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不是瘋了!我乃燕國丞相之子,殺了我,所有人都得給我陪葬的……”


    利誘不成,樊衝便改為威逼了!他現在很慌,因為馬湘的死讓他認清了一個事實。自己雖已經凝聚出道韻符,可也並不能說明什麽。


    剛剛一開始以為的碾壓局麵隻是幾個迴合就被徹底反轉。最後孤夜投擲出的那把匕首他也是親眼見到整個過程的,那樣的速度與力道,算是他平生僅見的了,幾乎遠遠超出了他的眼界。


    更何況還有那個突然出現的女人,居然不是幻像而是具備實質化的身軀,這幾乎是完克自己的“剮”字符。從而他不得不猜測,身後的孤夜是否也已經凝聚出了道韻符。不然的話,單憑墨痕屬性的效果根本是不可能擁有把幻像具現出來的能力。


    樊衝的威脅顯然是蒼白無力的,不過有一點他倒是可以放心,那便是蠻九絕對不會輕易就此結束他的性命,哪怕他現在束手就擒,最少也還能活三天。這三天是一種執念,不然的話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的把他從洛邑城內逼出來,然後再一路尾隨到現在。


    三人不作迴應速度不減奮而追去,樊衝見他們如此油鹽不進不死不休,心底那點僥幸也徹底破滅了。


    隻見其運起全身靈氣拚死做最後的掙紮。在這周圍皆是枝丫錯綜複雜的大林子,一時間有無數道柵欄憑空出現,將樹與樹之間的空隙不斷填滿連接。


    一麵兩麵三四麵,相互組成的一大麵又與另一片相接。


    “天地牢籠……”


    當孤夜三人意識到周圍出現的變化時,包圍向自己的無數靈氣柵欄也已經被接連成片。而最終意識到樊衝究竟想要幹什麽的時候,卻也是來不及了。


    瞬間,三人與樊衝之間便被一整麵連綿近三十丈,高則不可望的柵欄所阻隔。


    事實上這也不算十分高明的手段,若是往兩邊繞開也費不了多少功夫,可就是耽擱的這點時間,所追的目標便能拉開很長的距離。


    換個場地或者換個環境或許沒啥影響,可偏偏這賊老天,剛才還出太陽來著,不知什麽時候又開始下起了雪,地麵上留下的腳印在這樣的大雪中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掩蓋,加上能見度逐漸變低,若是超出視野之外的東西,還真就很容易就會追丟的。


    孤夜大急,他知道今天必須得把人給留下,一但跑了,不僅大仇報不了,兄弟三人肯定會遭到無休無止的報複。


    庖碩這憨貨徹底發狠了,沒交沒代之下就要用自己的肩膀硬撼過去。


    根本沒有好的辦法,也沒有可以思考的時間。其餘兩人選擇一左一右,隻能寄希望於自己的速度能再快些。


    此時的樊衝也沒顧得上迴頭去查看成果如何了,隻是一個勁的往密林深處裏鑽,越下越大的鵝毛雪已經模糊了他的身影。


    消耗掉身體內九成靈氣製造出來的障礙,這個時候也顯現出了效果。


    沒有短槍從背後飆射過來,始終保持蛇形走位的他清楚,隻要翻過前麵那道山嶺,下麵便是植被更加密集的陡坡。一旦成功逃入裏麵,那在這樣的天氣下想要找到自己,猶如大海撈針絕計不可能。


    但老天給每個人的機會都是公平的。在降下這場大雪的同時,也讓孤夜發現了屍體邊上的那把弓箭。


    這具屍體顯然是庖碩的傑作,耷拉著腦袋瓜子整個裂成了好幾瓣。那把製式軟弓就壓在半邊屍體下,腦漿子糊了半張弓麵。


    好在天氣足夠冷,什麽血啊漿的全給凍成了冰,不然這弓弦怕是一拉就得斷。幾乎是下意識的,孤夜腳下一挑,軟弓便被抓在了手上。又再旁邊另一具屍體的眉心處拔出一支狼牙箭。


    搭箭,張弓,鬆弦……


    嘣……


    瞄準的隻是前方茫茫大雪中的某個方向……


    然而此刻山嶺上的樊衝已經看見了逃出生天的希望。臨要往下跳的他鬼使神差的向後邊看了一眼。


    什麽都沒有,隻有一片白茫茫。什麽蠻九孤山子,全都沒了身影。


    樊衝在笑,此時心中已經不可抑製的生出了不下三十種的報複手段。隻待能成功迴到燕國,他發誓,這三個人連同所有親眷,都會嚐到這天下最為痛苦的刑罰。


    “等著瞧吧!本公子一定會讓你們一個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等著我,一定要等著我……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中,樊衝上揚的嘴角卻是慢慢變得僵硬,直至最後從僵硬變成了驚駭。


    隻見一支狼牙重箭打著螺旋穿過漫天的飄雪,就在他剛想快速轉身從山嶺躍下的那一刻,箭矢刹那間紮入其大腿中一穿而過……


    雪過山封路難行,一行車馬從廣武城外徐徐而過。看著那不算高大且有些破舊的城門口,馬車上的公子丹半點進城停歇的興趣都沒有。


    “公子,過了這廣武城便是要入魏地了。這一路行來都是大雪天氣很是氣悶,今兒好不容易放個晴,要不咱們去品品那冬日的黃河鯉魚如何?”


    身邊的門客見自家主公坐著悶悶不樂心氣不高,見到了這廣武城便一時興起建議起來。


    “吃個魚哪裏不能吃,為何偏偏要去那黃河邊上,費那個勁幹嘛?”


    公子丹眼睛都懶得抬一下,語氣寡淡的迴應著。


    “公子有所不知,世人皆聞黃河冰鯉之鮮天下無出其右。聽說每到河麵結凍之時,便可在冰麵鑿洞釣鯉。


    由於這時候的鯉魚在河中缺乏食物,且還要不斷遊動保持住自己不會被凍僵,所以全身大部分油脂都已經消耗幹淨,剩著的便隻有那幾兩精肉。


    此時隻要將魚釣起來往河麵上一丟,不消幾個唿吸整條鯉魚便會被冰凍起來。


    這時候隻需一個刀法嫻熟的庖廚趁這魚血還沒在體內徹底凝固,便迅速將魚肉剔骨片成薄片做成魚膾。


    然後用薑絲,芥心相佐,再用螞醬蘸之入腹,那滋味可謂妙不可言呐。”


    這門客一看就是個老饕,講起美食來頭頭是道。周圍一眾貴族聽之也是躍躍欲試,反正這晚個一天半天迴去的也沒什麽。


    公子丹聽著也新鮮,隻不過對這生食冰鯉之事還是有些提不起興趣。


    “聽著倒是有趣,可說到底生食還是有些……”


    這門客見公子丹終於打開了話匣,馬屁麽,一個不成那就再來一個好了。


    “公子不喜生食,那麽便去天水竹林吧!”


    “天水竹林?這是何地,又有何特異之處?”


    公子丹也是閑極無聊,索性就開口一問。


    “哈哈……說到這天水竹林就得先講講裏頭的兩道人間至極的美味了!”


    聽到有美味,還是人間至極的美味,周圍人也都有意的靠近過來聽聽。


    “快說快說,別賣關子了。什麽人間美味,難道還有東海鮑魚,太白熊掌好吃……”


    “是啊,快說來聽聽。要是真像你所說的的那樣,咱們可都得去嚐嚐才不枉此行啊……”


    “哎呦……這些天光吃幹糧,嘴巴都淡出鳥來了!趕緊走趕緊走,邊走邊說,咱們像是差那兩個錢的人麽……”


    七嘴八舌的,也是把公子丹的興趣給勾起來了。那門客見家主直起腰來,便趕緊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


    “天水竹林有兩寶,蘭花蜜和竹鼠肉!


    天水竹林乃屬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常年地氣蒸騰。別看咱們這裏是大雪紛飛天寒地凍的,那地方可是溫暖如春。


    信不信咱們現在去還可以見到幽蘭盛開,還有新鮮的竹筍?”


    “你這家夥,我還當有什麽神奇的。不就是地熱嘛,在咱們燕國,手指稍微掰一掰都能給你數出七八個地出來……”


    “哎呀你別打岔,讓他繼續說啊……”


    門客白了那人一眼,也懶得去計較。見眾人還在等著,便趕緊繼續說下去。


    “蘭花蜜,自然是蜜蜂采了那些四季盛開的蘭花所產生來的蜜。甘甜無比,入口生便有淡淡的蘭花味,食之迴味無窮。


    至於竹鼠,那是一種以竹蟲為食的小東西。其肉質肥美,用來灸烤遠勝熊掌鮑魚十倍。


    最絕的是當那竹鼠肉烤得金黃的時候,再在表麵上塗抹一層蘭花蜜。


    哎呦,那滋味簡直能把舌頭給吞下去!”


    這番話講出來,就連公子丹都有些饞了,更別說其他那些貴公子,口水都快溜一圈出來。


    “那還等什麽,趁著天色尚早,咱們吃竹鼠肉去啊……”


    公子丹發話了,眾人也是興奮得嗷嗷叫。別的不說,光是這天寒地凍的能找一處溫泉泡上一泡也是求之不得的呀!更別說還有美食了。於是乎車隊轉向,朝著天水竹林而去。


    與此同時,距離此處十裏之外的一處山穀中,這三天以來此地時不時的便會傳出一陣陣怪叫。那聲音有時顯得極為痛苦,有時卻是變得極端無助,時不時還會有幾聲哀求。


    這幾天入山采蜜的農人都嚇病了好幾個,聽說有膽大的前去探查,卻是見到了一個身高八尺,青麵獠牙的山鬼。


    以訛傳訛之下,現在進天水竹林都得十幾個人結成隊才敢進了。哪怕是進了也隻在外圍轉悠,絕對是不敢靠近到山穀那邊的。


    而此時慘叫聲再次響徹竹林,驚得一些鳥雀撲騰撲騰的到處亂飛。聞著聲音循過去,遠遠的便見到一處空地上躺著一個全身赤裸的男人。


    此時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都是殷紅殷紅的。鏡頭拉近一點仔細看才知道,原來那些紅色的是從細小傷口中流出來的血。


    傷口並不深,可以說就是皮外傷而已。隻不過傷口實在太多,密密麻麻的布滿身體各處。要說最嚴重的,那也隻有左腿根上紮著的那半截羽箭。


    與此同時,男人全身都是被螞蟻給爬滿,這些小東西是所為的也隻是傷口上塗抹的那些蜜糖……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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