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給本王老實交代,是誰讓你過來,找她麻煩的?”姬玉不耐煩地打斷了她,寶音郡主在她冰冷的注視下渾身一顫,猛的想起自己犯了姬玉的忌諱,嚇得手腳都僵硬了。


    在姬玉的眼神下,她所有的小心思似乎都無所遁形,半響,她才結結巴巴地開口道:“沒,我沒有——”


    “不說是吧?本王的耐性很有限,來人,殺了他們!”


    冷冷的一揮手,便有禁衛軍上前,一劍砍下了那兩個侍衛的腦袋。咕嚕嚕的人頭落在了寶音郡主的腳邊,她終於忍不住崩潰地大哭起來。


    “是外祖,是外祖家想要知道你的態度,讓我找機會試探一下的!”


    寶音郡主說的外祖,自然是大長公主的駙馬皇甫家。這個和上官家齊名的大家族,卻早已沒有了往日的榮華。而造成皇甫家衰落的罪魁禍首不是別人,正是姬玉。


    “試探?嗬——”姬玉危險地眯起了眼睛,皇甫家看來也是死灰複燃,又起了野心啊。倒是不知道,在背後給了他這個膽子的人又會是誰。


    “本王說過,不想皇甫家被連根拔起的話,那就繼續老老實實的沉寂下去。迴去告訴那老匹夫,再有下次,我會讓他們連京城都待不下去!”


    “是,是,我知道了。”寶音郡主顫抖著點著頭,姬玉厭惡地皺了皺眉:“還愣著幹什麽?去給程姑娘道歉!你不是想知道我的態度嗎?這就是我的態度!”


    寶音郡主帶著無限委屈和無限諂媚地的態度,恭恭敬敬地給程錦繡道了歉,不但把那套首飾還了迴去,還將程錦繡另外看中的一套也花錢買了送她。若是程錦繡不開口原諒,她幾乎都要哭著不走了。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姬玉到底還是不好直接去和程錦繡見麵,他這一次過來,還真的碰巧順路遇到。又聽到暗衛稟告說繡兒在這裏,才會直接過來替她解圍。結果沒想到,其實根本就不用他出麵,繡兒自己就能把事情給解決了。


    姬玉決定,等繡兒認祖歸宗之後,他就立刻派人去忠義侯府提親!


    *************


    幾乎是沒隔多久,攝政王為了替鎮國公府的嫡出大小姐做主,懲罰了長公主府的寶音郡主一事便不脛而走。連寶音郡主都吃了掛落,現在眾人幾乎都可以確定,攝政王對這位程姑娘,果真是另眼相待。


    而就在兩日後,鎮國公府的宴席熱熱鬧鬧地開始了。不但有程家從老家趕來的族老,還有結了姻親的世交,朝中的大臣蜂擁而至。這樣熱鬧的場景,幾乎沒有哪家貴女的生辰擁有過。


    程錦繡穿著一身紅色的襦裙,原本的雙丫髻已經徹底放開,由翼雪的巧手梳成了及笄少女的飛仙髻。墨黑的發間點綴著金色的發簪,身上是一整套精美的首飾。配合著她精致的眉眼,有著少女的嬌俏客人,也帶著一股別樣的雍容大氣。


    今日不僅僅是程錦繡認祖歸宗,也是她十五歲的及笄之禮。秦氏當了甩手掌櫃想要給李雲芙一個難看,卻不料李雲芙直接去了娘家搬了救兵,請來了大舅母,二舅母和三舅母一起幫忙。就連府上的下人,都是直接從忠義侯府調度過來的。


    且不管那天在忠義侯府發生了什麽,至少,見識到了程錦繡可以投資的價值,李家那邊對程錦繡的態度卻是極好的。


    這次程錦繡的及笄之禮,李顏夕,李顏柔和李顏舒都來了。比起前幾日,李顏夕顯得更加冷漠了不少,整個人也有些瘦削虛弱的模樣。僵硬地說了一句祝賀的話,她便安靜地待在角落不再出聲。


    對於李家三姐妹,程錦繡也並沒有多麽熱絡。今天她是主角,要見的人不少,也容不得她隻和某個人說話。


    “繡兒,快來!娘給你介紹一下,你應該認識的。她可是娘十幾年的閨中好友,你閨房裏麵一套的護膚品還有梳妝台琉璃鏡,可都是你夏姨送的。”


    李雲芙笑容滿麵地帶著一個容貌嬌豔的美婦人和少女走了進來,程錦繡微微抬頭,瞳孔卻是猛的一縮。眼前這一對母女不是別人,正是蕭夫人和蕭悅姌。


    “還有,這是你夏姨的女兒,她是帝師蕭家的嫡長女,名字叫做蕭悅姌。悅姌是娘認下的幹女兒,以後繡兒你就又多了一個妹妹了。”


    “這就是繡兒吧?這孩子生的可真好,一看就是個有福氣的,和姐姐你長得也像,真是個招人疼的好孩子。繡兒,這是夏姨送給你的一點小禮物。我和你娘可是實打實的手帕交,她的女兒啊,就是我的女兒!”


    蕭夫人溫柔慈愛地開口,她好像第一次才見到程錦繡一般,臉上的表情是說不出來的憐惜和心疼。若不是之前經曆過的種種,程錦繡真的都要以為眼前的美婦人,是個天使一般善良的人了。


    “娘,你可別有了繡兒姐姐,就不疼我了啊!而且,可不能你一個人疼繡兒姐姐,我也是要心疼她的!”蕭悅姌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副精靈可愛的模樣,惹得李雲芙彎起了嘴角,看她的眼神滿是*溺。


    此時此刻的她,哪裏還有當初在青蓮居囂張嬌蠻的模樣,簡直晶瑩剔透的仿佛水晶一般,讓人見了她就忍不住心生喜愛。


    這母女兩人的演技,簡直可以捧走好幾座奧斯卡了。不過嘛,這演戲她也會,不就是裝作不認識嘛!


    “夏姨,蕭妹妹,很高興見到你們,謝謝。”


    “繡兒姐姐,叫什麽蕭妹妹那麽客氣。你叫我悅兒吧,我一見姐姐就喜歡的緊!”蕭悅姌親昵地上前,挽住了程錦繡的胳膊。她的身體微微一僵,到底還是勾起了一個笑容。


    你確定不是喜歡的恨不得掐死我?


    “我對悅兒妹妹也是一見如故呢!”


    “你看她們兩個,相處的真好。姐姐,既然繡兒已經迴到了府上,以後若是想要進學,你隻管跟我說一聲便是。青蓮女學的名額,無論如何也不能少了繡兒的。”蕭夫人眸光微閃,欣慰地開口道。


    “好啊,那就謝謝妹妹了。”


    蕭夫人和蕭悅姌的熱情,簡直讓程錦繡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好在陸陸續續的客人上門,李雲芙都要帶著她介紹一番,這才避開了和她們的相處。


    隨著客人漸漸到齊,程淵正準備吩咐上席的時候,一個重量級別的人物出現,頓時驚得所有人都沸騰了。


    “攝政王殿下駕到!大長公主殿下駕到!”


    程淵哪裏想得到,攝政王竟然會和大長公主一起來參加這次嫡長女的及笄之禮,頓時又驚又喜,幾乎是立刻便小跑著衝了出去。不僅僅是他,府上其他的官員客人,都紛紛朝著門外看去。


    隻見攝政王一身紫色便服,頭戴玉冠,精致俊美的容顏竟是難得的褪去了冷漠之色,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大長公主同樣是一身錦衣華服的裝扮,皇室貴族的氣息十分濃厚,顯得格外雍容華貴。


    隨著這兩位貴客的到來,接下來便是門口的小廝念著禮單上的賀禮。隻見那長長的禮單,幾乎是拉了整整一馬車的厚禮,隻念得小廝口幹舌燥。


    “我滴個乖乖,攝政王這是把庫房都搬空了嗎?這麽多貴重物品,隻是為了送給一個女子的及笄之禮?”


    “鸞鳳和鳴?莫不是前朝皇後身邊的那套極品紅玉做成的首飾?”


    “嘶——”


    攝政王帶來的大手筆,引得眾人紛紛倒抽了一口涼氣,程淵卻隻覺得一顆心都要飄到天上去了,這樣的厚禮賞賜,簡直比得上他府上的大半家私了!


    “王爺萬福,長公主萬福,能夠來參加小女的及笄之宴,微臣真是受*若驚,受*若驚啊!”程淵抱著手行了一禮,激動得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鎮國公不必多禮,今日是府上的大喜事,小小賀禮也是應當的。”姬玉淡淡地開口,這麽點東西,他的確不放在心上。等到他提親的時候,那才是真正準備送給繡兒的好東西。


    “聽說今日是貴府大小姐及笄之日,本公主就自作主張,當了這正賓,不知鎮國公意下如何?”大長公主也是微微一笑,臉上的表情卻有些僵硬。


    這女子及笄,一般需要一位有德才的女性長輩作為正賓。她堂堂長公主,自然是不屑給一個小小的國公府女兒當正賓的。奈何她的頭上,還有一個完全不能反抗的攝政王殿下,對方一個冷冷的眼神,她便不敢不從。


    這一幕,不知引來了多少人的羨慕嫉妒恨。程靈素倚在牆角,偷偷地看著遠處那張讓她魂牽夢縈的麵容,卻是心酸的眼淚都掉了下來。


    “怎麽樣?現在你相信,我說的是真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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