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小三?毛小四?真蛋疼的名字。”


    隨著服下易容丹,周悅和公孫二娘也就搖身一變,成為了兩個黃巾軍士兵,不過不是精銳的那種戰兵,而是輔兵,似乎還是古代的身份。


    但即便是輔兵,他們兩個的級別也有35級,看得出,張寶和趙大山這幾個月的蟄伏,也是相當給力的。


    有了這輔兵的身份,周悅兩人在偷偷溜迴營區後,便開始看似無聊地溜達起來,但是,沒一片刻,他們兩個就被踢了迴來,原來這趙大山的營地之中竟是相當的嚴謹,完全不似當初災難開始時那亂哄哄的黃巾軍。


    所以,也都是有著各種的規則製度,儼然一看,還真是很有精氣神,甚至於那些精銳的戰兵,級別都平均達到45級。


    除此之外,周悅也注意到,在趙大山這大約至少五萬的黃巾軍之中,約有五分之四都是古代人招募而來的,剩下的五分之一才算是當初跟隨他的那些現代人,但他們的實力如何,周悅卻是沒有來得及探及。


    “喂,小三小四,你們兩兄弟像丟了魂一樣,亂轉悠什麽?想偷懶麽?”此時就在周悅和梁小雪鬼鬼祟祟地在那亂糟糟的營帳群中尋找屬於他們兩個的帳篷的時候,就見不遠處有人壓低聲音喝罵道。


    說起來這也是無可奈何,梁小雪之前雖說是抓了這一對亂轉悠的倒黴鬼,但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的住處,這可是大麻煩,所以此時聽到這個聲音,頓時是猶如天籟一般啊,因為那家夥所說的最後一句所謂偷懶,就實在包含太多信息。


    比如,作為輔兵,晚上的時候大概還有其他工作,又或者有什麽輪班倒的工作正好輪到他們身上,這大概也能解釋為何公孫二娘能夠抓住這兩個家夥。


    那說話的也是一個輔兵,但與毛小三,毛小四卻不同,因為他是一個輔兵隊長,就是類似小頭頭兒的那種。


    此刻周悅二人連忙低眉順眼地走過去,也不敢說話,就像是受氣包一樣,本來這也是無計可施之最後一計,因為周悅覺著,作為最底層的輔兵,那肯定是沒有什麽地位的,那輔兵隊長怕是不會太仔細詢問,甚至有可能從訓話中給他們一點線索也不一定。


    果然,那輔兵隊長就低聲嘟囔著罵道:“你們兩個蠢貨,怎麽跑到這戰兵營裏來了?想找死麽?還不快去挑水劈柴,準備明日的早飯?”


    聽到此話,周悅也是忍不住心中納悶,妹啊,現在才晚上一點左右,開什麽玩笑,準備早飯?


    不過他轉念一想,這特麽的可是五萬大軍啊,除去一萬的現代人,那吃喝拉撒也是相當的麻煩的,假若做飯的輔兵人數少點的話,還真的差不多。


    隻是,去挑水劈柴固然能夠暫時掩護住他們此刻的身份,但對於找到時遷和蔡琰,根本沒有用啊!


    雖然心裏糾結著,周悅兩人也沒有辦法,畢竟此刻正是深夜,除了他們這些輔兵和巡邏警戒的戰兵外,基本上大多數人都是在營帳中唿唿大睡。


    此時小心翼翼地跟著這輔兵隊長,周悅二人也總算是找到他們此刻最應該在的崗位上。


    這裏其實與戰兵營不算太遠,但卻是黃巾軍整個營地的最外圍一角,沒有崗哨,也沒有巡邏隊,到處都是一股泔水桶的味道,此時正有數百個輔兵在忙碌,在空地上,更是有一字排開的數百口大鍋,看起來相當壯觀。


    不過此時這些大鍋並沒有開火造飯,應該是正進入準備狀態,因為周悅這一路走來,看見大多的輔兵都是在擇菜,淘米,或者是把一堆堆劈好的木柴放置到大鍋旁邊。


    但不管是做什麽,都是輕拿輕放,幾乎聽不到說話的聲音,連火把都隻是點了十幾根而已,估計這是為了防止驚擾到那些正在睡眠的戰兵。


    而到了這裏,那輔兵隊長又低聲罵了周悅兩人一句,就自行離開了,估計接下來的事情都是毛小三,毛小四做熟了的。


    這無疑讓周悅二人鬆了口氣,借著黑暗,就混在那忙碌的輔兵之中,竟然也沒有誰覺得不妥,這般裝模作樣了一會兒,他們兩個就終於找到他們所謂劈柴挑水的具體地點,由於劈柴的聲音較大,所以離這輔兵營更遠一些,離著戰兵營更是有數裏之遙,在這裏還有一條小溪,讓他們意外的是,此刻這小溪邊居然還有數百個農婦,在漿洗著衣物之類的東西。


    雖然大半夜的不能休息,還要漿洗衣物,非常辛苦,但這些農婦大概是天性使然,又沒有人監視,所以一邊洗衣,一邊卻也是低聲地說話。


    周悅兩人隔著幾十米,一邊裝模作樣地劈柴,一邊也是豎起耳朵,偷聽不已,這倒不是惡趣味,而實在是女人的八卦之舌很瘋狂,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廢話,但有時候還是能夠獲得一些線索的。


    從這些農婦的對話中,周悅也大概得知,這些農婦大多數都是後營輔兵的妻子,黃巾軍嘛,農民居多,怎麽可能沒有拖家帶口?


    而且,更讓周悅意外的是,黃巾軍其實一日隻有兩頓飯,第一餐是在黎明時分,第二餐是在黃昏時分,所以,看起來這些輔兵要半夜起來做飯,實際上負擔並不重,白日裏還能美美地睡上一覺,估計這也是這些農婦如此精神的緣故了。


    聽啊聽,聽啊聽,什麽亂七八糟,芝麻核桃都有,連一塊麵餅,都能引起一場大範圍的討論,簡直是聽得周悅和公孫二娘都是昏昏欲睡,痛苦不已。


    就在周悅二人準備落荒而逃的時候,有一個農婦忽然用很羨慕的語氣道:“王大嬸,你可真是有福氣,不過是之前給了那個丫頭半塊麵餅,結果那丫頭居然還惦記著你,嘖嘖,聽說趙大將軍要討那丫頭當老婆呢,這真是命啊,趙大將軍也是,那丫頭生的也就那樣,屁股跟鞋拔子一樣尖,老娘年輕的時候,比她可水靈多了,要****有****,要屁股有屁股,結果卻是一朵大好的鮮花被一大堆牛糞給埋住了,想想就晦氣,倘若老娘晚生二十年,說不定今日就是將軍夫人了,咯咯咯咯!”


    “你知道什麽呀?聽我們家那位說,趙大將軍看上那丫頭,可不是衝著屁股去的,而是那丫頭是個大戶人家的女兒,聽說那一日,趙大將軍興奮得手舞足蹈,口裏大喊著,‘肯德基,肯德基!’你們還別說,大戶人家起的名字就是聽著好聽,哪裏像我們這些賤民,不是二狗子,就是三狗子,聽著都厭煩!”此時又有一位農婦加入這八卦的議論之中,隻是這話題卻是讓周悅哭笑不得。


    “什麽啃的雞啊,你家那位就是個白癡,人家那日趙大將軍喊的是,‘菜花雞,菜花雞,’這名字,也沒有什麽好聽嘛,我覺得老娘的名字比那好聽多了,小紅紅,怎樣?聽起來就喜氣!”


    “都不對都不對,什麽啃的雞,什麽菜花雞,我那日就在附近,那趙大將軍分明喊的是‘菜瘟雞,菜瘟雞’,不過老娘也很好奇,一隻瘟雞,有什麽值得興奮的,還不是被那些野人玩剩下的,哪裏比得上黃花閨女。”


    ……


    那此起彼伏,雖然壓抑,但卻火爆異常的八卦議論聲,也徹底讓周悅墜入冰窟,他最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趙大山居然是先他一步,找到了蔡文姬,沒錯,趙大山喊得不是菜瘟雞,而是蔡文姬!


    而聽這些農婦的說法,蔡琰似乎也是對趙大山沒有惡感,甚至都當了他的老婆,不然哪裏有什麽半塊麵餅報恩的事情呢?


    一時間,周悅也是心灰意懶,現在他隻能是想著把時遷救出去,因為不管趙大山是什麽身份,蔡琰一旦跟了他,大概就不會再離開了。


    就在周悅給公孫二娘示意,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就聽見小溪邊一個比較高亢的聲音響起,在這深夜裏相當的明顯。


    “你這死老婆子!笨手笨腳的,你想幹嘛?真是應該把你丟到野地裏去喂狼,滾到一邊去!”


    這聲音卻是之前自誇自己年輕時候胸******大的那位農婦,緊跟著,隻聽得‘嘩啦’一聲的水響,這兇婦竟是把人推到溪水裏麵,頓時,就引來一陣低低的笑語聲。


    “黑豬仔家的,不要亂叫,引來巡邏隊,看你吃棍子不?”


    “哼,老娘才不怕,老娘可是一枝花,隨便幾個媚眼丟過去,什麽巡邏隊也得乖乖的趴下!隻是,這個老不死的,她怎麽就不死呢,天天在眼前晃啊晃,真是晦氣死了。”


    周悅聽到這番話,倒沒有什麽,公孫二娘卻是忍不住同情心發作,她是最見不得這種事情的,當即就想衝過去,周悅連忙把她抓住。


    “周悅,你也想坐視不理麽?那賤婦太可恨了!”


    “咳咳,誰說我坐視不理,看我的。”周悅無奈,隻好低聲保證道,讓公孫二娘留在原地,他自己則是走了過去。


    此時,那跌落溪水之中的那個老婦人,居然始終一聲不吭,佝僂著身體,想努力地爬起來,看起來很虛弱的樣子。


    而這個時候,周悅才注意到,其實溪水邊的這些婦人,大多數都是三四十歲左右的壯婦,基本就沒有五六十歲的老年人,估計即便是有,也都在行軍打仗過程中被淘汰了。


    所以,那個看起來白發蒼蒼的老婦人,就格外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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