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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白想安慰一把,隻是覺得對這樣驕傲的男人來說,安慰就顯得淺薄了,畢竟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也沒什麽可後悔的,她將心比心,把嘴裏的話咽了下去。


    “皇上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我相信皇上會處理好的。”他很快恢複了情緒,恢複了鎮定,也想知道任白的來意。


    “不錯,朕確實能夠解決,不過,如果朕的聖旨能有皇叔帶去的話,朕想效果一定會更加明顯,朕對他們另有重用。”


    任玦很快猜到了。“皇上要把隊伍拉到邊疆去。”


    “對,支援寧王。朕想,他那裏兵力不夠,恐怕敗仗打的不少,朕可不喜歡打敗仗。”


    “為什麽?”


    “因為那讓人很討厭,我從小不喜歡輸,不是輸不輸的問題,而是我想不通為什麽我要輸給別人。若能得第一,我為什麽要得第二。”


    任玦笑道:“皇上真是爭強好勝。”


    “不是,是找不到輸的理由。所以就隻能拚命的去贏了,而且這對我們國家,對雙方都是有好處,一打仗,雙方都是要死人的,隻有贏了它,朕才有寬恕的資格不是嗎?”


    “是啊,隻有強者才有寬恕的資格,皇上想的很對。”任玦的目光變得深遠,他想到了他的皇兄,那個明知道任白就是他的孩子,卻一直隱忍不發的皇兄,不單單是因為他寬厚,更加可能的是,他內心深處早就超越了自己。唯有強者,才有寬恕別人的資格,否則深恨都來不及了。他看了看任白,“你很像你的父皇呢!”


    任白心想:“我可不像。”


    “都一樣的知道怎麽當個好皇帝,就這樣一直當下去,做到最強者,然後去寬恕別人吧!”


    “您既然這麽說,那朕隻好勉強這麽做了。不過朕一個人可做不好,很需要大家的幫忙,強大的國家可不是朕一個人能建立的起來,它需要千千萬萬的人共同努力,這次,朕很希望皇叔能幫這個忙?”


    “我?我能做什麽?”


    “做帥出征。”


    “我早聽宮裏的人說過了,皇上愛開玩笑。”


    任白道:“朕明白。”


    “你要知道,我是造反的將領,不殺已經是大恩,你難道還要重用我嗎?這樣朝中怕是要吵翻了。”


    任白暗暗的想著:“對,如果是別的時候,或許我會考慮這件事,戰事拖一拖也不怕,可是這次為了打仗,解決瘟疫,解決雪崩等諸多民情,我把上個皇帝存的錢花的差不多了,如果再拖下去,國家隻會越來越窮,甚至連我都會餓肚子,我可不想餓肚子,這場仗必須速戰速決。”“這件事朕會同他們商量,跟他們分析利害關係,相信他們也不是不明是非的人。”


    “那就好。不過皇上不宜太過樂觀。”


    “朕明白。”


    任玦發現任白說到最後,眼睛一直在出神,看來是有什麽難處,想問問,到底還是沒有開口。他想作為父親來關心一下兒子,可是兒子並不知道他是父親,若是知道,怕會覺得羞恥吧!


    任白在朝中宣布了自己的決定,赦免參與造反的士兵,赦免任玦。赦免任玦時,遭遇大臣反對。


    “皇上,萬萬不可。造反乃是死罪,這次如果姑息,下次人人都敢仿效。”


    “皇上,王法麵前,人人平等。”


    “皇上,您這是毀滅祖宗基業的事,這是鼓動別的人也一起造反,應該嚴懲不貸。”


    ……


    任白歪坐在龍椅上,看著這些人義憤填膺,也覺得挺有意思,就像看一出熱鬧的戲碼。看著看著她笑了起來,“朕還打算讓皇叔做帥出征,這事你們怎麽看?”


    這一下,吵的更加熱鬧了。


    “什麽?不殺他還要當帥,皇上糊塗!”


    “他怎麽能領兵打仗,誰肯?天下人都不會肯的。”


    ……


    他們吵起來,爭論起來,就像籠子裏的雞鴨一樣,嘰嘰哇哇無法停頓。


    “要不你們中的誰願意領個頭?”


    讓他們當帥,開什麽玩笑,他們是文官,打仗這種事是武官的,跟他們有什麽關係。


    “你們既然不願意,又不願意朕指派的人,你們要怎麽辦呢?”


    眾人想了想,覺得還是汝佑朝合適。“汝將軍是個合適的人選。”他是皇後的爹,是皇上的心腹大臣,再合適不過了。這次打仗他也參與了。


    “可是你們之前不是覺得汝將軍有諸多不適,朕正打算找人替換了他,你們又覺得不合適了,這不是自相矛盾嘛!”


    他們當然說過,以前是怕他‘功高震主’,現在是派他消滅仇敵,那是不一樣的。他們一致認為汝佑朝堪當重任,至於以後,等他迴來,他們再想辦法慢慢對付他就是了。迴不來就更加好了,省了一堆的麻煩。


    任白看他們把責任推的一幹二淨,幾乎都要笑出聲來了,這些人真是太可愛了。有事鍾無豔,沒事夏迎春,個個都會打如意算盤。


    “那皇叔的事,你們覺得他當帥好,還是赦免好?”


    “皇上寬宏大量,實乃百姓之福,赦免一人,天下歸心,實在是英明決斷。”


    眾人附和著。


    任白笑道:“真是太抬愛了,既然你們覺得赦免皇叔是英明之舉,那就這麽做吧,不過他做錯了事,不罰也堵不住悠悠之口,搞不好還覺得朕偏心呢!朕這次就派他做汝將軍的副將,戴罪立功,將敵寇趕出邊疆,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眾人並沒反對。


    任白就這樣下旨決定了,汝佑朝收到聖旨的時候,意外至極,他早就跟任白說過了,任玦的才能在他之上,而且他自己也犯了感情用事的毛病,為什麽這次又將重任委托給他?完全不明白,幾乎可以說是犯傻。


    蘇公公看著汝佑朝那樣,不得不提醒兩句。“汝將軍謝恩哪!”


    汝佑朝才迴過神來,抱拳道:“多謝皇上,微臣領旨謝恩。”


    蘇公公笑的眼睛都沒有縫了,他的眼睛本來就不大,這會兒笑成了一條地平線。汝佑朝讓他進去喝茶,休息一會兒。這個天太熱了,麻煩人家過來跑一趟。蘇公公道:“不用了,咱家還有事忙,皇上日理萬機,身邊也缺不了咱家,這就走了。”


    汝佑朝見再三挽留不住,讓汝盛拿了金子過來酬謝。“一點茶資,蘇公公請笑納。”


    蘇公公笑了笑,“汝將軍太客氣了,以後咱家靠著皇後跟將軍的地方還多著呢!”將金子收到了袖內,他愛好有限,就喜歡個金子,出個名。騎上馬,先迴宮了。臨走之前,蘇公公道:“皇上說了,不必迴話了,直接去前線,其餘事都不用擔心。汝將軍別耽擱了,盡快啟程。”


    汝佑朝道:“多謝公公提醒。”


    “好了,咱家走了。”


    等蘇公公揚塵而去,汝佑朝拿了聖旨迴屋,見汝政等人都在遠處等著,聖旨的事他們已經聽見了,盡管對長子不待見,不過打仗畢竟是生死之事,不容輕視,也許這一再見,就是永別。心裏就算有再多的怨恨,再多的不滿,到了這會兒,彼此之間,也不再那麽針鋒相對了。


    汝老夫人上前握住了兒子的手,“佑朝,保重。”


    汝佑朝笑道:“娘放心,孩兒一定會平安迴來。”


    “那裏的刀劍是不長眼睛的,你一定要小心,能讓別人去做的事,千萬不要逞能,你年紀不小了,在營帳裏指揮就行,別急著去衝鋒陷陣,聽見了沒有?”


    汝佑朝心想:“娘真是糊塗了,哪有元帥躲在營帳裏,貪生怕死,叫別人衝鋒陷陣的,自己的兒子是兒子,別人的兒子難道就不是兒子了?”可是他怕自己不答應,母親就會著急。他道:“孩兒曉得,為了娘也會保護自己的。”


    “那就好,我沒什麽好說的了,早去早迴,我們一家子都等著你呢!不然,把你兒子帶去,也好有個照應。”


    汝佑朝不同意,“他去幹什麽,家裏的事多著,他在隻會讓我分心。”他悲觀的想著,萬一自己犧牲了,可不能把兒子連累進去,這可是妻子拚著眾多壓力生下來的寶貝。


    汝老夫人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說了。她推了推一邊板著臭臉的汝政,“老爺子,您說句話。”


    汝政深深的哼了一聲,“現在好了,終於輪到你耀武揚威了。”他心裏也很不舍得,也想找一個好的態度跟兒子說話,可是這些年,大家僵持慣了,一下子要他熱絡起來,不好意思,做不到!說話的時候,帶著許多的不滿,冷哼冷哼的,瞧不上眼。


    汝佑朝也不頂嘴,“爹既然說了,那我去跟夫人說一聲。”


    汝老夫人戀戀不舍,讓兒子先去。等汝佑朝走遠,就在那嘮叨汝政。“你看你,都這會兒了就不能說句好聽的,說句好聽的,牙齒會掉呀!”


    “你讓我怎麽說嘛,不會。”


    “倔老頭兒,等哪天……”她不忍叫這樣不祥的結果說出來,連著呸了幾下,“不吉利,瞧我這張臭嘴,被你氣的都不會說話了,算了算了,我迴屋去了。”汝老夫人一走,汝政也跟著走了。他心裏也有無數告別的話,但說不出來,隻能‘唉聲歎氣’。


    汝佑朝迴到屋裏坐了下來,汝夫人殷殷垂問。“怎麽了?垂頭喪氣的。”


    “皇上要我領兵出征。”


    “您早說過了,這對您來說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改變主意,讓我出頭。”


    “那也很好。”


    “是啊!隻是我想到朝中那些人……”那個檀木盒子還是曆曆在目的,那些人對他的攻擊,超過了他的想象,其中還有他的弟弟,他的朋友,他真是沒有想到,他們在他麵前是那麽的友善,可是背後卻這樣待他,汝佑朝很是痛苦,雙手抱住了腦袋。


    汝夫人上前,把他的腦袋靠在自己懷裏。安慰道:“將軍,您不要怕,您還有我,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您的,決不!”


    汝佑朝從她的話中,汲取到一些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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