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佐冰上王者五


    “夜到底什麽時候才教我們滑冰啊,我已經有兩個星期沒有碰我的冰刀了!”列昂保持著壓腿的姿勢,上半身完全貼在抬起的那條腿上,愁眉苦臉地說。


    另外兩人也維持著柔韌度驚人的姿勢,感受韌帶被拉開的緊張感。


    三人自從開始接受蕭涼一的培訓後,這個星期一直在練習各種風格的舞蹈,無論是熱情洋溢的拉丁舞、還是優雅動人的芭蕾,或者是血脈膨脹的古典戰舞,隻要他們掌握了其中一樣,馬上就會投入下一種舞蹈訓練。


    剛開始的確很有趣啦,但是這種過題式快速學習也很讓人痛苦,畢竟一樣東西剛學到高、潮,就強硬地更換到下一樣,快得連天賦卓絕的三人也覺得這樣的效率是不是不太高?


    而且最重要的是,蕭涼一並沒有幫他們預約比賽,每天除了嚴格的肢體訓練以外,滑冰的技巧一點也不說。


    他們是來學滑冰而不是學舞蹈的呀!


    剛抱怨沒多久,大門就傳來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蕭涼一提著一袋子的菜進門,魏遇森立刻收了練習的姿勢,乖巧地走過來主動幫他接東西。


    看著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少年,蕭涼一忍不住摸摸他的黑發。


    列昂立刻忘記剛才的抱怨,蹦跳著問:“夜!夜!我們今晚吃什麽?”


    “天氣轉涼了,剛好可以吃火鍋。”


    這個提案獲得了歡欣讚同。


    ……


    等完成了今天的訓練目標,三個小孩吃得飽飽地東倒西歪在沙發上□□的時候,阿裏忍不住問了一句:“老師,我們什麽時候能開始滑冰啊?”


    蕭涼一將碗筷收拾好,從臥室取出風衣,對著三人微微一笑:“現在。”


    “現在?!”列昂驚叫一聲,從沙發上彈起來,而身邊兩個人早就竄進了自己房間將冰刀取了出來,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他開車帶著三人到了上迴的滑冰場,這裏對外開放的時間僅到下午四點半,剩下的時間由管理人員打掃和檢查,不過蕭涼一提前預約了晚上,工作人員們也表示歡迎他的使用。


    不同於白天的喧囂,黃昏之後的滑冰場隻有他們四人,打著白光照在微微泛起冷氣的冰麵上,寬闊寂靜到不可思議。


    “就連俄羅斯也不會有這麽寂寞的滑冰場呢”列昂換好鞋,本想迫不及待地溜進冰場,卻被蕭涼一拉住了。


    “別這麽著急,接下來的日子有夠你們滑”他拍拍手,示意三人集合到他的麵前,“昨天晚上,我預約了三個名額參加日本區的地方賽,恰好這個國家的北海道新開發了一個旅遊項目,歡迎世界各地的人去參觀,因此同期召開的滑冰比賽為了符合主題,也歡迎各個國家地區的滑冰選手。”


    看著三張充滿期待的小臉,蕭涼一卻惡意一笑,“不要高興的太早,要知道這個地方的滑冰場在全世界都很有名,而且不分成年組和青少年組。我查看了現在的報名單,發現有很多滑冰大咖也會參加。”


    “比賽還有一個星期,如果你們不能滿足我的期望,寧願浪費掉名額,我也不會讓你們去別的國家丟人現眼。”


    魏遇森問:“要求是什麽?”


    蕭涼一:“我給出基本動作,你們自己挑選歌曲,然後完善它。要求隻有一個,就是不遺餘力地誘惑我。”


    他說完就滑進冰場,深吸一口氣,沒有任何音樂背景地開始了表演。


    華麗而繁雜的肢體動作,包括比較簡單的橫一滑、轉三、燕式步和難度較高的阿克塞爾跳和勾手跳,並且為了讓三人不受他的影響,他沒有融入任何情感,仿佛是無聲音樂盒中的人偶,隻是依照命令跳出相應的舞蹈動作。


    即使如此,他的每一次展臂和肩部的運用,胯部的扭動都到了精準的控製,冰刀好像是他身體的一部分,摩擦力好像不存在在這個人的字典中,滑動的距離以及留下的痕跡仿佛像紙上畫家嚴謹的操筆。


    等最後一個動作演示完,他滑向他的三個學生,問:“怎麽樣,有靈感嗎?”


    阿裏猶豫著說:“動作是全部記住了,可是……”


    “不知道怎麽表達?”蕭涼一用毛巾擦擦臉,“這就是你們三人存在的最大問題,因為一直有戚二夫為你們量身定做編曲,就好比是傀儡娃娃,雖然能分號不差地完成指定的各種要求,卻始終沒有自己的風格。”


    “我看了你們三人今年年初比賽的視頻,不得不說,動作非常規範,如同教科書一般,在技能分上幾乎可以無限接近滿分。但是這也是你們情感表現得分很低的原因,知道嗎,華國有一句話叫做高分低能兒,我認為換在你們身上同樣合適。”


    他將話說的一場刻薄,三張年輕稚嫩的麵孔閃過屈辱,畢竟從來沒有人會這樣指責三個天才。


    然而在絕對的力量麵前,在擁有無可比擬的優雅的天鵝王麵前,被這樣訓斥的三人,同時覺得一直高高在上的自己,不過是此人麵前的醜小鴨。


    魏遇森深深看了一眼蕭涼一,將自己的mp3插上播放機,喇叭開到最大,才率先滑進冰場,留下一句:“不要小看我。”


    蕭涼一等他熱身完,站到場中的時候,按下了播放的按鈕,竟然是希臘語版的【pray】,這首歌以聖潔出名,是一名修女在上帝的麵前緩緩唱出自己祈禱的教堂歌!


    魏遇森一改冷漠的表情,以祈禱的姿勢開場,然後雙臂極限拉開,仿佛一隻極力擁抱絕望的未央鳥,斷翅以搖搖晃晃又漂亮的曲線滑過半場。


    和聖潔的歌聲相違背,他的表情瘋狂又癡迷,緊緊盯著蕭涼一,琥珀色的眼睛仿佛是腐爛的散發著發臭味道的果醬,明明是一個欲毀滅世界的瘋子,卻被道德束縛,像穿上了“貞女衣”的死囚,環抱著自己跳出四周半的第一個旋轉跳躍。


    修女的歌聲充滿自己對上帝的崇拜,有著對世界美好的祝願,然而這個黑發少年卻用極端的情感去演繹,他無意間揮舞的手臂表現出他是一個充滿暴虐因子的變態,但是卻詭異的和柔和的教堂曲相符相合。


    答案是什麽呢?


    他明明想要摧毀這個惡心的世界,為何要這樣壓抑自己的本性,收起自己黑暗的羽翼,充當一隻安靜的烏鴉?


    很簡單呀,因為這個魔鬼,他愛上了上帝。


    這個邪惡的黑發每一次跳躍和降落,都將那雙沾滿血色的又努力恢複清明的琥珀色雙眼死死盯著蕭涼一,聖潔的歌聲中,這樣的歇斯底裏和明知絕望的心情卻和修女的心意重合,他們一樣滿懷著對上帝純粹的愛,不過一個純粹得仿佛是三月的春光,一個純粹得仿佛是深海下的黑暗。


    這樣別致的虔徒,用這樣怪異溫順的一麵,去引誘著他唯一的渴望,在一個個仿佛即將爆發又萬分忍耐的動作中,他在心中呐喊——


    我的愛人啊,我一廂情願的愛戀,你是否感受到其中的千萬分之一呢?


    下來吧,與我歡唿,與我跳躍,與我共舞。


    放下你的矜持與聖潔,用你潔白的腳尖踩上我髒汙的心髒,每一次旋轉,都讓我心跳加速。


    如果你不願拋開一切,我也願意拔下自己醜陋的翅膀,跪伏在你的麵前,日日親吻你潔白的腳尖。


    在修女最後的高聲吟唱中,惡魔緩緩以擁抱自己的虔誠姿態,跪在散發著寒氣的冰麵上,臉上的愛意連上帝也會動容。


    ——被莫名其妙跪了的蕭涼一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先不說他心裏升起的亂七八糟的懷疑,這個惡魔的誘惑的確非常帶感,讓他有一種克製不住自己雙腿的感覺,想要去擁抱這個被愛意折磨得發狂的可憐人。


    魏遇森跳完之後,又恢複成冷冰冰的模樣,仿佛剛剛瘋狂表演的人和他毫無關係一樣,冷靜地滑到場邊。


    列昂的眼睛都濕潤了,同時也非常憤恨,“你竟然掩藏著這麽強悍的一麵,你這個心機婊!”


    魏遇森接過阿裏遞過來的水,喝完才說:“並不是掩藏,隻是這個主題剛好適合我而已。”


    阿裏好奇,“為什麽?”


    他眼尾若有若無掃過不遠處的某人,低聲呢喃:“因為想要誘惑的人恰巧在罷了。”


    還不等兩個小夥伴追問,蕭涼一就拍拍手,“很好,跳的非常棒,就算你用這首曲子去參加今年的少年賽,也是綽綽有餘的。雖然我不知道你有這樣的實力為何要掩藏,但是不得不說,跳的很棒。”


    四周半跳常常被稱作是少年組的封印跳,因為還未成熟的身體經受不了這樣的跳躍,如果不控製和注意,很容易落下傷,嚴重的話,會徹底阻礙運動員的生涯。


    但是對於這三個小孩來說,卻和吃飯一樣容易,他們堪比貓科動物一樣的身體能精確控製自己的神經和骨頭,拉上反而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蕭涼一意味不明地掃過黑發少年波瀾不驚的臉,看向另外兩個人,“我不強求你們兩個今晚就能拿出成績,不過我想,你們該有壓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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