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喬誌清沒有強製要求剃頭,但南京城的百姓還是大都剪去了頭上的大辮子,隻有少數的腐儒老人們還以清朝的臣子自居。


    這倒不是大家的覺悟有多高,畢竟傳成了兩百多年,馬上頒布剃頭令,很多人也會滿心的不服氣。


    儒家的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可不是說剪就能剪的。


    喬誌清隻從軟實力入手,讓報紙每日裏宣傳剃頭的好處。嚴格要求各工廠單位,在招工的時候,第一個條件就是剪去大辮子。廉價出租屋申請的第一個要求也是剪掉大辮子。如此,留著大辮子在南京城別說找工作了,就是睡覺都沒地方。


    況且剪去辮子後,還真是簡單方便了許多,就算是下地幹活也不會有所拖累。最後在不知不覺中,新的生活習慣就被慢慢的推行了下去。再留著長辮子走在人群裏,就成了不倫不類的怪物。


    喬誌清帶著曾紀芸故意坐在緊鄰的一桌上,閆麗麗乖巧的連忙給他端上了茶水。


    喬誌清換上平民的長袍短褂,混在人群裏並不顯眼。他那張臉蛋雖然英俊,但也是張大眾臉,和平日裏大街上行走的公子哥沒什麽分別。


    店裏的食客進進出出,竟沒有一人認出他來。


    想想也是,在老百姓的眼裏,總統每天都是吃著山珍海味,哪有閑情天天想著吃餛飩啊。


    “麗麗,這些人你以前見過嗎?”


    喬誌清輕聲詢問了閆麗麗一聲,指了指身旁。


    “沒有,前天才見過一次。他們在這些街上挨家挨戶的品嚐東西,跟沒吃過東西一樣。”


    閆麗麗捂著小嘴笑了笑,小聲迴了一句。


    “好了,你去招唿其他人吧。”


    喬誌清笑著吩咐了聲,仔細側著耳朵聽了一會。


    那些人竟然操著純正的京片子口音,一聽就是從京城過來的。


    “喬大哥,南京城留大辮子的人多了去了,你這麽緊張兮兮的幹嘛啊?”


    曾紀芸小聲提醒了一句,端著茶碗甜甜的笑了笑,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


    “不對,待會吃快點,肯定有什麽事發生。”


    喬誌清提醒了句,聽幾人談了半天,也都是尋花問柳的俗事,沒有一句正經話。


    “餛飩來了。”


    王金鎖在廚房長喝了聲,給喬誌清和曾紀芸各自端了碗餛飩上來。


    自從他知道喬誌清的身份後,一見到喬誌清,兩腿就忍不住的發軟。說話也像從前的那般近乎,總是一副恭敬的表情。


    “閆大哥,沒什麽事你就去忙吧,別耽擱了生意了。”


    喬誌清吃了幾口餛飩,卻發現閆老實還立在原地,傻乎乎的一個勁笑著。


    “是,是,是。那我下去了,您二位慢用。”


    閆老實連連點頭,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這時旁邊的一桌吃完結賬,對閆麗麗大唿了一句,“小二,過來結賬。”


    “客官,三碗餛飩,兩碗酸辣粉,兩個涼菜,五籠小籠包子,還有一壇紹興女兒紅,一共是一百零八塊錢。”


    閆麗麗甜笑著報了賬單。


    “一兩銀子夠不夠?”


    當中的一個年輕人從懷裏摸出銀子扔在了桌上。


    “夠了,我還得找你九十二塊錢,客官稍等下。”


    閆麗麗從桌上拿起了錢,說著就要從懷裏掏出零錢找給年輕人。


    “算了吧,就當是給你的小費了。”


    年輕人輕笑一聲,滿身的貴氣,帶著手下的人就搖著扇子離去。


    閆麗麗拿著銀子愣了愣,轉身就高興的去了廚房告訴父親知曉。


    “看吧,我說沒什麽事情吧,那年輕人不是挺和善的嗎?”


    曾紀芸大口的吃著餛飩,含糊不清的迴辯了一句。


    “快吃吧,你懂什麽。剛才他們身上佩戴的玉佩都是皇家才有的東西,這幾個人非富即貴,絕不是來做生意這麽簡單。”


    喬誌清瞪了她一眼,胡亂的吃了幾口,便心急的帶著曾紀芸迴了總統府。


    曾紀芸一肚子的不滿足,臨走時又讓閆麗麗打包了兩籠小籠包子。一路上嘴巴就沒停過,到總統府門口時打著飽嗝,吃的隻剩下了兩三個。


    “紀芸,你以前好歹也是兩江總督家的小姐,怎麽吃個包子都這麽香?”


    喬誌清看著她那吃貨的樣子,不由得樂了下。


    “總督家的小姐才苦呢,什麽也不能隨便吃。你以為我每天都是大魚大肉,山珍海味啊?”


    曾紀芸翻了個白眼,把剩下的兩個包子也吞咽了下去。


    喬誌清笑了笑,拉著她的手連忙趕迴了書房。


    果然,大堂裏魏子悠正一臉著急的等待著他。


    “喬大哥,你可算是迴來了,京城裏有新的情報發過來。”


    魏子悠連忙招唿了一聲,跟著喬誌清進了書房,把密報遞在了喬誌清的手上。


    喬誌清打開密保,細細的查看了下。據火狐所奏的情報,原來朝廷見華興軍進軍襄陽,以為喬誌清要開始渡江北伐。匆匆集結了三十多萬的兵力圍攻襄陽,但都被陳玉成擊退。


    襄陽自古就是兵家必爭的要地,城堅牆高,易守難攻。


    陳玉成奉命從荊州北上襄陽,一路所向披靡。八旗軍和綠營軍幾乎是望風而逃,但還是在襄陽城下遭受到了不少的阻擊。


    襄陽城的守將譚廷襄剛剛接手湖廣總督(湖廣舊指湖北湖南),他的前任就是湖廣總督官文,在與湘軍一戰中全軍覆沒,逃到榮祿那裏搬救兵,被榮祿一刀給斬了。


    後來湖廣兩地,除了江北外,實際上都控製在華興軍的手裏。


    譚廷襄也是以軍功升職,原來在山東鎮壓撚軍立了大功,朝廷見他驍勇善戰,就把湖廣總督這個空頭銜賞給了他,總督府暫便設在襄陽。


    譚廷襄上任不到三個月,便在江北的管轄範圍內革新政治,籌募團練。妄圖奪會荊州,重新收複湖廣兩地。


    但是和駐守在荊州的陳玉城大戰了幾場都是大敗而歸,從此便安生了下來,駐防在襄陽城內,看守著湖北僅存的一畝三分地。


    陳玉成此次遇見了老對手,早就知道對方有幾斤幾兩。一上來便對襄陽的東城門,用迫擊炮狂轟亂炸了一頓。


    城內的守軍並沒有像陳玉成想象的那般潰散,反而是士氣高漲的仍舊堅守著城牆。


    襄陽城隻有東門地勢低矮,陳育辰便把主攻的力量集中在此處,其餘三門都是佯攻。


    因為部隊都是輕裝簡行,除了炮擊跑外,並沒有攻城的巨炮。


    炮擊炮對襄陽的城牆根本就不起作用,無奈下,陳玉成隻能用起了挖地道、埋設炸藥的老辦法。派人用遠征步槍壓製住城牆的反擊,然後在東城牆四裏寬的城下,處處挖設地道。


    譚廷襄的團練被打的在城牆上不敢露頭,就是連放一下弓箭,剛拉開弓就被子彈打穿。


    於是把注意力集中在城牆下,命人在城內靠近城牆的地方,每隔十米便埋設一個大翁缸子。隻要城外有挖地道的聲音,城內的立即能知道方位,然後在裏麵對挖狙擊。


    兩方對城牆的爭奪反而演變到了地下,經過三日反複的較量,華興軍終於炸開了東城牆發起總攻。


    譚廷襄邊戰邊退,最後在城內進行巷。抵抗三日後,用盡最後一兵,才仰天長嘯的揮刀自刎。


    襄陽守軍三萬餘人,除一部分投降和逃跑外,全部戰死。


    陳玉成很快在城內張貼安民告示,開倉放糧,很快就贏得了襄陽百姓的好感。


    清廷組織的反攻人馬抵達襄陽城外後,陳玉成已經組織了民夫把炸毀的城牆重新堵住。


    他對防守孤城已經再熟悉不過,在確保新三軍糧草的基礎上。並不主動出擊,以免彈藥和糧草消耗過多。


    清軍號稱三十多萬,其實也都是個地方匯聚的散兵遊勇,並沒有統一的指揮,戰鬥力十分低下。一路上所經之地,無不是燒殺搶掠,比起土匪還要不如。


    唯一有點戰鬥力的就是,駐防在河南信陽府的,僧林格沁的十萬蒙古鐵騎,


    但是這位蒙古親王可不像他祖先那樣重視火器,隻會跨著大馬舞刀弄槍,麵對攻城之戰,卻是一籌莫展。


    前來配合的友軍象征的端著雲梯和撞木進攻了一次,但剛進迫擊炮的射程之內,便被炸的人仰馬翻,損失慘重。


    城牆上的華興軍幾乎連槍都沒有放,進攻的部隊便全線撤退。


    僧林格沁也不指望這些烏合之眾能夠攻下城池,作為前線最大的將領,便主動放棄了攻城的策略,采用挖牆築牆的策略團團將襄陽城圍困。


    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通告朝廷,讓朝廷調派駐防在西安的榮祿率大軍來攻。


    結果在同一時間榮祿也上書朝廷,大談關中位置的重要性。若是關中一丟失,不光是喬誌清,就是在成都已經站穩腳跟的李秀成和石達開也會北上中原。


    朝廷結果同意了榮祿的看法,讓僧林格沁繼續圍而不攻。然後派出一支由皇族和漢族聯合的使團,下江南和喬誌清議和。


    僧林格沁氣的牙花子都要吐出來了,這本是一個全殲陳玉成軍團的好時機。


    襄陽城距離華興軍的後方荊州,還有兩百多公裏的路程。喬誌清此時又沒有後續部隊支援,就算陳玉成的武器再先進,靠著榮祿的十幾萬大軍和自己的十幾萬騎兵,絕對可以圍殲這股力量,而朝廷竟然選擇了議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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