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縣。


    一百人,多了控製不了,少了沒有氣勢。


    巡撫衙門外,就有這麽多人聚集。


    他們高喊著:


    “參了巡撫,罷免一體納糧,我等之夫概行豁免,征比錢糧不許與百姓一例滾催!”


    “十年寒窗竟無用,朝綱不正必有奸佞!”


    各種各樣的口號呐喊著,在大街上朝著衙門不斷前進。


    廠衛差役帶刀,受領隊指示,他們沒有拔刀,而是拿著棍棒,拱衛著衙門。


    “衙門重地,閑人止步。”


    緝事廠領隊站在隊伍中間,冷視著眼前的隊伍。


    “我們要見裴巡撫!請裴巡撫給我等一個說法!”


    為首書生向天揮拳,大聲叫嚷。


    “好,且等待,某去通報。”


    沒等書生喊出第二句話,領隊便點頭迴答。


    瞬間,那書生如同被扯著脖子的雞,有想喊出的話卡在喉嚨裏,沒喊出來。


    一會兒,領隊出來,示意左右,讓出了位置,道:“巡撫大人有請。”


    這番作態,一下子就讓書生們的底氣大漲。


    巡撫衙門是借用當地縣堂衙門,書生百人,被引入內衙,裴綸站在門口迎接。


    為首書生範瑚,看到巡撫竟然不坐堂麵見自己,而是請到內衙,心裏也有幾分吃驚。


    “田領隊,衙內椅子不夠了,去街上鋪麵借些板凳來。”


    裴綸笑盈盈開口。


    聞言,田領隊微微皺眉,不知道這裴綸要搞什麽,不過,這與他關係不大,就算裴綸錯了,那也是事後清算。


    書生們還沒坐下,範瑚便開始高談闊論,而裴綸一直笑臉盈盈陪著。


    不過,這事裴綸僅僅一個巡撫,也做不了主。


    可在裴綸的眼裏,這範瑚不錯,是一個合格的蠢貨。


    想當初,兩京一十三省為了科舉名額,京官們爭了個頭破血流,現在有人罷考,誰看了不舉大拇指,稱大聰明。


    在範瑚看來,裴綸也不過爾爾,隻是愛惜羽毛的大官,果然京官都這樣。


    雖然沒有得到什麽承諾,但是範瑚這些書生入了巡撫衙門,受到禮遇,頓時更加有恃無恐,氣焰更加囂張。


    走出衙門的時候,步伐都大了,頭都昂高了。


    看著這些書生,裴綸送到衙門門口,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轉身走了迴去。


    次日,一群青衫儒生衝進了蓬萊縣縣學,撕毀了那些沒有參與他們組織活動的生員的書籍。


    書籍很貴,沒有鬧事的學子本身就不喜麻煩事,當麻煩事降臨到自己頭上時候,隻是覺得,這是無妄之災。


    其中幾個不服氣的,稍微反抗了一下,頓時兩方便打了起來。


    正所謂,會哭的孩子有奶喝。


    昨日裴綸的禮遇似乎給了鬧事者很大的信心。


    區區懦弱學子,怎麽可能是這些人的對手,頓時被揍成了豬頭。


    可無論他們怎麽鬧,縣衙都沒有派出衙役處理。


    在縱容之下,再次上街的人,變多了,走到哪裏就鬧到哪裏。


    “大人,外頭不處理嗎?”


    衙門裏,田頭領皺眉詢問裴綸。


    “隻要不鬧出人命,就先等等。”


    裴綸喝了口茶,這才哪到哪,現在鎮壓了,怎麽激起民憤?


    人一旦不複知有法紀,便開始肆意妄為。


    原本隻是喊喊口號,可從掀翻商戶的攤子開始,一切都變了。


    短短四天,百人的隊伍變成了千人。


    天天什麽事情都不做,反正隻要上街,趁著書生鬧事時,從掀翻的商戶裏順點東西,也不用花錢。


    裴綸收到緝事廠的情報,點了點頭,揚起了嘴角。


    當晚,巡撫衙門著火,所幸在附近鄰裏和縣裏的水龍隊救援下,並無人員傷亡。


    裴綸灰頭土臉,一臉怒意道:“老夫已經如此退讓,竟敢襲殺朝廷命官,老夫定當上報朝廷!”


    在某處府邸,範瑚麵色陰沉,看著其他人,問道:“這衙門,是不是你們放火燒的?”


    “範公子,借小弟十個膽子,也不敢縱火衙門啊!”


    一人連忙說道。


    “近來人手已經不受控製了,天天鬧事,我說了,遲早出事!”


    另一人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


    “那可以怎麽辦?難道好不容易聚起的勢,還能散了不成?”


    範瑚一手拍在桌子上,十分無奈。


    “現在怎麽辦?聽說那裴巡撫站在衙門前大喊著要上報朝廷。”


    有人心裏產生了退意,如今的皇帝,可不懦弱,想必是還不知道這裏的事情,一旦裴綸上報,皇帝必然出手。


    “怕什麽,那裴綸日前如此禮待我等,無非是愛惜羽毛,莫慌,就算來多少京官都一樣。”


    範瑚思量片刻才開口繼續道:“我等乃是聖人門生,為的也是天下萬民,大義在我等。”


    當天,裴綸奮筆直書,一封奏報就送到了京城。


    朱祁鈺眯著眼,看著奏折。


    “興安,火是緝事廠放的?”


    轉頭看向興安,朱祁鈺覺得現在的書生,應該沒有那麽大的膽子。


    可事情確實是發生了,總不能是裴綸自己放的火吧?


    聞言,興安搖了搖頭,道:“陛下,您讓廠衛保護裴巡撫安全而已,而且,臣也沒有收到手下的信報。”


    “問問,別讓裴綸知道。”


    朱祁鈺皺著眉,說道:“外事雖要當機立斷,但事情必須上報,朕可不希望再出一個王振。”


    興安渾身一震,立刻躬身拜道:“緝事廠絕無二心,此事,臣必嚴查。”


    朱祁鈺並不是不給外地官員決斷權,隻不過這事不一樣,朝廷要摘開,讓其自然發生,而不是經過朝廷之手發生。


    兩者的區別很大,這是底線問題。


    山東利益盤根錯節,那些鬧事的人,大體利益相同,但是心思卻不一樣,出事是遲早的事情。


    對此,朱祁鈺很有經驗,後世很多新聞都是這樣,隊伍大了不好帶,什麽訴求都會因此而變味,然後演變成暴動。


    這是人的私心作祟,能零元購,為啥還要花錢買?


    舒良剛迴京城,卻沒想到,又要帶著聖旨迴山東,不過,這次興安讓舒良別急著迴來。


    蓬萊縣,裴綸被聖人下旨斥責的消息傳開。


    並且,聖人要求裴綸查拿為首,申明國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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