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太後聽得汝招愛說皇上要帶頭捐款,彷如雷劈,她還問張公公打雷沒有?


    “迴太後,今日晴好。”


    “那皇上怎麽會說出這個話來,不像他。”所謂:知子莫若母。太後有些疑心汝招愛,是不是她在暗中弄鬼,太後厲聲道:“皇後,你可知錯?”


    汝招愛道:“敢問太後,臣妾錯在何處?”


    “你應該知道,皇上一直都提倡節省,像這種叫他捐款的事,他是絕技不會幹的,不是你攛掇的,還能有誰?這錢財之事是小,倘若皇上在意,心裏急壞,弄糟了身子事大。”


    汝招愛道:“太後可錯怪臣妾了,這次是皇上自己提出來的,如果您有疑問,盡管當麵宣她來問,臣妾敢當麵對質,皇上隻是念著臣妾跟太後同為女子,又是婆媳,說是比較好說話,讓臣妾傳個話,臣妾知道,皇上是想我們能好好相處,臣妾領了皇上這份心意。”


    “是這樣嗎?他幾時變得這麽懂事了,該不會是你在誑哀家吧!”


    “太後不信,盡管找皇上來。”


    “既是如此,哀家沒什麽話可說,他的錢要捐就捐了,又何必來問哀家。還有你,不要成天的想著管這些事,女人家的第一要務,就是開枝散葉。”


    “臣妾明白,皇上也這樣說,說多捐些錢出去做功德,將來好保佑他多生幾個皇子,太後是佛祖座下的信徒,不燒香,佛家就是有善財也是難舍的。”


    太後終究無話可說,“哀家知道了,要是誰來說,就這麽對付。誰要是盼著皇上生不出兒子,哀家就要了他的命。”


    汝招愛心頭好笑,太後愛惜子孫,這花錢免災的事是樂意為之的。


    迴到沉心宮,汝招愛就一直盼著任白能來,不過從中午盼到傍晚也不見個人,她有意要告訴任白好消息,這樣的心情,隨著時間也漸漸的淡了。


    隻是寫幾本折子就忍不住抬起頭來,向門邊望一望,聽見外頭有腳步聲也忍不住抬抬頭。


    她雖不說,芙蓉、清波卻有些猜著了,兩個人拉了袖子出門說話。


    “你說皇後是不是在等任白?”


    “我想是的。”


    “她會不會跟我們一樣?”


    清波道:“不知道,我想不一樣。你說皇後之前有沒有懷疑我們……我看見她的眼神,老覺得她在偷看我。”


    芙蓉笑道:“神經,你有什麽好看,除了我看得上你。”


    “沒準,除了你之外,也有人看得上我,話可不要說絕對了。”


    清波本是開玩笑,芙蓉卻急了。“你敢,說你看上哪個小妖精了,還是哪個小妖精看上了你,誰看上你,我挖了她眼珠子去,我的人她也敢動。”芙蓉一味賭狠。


    清波笑道:“那個人你也認得,我想,除了你,再沒別人,你也要挖自己的眼珠子?”


    芙蓉捶她道:“死相,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狗嘴裏要是能吐出象牙來,那才是妖怪呢!”她兩個開了半天玩笑,清波問道:“你說任白今兒會不會來?”


    “你到念她。”芙蓉醋味滿滿。


    “不是我念她,是裏麵的那個念,她一不來,皇後就老是心神不寧,坐立不安,眼睛發直,奇怪了,我不見的時候,也不見她這樣。”


    “你是奴婢,人家是朋友,怎能一樣?她是沒有朋友的人,偶爾有了,新鮮,過了這一陣兒就好了,這不還是你先前勸我的話,你到好,自己先忘了,該打。”


    到了晚膳的時候,任白仍舊沒了,汝招愛等的也就失望了,“也不知道她吃飯沒有?”汝招愛隨口說了那麽一句。


    芙蓉道:“皇後問誰?”


    “沒誰。”


    “奴婢還沒吃。”


    “不是問你,別亂答話。”


    芙蓉笑道:“不是問奴婢,卻是問誰?莫不成問皇上,奴婢若記得不錯,皇上可不在宮裏呀!”


    汝招愛經她一頓‘埋汰’,心中實在不好受。“你既然知道,又何必拐彎抹角,我說的是任白,她往常到這個時候就來溜達蹭飯,今兒卻沒有來,想來是有事了,也不知道她吃飯沒有?”


    “皇後要是擔心,奴婢就替您去問問?”芙蓉不等汝招愛答應,已起身要去,被汝招愛喊住。


    “誰要你去了,多管閑事,她要來便來,不來便不來,難道一個小小的民女,也勞動你去請,多事。”


    “好吧,算奴婢多事。那您不要這麽煩惱,豈不是好,省的奴婢們看著心裏也跟著煩,真是皇後不急,急死奴婢。”


    “我有很煩嗎?”


    芙蓉苦著一張臉點點頭,“嗯。很煩,臉上都寫著呢。”


    汝招愛摸摸臉,“不至於吧!這麽明顯,都被人看出來了。”


    清波用眼光剜芙蓉,芙蓉偷偷的笑,趁著汝招愛沒發現,又趕緊抿嘴。


    這話說了沒多少時候,任白來了。一進門,就見芙蓉、清波在收拾碗筷,汝招愛在屋裏閑坐。


    “小愛,好。”


    “好,吃過沒?”


    “吃了。今兒忙了一天,剛吃過,就想著來你這裏聊聊天,腰酸背痛的。”她坐下來,敲了敲背。


    “怎麽了嗎”


    “蘇公公讓我坐了一天的龍椅,說是在大家麵前可不能露怯,露出破綻,對了,太後那邊都同意了嗎?”


    汝招愛聽她問起,滿心歡喜,可是一想,自己等了她一天不來,這會兒,自己不想她來,她又來了。若這樣輕易告訴她,那自己這一天的焦灼又算什麽,總不能自己一個人白白難受,她道:“這事不大容易。”


    芙蓉、清波正在收拾碗筷,聽了這個話,內心好笑。看來皇後這是要給任白苦頭吃,女人啊,果然是記仇的,皇後又如何。


    “那你不要太勉強,不行就算了,錢我花了再掙,不要往心裏放。”


    任白到是好好安慰了汝招愛一把,汝招愛就要脫口而出,最終還是忍住了。心道:“我要是輕易告訴了她,她到不把我放在心上,這事完了,就把我撩開了,我不如慢慢的跟她說。”


    “嗯,我明日再去,你放心,不管怎樣難,我都給你辦下來。你那邊先跟朝臣商議,這朝裏的事,也不是皇上一個人說了算,一點小事也能議論個把月,所以啊,慢慢來。”


    任白想不到朝臣的效率如此之低,那她可得想個辦法才行!任白沉吟思索之際,芙蓉向清波使了個眼色,她現在有點兒同情任白了,惹了皇後,似乎下場比較嚴重。


    任白想了半天不說話,到是汝招愛忍不住了,“那個,你今天跟蘇公公都學了什麽?”


    “啊,你在跟我說話。坐龍椅,坐在大殿之上,叫我如何進門,如何出去,群臣又是怎樣一個情形。”


    “那有什麽可教,跟你直接說不就完了。”


    “大不一樣,你坐在那,手搭在黃金龍椅的扶手上,向前看去,空蕩蕩的一片,那份孤寂是完全不一樣的,一個人站在旁邊看,跟親身體驗很不一樣,當時我腦海裏想了很多東西,廝殺,爭位,兄弟反目成仇……”


    而汝招愛咬住嘴唇,像是在聽鬼故事,好像這些事她聞所未聞,“你怎麽想這些事,我還以為你看見龍椅是金子做的,兩眼放光了。”


    “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的?”她想哭。


    “是啊,財迷。”


    任白很鬱悶,“就算你說對了,我還是想說,這句話太傷人家的心了。”


    “心哪裏傷了?我給你揉揉。”


    任白指指心口,“很碎,很碎,已經揉不好了。”汝招愛到底沒給任白揉,一則她未受傷,二則自己伸過手去,難道要往人家胸口上按,她才不做這樣的事。


    “你後來又想了什麽?”


    “就是想那些昏君的故事了,在權力上你爭我奪,最後又迷失於其中。”


    “你不要迷失不就好了,權力算個什麽東西,要人一輩子活的那樣不心甘情願,隻有覺得自己配不上的人,才怕別人奪走,真要是自己的東西,你覺得別人搶的走?”


    任白無法解說,她從未靠近過權力,但皇後,其實她越來越不了解她了。她隻是覺得,皇後比她想象中的要複雜的多,但也可能,簡單的多。


    “啊喲,我又說些大道理了,盡是些掃興的話。”剛才好像被惡靈附身的皇後,又開始純潔無暇,閃閃發光。


    她又是咬唇,又是扭帕子。


    任白無奈,到底哪個才是皇後呢?這不,又變迴純白小愛了。


    翌日,任白去了風林宮,跟蘇公公一幹人等去上朝。蘇公公低聲道:“沉住氣,少說話,他們不會發現的,千萬別心虛。”


    “您哪隻眼睛看見我心虛了。”她這是代入角色,心情都醞釀了很久,隻是蘇公公總不放心,要她少說話,話少,破綻便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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