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眾人手上的武器對於諾比來說已經不再是毫無威脅。剛才那道耀眼的黃青符文將他們手中武器的鋒利程度都提升到另外一個層次上。當然,這個效果同樣是具備時效性的,所以哪怕此時的樂毅身體再如何的虛脫,他也是不會單單隻讓幾個兵卒去做最後的收割。


    可畢竟想要醞釀出這道符,已經將身體內經脈儲存的靈氣耗費得七七八八,動作反應上也要比之剛才要慢上許多。這從前一刻對打時還在醞釀道韻符的時候,被對方壓製得死死便能看出一二來。


    此時的諾比亦是咬牙切齒。他不明白戎山之下的峽穀中,有三人能凝聚出道韻筆也就算了,可為何這草原上隨隨便便碰到的幾個燕軍殘兵敗卒裏頭,也會有這麽一個文武兼修的存在。難道那些跟部落時常往來的商賈說的都是假的,這九州大地上是個人就能弄出個符文出來?


    他知道,現在再去糾結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如今胸前的傷口很深,血還在涓涓的往外流。這時候想要擺脫危機,逃跑已是來不及。唯有咬緊牙關一鼓作氣將這些人都殺了,不然的話死的隻會是自己。


    他看得出來,如今場上對自己最具威脅的那個人,在寫出道韻符之後身體也是處於半虛脫狀態。其實力估計現在也就跟個普通士兵差不了多少。反而是現在衝過來的這幾個兵卒,在負傷的情況下還真有可能再遭重創。


    此時此刻對方還有沒有底牌諾比不知道,可他很清楚,若是自己不把最後的底牌用出來任憑這六七個燕卒圍攻,等到那個最具威脅的家夥調整恢複過來,那麽一切皆休。


    而正在這權衡之際,那老卒手中的長槍已是第一個將槍頭遞到了諾比身前。這家夥也是陰險,此時別的地方不刺,就偏偏往樂毅斬開的傷口處下手,簡直是真把趁他傷要他命做到了極致。


    諾比下意識舉劍去攔,但卻沒想到太過用力牽扯到了傷口,巨痛之下則動作慢了半分。這老卒百多斤的力氣猛刺,居然將他踉蹌擊退了好幾步。按理來說七甕之力哪怕是受了傷也不至於如此不堪,但事實便是如此。


    力量是力量,技巧是技巧,力量的強大隻能說明你每一次攻擊的破壞力足夠強而已。可力量再大,沒有技巧,沒有所謂的招式,打不到敵人又有何用?作為蠻夷的諾比,對於劍的運用,說實在的真沒還不如這些軍隊裏的普通小兵卒,起碼在入伍之後,便會有專業性人才來進行教導。所以這時候用劍擋槍,倉促之間被個普通士卒擊退也就可以理解了。


    人未站穩,又一槍至。不能無所顧忌的諾比能用來阻擋的依舊隻有手上的長劍。可是當他又一次砍中刺過來的槍頭時,一聲清脆的金屬斷裂聲驟然響起。手中兩尺鐵劍卻是斷做了兩截,隻剩下短短的兩三寸連著劍柄抓在手上。


    “哈哈哈……東胡狗,這下看你還能拿什麽擋!”


    “弟兄們,一起上!”


    眼見對方武器被己方輕易折斷,這下幾個燕卒就更加信心倍增了,有此鋒銳的兵器在手,就算前方是千軍萬馬又有何懼,更何況現在麵對的隻有這個傷重之人。


    相對於兵卒們的過分樂觀,落在後麵七八步的樂毅卻有一絲不可察的危機感自心中泛起。等定睛一看,見那東胡人臉上絲毫沒有半分絕望神色流露,反而嘴角還勾起了一抹殘忍的邪魅笑容。


    “小心有詐!投槍,快投槍,切莫近戰!”


    顯然樂毅的直覺判斷是對的,可惜提醒得實在太晚,跑在最前麵的那個老卒端著長槍已經整個人撲了上去,連同另外的兩個人,分別從左右和正麵實施了個半包圍。可就在這時候驟然發生的一幕讓包括樂毅在內的幾個兵卒都震驚莫名。


    隻見諾比手中斷劍由自掉落,那一直緊握劍柄的手瞬間猛長,五根手指中從中指和無名指之間開始將手掌分裂成兩半,不消一個唿吸,赫然變成了兩隻覆蓋著厚重硬甲的鉗子,上麵還帶著許多像鋼針似的絨毛,看著與螃蟹的大螯鉗無異。


    哢哢……


    左右兩杆長槍的槍頭就這樣被黑色大鉗子給夾住,猝不及防之下,兩個兵卒就這樣連人帶槍的扯了過來,接下來兩股血箭直衝天際,大好頭顱就那樣被硬生生的剪下。而在前的老卒此時的長槍才剛剛戳中目標胸口,本以為不顧一切必能奏效,且對準的依舊是剛剛那道傷口所在。


    可結果則是如同擊在堅硬鐵板上那般,原本身上還有防禦縫隙弱點的諾比,此時全身已然被覆蓋完全沒有半點遺漏。


    既然是老卒了,生死拚殺的經驗還是有的。一擊未中,加上耳後傳來將軍的示警,他很是幹脆的鬆開了手,將此時隻是紮入對方硬甲幾厘的長槍放棄,立馬就要往邊上逃開。不得不說,這樣的反應是極快的,可結果依舊隻是徒勞。


    正待老卒慶幸自己的反應迅速與機智之時,已逃出幾步之外的他突然猛地全身僵硬,緊接著背部的劇烈疼痛快速的蔓延到全身。直到這時候這家夥才發覺心口處似乎有什麽東西鑽了出來,強烈的求生欲激發下,使得還能有些氣力低頭去查看個究竟。


    隻見一個幽藍色的勾狀利器從自己的胸椎處往上刺了出來,在那最尖端,分明血淋淋的還掛著半片肺葉。


    咕嘟咕嘟……


    老卒身體裏的血不斷的自口中湧出來,他很想說些什麽,可是他的喉嚨聲帶已經被完全血水淹沒,最終隻能發出這樣類似於溺水的聲音。


    “樂毅將軍小心,那東胡人定是激發了身體的妖獸精血!退!快退!千萬不要硬碰硬!拖延時間,等其時效性過去!”


    孤夜心中大駭,這樣的情況與之前夜襲令支寨的那個家夥如出一轍。雖然形態上天差地別,但萬變不離其宗,隻要是對方激發了身體內的妖獸精血,那麽就必定會進入到一個虛弱期。


    “算你這小子還有點見識,不過想要拖延時間?嗬嗬……那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諾比揮舞著兩隻碩大的鉗子,從其尾龍骨處生長出來的兩丈多長尾巴,此時末端正穿在老卒的心口上。這時候說到興奮處,這條長著倒鉤的大尾巴居然將整具屍體倒提了起來,就像是掛燈籠一般示威式的搖擺著。


    此乃蠍尾!沒想到諾比將身體中作為底牌使用的巨雪蠍精血激發出來後,除了獲得其一身硬甲之外,還憑空生長出了一條蠍子尾巴出來,看那末端倒鉤上麵幽藍顏色,不用猜也知道同時具備了劇毒。


    “來吧燕人,我有了這一身完整的外甲,現在倒是要看看是你們的武器鋒利,還是我的防禦夠強!”


    諾比的目標很明確,至始至終都是要先幹掉實力最強的樂毅,不管是從力量上還是道韻符,他都是必須要率先殺掉的。不過在此之前,這家夥並不介意順手先收拾掉幾個小嘍囉。


    話畢,隻見那老卒的屍體在半空中被甩了幾個圈後重重的往樂毅所在的方向拋飛出去。與此同時,他則極速向一側的另外兩個燕卒衝殺,那條靈活刁鑽的蠍尾就像擁有自主意識一般,讓這兩個普通兵卒根本沒有多少招架之力。


    諾比身上的硬甲說是刀劍難傷或許是有些誇張了,起碼在樂毅“銳”字道韻符的加持下還是會出現損傷的。就如同剛才老卒戳中胸口的一槍,雖不能如同第一次那樣徹底破防,可還是能紮進幾厘深淺。要知道這隻是普通人的力氣,換作是孤夜或者樂毅,恐怕作用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大。


    可這時麵對的兩個隻是普通兵卒,當長槍前刺想要阻止兩隻鉗子近身的時候,蠍尾便從頭上突然出現,尾端鋒利的倒鉤非常幹淨利落的就將其中一人的頭顱整個拉出了半邊。尖端從脖頸後腦出穿進直入顱腦,半拉子腦漿就華麗的揮灑了一地。


    而就在其順勢再想殘殺餘下一個之時,樂毅的劍終於是趕到了。劍若流星與那蠍尾倒鉤拚了一記,金鐵相擊之聲的同時,居然還有火花飛濺。作為最強力的武器,諾比很是欣喜的發現自己這根尾刺與對方的長劍硬撼居然毫發無損。


    心中大定,這根尾巴更是揮舞如同遊蛇輕舞,淩利的殺招一時間讓樂毅也有些來不及招架連連後退。畢竟這才是諾比熟悉的武器,而不是之前那把所謂的劍。


    麵前的兵卒就是個擋箭牌,在螯鉗再次夾斷長槍的同時,一條手臂是否能保得住也在人家一念之間。這時候更是成了阻擋樂毅精妙劍招的人肉盾,當諾比自覺無法躲避或者蠍尾反應不及時,他便會扯過兵卒讓人家擋住攻勢。由於手臂被螯鉗給夾著,這個小卒幾乎是要疼暈過去隻能任由擺布。


    見自家將軍所有的攻擊都有顧忌顯得束手束腳,且那個受挾製的同袍痛得生不如死的樣子,僅剩的兩個兵卒憤恨之下竟然也不管不顧端著長槍上前幫忙,這可把後麵的孤夜急得直罵娘。


    “不要過去啊!你們到底是不是傻啊!沒聽到剛才我說的話嗎?這家夥獸化是有時間限製的,再不濟你們把那幾支箭撿過來幫我也行啊!”


    見沒有人搭理自己,某個半殘的家夥隻能強提一口氣,卯足力氣往那地上插著的幾支羽箭撲過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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