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鳩毒一出,連神鬼都得避退,更何況是人了。麵對著頭頂上遍撒下來的大把毒粉末,庖碩自是不敢大意。單手換雙手,隻見其突然扣住盾牌的上端,加上腳下同時發力。那獸麵巨盾此時就如同一把大扇子,由下至上的猛得將撒來的紅鳩毒全給扇了迴去。


    與此同時,這股風夾雜著毒粉末正好印證了那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還未曾落地的黎平不出意外的肯定會是首當其衝。


    可早已將道韻筆凝聚在手的黎平又怎會沒有準備。麵對著反戈一擊朝自己撲麵而來的紅鳩毒,他那支道韻筆已是及時的點了出去。


    筆鋒出,墨痕顯。幾乎是一刹那的時間,麵前這方寸空間之內的粉末就突然處於停滯狀態,似乎受到什麽力量的牽引似的,瞬間就凝固在半空中。


    也就在此時,黎平手中道韻筆又連續勾勒出好幾道墨痕,一筆筆的在半空中消散之餘已同時引動了周遭的天地靈氣,然那些原本呈現鬆散狀態的毒粉此時居然以一種難以置信的速度相互凝聚。


    針!數十根淡藍泛白色的牛毛細針如同雨絲一般懸浮在半空。


    “控物?不會吧,這家夥的墨痕屬性居然是控物!”


    “扁鵲一脈也能點出這樣的屬性?”


    “太不可思議了,醫家屬性不都是體現在止血和加速愈合方麵麽?”


    全場嘩然,幾乎是同一時間所有人都被震驚得不行。特別是墨家那般子人,這種掌控萬物的能力卻是他們孜孜不倦夢寐以求的。


    “不是控物!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局限性的另一種控製。若是我猜得不錯的話,那個黎平應該是單單對剛才釋放出來的那種毒藥能夠實施控製,至於其他應該不行。


    若不然,從一開始他就可以利用這種屬性牽製住盾牌防禦。”


    墨家中還是有人看出端倪的,此時一個白須老者撫著下頜若有所思的向眾人解釋道。


    “原來如此,嚇得我!若是對方真可以掌控萬物,那我們墨家的臉可就得被打腫了。”


    “是啊,是啊!黎平是毒堂弟子,對毒藥天生親近也是自然的,所以能夠掌控單一的紅鳩毒也就不奇怪了。”


    通過老者的解釋,身邊幾個弟子也都恍然過來。當然,意識到這點的還有另外一個人。


    魏青雀瞪大著眼睛看著擂台上空懸浮著的那片細針,她是直到現在才知道二師兄道韻屬性的。平日裏也沒少開玩笑打聽,可總是被笑著搪塞過去。怪不得剛才敢那樣不顧一切的撒出那把紅鳩毒粉,原來是有把握將其完全掌控住的緣故。


    “胖子快退!我們認輸,快下來!”


    台下孤夜頓覺形勢不妙,剛才從魏青雀的示警中不難判斷出那毒物的危險性,如今又被對方用墨痕屬性給凝聚成針,所以這已經不是庖碩的大盾能對付得了的。


    速度本就是胖子的軟肋,越是細小刁鑽的武器越是無法有效防禦,雖然從目前來看他應該點出了可以解毒的墨痕屬性,可誰又能知道此墨痕是否能夠克製住彼墨痕。畢竟對方可是點墨境筆鋒七點的實力,在靈氣精純度上,後者幾乎沒有什麽可比性。


    孤夜此時的傷臂早在庖碩上台之前就從布條中解脫出來,握在手心的牛筋彈弓也已蓄勢待發。


    “憨貨,快點下來啊!”


    孤夜如今再也顧不上什麽了,彈弓上的泥丸瞬間射出,目標正是黎平執筆的那隻手。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要將那支道韻筆給打散掉,那些牛毛細毒針應該就會失去控製了。


    可就在泥丸出膛的那一瞬間,場上亦是響起了熟悉的口號聲!


    “繩之於法……”


    人群中突然有一條青色繩索翻卷而出,宛如靈蛇出洞瞬間啄向極速飆射而出的褐色泥丸。


    啪嗒……


    不出意外,還沒觸及到擂台邊緣。泥丸就被繩子給硬生生的打碎掉。


    “哈哈,有我法家律所在此,誰敢破壞既定規矩。


    既然生死協議已簽,那麽就不準任何外力幹預!”


    其間,一個三角眼鷹鉤鼻的男人笑著擋在了擂台與孤夜中間,不用說也知道這是冤家路窄了。


    “該死!原來是你這個混蛋!”


    孤夜來不及理會這個半路殺出來的攪屎棍,再次從腰間小麻布袋中拈出一顆泥丸出來,可還沒來得及射出去,擂台上的黎平已是出招了。


    “暴雨梨花……”


    隨著這聲唿喝,原本懸浮在半空中的毒針就真如暴雨拍打梨花一樣傾瀉而下。


    而首當其衝的庖碩沒得辦法,隻能將巨盾舉過頭頂,將自己整個身體覆蓋在下麵。


    噠噠噠噠……


    由毒粉末凝聚出來的細針並不堅韌,在撞擊到盾牌上的時候就已經重新散開恢複原來的狀態,一時間倒也奈不得庖碩如何。


    “這屬性真不錯,唯一缺點就是靈活性不夠,隻能夠直來直往。筆鋒七點,若是能再點出兩筆,然後才聚成道韻符,倒是不介意拿來用一用。”


    台下的贏昊心裏如是思襯著。原本想讓黎平赴秦也是忽悠性質占多些,而今見此墨痕屬性,倒是生了些許下功夫養成之意了。


    見絕大多數的毒針被巨盾擋下,常威也才慶幸自己找來的這麵盾牌足夠大。似乎黎平對這些毒針的控製力並不能精確到每一根,而是隻能大片大片的覆蓋下去。如此一來對於靈氣的消耗無非是巨大的。


    噗簌簌往下一陣覆蓋輸出,庖碩的身前已經又被紅鳩毒粉末所彌漫。屏住唿吸的他直到最後一根毒針重新粉碎之後,他猛的將盾往下一壓,扇出去的氣浪又將毒粉全部往黎平卷去。


    可如此手段顯然是無效的,在黎平執筆再次勾勒下,席卷而來的毒粉再次凝聚成針。隨後便又是盡數朝庖碩飆射而去。


    噠噠噠噠……


    巨盾拄地,庖碩再次無奈躲在後麵。在其嚴密的防守下,毒針再一次撞擊在上麵再次化成粉末。就這樣你攻我守,似乎在這場決鬥上沒有誰能占得優勢。不過很快就有人發現,作為攻擊方的黎平已經漸漸後繼乏力。畢竟體內的靈氣消耗在不斷的凝聚毒針的過程中,通過唿吸來補充是遠遠不夠的。隻要庖碩能再挨過一輪毒針,那麽勝負就顯而易見了。


    關於消耗過大這點,沒有誰能比得上黎平這個當事人。他也沒有想到一個楞頭楞腦的憨傻胖子居然有這番手段。至於凝聚第三波毒針攻擊,他也對此抱著悲觀心態。不過現在還有最後一個辦法,那便是以目前筆鋒七點的實力直接凝聚成道韻符。


    如此一來雖然放棄了往後潛力的上升,但卻可將屬性能力和自身感悟融合形成一個完整符文,如此一來勢必可以一舉破防。這是以犧牲上升潛力為代價的決定,黎平看向人群中傲然挺立的贏昊,想到其對自己的承諾,權衡利弊之下終於做出了決定。


    驟然間,筆鋒再次連點,七道墨痕又出現在擂台得上空。隻不過這次墨痕並沒有跟之前兩次一樣消散從而勾動天地靈氣,而是突然旋轉起來且隱隱有融合的趨勢。


    “墨痕在融合?好家夥,這廝居然選擇在此刻邁入聚符境!”


    “太可惜了。這才筆鋒七點,他現在還不到三十歲吧?”


    “應該沒有,大概二十七八吧。兩年時間,若是再努努力,筆鋒九點亦不無可能。要知道七點與九點,凝聚出來的道韻符潛力可是天壤之別。”


    對於場下的議論和惋惜,黎平根本沒有去理會。他知道自己現在在幹什麽,此時在筆鋒七點時就凝聚道韻符,雖然最多也就是一個“黃符”,可並不代表以後無法晉升。若是真如贏昊所承諾的那樣,不!哪怕隻能兌現一半,但有足夠量的死囚來實驗,跨入“紅符”乃至最高的“墨符”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此時此刻,半空中七道墨痕越轉越快,在持續了短短六個唿吸時間之後,所有墨痕終於是相互撞擊再一塊,隨後幻化出一個黃白相間的玄妙符文。


    “鳩”,全場看得很清楚,半空中最後凝聚成的就是紅鳩毒中的“鳩”字。不過這個字看上去有些變扭,隻因它是由兩種顏色組成的。下麵一半是淡淡的明黃色,而上麵一半則是若隱若現的乳白色。盡管對最後的結果有著心理準備,可當看到這個黃白兩色的道韻符時,黎平心中還是很失望的。在他的估計中,最低也得是個純“黃”符才是,不過事已至此,再如何後悔也是無用的了。唯有期待往後對這“鳩”字符的不斷加深領悟,使得盡可能的往上晉階。


    近距離觀看他人凝聚道韻符本身就是一場很難得的機遇,因為道韻符的凝聚,他是一種天道自然的表露,甚至悟性高的人從中可以參透出某種規律從而完善自己的道。


    而在場有沒有人從黎平的道韻符身上參悟到東西不知道,反正此時的孤夜整個腦海中卻是如同沸水翻騰。大量有關紅鳩毒的東西,無論是藥性毒性還是其他什麽亂七八糟的,反正全擂成漿糊全灌進了他腦袋裏。


    至於為什麽會這樣,他覺得原因百分之百肯定是出在了“石槿娘”身上。因為就在剛剛,黎平那“鳩”字符出現的瞬間,在其上方,那個羅裳半解的老娘們,正張大著嘴巴從那符文身上不斷的吸取一種難以言喻的神秘能量。顯然,這次“石槿娘”的出現並不受自主控製,還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除了孤夜自己以外,在場其他人根本就無所察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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