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誌清出了門口,書房的屏風後便出來一中年人,身穿灰布馬褂,和李鴻章差不多的年紀,躬身伺候在李鴻章的身邊。


    “玉山兄,剛才那個年輕人的話你都聽見了,此子可堪大用否?”


    李鴻章微笑著看著中年人,眼神裏像是在尋求什麽答案。


    “大帥的眼光肯定是不差的,此子有禮有節,相貌堂堂,隻是他的背景略過於複雜,方才由英吉利的戈登上尉引見,又和曾大帥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屬下擔心日後坐大難以駕馭。”


    中年人把自己的疑慮講了出來。


    “我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李鴻章輕笑了一聲,衝中年人揮了揮手。


    中年人抱拳躬身行了一禮,小心退了出去。


    李鴻章口中的玉山兄便是周馥,此時便已追隨李鴻章籌辦淮軍,認文案一職,深的李鴻章的器重,是洋務運動的重要人物。


    周馥走後,李鴻章信心滿滿的在紙上寫下九個大字,“識人之智,用人之術,容人之量。”


    喬誌清拜訪完李鴻章便於馬荀出城迴了碼頭,李約瑟與戈登故舊重逢,所以便住在了府衙中,把馬車讓給了喬誌清。


    天色將黑,喬誌清和馬荀坐著馬車匆匆趕往了城外,趕馬車的是個啞巴,卻是一個趕車的好手,打起馬鞭來十分的響亮,來時一個時辰的路程,迴去時隻用了一半,喬誌清對他很是喜歡,心裏琢磨著怎麽跟李約瑟開口,讓這個馬夫以後跟隨自己。


    馬車行到了碼頭的不遠處,便看見前麵星星點點的火光閃爍。喬誌清心裏“咯噔”一緊,這會的功夫碼頭還這麽熱鬧,一定是出了什麽事情,離近了一看便明白原來又是劉銘傳親率的兵勇,手舞者大刀長矛,足有一百人之多。


    王樹茂正揮舞著大刀立在碼頭上,上身光著膀子,把頭上的辮子咬在嘴上,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英雄氣概。


    貨船上人全部都是子彈上膛,做好了攻擊的狀態,和劉銘傳的兵勇形成對峙的局麵。


    “這是怎麽迴事?”


    劉銘傳掏出懷裏的腰刀,正要和王樹茂決鬥,忽聽喬誌清的聲音傳來,所以便慢下了腳步。


    “東家,你迴來了。”


    王樹茂仍舊不緊不慢的問候了一聲,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劉大人,我們又見麵了。”


    喬誌清穿過兵勇的阻攔,走到了劉銘傳的對麵抱拳行禮。


    “是你?你就是這艘貨船的東家?”


    劉銘傳麵無表情的冷冷問道。


    “正是小弟的,不知道劉大人所為何事,如此大動幹戈?”


    喬誌清舒緩了語氣,畢竟以後還要和劉麻子在一個帳下共事。


    “有人舉報,你們這艘貨船私藏賊匪,而且私運大批的軍火物資,我有理由懷疑你們勾結叛匪,想蓄意謀反。”


    劉銘傳的話裏止不住的透著殺氣。


    “哈哈哈哈”


    喬誌清聞言大笑了一聲說道,“劉大人算是誤會小弟了,肯定大人是受了奸人的挑撥,我們這艘船運送的可是朝廷的物資,而且和劉大人還有莫大的關聯。”


    “此話怎講?”


    劉銘傳看著喬誌清一臉的疑惑。


    “劉大人請看。”


    喬誌清輕笑了一聲,從懷裏掏出李鴻章的手諭遞給了劉銘傳。


    “原來是這樣,看來我要恭喜賢弟了。”


    劉銘傳接過手諭,臉色一會晴一會暗,牙齒咬的咯吱作響,看完後便把手諭還給了喬誌清。


    “那就多謝劉大人了,以後還要多多仰仗大人的提攜。”


    喬誌清輕輕一笑,雙手把手諭接了過來。


    “撤。”


    劉銘傳大聲的下令,兵勇們收了刀槍,轉身跑步離開,顯得很有紀律。


    “看來劉銘傳治軍還是很有一套的,怪不得此後還打敗了法蘭西侵略者,一舉收複台灣。”


    喬誌清看著銘字營的軍勇暗自感慨,兩淮地區,民風強悍,尤其是“兵、匪、發、撚”交乘的皖中腹地,民間紛紛結寨自保圖存。


    廬州地區的團練武裝,以合肥西鄉的張樹聲、周盛波、劉銘傳三股勢力最大,百裏之內,互為聲援,是淮軍的重要組成部分。劉銘傳第一個接到手諭率營部來安慶集訓,如今順便維護安慶府的治安。


    “王大哥,剛才是怎麽迴事?劉銘傳怎麽知道我們船上藏有軍火和銀兩?”


    劉銘傳離開後,喬誌清便隨眾人迴了貨船,疑惑的看著王樹茂。


    “這個我也不清楚,那夥官軍剛到,二話不說就要上船搜查,我看他們軍服不整,還以為是本地的盜賊假扮的,所以就讓人開槍警告,誰要是靠近貨船格殺勿論。東家你要是再遲迴上一會,我們便已經交上手了。”


    王樹茂邊說邊穿上了衣服,因為晏玉婷從船艙裏走了出來,滿心歡喜的看著喬誌清。王樹茂這個粗莽的漢子在晏玉婷的麵前竟也無比的羞澀。


    “一定是什麽人走漏了風聲,這裏不便久留,我們天黑後便搬運物資進城。”


    喬誌清思索著前因後果,決定還是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如今安慶城聚集了大批的鄉勇團練,自己船上的物資無不是他們眼中的肥肉,淮軍從創立之初就是各自為政,李鴻章的手諭關鍵時候也不起作用。


    “東家,李大人封了你個什麽官職?”


    王樹茂忍不住問道。


    喬誌清把李鴻章的手諭遞給王樹茂,又吩咐馬荀帶啞巴入城再尋些馬車。


    “娘腿子,李大帥還真是識貨,一見麵便封東家做個營官,這麽說我們可以拉起一個五百多人的隊伍了?”


    王樹茂咂了咂舌頭,把手諭還給了喬誌清。


    喬誌清點了點頭,正色道,“對,不過那老家夥卻隻給了我名分,卻沒有任何的軍餉兵卒,一切都要靠我們籌劃才行。不過這張手諭也足夠了,這是我們第一個“清字營”,以後還要有“茂字營”,“荀字營”,用不了一年,我們就要發展成大清國最強悍的軍隊。”


    王樹茂和馬荀聽的熱血沸騰,馬上將消息告訴了船上的眾人,大家都抑製不住心裏的興奮,臉上暗自清醒當初的選擇,喬東家果然沒有讓人失望。


    “王大哥,你去安排一下,把船上貨物都整理起來,等馬荀迴來,我們就裝運貨物進城。”


    喬誌清對王樹茂吩咐了一聲,王樹茂轉身便去準備。


    “少爺,那我進城去了,你和玉婷小姐慢慢聊。”


    馬荀看晏玉婷兩眼放光的神情,知趣的退了下去,帶著啞巴趕車進了城去。


    “哎,馬荀,先等下……”


    喬誌清還沒開口,馬荀已退的沒有了蹤影。迴頭尷尬的看著晏玉婷,卻不知道說些什麽。


    “喬大哥……”


    晏玉婷咬著嘴唇動情的喊了一聲,拉著喬誌清的手就進了船艙裏。


    喬誌清在船艙裏灰暗油燈的照射下,內心突然生出一種初戀的感覺,那時就像現在一樣,因為害羞時常牽著戀人的小手,躲進無人的角落裏親熱。


    晏玉婷更像是一個初嚐禁果的少女,一進船艙便雙臂環繞著喬誌清的脖頸,香唇緊緊的吻在喬治請的嘴上,生怕一鬆口喬誌清便消失了一般,可由於太過生澀,皓齒緊閉,把喬誌清不老實的舌頭關在門外。


    “喬大哥,以後不要再把我扔下好嗎?你去哪裏我都跟著你。”


    晏玉婷把喬誌清推到了床上坐下,抬起腿在喬誌清的大腿上坐了下來,上身緊貼著喬誌清,兩顆渾圓的胸乳透過衣衫不斷的散發著它那無與倫比的彈性和幽香,引誘著喬誌清的下半身瞬間硬了起來,緊緊的頂在晏玉婷的細臀之間。


    “傻瓜,大哥是去辦正事了,等天下太平了,大哥就每天和你待在一起,你要大哥陪你多長時間都行。”


    喬誌清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長發,細聲安慰著。


    “可我一個人的時候就是止不住的想你,想要和你說話,想要抱著你,想要吻吻你。”


    晏玉婷忍不住把心裏的話講了出來,對於這個時代的女人,這些話已經很露骨了。晏玉婷說完後兩頰滾燙,柔嫩的臉蛋搭在喬誌清的肩膀上不斷的摩挲著。


    “傻瓜,喬大哥答應你,以後一定抽時間多多陪你好嗎?”


    喬誌清終於忍耐不住身體的燥熱,但一想到和曾國藩的賭約,還是盡力克製住自己的欲火,把晏玉婷從身上抱開。


    晏玉婷嬌羞的垂下頭,不停的擺弄著自己的手指,眼眸裏充滿了些許的失望。


    “那就這樣,我還有事要忙,待會還要進城去了。”


    喬誌清咬了咬牙,找了個借口走了出去。


    “喬大哥……”


    晏玉婷剛要挽留,見喬誌清那麽堅決,便生生的咽了下去,悶悶不樂的伏在了床被上,迴想著剛才自己說過的話,不由的羞澀的紅起臉來,連忙伸出玉手把小臉捂住。


    “東家,你怎麽出來了?不多陪陪玉婷小姐?她念叨了你一天。”


    王樹茂交代好了手下,見喬誌清從床艙裏出來,悶悶不樂的似乎藏著什麽心事。


    “王大哥,你以前做鏢師的時候雖然不是十分風光,但也是衣食無憂,吃喝不愁。如今跟著我整日裏提心吊膽,打打殺殺,你就不後悔嗎?”


    喬誌清看著王樹茂感慨了一句,如果當初與曾國藩沒有那個賭約,也許做完這趟生意,自己還是那個整日裏風流快活的喬家三少爺,而現在卻在人生的軌跡上越偏越遠。


    “東家說什麽呢,你與我是拜把子兄弟,自然要兄弟齊心。我決定與你一起投軍開始,就再沒有後悔過,男子漢大丈夫,一輩子總要做一兩件轟轟烈烈的大事,鏢師的行當我早就做的不耐煩了。”


    王樹茂麵色堅定的迴道。


    “那就好,你這麽說我也就安心了,我們便在安慶邁出救國救民的第一步。”


    喬誌清豪爽大喝一句,與王樹茂的兄弟情義又親近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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