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唷!”


    因為煩惱的事太多擾了心神,是以不小心,詠華竟然讓鐵錘敲到手指,她痛的直甩手,在一旁的穎川早己放下手中的雕刀,抓住她的手指一口含在嘴裏。


    “啊?”他的舉動令她雙頰如火在燒,她用力想抽出手,但穎川鐵箝似的手緊緊握住她的手腕,令她無法動彈。


    “你快放開。”詠華左顧右盼,深怕被別人瞧見,因為若讓別人撞見他對她做的事,結果會是很可怕的……


    “你放心,現在是正午,大家都在睡午覺。”穎川笑的很賊很開心。


    “你快放開我,再不放開,我要翻臉了!”她黑著臉嚴肅道。


    “好嘛!”穎川有些不舍地放開她。


    手指才獲得自由,她便將手藏在背後,深怕他又產生非份之想。


    “大哥,有件事……我非跟你說清楚不可。”詠華吸了口氣,迴避他炯炯有神的盯視,她望著美人靠外的粼粼湖光,微風輕涼地吹送,帶走了部份璁氣,清爽的景致該是能抒解人心的憂鬱,隻是麵對他的時候,她的心總是亂的叫人無法承受。


    “什麽事?”


    “關於你……喜歡男人的事!”


    穎川啊張大口∶“誰告訴你我喜歡男人?”


    詠華咬著唇,柳眉擠成一堆∶“你那晚吻了我……”


    “我……我是吻了你沒錯啊,可是誰說我喜歡男人了?”穎川不解。


    咦?莫不是對他來說,那種事根本就不算什麽?“你是說,你吻我並不是因為你喜歡我?”


    詠華不僅是生氣而己,她還有種被人輕薄的感覺。


    哇哇,事情被她曲解成另一種答案了?不行,不行,他不能任她胡思亂想,他要跟她說清楚,他其實是知道她的真麵目的。


    “阿華,你聽我說,你誤會了,其實我……”


    “師父!”


    可惡,半途殺出程咬金,穎川有點不高興地瞪著平白出現的惠茱。


    相對於穎川不樂見她出現的態度,惠茱也迴以十分厭惡的表情對他∶“喲,饒師父真是好性情,天天無所事事真快活啊!”


    “好說,好說!”穎川連笑也不想對她笑。


    橫豎兩人就是水火不容,惠茱也不想花心思討好他,她轉身麵向詠華,取出竹籃裏的糖水,了一碗給她∶“師父!天氣悶熱,我特地為你煮了糖水來給你消消璁氣,來,你快喝了吧!”


    “呃,謝謝!”再度麵對她,詠華真是既尷尬又不自在。


    “真好哦,沒想到阿華你還有仰慕者追隨。”穎川忍不住調侃道。


    “喂,你,你不開口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惠茱十分氣惱,這個人幹什麽老是想破壞他們呢?


    “好好好,我不說話,你們慢慢聊吧,我去對麵的亭子歇涼了!”麵對惠茱的強力追求,穎川一點也不擔心,因為女人跟女人是……絕對不可能的。


    現下他該思考的是,如何讓阿華知道他早已知道她的身份,如何向她表白,如何讓她知道他……是喜歡她的!


    穎川衣袂飄然地消失在眼角,詠華才抬起頭望向他消失的方向,有些落漠地歎著氣。


    “師父你怎麽了?有心事嗎?”惠茱順著她的視線看,不解她的歎氣洛u蕎br/>“沒啦!”詠華掩飾地搖頭,將糖水唿嚕喝完,把碗還給她,勉強稱讚∶“真好喝,惠茱你的手藝真好!”


    “真的嗎?師父你要是喜歡,我可以天天為你……”惠茱高興的紅了臉。


    “不必了,惠茱。”詠華打斷她的討好,自從了解她的仰慕之後,詠華知道她必須厲聲拒絕她的癡心,以免誤了她的幸福,是以她扳起臉,嚴肅道∶“師父知道你無心於工藝,所以你也不必再喚我一聲師父了。”


    “師父!”惠茱見她麵色凝重,心下一沉。


    “再則,師父心中早己……有人了。”不知不覺中,她又將視線飄向穎川消失的方向,輕歎口氣後繼續道∶“所以師父沒辦法接受你的……好意。”


    “師父!”惠茱白了臉色,怎麽可能被拒絕呢?煮熟的鴨子沒理由還讓它飛走啊?不行,她得趕緊迴家找爹親共商大計才行。


    “我說的你明白嗎?”見她不發一語,詠華以洛u。己經聽進耳裏了,她旋過身背向她,不願麵對她的心酸和痛苦,隻希望荒謬的事件能盡快結束。


    突然間,一雙小手環住她的腰,感到惠茱將臉貼靠在她的背上,詠華全身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然而當她發現背際有股涼涼的濕意時,她不覺也跟著難過起來∶“惠茱,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別哭了。”


    “師父,徒兒就是喜歡你啊!難道……難道你就不能接受我的情意嗎?”惠茱哽啞著嗓音。


    詠華苦笑,她怎能接受她呢?她是個女人啊!“對不起!”


    “嗚~~”惠茱一聽哭的悲切,她緩緩鬆了手,再問一句∶“師父你當真一點機會也不肯給我嗎?”


    “很抱歉!”詠華忍住內疚,沒讓自己心軟。


    “嗚~~”掩著臉,惠茱哭著跑開了,當然,她絕不可能輕易放棄,因為他們邢家的人是不知道放棄“唉~”詠華頓時感到蒼老了起來,為什麽這種事會落在她頭上呢?


    無力地癱坐在欄杆上,年久失修的欄杆竟然支持不住應聲碎裂,想當然耳,頓失依靠的詠華隻能像顆石子一般地跌進湖裏,才離家不過數日的她竟然再一次嚐到落水的恐布滋味,她失聲尖叫,雙手胡亂揮舞著,就在沉進湖裏的那一刻,她看到穎川縱身入水的身影,意識開始不清,然而她卻很安心,因洛u。知道,他一定會把她救起來的,隻不過她心中不免要埋怨……穎川真是她命中的克星嗬,自從遇到他之後,她的災難就從未斷過……


    “唔……”詠華翻過身,慢慢張開眼,她的頭有點暈,胸口灼熱未褪,悶痛的叫她禁不住呻吟出聲。


    “你醒了?”焦慮的男音自耳際上方傳來,詠華抬眼一看,被穎川那副憔悴狼狽的模樣嚇了一跳。


    “你……你怎麽了?怎麽搞成這副鬼模樣?”詠華難過的想坐起來,幸得穎川相扶持,她才能順利爬坐起來。


    穎川苦笑,他能告訴她在她昏迷不醒的時候他有多害怕多心焦嗎?“沒什麽。”


    “真沒什麽嗎?”詠華順了順垂落的發絲,突然發現……咦?她的頭發怎麽會放下來?還有……她的衣服,是誰塤u。換下的?


    惶恐的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她顫著聲音問∶“誰幫我更衣的?”


    “是……”穎川抓抓頭,不得不承認∶“是我幫你換衣服的!”


    “什麽?”一陣冷風灌頂,詠華艱澀地指著他問∶“你……是你幫我換的?那你……你看到什麽了?”


    “對不起,我己經知道了你的身份……”他硬著頭皮迴答。


    “你!你怎麽可以……”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會對你負責任的。”反正他本來就打算娶她。


    “負責?怎麽負責?”詠華感到可笑,她不想要他為了一件意外而將責任撼負一輩子,這對他或她都不公平。


    “娶你啊!”不然還有別的辦法嗎?不過就算有,他也一律排除。


    “我不要你娶我!”詠華斷然拒絕,男女之間,若建築在勉強的基礎上,這種婚緣絕無幸福的可能性,是以她寧可不要。


    “阿華,你不能說不要!”怪了,他這麽負責任要娶她,她竟然還拒絕,這……這是什麽道理啊!


    “為什麽不能?”


    “因為……”他可以跟她坦白情素嗎?穎川一甩頭,下定決心道∶“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


    聽到他露骨的示愛,詠華震驚莫名,但她一點愉悅的表情也沒有,反而一臉為難∶“我知道你一直以為我是男人,所以你才會喜歡我,可是現在……我明明隻是個女子,我沒有辦法接納你特殊的感情……”


    我的老天爺啊,事到如今,她怎麽還以為……?


    “什麽特殊的感情?你在胡思亂想什麽,誰喜歡男人了?”他真是啼笑皆非。


    “你啊,你不是喜歡男人嗎?”詠華不喜歡他不坦誠的模樣,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他再裝蒜不是很假嗎?


    “哈哈……”看到她皺眉認真的表情,穎川忍逡不住笑了,他邊笑邊說∶“這事是你誤會了,哈哈……”


    那來那麽多的誤會啊?詠華認定了他就是喜歡男人又不好意思承認,是以根本不聽他的解釋,她才打算下床,穎川就體貼的伸出手想扶她,她搖搖頭拒絕他的好意,但他堅持不放手,沒奈何,隻好任由他攙扶住自己。


    “其實在這之前,我早己經知道了你其實是位姑娘!”望著她那頭烏黑如墨的長發,穎川眼下蕩出一片柔和之色。


    “啊?”詠華楞在當下,她抬起頭想求證,卻跌入了他那雙似水柔情的眸畔中,感覺靈魂就要落入柔情萬千的旋流中被衝落,她嬌喘一聲,來不及抗拒便己被他擁摟入懷,溫熱的唇不經允許己然迫不及待貼撫上她的……


    “啊……”她的頭又開始暈眩了,心口又緊又悶像要炸開似地難過,唯獨糾纏的唇舌傳來陣陣歡愉的酥麻感,擄獲了她所有的感覺。


    “我喜歡你!偷偷喜歡你很久了……”歎息掛在他嘴邊,他纏綿地摟吻著她,越吻越深,越吻越無法放開她,就在他想更進一步的當口,一陣敲門聲驚擾了他們。


    “阿華師父?你在屋裏嗎?阿華師父!”唉,又是他!


    “呃嗯……”詠華與穎川火速分離,她整著衣襟,臉紅到不能再紅了∶“我在,門外是誰?”


    “我是邢總管呐,阿華師父,我有點事兒要跟你還有穎川師父商量一下,你知道他人在那裏嗎?我四處都見不著他的人影。”邢總管站在門外扯著喉嚨說。


    “他在我房裏,你等一下啊,我叫他替你開門。”詠華根本不敢抬眼與之相望,她背向他小聲交待∶“麻煩你去開門一下,我待會再出去。”


    “嗯!”穎川咧嘴一笑,滿心歡喜地走出去開門。


    “穎川師父,原來你在這兒啊!難怪我找不到你!”邢總管一見他就哇啦啦地說了一堆話。


    “您找我有事嗎?”迎他入門,穎川態度保留地問。


    “是這樣啦!”邢總管走到屋內坐下∶“今兒個老爺在縣城裏的朋友突然造訪,因為許久不見,是以老爺打算邀他們住下,隻有一晚,不過因為房間不太夠,所以想跟你和阿華師父打個商量,今晚是不是拜托你們委屈一點,擠一間房湊和睡上一晚?”


    解釋完來意後,邢總管見詠華始終不見人影,不覺好奇地問∶“咦?阿華師父呢?”


    “他啊,適才不小心跌進湖裏,全身都濕了,在換衣服呢!”穎川笑臉嘻嘻迴道。


    “要不要緊呐?”邢總管一聽可緊張了,他現在可是他的準女婿,怎可以有半點差錯呢?


    “不礙事了。”穎川搖搖頭,扯著先前的話題又說∶“至於同睡一間房的事,當然沒有問題。”


    “謝謝,謝謝。”邢總管立即站起來,揮揮汗道∶“這外頭正鬧哄哄地等我去安排一切事誼哩,我得去忙了,替我向阿華師父說一聲吧?”


    “我會的!”


    “對了,今晚老爺辦桌宴客,你跟阿華師父一定要到哦!”邢總管走到一半又迴頭交待。


    “嗯!”穎川送他出門,順道迴房去將他的隨身衣物收拾好,帶到阿華的房間去。


    一迴到阿華的屋裏,就見她低垂著頭坐著,聽到腳步聲她抬起頭,才看到他,她的臉就像變魔術一樣一下子紅了起來,穎川看的有趣,更是死盯著她看,叫她羞的想躲起來∶“你再這樣看我,我會生氣的!”


    “對不起,我情不自禁!”穎川溫柔輕語。


    詠華恍若未聞,她歎著氣,突然發現穎川手中的包袱,她的心一緊,以為他要離開了,有點黯然地說∶“你要走了嗎?”


    “有你陪伴,我才舍不得走哩!”穎川嘻皮笑臉又道∶“這事是這樣,因為府裏突然來了一批客人,邢總管請我委屈一夜與你擠一擠,所以我就……不顧你的同意搬進來了。”


    “什麽?你……你是說,你今晚……要在我……我……的屋子裏麵睡?”她啊張嘴吃力地問。


    “不止哩,還要跟你同床共眠哦!”穎川故意嚇唬她。


    “怎麽可以!”他不知道她是姑娘就算了,一旦他知道了,她的清白還能保住嗎?


    “為什麽不可以?”他反問。


    “因為男女授受不親!”這麽簡單的道理他不會不懂吧?


    “但未婚夫妻就不一樣了,規矩可以免啊!”


    “誰要嫁你了?”詠華嗔道。


    穎川走向她,拉起她的小手,將一隻玉沛塞在她的手心∶“給你,這是我的訂情之物。”


    “你……”見他慎重其事的模樣,詠華反而著急了,她想把玉沛還給他,不料他雙手負後,根本不想拿迴玉沛。


    “我說過,我不要你負責的。”她急的直跺腳。


    “我不是為了負責才想娶你,我也說過,我偷偷喜歡你很久了。”穎川認真道。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我是個女人?是我爹告訴你的?還是……”她懷疑地問。


    “是我自己發現的,就在我們到府裏的頭一天,你喝醉酒的那晚。”


    於是乎,他老老實實地將前因後果一一道盡,就算要挨罵也一次挨足吧!


    詠華越聽越是心情沉重,她雙手摭著臉,對她自己的失態感到萬分懊惱,然而事實己是如此,懊惱也無濟於事了。


    掩著臉想了又想,詠華知道這事早晚要麵對,乾脆把話講開了也好∶“好吧!既然你肯把話攤開來談,那咱們就索性全談開了吧!”


    “我問你,你之所以要娶我,當真無關乎性別,或責任問題嗎?”


    “純粹因為欣賞你,愛慕你!”他再一次表態。


    “你確定你真要娶我為妻?我……像個男人咧,你不擔心別人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待你嗎?也許……你得承受別人的風言風語哦!”這是必定的風險!


    “我可以應付得了!”他微笑著,他的意誌堅定,相信聰穎的她一定看的出來。


    “好,我可以同意嫁給你,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她的表麵雖冷靜沉穩,但內心裏竟是萬分緊張,一顆心還沒用地狂跳著。


    “你說吧!”


    “你想娶我?可以!不過條件就是……讓我繼續當工匠!”


    “好!”他乾脆應允。


    “好?”她不相信他竟然這麽輕易就答應她的條件,她不禁懷疑又問∶“你真的同意讓我繼續當工匠?”


    “當然啊,我是個工匠,我能娶到一個女工匠是我的福氣,更別談將來你能幫我多少忙了,何況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既嫁作工匠婦,當然要塤uㄖ散z一切,就算你不願意……也賴不掉了!”。


    沒想到至小到大的夢想,竟能在穎川手上完成,詠華感動到眼眶都濕了。


    “怎樣?你到底嫁我不嫁?”見她垂下臉不吭半聲,穎川很心焦。


    無言半晌,詠華才很不情願地說道∶“可是我沒有訂情物與你交換!”


    “我隻要一個吻就夠了!”穎川龍心大悅,握住她的手要求道。


    “吻?”詠華滿臉紅暈,她難為情地拚命扯著衣袖,在穎川的百般催促下,才抬起臉來,任他期待己久的唇緩緩落下,結印一段美好的姻緣……


    今晚大概是詠華活了二十個年頭最難熬的一夜了。


    雖已互定終身,但頭一次與男人同床共枕,說不害怕是騙人的,在磨茹了大半夜,還故意喝點酒壯膽的她,看著漸深的夜,不知道為什麽,她還是擔心害怕的快暈倒了。


    她當然知道穎川是不可能傷害她的,也知道兩人不過是同床共枕度一夜,又不會發生什麽事,可是她還是……莫名其妙地感到害怕。


    詠華在房裏踱過來踱過去,多希望穎川會一直待在大廳與人飲酒直到天明,隻可惜,她的願望無法實現,她望著遠處腳步穩健朝屋裏走來的穎川,她知道逃避是沒有用的,該麵對的終究還是要麵對。


    穎川對她咧嘴傻笑,許是時機不對,詠華隻感到他的笑好曖昧,她飛快地褪去鞋襪跳上床,側著身緊麵牆而睡不敢迴頭望,她的背後隔著薄薄的紗帳,她動也不敢動刻意閉上眼,拚命催眠自己趕快入睡,但不知洛ua今晚她的耳朵好靈,靈的就算她不故意去傾聽,也能清清楚楚聽到紗帳外的所有聲響。


    她從不知道她竟然會因為一些細碎聽不真切的聲音而緊張、而臉部發燒,尤其在她確定了那些細碎的聲音是自他脫衣上床時所發出的,她竟然全身緊張到快抽筋了。


    感覺床板陷下去,然後他就躺在她身後,因為床的空間很小,所以隻要他一有動靜,她馬上能感覺到,她發現他們之間的距離近的不能再近,近的非常親蜜,近的叫她口乾舌臊,緊張到頻頻冒冷汗。


    “噢!”她背對著他無聲呻吟,因為想到他就靠著她睡,她就無來由地全身熱脹。


    “睡不著嗎?”而他也清醒地聽著她的所有聲音,這也是他第一次與喜愛的女人同床而眠,空氣中無形的緊張感也相同壓迫著他的神經。


    “是啊,你也是嗎?”詠華不敢翻身麵對他,卻能清楚聞到他身上甜甜的酒味。


    “是啊!好像有點熱!”穎川自然地伸出手指,無意義地劃著她的背。


    被他突如其然的碰觸驚得跳起來,詠華抱著棉被訕然笑著∶


    “兩人同睡一張床當然熱,要不……我去睡椅子好了?”


    她真是太聰明了,竟然想到這麽好的脫身之計!詠華高興得都快哭了。


    她興高采烈地笑著,才打算抱棉被下床,就被他拉住了∶


    “就算熱也要忍耐,因為將來我們還有無數個日子要共同渡過。”穎川二話不說就將她拉進懷裏,他讓她枕著他的手臂,占有的摟著她。


    “呃……”哇,她的心跳跳的好快好大聲,她乖乖的不敢亂動,小臉窩在他的懷裏,心下雖緊張,卻仍偷偷地露出羞澀的笑意。


    兩人靜靜地躺著,不論是誰都在體驗適應這美好的感覺。


    喜歡他身上混雜新木與汗水還有酒的氣味,無形之中竟也化去了她的害怕,她開始放輕鬆,也比較習慣了這樣親蜜的接觸。


    “你這樣子好睡嗎?”她有點懷疑地仰頭望向他,他的手不麻嗎?


    “當然好睡了,隻不過……”懷抱軟玉溫香,若要他坐危不亂,還真有點……太看得起他咧!


    “隻不過怎樣?”雖然才第一次睡在他懷裏,然而她就己經很喜歡窩在他身上的感覺,因為令人心安。


    “隻不過怕你不好睡。”他才不敢跟她坦白他心中的欲望,怕嚇到她了。


    “不會啊!”她打了個嗬久,他的懷抱是個舒服的搖籃,令她眼皮變得沉重了∶“我想睡了。”


    “嗯,你睡吧!”他拚命警告自己不得擅自妄動,畢竟在尚未徵求展師父同意之前,他必須保有她的清白,直到洞房花燭夜那天……


    “我睡了哦~。”她放心地閉上眼,安安靜靜地睡著了。


    “該死的,她竟然這麽信任我?”沮喪地望著她甜美的睡容,穎川動作輕柔地撫著她的秀發,眼前的她雖然少了柔媚,卻多了令人心悸的堅韌,這樣的女子有幸讓他遇上了,真是老天有眼呐!。


    滿足地低歎著氣,穎川含著傻兮兮的笑,心無雜念地閉上眼,為了想平安度過這一夜,他隻好……心中唱念佛號,求佛祖保佑了……


    原以為被人像八爪章魚一樣抱著睡一整晚,醒來時必然很不舒服,沒想到詠華破天荒地睡了個好覺。


    她滿足地揉著眼睛,慵懶地伸展腰枝,一不小心擾醒了唱念整晚佛號,好不容易才剛睡著的穎川,她朝他微微一笑,才想坐起來,就被他翻身壓住。


    “你想幹什麽?”她羞紅著臉卻仍是神情愉悅地笑著。


    “我想討個吻!”他捧著她的小臉,鼻抵著鼻,溫熱的氣息吹拂著她的紅唇。


    “原因呢?”她調皮地問,第一次發現當女人也有好處,那就是……可以恣意撒嬌!


    “因為……”他傾身輕啄紅唇,歎息道∶“你折磨了我一晚上,這是我該得的獎勵。”


    “我什麽時候折……”話還沒問出口,就被他的吻給封住了,詠華閉上眼,享受甜美的親吻滋味,隻是……


    “阿華師父,穎川師父,快開門呐,你們要的幫手來了……”急促的敲門聲阻擋了他們繼續親熱的意圖,但見穎川一臉懊腦地爬坐起來,深深睇凝她一眼後,才走出去開門。


    “穎川師父你早啊!”邢總管笑嘻嘻地走進來,他端來兩人的早膳,放在桌上,側頭張望了半晌,總不見詠華的身影,以洛u。還在睡,才想走進內房去喚醒她,就讓穎川藉故拉住∶“邢總管,府裏的客人今天就會離開了吧?”


    “是啊,如果沒意外的話,應該會離開!”聽出穎川的弦外之音,他笑著問∶“怎麽了?昨晚沒睡好啊?”


    “兩個大男人擠一張床怎麽可能睡的好呢?”穎川有點無奈地說,事實上他擔心再經曆一晚,他那脆弱的自製力恐怕就……


    “真是對不住,對不住啊!”邢總管連聲道歉。


    “邢總管您誤會了,我並無怪罪的意思!”穎川解釋。


    “什麽誤會?”詠華邊綁著頭巾,邊走出來,穎川忍住想替她紮發的衝動,硬是坐著不敢亂動。


    “阿華師父,來,快來用早膳。”邢總管一看到詠華,表情馬上變的不一樣了,巴結的意圖顯露無遺。


    穎川非常不喜歡邢總管看阿華的表情,好像正在算計什麽要不得的事似的,叫人好生不放心。


    “阿華,來,坐這裏!”穎川故意將凳子拉近他身邊,讓詠華靠近他一點,免得被老虎吞進肚子裏麵去。


    “是粥啊!我喜歡!”詠華一看是清粥就歡天喜地坐下來大快剁飴,根本就不曾注意到穎川陰陽怪氣的表情。


    “咦?阿華師父你喜歡喝粥啊?趕明兒我讓我女兒多煮一點過來給你吃!”邢總管還以為拍對馬屁了,沒想到他才提到惠茱,就惹得詠華胃口盡失。


    “不用麻煩了!”兩三下把碗裏的粥喝得一乾二淨,本想再喝第二碗的她抹抹嘴,把碗放了,笑笑說∶


    “邢總管,你方才不是說我需要的幫手己經到了嗎?”


    “是啊,他們正在院子裏候著呢!”


    “快帶我去見他們吧?我想早日完工早日迴家探望我爹。”詠華邊說邊站起來,朝沉默的穎川飄了個眼色,這才隨著邢總管走出去。


    穎川隨手拿了顆饅頭也跟了出去,他不放心讓邢總管跟在詠華身邊轉,太危險了,他非得看著不可。


    來到庭院,吵嘈的聲音立刻安靜下來,十來雙眼睛全落在他們三個人身上。


    “阿華師父,來,我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專司彩畫的添財師父!這位是本村石雕相當出名的林旺師父,還有啊,這位丁師父跟你與穎川兩位師父是本行,也是位巧手的工匠,還有啊……”邢總管帶領著介紹一堆人同她認識,詠華有些眼花繚亂,但她皆禮貌性地微笑點頭迴應。


    繞了一圈迴到原點,邢總管向大家介紹∶“各位,這位年輕人是大名鼎鼎的阿華師父!”許是因為年紀尚輕,是以她在其他人眼中看到了┅懷疑與排擠。


    麵對不善的態度,阿華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拱手道∶“往後還有諸多地方需要大家多關照”。


    邢總管也察覺出其他人的敵意,他不動聲色道∶“老爺交待,要大家齊心合力聽從阿華師父的指導,將修屋工程盡速完成,老爺己經包了一個大紅包,等著大家於完工那日領取。”


    利欲醺心,暫時澆息了所有人的敵意,他們同心應和∶“我們會努力的。”


    “嗯,那就上工了。”阿華點頭,領著所有人繞屋一圈,簡潔地交待了各人各項工作之後,所有人分工合作,開始修屋的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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