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華飛從偏殿走出來,對著吳苟道的耳邊低聲吩咐幾句。


    吳苟道連連點頭,向身後一招手,帶著四名力士,向著殿下方向的官員群中找去。


    肖華飛站在偏殿基台上,看著吳苟道在人群中到處尋找,眉頭越皺越深。


    偏殿裏的小範圍議事,外麵這些官員應該聽不到才對,按理說齊大年不會得到風聲,提前逃掉。


    吳苟道不多時便迴到肖華飛身邊,「大人,屬下已經問過兵部的官員,那齊大年除了第一天來過宮中,往後並未有官員見他來為先帝守靈。」


    肖華飛當下不再猶豫,馬上點齊三百影龍衛力士,直撲齊府。


    齊府離著午門不遠,肖華飛帶人沒到兩刻鍾便已出現在齊府大門。


    望著齊府熟悉的大門,吳苟道笑嗬嗬說道:「屬下沒想這麽快又來到齊府,上迴咱們在齊府發了一筆小財,不知這迴又能有什麽收獲。」


    肖華飛翻身下馬,笑著拿馬鞭拍了吳苟道一下,「閉上嘴,咱們是奉命辦事,一切要講證據。齊家在朝中勢力龐大,兔死狐悲者眾多,一個不留神就會讓他們反咬一口。先帝對付他們都頗為顧忌,你一會也不要大意,叫兄弟們多加小心,別留給齊家人話柄。」


    吳苟道假裝吃痛,討饒道:「大人請放心,屬下一定按您先前說過的那個什麽來著......文明執法,經得起百姓監督。」


    肖華飛衝吳苟道抬起腳,但並未踹下去,「少油嘴滑舌,那是本官對付指揮使的手段,還不去把大門弄開,抄家就要有抄家的樣子。」


    吳苟道心領神會,知道肖華飛非常看不慣齊家人的作派,上迴是不得已,隻是在齊家人身上收了點利息。


    這次帶著教令而來,還能對齊家再客氣?


    吳苟道抽出腰刀,向齊府大門一指,口中高喝道:「沒聽到大人的命令嗎,先把齊府給老子圍嘍,不許放跑一人。再把大門砸開,進府仔細搜查!」


    正在此時,齊府內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黑煙在升起。


    肖華飛暗叫不好,對手下高喝道:「不好!人犯可能在燒毀罪證,分出一百人圍住齊府前後,其餘人跟本官往裏衝!」


    影龍衛的力士對於抄家破門很有章法,馬上有人搭人梯,開始翻牆,打算讓人從裏麵打開齊府的大門。


    齊府的兩扇大門足有丈餘高,想在外麵破開大門,過於費時,隻能翻牆從裏麵打開。


    隻不過唿吸間的功夫,便有四名影龍衛力士跳過了齊家的牆頭,但大門並未馬上打開,反而從裏麵傳出了打鬥的聲音,同時牆裏麵傳來了影龍衛召喚支援的尖銳哨音。


    肖華飛知道齊家這是打算拚死一搏了,馬上讓人繼續往牆裏跳,支援裏麵的兄弟。


    吳苟道心中發急,用牙咬住刀就要翻身上牆,被肖華飛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慌什麽!以後這些事你少出頭,跟著李雷還有老虎,保護好本官就行。」


    吳苟道知道這是肖華飛不忍他涉險,心中感動莫明,但還是有些發急的迴道:「屬下是怕兄弟們誤了大人的事,萬一齊家人毀滅了罪證,大人就無法在殿下麵前交差。」


    肖華飛微微搖下頭,「差事永遠辦不完,我不會用自己人的性命去拚前程。再說,齊家如果幹淨,咱們就算挖地三尺,也不出來什麽。可他家若是不幹淨,不是燒掉幾封書信,賬簿就沒罪的。」


    說完,肖華飛玩味的看了眼皇宮的方向,晦澀難明地說道:「有時侯.....窮才是原罪。」


    吳苟道聽不懂後一句話,但他對肖華飛的前一句話感到很開心。


    當初他就是看重了肖華飛這點,那種絕不讓自己人吃虧的性子,才決定一生跟隨肖華飛。


    現在看來,當初的決定無比正確,隻要被肖華飛認定為自己人,就吃不了虧!


    這是一種出於直覺的信任,與肖華飛給他的官職大小,銀子多少無關。


    眨眼間,已有十多名影龍衛力士翻上牆頭,他們並沒有一股腦跳下去,而是抽出身後的強弩,向著院中的敵人發射起弩箭。


    雙方裝備上的差距,不是個人的技藝可以彌補。


    齊家重金找來的江湖高手,不多時便被弩箭射成了刺蝟,府門也在一下刻被打開。


    肖華飛在重重保護下,走進齊府院中,看著地上十多具屍體,並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先前跳入院中的影龍衛力士,已有三人倒地,所幸因支援及時,三人雖身負重傷,但還有口氣吊著。


    肖華飛讓人把他們送到附近的醫館搶救,其餘的影龍衛力士這迴沒有客氣,在馬遠的分派下,分成若幹支小隊,提起強弩,直接向著齊府的內宅湧去。


    肖華飛已給了他們明確的命令,若是再遇到反抗,不管是誰,可以直接射殺。


    二百來人進入齊府,並未掀起多大的動靜,主要還是因為齊府太大了。


    四進的大府邸,經過齊家父子二人幾十年的不斷修建,雖然比不過王府的規模,但在內部複雜程度上,也差不了多少。


    馬遠憑借多年對官員府邸的查抄經驗,他下麵各隊影龍衛力士沒有像無頭蒼蠅一樣亂闖,而是直接奔向了齊家內宅的書房,與家主的臥室。


    特別是那二位齊尚書的書房,是他們重點查抄的所在。


    不多時齊大年與幾名家仆被人從內宅當中押了出來,馬遠上前幾步在肖華飛耳邊低聲嘀咕幾句。


    肖華飛眼睛一亮,給了馬遠一個認可的眼神。


    齊大年一臉羞憤之色,對肖華飛拱手道:「肖大人久違了,不知今日你帶人闖府所為何事,要是你們影龍衛又缺銀子花了,可就找錯了地方!這是先帝禦賜給家祖與家父的府邸,大門前的齊府二字,乃先帝親筆所書,齊府容不得你們任意胡為。」


    肖華飛沒有答話,甚至沒有看齊大年一眼。


    吳苟道聽到後卻氣憤不已,見肖華飛沒有任何表示,便拎著馬鞭上前兩步,朝著齊大年的臉上便抽了下去。


    啪地的一聲脆響,馬鞭瞬間便在齊大年臉上留下了一條血道。


    齊大年被抽得愣在當場,他從小到大還沒被人打過,一時間光是口中說著,「你,你......」,始終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用來表達心中的震驚。


    「臉麵這東西,別人給你時,你才有臉麵,可老子不想給時,你家屁都不是!「,吳苟道說完,還衝著齊大年狠狠地啐了一口。


    肖華飛等吳苟道抽也抽了,罵也罵了,才嗬嗬笑道:「這不是齊大人嗎,朝中百官皆在宮中為先帝守靈,你卻怎麽呆在家裏?看來忠孝二字,對齊家人可沒什麽分量啊。」


    齊大年知道這個含糊不得,馬上捂著臉解釋道:「本官身體不適,隻是迴府抓些藥來服用,你們破門時,本官正在後宅熬藥,隻等服了藥後,便迴宮中為先帝守靈。」


    肖華飛已經沒了和這個偽君子周旋下去的興趣,開門見山道:「兵部趙侍郎拿出了兩位齊尚書勾結逆王的書信,本官今奉殿下教令查抄齊府,還望齊大人多多配合,免得傷了你們讀書人的體麵。」


    齊大年眼珠轉的飛快,這時已無心再糾纏臉上挨的鞭子,斷然說道:「肖大人切莫聽小人挑撥,想我齊家三代人深受皇恩,怎麽會做出此等背逆之事,至於書信那東西,隨便找個精於臨摹的書吏,便可以偽造若幹封,怎可當成給我們齊家,定罪的證據。肖大人可不要做,仇者快,親者痛的錯


    事來。」中文網


    肖華飛點頭,但臉上表情無波,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齊家人此時比他著急,隻會做得越多,錯得越多。


    齊大年繼續道:「府中還有去年的新茶,請肖大人入廳品茶稍坐,下官想要入宮覲見殿下,要說家父的筆跡沒人比下官熟悉,下官一定能理清真偽,還我齊家一個公道。」


    肖華飛不為所動,還是站在府前寸步未移。


    齊大年額間已有汗水,當下咬牙說道:「肖大人還是進正廳歇息下,前幾日下官買了幾件前朝的古董,隻是下官眼力有限,心中有些拿不準,想請肖大人幫著品鑒一二。」


    肖華飛語氣難明的說道:「本官讀書少,就是一個商賈出身的大俗人,對於古董實在不懂。」


    齊大年有些發急,上前就要拉住肖華飛,可被李雷與王老虎死死擋住。


    「府裏還有各式各樣的古董,隻要肖大人肯進去看一眼,保管你一定滿意。」,齊大年被逼的有些口不擇言。


    誰知肖華飛這時卻突然露出笑臉,「書畫瓶子什麽的,本官真看不明白,不過本官對黃金,白銀製的古董倒是挺有眼力,不知齊家可曾收藏這樣的古董?」


    齊大年心中生出鄙夷,不過還是接連點頭說道:「有,有的,不管多重的古董,下官都給大人拿出來,保管大人滿意。」


    肖華飛搓著手指哈哈大笑,親切的拉起齊大年的胳膊就要往正廳中走,邊走邊說道:「齊大人要是這麽說,本官可就要好好見識一下了。」


    說完又對吳苟道罵道:「誰讓你打人的,本官早就叮囑過,齊府乃是我朝重臣府邸,對齊家人一定要客氣。下次再打人,除非本官讓你動手,你才能下狠手,這不輕不重的算怎麽一迴事,一會迴衙裏領家法吧!」


    吳苟道麵帶笑臉,眼睛卻看著齊大年胯下說道:「大人教訓的是,屬下不敢了。今後大人讓我割人家耳朵,屬下絕不割他的鼻子。」


    齊大年隻覺襠部一陣發涼,連忙並攏雙腿,又往肖華飛身邊靠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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