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曾經曰過:權勢就是男人最好外衣。


    堂堂一國宰相,說宰就宰了。


    一國之主,也屈服在自己男人腳下。


    這樣的威勢,讓三女如何能不心折?


    雖然三女都不是那種,貪慕權勢之人。


    可畢竟是十五六的年紀,還都有向往英雄的情結。


    如今聽說自己的男人做到這個地步。


    那這不是英雄,又什麽才是英雄?


    至於對方國主和宰相的境遇,先前聽著還有幾分可憐可歎。


    可想到他們是自己找死,覬覦高麗,企圖大魏。


    關鍵是,還曾招惹過自家爺們。


    那肯定就是活該被錘了!


    三女就這樣津津有味的,聽馮一博講述了半晌。


    最後在黛玉依依不舍的目光下,他才帶著寶釵和妙玉離開了林府。


    一到馮府,門子就遞上一張帖子。


    “大爺,您看看這個。”


    這幾日馮府收到的帖子無數,馮一博連看都懶得看。


    門子也早領了命,來人一概推拒。


    可今日這份帖子顯然不太一樣。


    馮一博接過來一看,帖子上的內容很簡潔:


    賢弟得勝還朝,今日接風洗塵。


    申時老地方恭候,不見不散。


    落款:兄,劉正。


    馮一博抬頭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已經是未末申初。


    當即他就和寶釵打了聲招唿。


    沒有任何遲疑的,直接就讓人調轉車頭。


    一進狀元樓的大堂,劉正就迎了上來。


    似是期盼已久,又似放下什麽心事一樣,拱手道:


    “一博,你可來了!”


    馮一博拱手還禮,笑道:


    “浩然兄,好久不見。”


    劉正一邊將他往裏迎,一邊寒暄道:


    “一別半載,你就又添新功,真是羨煞為兄。”


    “不過是僥天之幸罷了。”


    馮一博習慣性的謙虛了一句。


    他一邊上台階,一邊又隨口問道:


    “對了,新民兄已經到了嗎?”


    劉正聞言忽然一頓,似乎還有些局促不安。


    他勉強一笑,又把著馮一博的手臂,道:


    “他還沒到,我們先上去再說其他。”


    馮一博有些奇怪,但也沒急著追問。


    等跟著劉正上了二樓,到了天字一號包間外。


    他才麵露恍然,一副“你太客氣了”的模樣,笑道:


    “哈哈!浩然兄,我就說你今天有點不對勁兒嗎?”


    馮一博這麽一說,劉正整個人就都緊繃起來。


    “咕嚕!怎麽了?我……這……我有什麽不對勁兒的?”


    眼見向來為人坦蕩的劉正,此時竟然緊張到咽起了口水。


    就連說話也都有些結巴。


    馮一博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想、


    他拍了拍劉正的肩膀,一副“我懂”的表情,笑道:


    “給我接風洗塵,也不用搞這麽大排場吧?”


    平日裏,三人聚會都是在一個小包間。


    今天劉正定的卻是狀元樓最好最大的包間。


    這讓馮一博自然有了幾分猜測。


    可劉正聞言,卻顯得更加緊張。


    “我……”


    見他支支吾吾,馮一博心中好笑。


    這個劉正就是太過正人君子了。


    要是楊明新來接他,肯定看不出任何破綻。


    他失笑著搖頭,自信的道:


    “如果我沒猜錯,新民兄已經在裏麵了吧?就是不知道還有什麽驚……”


    一邊說著,他就將包間的門推開。


    果見天字一號包廂裏,已經有人了。


    隻是,看見這個人的時候,馮一博卻是一愣。


    不僅話沒說完,笑容也都僵在臉上。


    因為,包間裏的人根本不是楊明新。


    而是內閣首輔,張鬆越!


    “老師親自來給我接風洗塵,學生惶恐啊!”


    馮一博迴過神來,連忙施禮,又苦笑著道:


    “浩然兄,半年不見,你的變化可不小啊?”


    此時,劉正的緊張已經化作滿臉的羞愧。


    聞言更是臉色漲紅,苦笑著想要解釋:


    “一博,我……”


    “不必解釋,他沒怪你。”


    劉正剛一開口,就被張鬆越出言打斷。


    張鬆越朝他搖了搖頭,示意稍安勿躁。


    又看著馮一博,笑著道:


    “他這是在怪我把你教壞了。”


    這幾日,馮一博推拒了所有邀約。


    今天卻被劉正一張帖子請來。


    沒想到,卻是被騙來和張鬆越見麵。


    但正如張鬆越所言,馮一博確實沒有怪劉正的意思。


    因為,他知道劉正的為人。


    劉正是個謙謙君子,會騙自己過來定然有其緣由。


    而看到張鬆越這一刻,這個緣由自然就應在他的身上。


    “唉!”


    馮一博歎了口氣,走進包間的同時,又毫不客氣的道:


    “老師既然明白,難道把浩然兄的清正保留下來不好嗎?”


    他將劉正和楊明新都視作至交。


    上一次,甄應嘉的事,他糾結再三,還是沒求到楊明新頭上。


    就是因為馮一博不想他們的友情摻入半點雜質。


    而今天,這個老家夥竟然利用劉正將他騙過來。


    馮一博此時已經有些生氣了。


    沒有人不喜歡君子,而劉正就是這樣的君子。


    他對劉正的為人十分推崇,也十分信任。


    沒曾想,這樣的好品格卻被這個老東西給汙了。


    劉正聽出他語氣不善,頓時更加慚愧。


    “一博,我也想為國家做些事,有時候……”


    “你一次我一次,咱們也算扯平了。”


    以張鬆越的城府,自然能聽出馮一博的惱怒。


    他再一次打斷劉正,笑著對馮一博道:


    “浩然曾在我麵前給你求過情。”


    這話的意思,顯然是劉正為兩人各破過一次例了。


    咱們老大別說老二,是誰拉劉正下水的還未可知。


    馮一博聽到劉正為他求情,頓時一愣,皺眉道:


    “我若知道,不會讓他這麽做的。”


    他不會懷疑張鬆越的話是真是假。


    對方也沒必要在這上麵欺騙他。


    而劉正和張鬆越關係,滿朝文武人盡皆知。


    可馮一博卻一次也沒求過劉正辦事。


    就是不想圖一時便利,讓這個朋友為難。


    不想他被人情所困,也不想他們之間摻雜利益關係。


    張鬆越見馮一博放鬆了一些,就又笑道:


    “當然,以前老夫不知,現在知道你有這個自信能處置,也用不著別人插手。”


    他想談正事,就要先緩和關係。


    不能讓馮一博帶著情緒。


    所以,張鬆越才會主動嚐試為兩人解開心結。


    可實際上,這同樣是在利用劉正和馮一博情誼。


    馮一博聞言,又歎了口氣,似乎有些自責的道:


    “沒想到,浩然兄竟是因我被拖下水的。”


    其實聽到劉正曾為自己求情。


    他的心中既有些欣慰,又有些愧疚。


    欣慰的是,劉正在暗中給自己幫忙。


    愧疚的是,自己到底讓他為人情所困了。


    “想要成才,早晚都要有這一遭。”


    顯然,張鬆越並沒利用劉正當迴事。


    甚至將此視作助他成長的一部分。


    他朝劉正點了點頭,吩咐道:


    “你先下去吧,我和一博要好好談談。”


    劉正一臉羞愧的就要出去,馮一博卻忽地道:


    “老師,不如讓浩然兄也旁聽吧!”


    “哦?”


    兩人都是一怔,張鬆越笑道:


    “你這也是要給他上一課啊?”


    他以為馮一博和他的想法一樣,是要讓劉正看清現實。


    可馮一博聞言卻搖了搖頭,正色道:


    “不,我隻是想讓他明白,他原本的清正有多難得。”


    自責歸自責,他顯然還是對張鬆越利用兩人關係的事,存了芥蒂。


    這話說的有些不明所以,但很明顯還帶這情緒。


    張鬆越感受到其中的不平之意,頓時皺了皺眉。


    隨後又舒展眉頭,笑著點頭道:


    “一樣的。”


    在他看來,清正也好,君子也罷。


    就是一個人的棱角。


    不磨平了,就難堪大用。


    馮一博想讓劉正,這個自己的得意弟子參與。


    顯然是存了讓他明白,兩人談的都是利益。


    讓他明白自己是被利用了。


    張鬆越對此自然無所謂,早日讓弟子認清現實也不是壞事。


    馮一博聽到他的迴答,卻沒再和他糾纏,而是直接道:


    “老師今日叫我來,無非是要說賠款的事吧?”


    “算是吧。”


    即使沒有別人,張鬆越的迴答依舊模棱兩可。


    馮一博聞言,先點了點頭,隨後就冷笑道:


    “但老師其實也能明白,這事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他的意思是,不得不分給大魏和遼東。


    但聽在張鬆越師徒倆的耳朵裏,就是不得不分給東海郡和遼東。


    “我知道。”


    張鬆越點點頭,又含笑道:


    “說來,咱們也算師徒,私下裏不妨隨便一些,就算說錯了,也沒什麽的。”


    他是馮一博的座師,確實也算是師徒。


    隻是,張鬆越以為馮一博要談利益劃分的事了,


    所以他此時的意思,是讓對方大膽放心的說說真實想法。


    就算最後不合他的心意,也能先摸摸對方的底。


    “既然老師這麽說,那學生自然不好拒絕。”


    馮一博冷笑著應了一句,卻沒往張鬆越所想的方向說。


    而是順著他的話茬,真的隨便說了起來。


    “老師應該知道,沒有好處的事,以後就沒人願意做了。”


    “這是自然,天下熙熙……”


    張鬆越聞言先是點頭,忽然臉色一僵。


    “等等!”


    他收斂笑容,正色道: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你想開此風氣不成?”


    以他的城府,一下就反應過來了。


    這話的意思可不是利益劃分,而是話裏有話!


    關鍵詞就是“以後”兩個字。


    這個意思是說,“以後”還會有類似的議和條款?


    馮一博見他聽出了話中的意思,也不否認。


    他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問道:


    “世界之大,以老師的身份,應該能知一二,為何不能往外多看看?”


    這話就已經是變相承認了。


    張鬆越聞言,頓時眼神微眯,看不出眼中的喜怒。


    但隻看他臉上的皺紋微抖,也能一窺他的心情波動之大。


    “我原本以為,你隻是想說,沒有利益劃分,就沒辦法達成同盟,也就沒辦法簽訂這樣的議和條款。”


    他以為馮一博要說的是。


    不給那兩邊留下足夠的利益,議和條款就會失去支撐。


    所以,他今日準備談的,也是給對方留多少的問題。


    可現在,馮一博說的顯然不是這個。


    “沒有利益,就沒有原動力。”


    馮一博答非所問,張鬆越卻聽懂了。


    他有些難以理解的皺起眉頭,不可置信的道:


    “你這樣做,就不怕陷大魏於危難?”


    馮一博聞言,卻是嗤笑一聲,反問道:


    “嗤!為什麽就不是別人的危難?”


    “籲!”


    張鬆越聞言,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他身子微微前探,一臉嚴肅的道:


    “一博,治理國家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而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穩定。”


    他雖是新黨,治國觀念卻極為保守。


    說白了,還是程朱倡導的“三綱五常”那一套。


    大多精力都放在維護內部的穩定上。


    馮一博聞言,似笑非笑的提出誅心之問:


    “沒有一點開拓進取的改革精神,也敢稱新黨?”


    隨著話題越聊越離譜,張鬆越反而越發平靜了,此時隻道:


    “新在替舊。”


    “之後呢?”


    馮一博先是反問,隨後又哂笑道:


    “固步自封,再變成舊的被人替代嗎?”


    張鬆越聞言,露出一絲鄙夷道:


    “就憑你所為,也配?”


    很顯然,馮一博現在說這話還不夠格。


    他雖然已官至侍郎,距離真正的核心還遙遙無期。


    可馮一博聞言,卻探了探身子,笑著道:


    “老師你的年紀大了,我現在是正三品,在您麵前不算什麽,可就算二十年不動,我也不怕。”


    我才二十歲,再等二十年,我也才四十歲。


    而你,還能堅持二十年嗎?


    這樣的話很無賴,卻也很現實。


    張鬆越聞言先是一愣,似乎不得不服老的歎道:


    “用不了二十年,隻要你老師的位置一動,你就能再上一步。”


    馮一博年紀雖輕,但功勞都是實打實的。


    一旦李守中入閣了,禮部尚書的位置空出來。


    若無其他變化,馮一博更進一步的可能極大。


    可說完之後,張鬆越又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霸氣道:


    “可不管怎麽說,現在也還輪不到你。”


    言外之意,隻要他還是內閣首輔。


    馮一博就隻能在禮部右侍郎的位置上,老實呆著。


    聽出其中威脅之意,馮一博卻毫不在意。


    他先笑了笑,隨後看向一旁的劉正。


    “那加上浩然兄如何?”


    這話一出,張鬆越才有些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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