成一個陣營,眨眼間就灑下了黃豆粒一般大的雨點。

    冥冥中好似有一張網,黑暗的網,籠罩了整個天地,讓人壓抑又喘息艱難…

    在看到雨滴降下來後,筱芸大叫道;呀,下雨了,我的被子!

    昏沉黑暗中,筱芸驚叫著從灶間跑了出來,跳著去搶晾曬的被褥。荷葉綠的衣衫,象牙色的裙子,飄飛的兩條辮子,好似風中的精靈一般,勇敢又無畏,意外成了這片天地裏難得的亮色…

    看到這一美景,馮莫寒的雙眸隨著那抹亮色轉動,zui角慢慢勾了起來。天地無情又有情,任何時候都有變數,而這個姑娘就是他生命裏的變數吧?

    於是對著身旁的楊伯道;研磨!

    “是,少爺。”楊伯抬手在硯台裏倒了清水,墨塊在手,一圈一圈,很快,濃黑的墨跡就暈染開來…

    馮莫寒迴身問道,稻米還要多少時日成熟?

    修長的手指拿起狼毫筆潤滿了墨汁,楊伯應道;估計還有一月就足夠成熟了。

    在聽到這個答案後,馮莫寒道;好,一月後…我們就迴京都。

    馮莫寒落筆,又道;另外,書院那邊安排一下,陸謙的腳下不能有石頭。

    是,少爺放心,老奴還有幾個老友,定然能安排妥當。

    調皮的夏風偷偷在窗外聽了幾句,到底瞧不明白那白紙上一個個俊逸自由的墨字,無缺的飛去遠處玩耍了…

    書聲琅琅,晨光昭昭,天鴻書院裏的日出總是這般熱鬧。

    而今日尤其重要,甚至有些吵鬧。原因無它,今日是書院一年一度的大考日,書院的先生會對所有生員考核,即便你已經有了秀才功名,但過不了先生的考核,就不能參加明年春日的京都大考。

    也就是說,書院大考是通往舉人甚至仕途的一道關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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