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槿娘”的出現絕對是讓人始料未及的。而這樣始料未及的結果便是讓孤夜對於黎平接下來的動作錯過了示警的時間。


    剛剛大片毒針撞碎在盾牌之上再次散開的粉末彌漫在周圍,道韻符與墨痕分別對於紅鳩毒的有效控製很快就體現了出來。


    一根,兩根,三根,直到第六根針的凝聚。這次毒針出現的位置可不是單一方向,而是全方位的將庖碩給包圍了起來。


    也就是說,若是前兩次紅鳩毒的凝聚是整體性大麵積,那麽現在黎平顯然有了微操的能力。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實力層次,起碼以庖碩現在的速度,根本是無法躲得過去的。


    幾乎就毫無懸念,這種無聲無息突然就在你背後或者側麵突然出現的毒針,莫說是躲避了,怕是連發現都很困難。以力量為主的胖子哪怕是此時超常發揮用盾牌又擋下了六根毒針裏的其中兩根,大腿和肋下還是被其刁鑽的角度破防了。


    嗯嗬……


    悶哼一聲,原本半貓著腰的庖碩頓時整個人直接單膝跪在了地上。


    “胖子……”


    孤夜臉色大變,此時不顧一切瘋了似的想要衝上擂台。身邊的蠻九亦是狂怒,跟著也往擂台方向狂奔。


    “生死鬥,契約立,誰都不能破壞規矩……”


    三角眼嘴角冷笑,那根青色繩子瞬間就對著孤夜纏繞了過來!


    “給老子滾開……”


    暴怒之下的孤夜就如同一隻失控的花豹,其腳下速度被發揮到極致,手裏的彈弓不在適用,反而是那袋子泥丸被攥在手心。四甕巔峰的爆發力全然被激發了出來。


    “我去你大爺的!”


    這小袋泥丸少說也有三四兩重,可如今被拋出去,最終碰撞出的力量又何止十倍。那半空中遊走的青繩如願以償的纏上了孤夜的脖子,就在三角眼想要動念勒緊的時候,卻見眼前突然出現一物,隨後便是巨大的力量衝擊在鼻梁之上,將本來就歪斜的鼻子又給砸塌下去不少。心念突然被打斷,失去控製之下的青繩自然也消散無蹤。


    越過三角眼男,孤夜沒心思去補刀。他終身一躍便衝到了擂台上,立馬把庖碩給攙扶住。


    “你這憨貨啊!讓你認輸你為何就是不聽!”


    撕開外麵的衣服,隻見庖碩大腿被毒針打中的地方已經全然變了顏色。


    “孤……孤夜……還真他娘的疼啊!大意了呀!嗬嗬嗬……”


    “笑!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孤夜強忍住往他後腦勺拍下去的衝動,抓出他懷裏的小玉瓶,把裏頭的解毒丹倒出來就要往其嘴裏塞。


    “不……用不著……”


    庖碩別開腦袋,嘴上仍舊是帶著笑意,隻不過這笑容中明顯帶著極端的痛楚。


    “說什麽胡話!沒聽魏青雀那肥婆說麽,這孫子用的毒很猛的!”


    “我沒事,你先下去,這場架還沒打完呢!”


    庖碩強撐著身體就要站起來,而這個時候蠻九也跟著衝了上來,見自家兄弟臉色有些泛黑,掄起拳頭就要朝那不遠處雙手抱胸一臉戲謔的黎平衝上去。


    “老九千萬別衝動!不要過去送死呀!”


    還好隨後趕來的常威反應快,立馬就將人給死死抱住。這場約鬥可是事先做了公證簽好協議的,除非一方下跪認輸,不然的話那就是不死不休。周王室如今雖然勢微,可在薊下學院也依舊屬於管理者,有著他該有的權威性。如今跑上來幹擾約鬥已經是在破壞規矩了,若是真的跟黎平動了手,那麽也就意味著公開挑戰權威,至於後果會如何,想必沒有人會想去試試的。


    “怎麽?想動手?可以啊!大不了再簽一份生死協議!不過想死也得排隊,等這場擂台打完再說!哈哈哈……”


    黎平態度故意表現得囂張些,而之所以如此當然是剛才台下贏昊用眼神暗示之後的緣故。加上庖碩確確實實是中了紅鳩毒,意味著這場擂台戰勝負已經定下來了。哪怕是現在就收手,可以紅鳩毒的特性,如今中毒之人也是必死無疑的。


    這時候作為學院公證方的那個周室官員也在幾個兵卒護衛下走了過來。見此,庖碩趕緊推開孤夜。


    “真沒事!別忘了我也是點出了墨痕的。你們先下去,看你兄弟我待會如何收拾這家夥!”


    不是孤夜不相信,而是這所謂的紅鳩毒可比昨天中的那種毒性要強烈許多。庖碩再怎麽說也隻是剛入點墨境,哪怕是點出了一個祛除毒性的屬性,可能不能解這紅鳩毒還很難說,何況對方還是一個完整的道韻符。


    “相信我,此事我自個能處理的!對麵那黑炭頭這點毒還真沒放在眼裏。看我這就把它給解了……”


    哈哈哈……


    如此大言不慚的話徹底是把黎平給逗笑了。他伺候了這麽多年的毒藥,還真沒聽說過有人能解紅鳩毒的。


    “解?你說你能解紅鳩毒?好好好,我今天就站在這裏看你如何把身上劇毒給解嘍!不過好心提醒你一下,最好是動作快一些,因為大概還有半柱香的時間毒性就要發作了。”


    見庖碩表現得如此有信心,強壓下心頭怒火的孤夜最後也隻好妥協。畢竟現在自己也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再賴在這裏也沒有用,反而是耽誤了解毒的時間。他朝蠻九使了個眼色,兩人很有默契的便朝那個周室官員看了過去。


    他們其實心裏已經是下了決定,今天庖碩無事便可,若有所閃失,那麽接下來必定就會再來上兩場生死鬥!


    剛下擂台,魏青雀與孫淼一行醫家的人也匆匆跑了過來。再怎麽說黎平也是屬於醫廬的弟子,雖是簽了生死約,可他們還是不想看到他弄出人命。不過從這些人一個個半抽搐的表情上看,應該是被剛剛庖碩說出來要解紅鳩毒的豪言壯語震驚到了。


    “你怎麽迴來了!快把那胖子弄下來呀!他根本就不知道紅鳩毒的厲害。趁著還沒毒發,看看能不能先保住命再說啊!”


    魏青雀用肉嘟嘟的手指著孤夜,氣得那張大餅臉似乎又大了一圈。


    “我兄弟,我信他!”


    “我也是!”


    兩人沒有再言語,隻是直勾勾的盯著顫顫巍巍勉強站立著的庖碩。


    見那這家夥仍不忘朝台下傻笑,然後右手一攤,三寸道韻筆瞬間自掌心中凝聚。


    “什麽?你也凝聚了道韻筆!”


    這樣的驚唿不止出現在黎平身上,幾乎場上所有人都是如此的震驚。至始至終,庖碩那過人的力氣和大開大合的軍中路數無不讓人給他定下了武修的標簽。可沒想到的是,居然是連趙奢秦開幾個也是看走了眼。


    “文武同修!這家夥……這家夥……唉……還是太年輕了,多好的苗子呦……”


    對於這種想魚與熊掌兼得的修行路數,聶政這個過來人是最深有體會的。而就在他還在惋惜一個好苗子就這樣廢了的時候,卻見那個“廢物”已經從腰間抽出把小刀出來,然後毫不猶豫的割破了大腿上那中了毒針的地方。


    一時間濃稠的黑血便流了出來,正當所有人還在疑惑這廝想幹什麽,又是否會點出什麽令人驚訝的墨痕屬性的時候。令人驚掉下巴的是,這家夥居然是用凝聚出來的道韻筆去蘸那汙血,然後在眾多不可思議的眼神中點在了舌尖上。


    “嘔……太惡心了……”


    “這胖子就不怕立馬毒發身亡麽!這汙血怎麽下得去嘴呀……”


    “這二貨不會是毒氣衝頭,把腦子給整壞了吧……”


    “看看……快看……黑了,那家夥的臉變黑了,果然是要毒發了呀……”


    場下一聲聲的驚唿此起彼伏,對於如此奇葩的事情,可以說是聞所未聞。不過就在所有人一致以為在下一刻胖子就會倒下挺屍的時候,又見人家從容不迫的蘸了第二滴汙血放進嘴巴裏。


    這次庖碩的表情沒有那麽扭曲了,似乎已經適應了味道一般。不遠處雙手抱胸的黎平就那樣站著,就像是看一個瘋子。心想贏昊交代過自己要完成虐殺,如今對方顯然是毒氣上腦完全失去理智了,就不知這樣是否還算滿意?


    思緒間,庖碩已是第四滴汙血入了口。那萬眾期待倒下去的一幕並沒有發生,取而代之的卻是開始恢複正常膚色的臉龐。


    “不可能,太匪夷所思了。用道韻筆蘸毒吃下就可以解紅鳩毒,這到底是何原理?難道道韻筆的正確使用方法是這樣?”


    孫淼孫老頭隻覺得自己這些年所學的醫理正受到強烈的衝擊瀕臨土崩瓦解。因為這根本就是不合常理的事情!下意識的,他也很想給自己喂點毒藥,然後依瓢畫葫蘆的試驗一下。


    受到衝擊的又何止是醫家那些人,此時的孤夜蠻九和常威三人也是呆立當場。因為他們很快想到了今天早上房間桌子上的解毒丹。


    “孤……孤夜……昨天晚上這傻缺玩意不會是用這種方法跨入點墨境的吧?我真的現在很想罵人你知道嗎?”


    “應……應該是吧。我便宜師父總說這家夥天賦異稟的。其實現在我也很想罵人,早知道他這麽牛,我們還擔心個屁啊!”


    “神人呐!”


    常威憋了這麽久,也就憋出了這一句。而隨著三人崇拜的目光,擂台上的庖碩已是完全恢複了神采,重新舉起了盾牌……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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