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長,俺們來啦!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敢來找死,老子砍死他……


    盧霸半露著膀子手提大刀,看樣子是來得匆忙,連皮甲都沒來得及披上就趕過來。


    其身後是陳莽,張老實和小石頭幾個罪囚營裏的老兄弟。聽到孤夜被人群毆,最為著急的便是他們了。


    畢竟從一個朝不保夕的罪囚變成現在風光無限的卒長,如此天壤地別的地位很自然的就讓其成為命運共同體。


    不錯,現在這幾個家夥除了小石頭之外全部晉升為卒長。哪怕是小石頭也混了個伍長成了小頭目。


    隻要有腦子的知道,這一切都是來自一個人,那便是眼前這個剛滿二十歲的年輕人。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試問聽到自家貴人被群毆,還不得豁出性命來幫忙。


    第五旅全體弟兄前來報道,應到八十五人,實到八十五人!


    小石頭從盧霸胳膊底下鑽了出來大聲匯報。隨著這聲大喊,身後全體士卒同時用力跺了一下腳。


    從啪嗒聲整齊劃一便可以看出,又經過這兩月的訓練之後,這群人的精氣神更完足了許多。


    都別廢話了,陳莽盧霸,帶著你們的人堵住大街的兩頭,張老實封鎖其他出口,一隻蒼蠅也不能讓它們跑掉!


    其餘人跟我來!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誰長了幾個腦袋,敢煽動百姓打*砸搶!


    好嘞!旅長放心,保證一個都逃不掉!


    嘿嘿嘿……您就瞧好嘍!


    兄弟們,都跟老子走……


    很快的,本就雞飛狗跳的街麵上徹底熱鬧起來。盧霸這大個子提著大刀直接橫在街尾,有些機靈點的見勢不妙便提東西想要趁機離開。


    可哪有那麽容易,巴掌大的刀麵直接扇在臉上,連後槽牙都能給打出來。當盧霸輕輕鬆鬆放倒第三個之後,騷亂聲立馬全成了哭爹喊娘的求饒。


    哢嚓……


    天空一道閃電劃破雲層,在最後一絲霞光消失之後,豆大的雨珠在那陰沉的烏盤裏終於傾倒而下。


    快跑啊!官兵來啦!被抓到可是要全家砍頭的……


    大家快逃啊!往兩邊商鋪裏跑,翻牆跑哇……


    此刻躲在暗處的幾個小吏瞧見情況不對,便在馬老頭的指使下想把水攪得更渾些。


    原本隻是想躲邊上看熱鬧的,現在見官兵來得如此之快一時間逃不掉,所以才出此下策。


    殊不知孤夜三個早就發現牆後麵躲著的幾人了,本就對這幾個家夥有些懷疑,現在又見他們高聲大喊亂帶節奏,身邊憋了一肚子火的庖碩哪裏還忍得了。


    哇那狗賊,今日之事定是你們搞得鬼!


    這胖子聲怕跑得慢被人給跑掉,就連剛接手的盾牌也給丟了。一個箭步便衝過去,孤夜那是想攔都攔不住。


    那群小吏一見這胖子兇神惡煞朝自己狂奔而來,立馬便做了鳥獸散。唯獨馬老吏腿腳不利索,瞬間就被揪住了胸口衣領子。


    你……你……想幹……


    馬老吏話還沒說完,那張皺巴巴的臉立馬便挨了一拳。庖碩是個什麽實力,一拳快趕上千斤力了,哪怕此時收著手,這老頭的腦子也是直接被打成漿糊。


    屍體也被隨手往後一拋,重重的砸在了大街上。那些紅白腦漿順著破碎的顱骨露出來,在雨水的衝刷下流得到處都是。


    啊……殺人啦……官兵殺人啦……


    孤山子……他們是孤山子的手下……快跑啊,孤山子殺人啦……


    拆我們的房子還不夠,現在還想趕盡殺絕啊……


    那幾個小吏見馬老吏剛


    一露麵就被一拳打死,自然全都是嚇得臉色煞白。


    想到待會說不定也是這個下場,索性也就搏上一搏拚了命的抹黑孤夜,好讓場麵更亂一些,自己也能找機會逃跑。


    於是乎,原本很容易控製下來的場麵霎時間又變得混亂起來。


    那些原本都蹲地上停止反抗束手就擒的家夥本能的想要暴起做最後一搏。


    畢竟是男男女女加起來好幾百人,孤夜這邊人數不夠,眾人恐慌之下根本就控不住場。


    也就在此時,整個城池四麵都先後吹起了敵襲的號角聲!孤夜稍微辨別了一下,似乎是東門那邊先響起的警號!


    大家快跑啊!孤山子的幫手來啦!莫要讓他們抓到,不然要全家殺頭的啊……


    大家往街尾衝,那裏沒有多少人……


    又是那幾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吏,隻不過現在亂糟糟的,又下起這麽大的雨,孤夜哪怕恨得牙癢癢,一時間也是無法將其找出來。


    看著這些亂民,城門口又出現敵襲。沒有其他辦法的孤夜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心想既然要當惡人,那便索性當到底好了!


    眾將聽令,老人女人無需理會,所有青壯一個都別放跑!如有反抗,殺無赦……


    原本因為自己的緣故,害得許多人連房子都給拆了,不管初衷是不是好的,但怨氣或多或少總是有的。


    作為事件直接責任人,被他們罵幾句,丟幾下爛菜葉甚至吐上幾口痰,孤夜都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


    畢竟人命大如天,他相信再多的毀謗,再大的誤解,等到齊人打來的時候終有水落石出之日。


    所以在一開始的時候他想的隻是趕緊開溜一走了之,可沒想到的是,這些本該值得同情值得理解的百姓們卻做出了如此極端的事情。


    放走是不可能放走的!既然現在齊人當真來攻,那就全都裹挾到城牆上好了,哪怕是丟石頭,那也是出一分力。


    至於殺人,反正殺都殺了!就算以後能夠水落石出,今日所為怕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噗噗噗……噗噗噗……


    街尾處,盧霸的刀下轉瞬間便多了五六條冤魂。對於孤夜的命令,他絕對是無條件貫徹到底的。


    不斷有頭顱滾落在這大街的黃泥路麵上,噴濺出來的血液早就染紅了好一大片。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啊……


    我們不跑了……再也不敢跑了……嗚嗚嗚……


    饒了我吧,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說到底這些人都是被突然湧現的貪欲裹挾的平民,在真正感受到切身危險之後便全都醒悟了過來。


    這裏麵大多數人雖都是最底層的貧民,就在兩天之前,他們在城牆下麵唯一可以遮風擋雨的窩棚還被強拆掉。


    但這並不能成為被原諒的理由。短短的一個多時辰的騷亂中,就是這些窮苦人將整條街給破壞殆盡。


    其中更是有很多無辜的人因此受傷,其中甚至有兩個走散了的孩子被肆意踩踏而亡。


    以至於孤夜哪怕是有緊急的軍情在背後催促,仍舊不甘心就這樣放任他們輕易離開。


    目無法紀,大敵當前居然在城中肆意劫掠!看看你們都幹了什麽?


    孤夜指著雨幕中的一片狼藉怒聲嗬斥道。


    按照戰時軍法,你們所有人都得被腰斬棄市,家中妻兒更是得連坐!


    此話一處,所有人全都嚇傻在當場。手上不舍得丟下的財物這時候也如燙手山芋般全都遠遠丟開。這時候能做的也隻有不斷的磕頭大聲討饒。


    孤夜將軍,求求您行


    行好……殺我可以,但求你放過家中的妻兒老小……


    您大人有大量……禍不及妻兒啊……


    將軍,隻要你放過家中妻兒老小,俺就是給你做牛當馬也毫無怨言啊……


    這些被攔下來的青壯粗略數過去少說也有兩百多人,此時皆是跪在地上哭爹喊娘的,有的額頭上都磕出血來了。


    嗬嗬……既知今日,何必當初!現在給你們一條生路,那便是立即隨本將軍前往東門守城。


    此戰過後,你等今日之事本將軍皆可以當做沒發生過!


    孤夜深知齊軍趁此雨夜攻城,烈度必定是比正常情況下要強很多的。


    加上大雨給黑夜限製了己方的調度應對能力,如今全城征召兵員怕是來不及,所以有這兩百多名青壯加入,或許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孤夜的想法是好,可還是低估了這群人的懦弱與無恥。他們寧願在地上把額頭給磕個稀碎,也不願意此刻應下守城的條件。


    嗬嗬……


    見此一幕孤夜冷冷的笑出了聲。


    機會已經給你們了,軍情緊急,本將軍沒有那麽多時間陪你們耗。


    需知道,一旦城門被攻破,首當其衝的便是你們駐紮在城門口的妻兒老母。剛剛還口口聲聲要做牛當馬換她們一個活命的機會。


    怎麽,現在聽到他們正需要你們去保護又慫啦!


    當中幾個小吏一聽臉色又是全變了,他們這才知道當初為何會任由難民們同村同鄉將帳篷搭在一塊,也終於明白了為何駐紮的地點要選擇在城門附近。


    原來眼前這個年輕將軍從頭到尾就打著這個主意。


    果不其然,當這些人終於想到其中關節的時候也是臉色大變。


    雖然心中已經將孤夜十八代祖宗給罵了個遍。但不得不說這便是殘酷的事實。


    我數三下,同我一起殺敵者,餘罪不論!三聲過後,立即斬殺。


    若不隨同前往,此戰過後爾等親人,隻要是在文安城內的,本將軍保證一個不留!


    既然要當個惡人,那便徹底把話給說絕做絕!名聲臭便讓他臭吧,反正又不是沒臭過。


    如此逼迫之下,效果自然是杠杠的。很快的孤夜身後便多了兩百多個幫手,在其帶領之下,正以最快的速度往東門支援而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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