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兒沒有想到傻子會迴來,他不是被王子皓扔到了縣城去了嗎,他是怎麽迴來的。


    她想問傻子是怎麽迴事,但是她也知道傻子哪裏會懂。


    “姐姐,你怎麽哭了?”劉度傻乎乎地說,想伸出手去幫水月兒擦眼淚。


    在他的潛意識裏,水月兒就是他的姐姐,他失去記憶之後,心思也變得單純起來,根本沒有想過為什麽自己看到水月兒哭就會忍不住去安慰她。


    “傻子,我哪裏有哭,這是雨水而已。”水月兒喜極而泣,見雨越下越大,趕緊拉著劉度的手進了屋。


    見到劉度,水先生很是驚訝,傻子不是已經被趕走了,他是怎麽迴來的,他和水月兒一樣,都對這個問題很好奇。


    “月兒,他是怎麽迴來的?”水先生問女兒。


    水月兒哪裏知道,她說:“爹爹,我也不懂,我剛才看到他在雨中,就叫他進來了。”


    水先生看了女兒一眼,才道:“月兒,他就是一個負累啊,你把他帶迴來,隻會拖累我們的。”


    身為大水村的村長,水先生有他的考慮,他總不可能讓自己成為大水村的笑柄吧。而且,雖然他不怎麽喜歡王子皓的為人,但是王子皓家大業大,對他的未來也會是一大助力,他不想因此和王家交惡。


    這個時候傻子迴來了,隻會給水家添堵,所以一見到劉度,水先生下意識地就想讓劉度立即離開。


    “爹,上次我們已經把趕走他一次了,這一次你就別趕走他了。他可以跟我上山打柴啊。”水月兒心裏愧疚,不想再次趕走劉度。


    “哎,不是爹爹狠心,而是他能做什麽呢,就是一個傻子而已。”水先生一萬個不願意,但又不好直接拒絕女兒,因為他看到女兒眼裏盈滿了淚。


    水月兒破涕為笑:“爹,那是說你答應傻子留下來了?”


    水先生歎了歎氣:“既然他都找迴來了,也隻能這樣了。”水先生萬分無奈,隻得同意了,不過,他心裏卻在想,隻要有機會,還是要把傻子送走。


    “傻子,你聽到沒有,爹爹答應讓你留下來了。”水月兒情不自禁地拉住劉度的手,歡唿雀躍地叫了起來。


    劉度見水月兒笑,他也跟著笑,一臉的傻乎乎。


    水先生一臉不爽,卻沒有表現出來,心想自己怎麽能和一個傻子計較。


    夜,漸深,水先生翻來覆去也睡不著。他忍不住挑燈,來到柴房。去到那裏,卻見傻子躺在木柴上,蜷縮著身子,嘴裏還發出巴拉巴拉的聲音,睡得正香呢。


    “哎,傻人有傻福,算了,就不為難你了。”水先生歎了一口氣,往原路折返。


    他之所以來到柴房,就是想趁劉度睡著的時候將他裝進麻袋扛走,但看到劉度睡得正甜,似乎想起了自己當年在外漂泊的那段時光,那時候就有一個好心人收留了他,在他走的時候,還給了他盤纏,可以這樣說沒有那個好心人就沒有他今日。


    “爹爹到底想做什麽?”水先生剛走,水月兒就從柴垛中閃出身子,她來看劉度的時候,發現了水先生,隻得躲在柴垛裏,還好沒被發現。


    她想不明白的是,這麽晚了爹爹到柴房這裏幹嘛,她可不會認為爹爹是因為好心,想來看看傻子。


    “算了,隻要爹爹不對傻子不利,那就算了。”水月兒撇撇嘴,剛好看到傻子睜開眼睛。


    她嚇了一跳,他怎麽醒了?


    “傻子?”水月兒向前一步,卻發現傻子根本就沒有反應。


    難道他沒醒,隻是突然睜開眼睛?水月兒把手放在劉度眼睛前麵動了幾下,果然,傻子的眼睛眨也沒眨。


    而這時,劉度恰好翻了個身,背對著水月兒。


    看著劉度那雄偉的身軀,水月兒心裏有不一樣的情愫在萌生,心跳加速。


    “水月兒啊水月兒,你怎麽能胡思亂想呢,他隻不過是一個傻子罷了,別想了,真不害臊。”水月兒羞紅了臉,把手上的被子輕輕地蓋在劉度的身上。


    就在水月兒把被子為劉度蓋上的時候,劉度一個翻身,將水月兒的手壓住。


    水月兒愣了一下,想把手抽迴,但劉度的身子把手壓得緊緊的,她又不忍心叫醒沉睡的劉度,隻好等劉度再次翻身。


    然而,過了許久,劉度還是沒有翻身,這可急壞了水月兒。


    “這傻子怎麽那麽不老實,睡覺就睡覺,怎麽能這樣。”水月兒心裏埋怨,想了想,隻好推了推傻子,很快,傻子醒了,睡眼蓬鬆地看著水月兒,還帶著無辜的眼神。


    “姐姐,你怎麽在這裏?”劉度晃著頭,一臉的天真。


    “姐姐來看看你有沒有好好睡覺。”水月兒答。


    劉度“哦”了一聲,渾然不覺水月兒的手被他壓住。


    “傻子,你把我的手壓住了。”水月兒實在忍受不了劉度的傻勁,有些惱怒地說。


    劉度這才反應過來,把身子挪了挪,笑嗬嗬地看著水月兒。


    “傻子!”水月兒瞪了劉度一眼,差點就被這傻子氣瘋了。


    劉度發現他特別喜歡看到水月兒,卻不知道什麽原因,隻是每次見到水月兒,他就開心了。


    “哼,真傻,還一點不解風情,”水月兒想想就來氣,她瞪著劉度說,“傻子,我心裏很不快活,我不想嫁給那個王子皓,但是爹爹卻不這麽想,我該怎麽辦?我好怕,我好想突然出現一個人,將我接走,傻子,如果你是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那該多好。


    劉度一臉笑意,就那麽看著水月兒。


    “哎,我和一個傻子說這些幹什麽呢,該來的還是會來的,即使我怎麽反抗。”水月兒心裏歎氣,不再看劉度,離開了柴房。


    她走的時候心情十分沉重,盡管知道避免不了嫁給王子皓的命運,但她還是想好好抗爭,她不喜歡王子皓那樣的人,要嫁就嫁頂天立地的漢子。


    從看到劉度的那一刻,她的心其實動了,可惜的是,劉度卻是一個傻子。一個傻子,還要她來照顧,又怎麽保護她呢。


    這注定是一個失眠的夜晚,水月兒和水先生都翻來覆去睡不著,而柴房那邊卻是另外一番情景。


    劉度仰著身子,睡得正甜,還不時輕微地打著鼾。


    第二天一大早,水月兒就將還在睡夢中的劉度拖了起來,遞給他一把斧頭。


    “傻子,跟我上山打柴去。”水月兒對劉度說。


    劉度一臉好奇地打量著斧頭,他不知道那是用來做什麽的。


    “月兒,你們要小心啊,最近山裏不太平,已經有不少人遭殃了。”臨出門前,水先生叮囑水月兒。


    最近一段時間以來,去山上打柴有不少年輕女子遭到剪徑強人的欺淩,他也曾組織村裏的壯年去尋找蛛絲馬跡,卻什麽也沒有找到。


    水月兒是他唯一的女兒,若遭到不測,他是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不過,女兒執意要去,他也不好阻攔。


    “爹,你放心,有傻子在,沒人敢欺負我。”水月兒安慰水先生,但她這番話,臉自己都不能說服。


    傻子除了會吃飯外,還沒有見他有什麽過人之處,他能保護自己就可以,哪裏還敢指望他保護自己。


    “月兒,他能照顧好自己就不錯了,我是不指望他什麽的,早去早迴,你們去吧,路上小心。”水先生大歎一聲,讓水月兒走了。


    水月兒帶領劉度往山上走去。


    一邊走,水月兒一邊叮囑劉度:“到了山上,我做什麽你就做什麽,別自作主張到處亂跑,到時迷路了我就找不到你了。”


    劉度搖頭晃腦,似懂非懂。


    水月兒就知道劉度會有這個反應,想了想,找出一條繩子,一端綁住自己的腳,一端綁在劉度的腿上。


    “姐姐,這是什麽啊。”劉度扭來扭去,撅著嘴。


    “好啦,別動,再動今晚就沒有飯吃。”水月兒假裝生氣說,劉度連忙站穩不動。


    “姐姐,我很乖,不要不給我飯吃。”劉度傻乎乎地說。


    綁好後,兩人繼續往前走,在村口的時候,劉度突然大叫起來:“姐姐,那個壞人在那裏!”


    順著劉度的手指向的方向,水月兒一眼就看到了王子皓一臉風騷地站在大樹底下,笑臉盈盈地看著他們。


    “王子皓,他在這裏幹嘛?”水月兒皺了皺眉,她最不想見的就是這個紈絝子弟。


    “傻子,我們從另外一邊走,別管他。”打定主意,水月兒拉住劉度的手,就要往另外一邊走去。


    然而,王子皓卻快步走了過來,攔在他們麵前。


    “月兒,我想你想得好苦,你就停下來,和我好好地說幾句話吧。”王子皓可憐兮兮地說,昨日還好他機靈,要不一定被打成了一個豬頭。


    不過,他的兩個手下王三、王四就沒有那麽幸運了,王三斷了兩根骨頭,王四更慘,連肋骨都斷了。


    王員外得知實情之後,氣得差點就將王子皓趕出家門,還好王老太出言相勸,才平息了王員外的怒火。


    最後,王子皓被罰跪了一個時辰,而王三王四不僅被打了一頓,還被掃地出門。這兩個忠心的走狗又哭又喊,哀求王員外別趕走他們,但鐵石心腸的王員外哪裏聽他們的。命人將這兩人轟了出去,還勒令王子皓,如果再有下次,也會被趕出家門。


    王子皓嚇得半死,本來想對水月兒來強的,想到他爹說過的話,隻得作罷。兼且失去了兩個得力助手,他也沒有了囂張的底氣。


    “王子皓,本姑娘現在非常非常地討厭你,你給我走開。”水月兒皺了皺眉頭,冷冷地看著王子皓。


    “月兒,別這樣,我知道你現在討厭我,但是,我一定可以將我的缺點改正,你給我個機會吧。”王子皓發揮死纏爛打的功夫,他相信,水月兒一定會心軟的。


    “閉嘴,月兒是你叫的嗎,請叫我水月兒!”水月兒不屑地說。昨日王子皓的遭遇她也知道了,知道後,她心裏開心了很久,這就叫惡人自有惡人磨。


    她更知道,此刻的王子皓就是一個紙老虎,不敢把自己怎麽樣的,他敢做出越軌的事,第一個不饒他的就是他老爹王員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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