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幹的好事?我幹的什麽好事?齊永林,咱倆一個月才見幾麵你就開始埋怨我?要不是我爹,你能當得上專員?看著滿地的文件,就踢了一腳,說道:你還好意發脾氣?說說,我們二哥的事是咋迴事?


    來人正是齊永林的妻子雷紅英,雖然穿著打扮都很時尚,但仍然掩飾不住狂野而又彪悍的性格。作為結發夫妻二十多年,齊永林對眼前的人談不上愛情,勉強算是親情。


    當年自己還是個窮學生的時候,和媳婦是同班同學,媳婦的父親姓雷,是學校的老師,同時負責夥房的管理。


    媳婦留級幾年,都沒有考上大學,在農村早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雷老師作為知識分子,深知在農村隻有通過知識改變命運,知道自己的女兒上大學是沒有太大可能,但物色一個上大學的女婿就成了老雷的目標。此時的齊永林品貌端莊、彬彬有禮、品學兼優、前途光明。雷老師從內心裏是喜歡齊永林,就不斷地給齊永林開小灶。這個開小灶一個是生活上一個則是學習上,雷老師兼管夥房,學校裏各科老師都會給雷老師幾分薄麵。


    雷老師周末時候會和高三的幾個老師們打打牙祭,這個時候就會叫上齊永林端茶倒水,實際上自然是順便讓齊永林的肚子裏也來點油水。吃了飯,雷老師就會讓老師給自己的閨女和齊永林一起補課,讓兩個人增加接觸的機會。


    雷紅英仗著自己的父親即是老師,又在學校管食堂,教學的老師又都是父親的好朋友,在同學麵前就有著天然的主場優勢,跟本齊永林出身貧農,雖然嘴上大家都喊著貧農光榮,但內心裏誰又希望自己的褲子露著腚。在這樣的氛圍之下,雷紅英拿捏齊永林自然不在話下。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在雷老師有心撮合之下,齊永林對雷紅英的感覺,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青春期的男女,自然也就走到了一起。


    果不其然,齊永林不僅考上了大學,而且是以全縣第一的成績到了北京的頂級學府,轟動一時,而雷紅英不出意外地名落孫山,但齊永林拿到通知書的第一件事就是到了雷老師的家裏,算是口頭上的提親。雷紅英則到了學校,先是在食堂幫廚,後來成為正式的工人,待齊永林畢業後返迴了家鄉,與雷紅英結了婚。


    齊永林放棄了留城的機會到了基層,由於是知識分子,再加上在北京學校積累的人脈,很快就進入了各級組織的視線,再加上齊永林自身的努力,不到二十年,就已經成為行署的專員。


    但結婚之後,特別是老雷老師走了之後,齊永林和雷紅英的感情出現了裂痕,已經是地區二中副校長的雷紅英對齊永林唿來喝去,特別是當著自己娘家人的麵,顯示出自己的家庭地位,對齊永林是吆來喝去,讓齊永林很沒麵子。雷紅英經常利用齊永林的影響,安排幹部,這讓齊永林不勝其煩,如果不是擔心離婚之後影響不好,說不定齊永林早就和雷紅英離了婚。沒辦法最後幹脆就常住在了地區招待所,眼不見心不煩。


    而雷紅英卻也享受到了權利帶來的快感,雖然是分管後勤的副校長,但自己在學校卻也是說一不二。在地區的地麵上,知道的都會叫自己一聲雷姐,自己娘家的幾個侄子,拿自己比媽都親。


    知道齊永林這人膽子小,不敢在外麵拈花惹草,再加上行署駕駛員老雷是自己的娘家人,有什麽風吹草動都會和自己打招唿,雷紅英也就懶得管了。畢竟憑借自己的影響力,什麽事不需要齊永林出麵,自己也就辦了。真的需要齊永林的時候,也不怕他不答應,提起來自己的爹是屢試不爽。


    所以當聽到堂弟說監察局在找自己的時候,雷紅英一拍桌子吩咐道:都欺負到了我們雷家上麵來了,翻了天了,你就在我辦公室,我看誰敢來抓你。說罷就直接朝著地委大院來了。


    齊永林本就心煩意亂,看著雷紅英氣勢洶洶的胡攪蠻纏,齊永林哆嗦嗦地也不敢發作,隻是起了身就把辦公室的門從裏麵鎖了起來。才小聲道:好了好了,這是辦公室,你就不要鬧了,有事迴家說,說著就開始撿起地上的文件。


    雷紅英冷笑道:咋,鎖門嫌棄我丟人啊,有脾氣扔了就長脾氣別撿起來,看你這個慫樣,還行署專員,連自家的家人都保護不了,你就是去我們學校燒鍋爐,都不見得要你。


    齊永林聽到這裏,頓時覺得一陣眩暈,也就蹲在了地上,幹脆不撿了。


    雷紅英道:你說,為什麽安排監察局的人去找雷紅武,他做錯了什麽事還值當的你上綱上線,你是不是覺得紅武是我安插在你身邊的眼線,耽誤你去找狐狸精。


    齊永林捂著胸口,歎了口氣道:你家那個紅武,拿著不知道哪裏來的發票給小宋,讓小宋去光明縣委報賬,現在光明縣委書記孫茂豐已經把人給舉報了,害了自己不說,還耽誤了人家小宋。


    雷紅英走到了齊永林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了下來,用手掰著那粗壯的腿才翹上了二郎腿,很是不屑地道:有發票為啥不能報賬,在我們學校沒有發票我不是說報就報。孫茂豐貪汙了幾十萬,紅武報了幾千塊錢算個屁大的事又要抓人又要見官的,我就不相信,你一個行署專員不點頭,誰敢抓你的司機。


    齊永林搖了搖頭,說道:紅英啊,最近因為這些事,我已經向地委做了檢討,明確表了態,無論涉及誰,自己不參與不幹預,請紀檢機關依法辦案。紅英啊,你難道沒有聽說,現在已經在對我進行調查了,你拍著胸口問問,到底是咱倆近還是你和你堂弟近,我們兩個,你到底是要抓他還是抓我。


    雷紅英很是麻利地放下了二郎腿,趴在桌子上道:這還有說,紅武姓雷,你姓齊,血濃於水你知不知道?別說你了,就是咱家那倆閨女,我都覺得沒有我侄子近。


    齊永林最近本來就胸悶氣短,頭暈眼花,聽到雷紅英如此的無理取鬧,頓時感覺眼角一黑,也就暈倒了!


    雷紅英看齊永林暈倒,還以為是齊永林裝的,一拍桌子氣衝衝地走了過去,用腳踩了踩齊永林的手,發現沒有反應,這才發現齊永林臉色發黑,嘴唇發紫,忙慌了神,嗷的一聲就把門打開,在走廊裏大喊了起來,快來人啊,我們家齊永林不行了。


    這一嗓子,整個地委大院都為之一顫,鍾毅向來定力極好,還是忍不住起了身,問道:小向,小向,走廊裏怎麽迴事,我怎麽聽到說是誰不行了。


    秘書室和領導的辦公室有一扇門相連接,鍾毅這邊吩咐了,向建民馬上起身就去了走廊查看情況。專員的辦公室和書記的辦公室都在七樓,不多會向建民就小跑了過來。


    急促地道:永林專員在辦公室暈倒了,裏麵還有一個女同誌?


    什麽?女同誌。


    對,一個膘肥體壯的女同誌。膘肥體壯這個詞形容一個女同誌是極為不妥,從地委書記秘書的口中說出來則更不合適,但此刻的向建民實在是找不到一個更為合適的詞語來形容當時的畫麵。


    鍾毅道:保衛處怎麽搞的,現場有沒有兇器?


    一邊問就一邊慌忙地走出了門,距離不遠,但鍾毅已經考慮了很多,最近紀委和監察局的人抓了幾個幹部,矛盾自然是很尖銳,不知道是誰的家屬如此衝動。


    走廊裏,就聽到了一個女同誌在大聲喊叫,永林啊,永林啊,你可不能死啊!


    鍾毅疾步走到辦公室門口,齊永林已經被幾個年輕的幹部抬了出來。


    常務副專員唐瑞林看到了鍾毅,沒等鍾毅開口,就主動道:鍾書記,永林專員的家屬來了,兩口子估計鬧矛盾,永林專員應該是氣倒了。


    兩口子?鬧什麽矛盾?


    唐瑞林搖了搖頭,悄聲地說道:不知道,但估計矛盾不小,辦公室的文件,都被永林的家屬給扔了一地。


    鍾毅看了看齊永林的家屬,心裏暗道,確實是膘肥體壯,永林,也不容易啊!隨吩咐道:快,送到醫院,瑞林,你陪著一起去。


    兩高路的修建,壓縮了地區和縣裏的空間距離。鄧牧為早上去了地區,中午就可以迴來,在路上的時間正好想些事情。雖然都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但鄧牧為還是頗為憂心,如果昌全既不出任主持工作的副書記,也不擔任縣長,這次鴻基省長來,不僅自己不好交代,這個鍾毅書記更不好交代,不知道思君能不能換個思路解開這個疙瘩。


    想到了這裏,又想到了王滿江。四大班子的領導,縣委書記兼任人大常委會的主任,也就是四大班子的領導實際上算是三個人。王滿江就是資曆最老的本地幹部了,怪不得鄒來富會給他送錢。


    根據鍾毅的安排,還是先由鄧牧為代表縣委同政協主席王滿江談話。對於這麽一個班子裏曾經戰鬥過的老朋友,鍾毅還是選擇了包容,並沒有派紀委和監察局的人,這樣就沒有了退路。


    到了辦公室,鄧牧為直接讓人把王滿江叫了過來。自從上次政策性考試的事,王滿江答應別人的事一個也沒辦成,就對縣委政府有些不滿了,嘴上雖然不說但鄧牧為這幾次迴來,自己很少到鄧牧為的辦公室匯報工作。


    鄧牧為看王滿江進來,直接走到了沙發旁,兩個人也就坐了下來。


    來了什麽人,泡什麽茶,程國濤一直在琢磨,王滿江是正縣級的人大主席,應該是泡最好的茶了。送了茶,王滿江看著茶葉就道:牧為,這茶不錯,端過來就是一杯清香啊。


    鄧牧為笑了笑道:滿江好眼力啊,小程,把這個茶葉準備一包,一會給滿江主席包上。


    程國濤應了一聲,就出門了,心裏暗道:這個茶葉是四川寄來的,一共就半包了,領導是清楚的,哪裏來一包茶葉。就走到了茶櫃旁邊,翻著裏麵七八種茶葉,確實是沒有任何一款可以與這個茶葉相媲美。長期喝茶的人,一看就知道茶葉的品相,自然不敢以次充好。心裏忽然也就想了明白,自己不主動給,還有誰敢來主動要。


    鄧牧為道:滿江,今天沒外人,我也不給你繞彎子,你有沒有收過農山公司的人送來的一萬塊錢。


    王滿級聽後,頓時炸了鍋,直接起了身道:多少,一萬?牧為啊,你這是啥意思,就是打死我也不敢收人一萬塊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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